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中途停下審問之後,縣令便站到了旁邊,畢竟白鴻軒還站着呢,他哪裡敢坐着。
這會見沈家人和白鴻軒這麼熟絡的說話,縣令悄悄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幸好他沒有因爲收了黃氏的禮,而偏袒沈二海,否則的話,他頭頂這頂烏紗帽,絕對就保不住了。
好不容易讓沈老太接受了白鴻軒的身份,時間也過的差不多了,出去帶人的衙役和武石也回來了。
聽了衙役的彙報,縣令嘴角揚起笑臉,湊到白鴻軒跟前恭敬道:“六皇子,人已經帶回來了,您看咱們是不是這就重新升堂?”
白鴻軒看向沈瀾芸,只見沈瀾芸微微點頭之後,白鴻軒便道:“好,繼續審吧。”
白鴻軒點了頭,縣令這纔敢繼續。
“升堂……”隨着師爺一聲令下,縣衙的大門重新打開,圍觀的人們再次聚攏,等待着對沈二海和李家三人的批判。
衙役找來的牙行掌櫃和當年的媒人,兩人本就擔心是不是自己犯了案子,待聽了縣令的問話之後,爲了擺脫自己的嫌疑,兩人對於當年的事情直接是全盤托出,不帶一絲保留。
牙行還好說,沈二海當初拿着銀子來買地,他們也只是盡到自己的責任,幫沈二海選了地,辦了手續,至於沈二海的錢是怎麼來的,他們怎麼可能會知道呢?
沈瀾芸之所以要把這個人帶來作證,用處不過是爲了證實沈二海當年確實拿了這麼多錢去買地了。
至於媒婆,就沒有牙行掌櫃那麼好的運氣了,因爲當年的騙婚,她是參與其中的。
“大人,大人,民婦當年只是受了蠱惑,並不是誠心要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的啊,求大人開恩,求大人開恩啊,民婦願意補償沈家姑娘,求沈家姑娘原諒,大人開恩啊。”媒婆在供認了事實之後,磕頭替自己求情。
縣令眉頭緊皺,媒婆又對沈蘭磕頭,求饒道:“沈姑娘,當年是我鬼迷心竅,收了你二哥和李家的好處,才胡亂牽線的,連累你受了這麼多年的苦,沈姑娘,我給你磕頭了,你就原諒我吧,原諒我吧,我給你磕頭了,我上有老下有小,沈姑娘,我願意補償你,求你開恩啊。”
沈蘭不爲所動,只是冷冷的看着她。
砰——
“肅靜。”縣令一聲高呵,媒婆閉上了嘴,變成了輕聲啜泣。
“如今人證物證聚在,沈二海,李宏承,你們還有什麼好說的?”縣令冷聲開口。
沈二海和李家三人跪坐在地,一臉的絕望,和他們同樣神情的還有那後來被找來的媒婆。
三人沒人再敢開口喊冤,縣令見狀直接喊道:“來人,將證詞給他們看過,讓他們簽字畫押。”
一聲令下,便有衙役拿着文案官記下的供詞放到幾人跟前,旁邊放着的是印泥。
三人渾渾噩噩的被衙役拉着摁了手印,這個案子也就算結了,接下來只需要宣佈一下處理結果就可以了。
若是從前,像現在這種情況,最多就是讓沈二海把那一百五十兩還回去,再打一頓板子就可以完事了,可是現在,縣令悄悄的偷看了一眼白鴻軒,他一時之間有些拿不定主意該怎麼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