距離很遠,沈瀾芸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但是看那打扮豔麗的婦人,似乎很高興的樣子,中年男人對她點頭哈腰,似在道謝。
打扮豔麗的婦人走了,拿着中年男人給她的一個錢袋。
在哪婦人路過母女倆身邊時,她能感覺到她娘似乎很難過。
她們在城裡呆了很多天,每個白天她娘都會帶着她來到這裡,看着那扇大門,夜晚,就帶她睡在城外的破廟。
直到有一天,一個她娘曾給過錢的小乞丐跑了回來,跟她娘說了幾句話,那天夜裡,沈瀾芸是被她孃的哭聲吵醒的。
恍恍惚惚中,沈瀾芸只聽見她娘在她耳邊輕聲呢喃了一句:“孩子,你爹要成親了,可娶的不是我。”
從哪以後,她就一直跟着她娘顛沛流離,母女倆一路南下,終於,她因爲長時間的遊離,生病了,發起了高燒,大夫說,不治的話,她就得死了。
她娘哭的絕望,可她們已經沒有錢了,最後,她娘想抱着她一起去死,卻被一個男人救了。
他說:“別想不開,孩子的病,我幫你治。”
後來她們跟着他回了家,她娘給她起了名字,讓她叫這男人爹。
直到十幾年後的那場山石滑落。
“芸娘,爹不行了,你我雖不是親生父女,可是我也算是養育了你這麼多年,爹只求你,以後要照顧好弟弟,將他養大成人——”
這是哪個男人在她耳邊說的最後一句話——
“爹,爹——”沈瀾芸雙眼緊閉,不停的叫着沈三河,夢中此時的場景正是他們二人被滑落的山石砸中。
白琰在沈瀾芸開口的一瞬間便醒了過來,擔心的看着懷中的人,眉頭緊皺,渾身被冷汗溼透,整個人恍恍惚惚,嘴裡不停的喊着爹和娘。
“芸娘,芸娘——”白琰試圖叫醒她,可沈瀾芸的眉頭卻一直皺着,眼角還落下了淚。
“爹——”
沈瀾芸驚叫一聲,直接坐了起來,雙目瞪圓,不停的喘着粗氣。
當看清眼前的場景時,沈瀾芸愣住了,白琰一把將人抱進懷裡,擔心道:“芸娘,怎麼了?是不是做噩夢了。”
熟悉的聲音讓沈瀾芸一點點收回思緒,扭頭看他,眼淚滑落,哽咽道:“我夢到我爹了,他渾身都是血,嗚嗚嗚嗚,爲了救我,他是爲了救我。”
一想到夢中沈三河的身影,沈瀾芸就撲到白琰身上大哭了起來,還有李婉婉所經歷的一切,她都看的清清楚楚。
爲她的癡情不值,爲她的顛沛流離所心疼,爲他的付出所感動,也爲他的犧牲而痛心。
“你爹?”白琰愣了一會纔回過神來沈瀾芸說的是沈三河,拍了拍沈瀾芸的後背,白琰安撫道:“芸娘,沒事了,沒事了,人死不能復生,你這麼難過,他們知道了也會不好過的。”
沈瀾芸只是哭,只是不停的哭,然後她突然揪着白琰胸口的衣服,擡起頭看他,哽咽道:“我想起來了,我都想起來了,我娘回來過,她回來過京城。”
“什麼?”白琰一下驚了,李婉婉當年竟然回來過京城,那爲什麼李家人都沒有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