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疑惑不解的向甜甜忍不住插嘴道:“聽大叔的話,貌似大叔已經在歐陽先生家服侍過好多年了呢?”
“呵呵,迴向大小姐的話,小的是威遠侯府的家生子,可不是在威遠侯府服侍過好多年麼!”家丁笑道。
威遠侯府?歐陽澈竟然是威遠侯府的嫡長子?向甜甜的腦袋不由稍稍蒙了一下。
經過前段時間對大夏朝權貴圈中貴人們信息的惡補,向甜甜已經知曉,威遠侯府是大夏朝碩果少存、世襲罔替的四大侯府之一。
而威遠侯也是向寧遠和向寧致在將軍府時,嘴中經常提及之人,他曾對向寧遠和向寧致兩人都有知遇、提拔之恩。
大夏朝的邊關主要有南關、北關之分,向寧遠和向寧致現在駐守的是大夏朝的北關,北關的前任主帥就是威遠侯,在向寧遠接手北關的主帥後,威遠侯又被調去南關做了主帥。
從向寧遠和向寧致嘴中聽到威遠侯的名字之後,向甜甜也曾在腦海中回憶過有關威遠侯的劇情,發現他竟然是下一任皇帝夏過能登位的關鍵人物之一。
這位威遠侯是乾康帝的人,好像與夏過之母劉賢德貴妃家中有親什麼戚關係,但這種親戚關係卻幾乎不爲外人所知,平日裡,威遠侯和乾康帝之間的互動也非常少,這也是乾康帝爲夏過埋下這步棋,卻一直未被人發現的主要原因。
早年夏過曾在威遠侯麾下待過好幾年,夏過的武藝和治軍方面的知識很大一部分就是威遠侯手把手教導出來的。
夏過被立爲太子後,就娶了威遠侯的嫡長孫女歐陽靜爲太子妃,夏過登基後,又封其爲後。
按照年齡和輩分推算,這威遠侯應當是歐陽澈的爺爺,而那未來的皇后歐陽靜應當就是歐陽澈的妹妹,也就是說,歐陽澈會是未來的國舅爺了?
回憶到這裡,向甜甜也終於能理解之前那家丁爲何說歐陽澈的爺爺和父親極力反對歐陽澈走文官的路子了。
可不是,即便歐陽澈當上了新科狀元,日後仕途非常順利,能一步步往上爬,最後進入內閣,位同拜相,這也至多不過是位列一品,還得至少過上二三十年的時間,最最關鍵的是,這官職還是不能世襲的。
威遠侯的爵位卻是超一品,世襲罔替,歐陽澈是嫡長子,是毫無疑問的世襲人。
威遠侯在大夏朝,歷來屬於武官們的爵位,歐陽澈若走了文官的路子,無疑是自己將自己繼承爵位的資格給斬斷了,難怪威遠侯和威遠侯世子如此上火呢。
不過,向甜甜也能理解歐陽澈的感受,一輩子做一份自己不喜歡的職業,也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
就如前世她那份在三甲醫院做醫師的工作,在別人眼中也是個香餑餑,卻還是被她毫不猶豫的辭掉一般。
就在向甜甜沉思的檔口,家丁已經將馬車駛停下來,並掀開簾布,協助向甜甜和向小寶下了車。
向甜甜走下馬車後,便被眼前“狀元府”三個金光閃閃的大字攫住了眼睛,而讓她更詫異的是,這座狀元府竟然位於樑王府附近,這地方可不是有錢就能買到的地段。
家丁似是看出了向甜甜的訝異,很是與有榮焉的說道:“此處宅子並非我們家老爺和老太爺特意爲我們家少爺購置的那一處,而是皇上在大殿上見我們家少爺表現委實不錯,又聽聞了我們家老太爺與我們家少爺的關係後,龍心大悅,特意賞賜給我們家少爺的。門匾上‘狀元府’三個大字也是皇上親筆所提呢。”
難怪呢!向甜甜恍然,她就說呢,歐陽澈不是這麼高調之人,狀元公雖然少,但每隔三年就能出一個,他怎麼會就大喇喇的在自己府邸上掛上“狀元府”三個大字呢?
不過,聽聞了我們家老太爺與我們家少爺的關係?向甜甜在心中暗嗤,威遠侯府是乾康帝給夏過埋下的一步暗棋,若是乾康帝連威遠侯府的嫡長孫下落都不知曉,向甜甜覺得可以將乾康帝的腦袋擰下來給人當球踢了。
更何況,據她所知,在這個皇親國戚和勳貴雲集的片區,空宅子還有不少處,燕王府、趙王府、齊王府、魏王府附近都有空宅子,爲何不賜給歐陽澈別處的宅子,偏偏要賜在樑王府附近呢?
不過,不管怎樣,對歐陽澈來說,能有與下一任皇帝搞好關係的機會,總是好事,向甜甜也真心的替歐陽澈感到開心。
狀元府中,歐陽澈正在向特意從南關趕來的他的祖母——威遠侯老夫人、他的母親——威遠侯世子夫人和他的妹妹歐陽靜道別,準備參加他的同年——新科探花郎,也是翰林院大學士林慶祥之子林遠東的宴請席。
這時,方纔接向甜甜、向小寶姐弟過來的老家丁李東昇卻突然來報,向甜甜、向小寶姐弟來訪,這讓歐陽澈不禁喜上眉梢。
說實話,他當上這新科狀元已有些時日,但向甜甜、向小寶姐弟那邊卻一直沒有動靜,他心中還是挺失望的,但是,這種事他總不好特意大喇喇跑到將軍府去告之他們,便只能耐着性子等着,看他們姐弟何時能過來。
因他搬離了之前的住處,他擔憂向甜甜、向小寶過去後找不到他,還特意派了李東昇在那守着。
只是,因着向甜甜姐弟,特別是向甜甜一直未能過來,歐陽澈總有種他最想分享自己喜悅之人未能分享到自己的喜悅一般,心中原本所有的喜悅似乎也淡了幾分。
現在,終於等到向甜甜姐弟了,叫他心中如何不歡喜呢?
“奇生,你去一趟林大學士的府邸,告之一下林探花,就說我今日突然有要事,不能赴他的宴了。改日我單獨請他,向他賠罪!”因此,他不假思索的囑咐身旁的小廝道。
這讓一旁的威遠侯老夫人、威遠侯世子夫人和歐陽靜都非常詫異,威遠侯世子夫人開口道:“澈兒,你之前不是已經應允林探花了麼?現在突然給推了,是不是有些不太禮貌呢?更何況,聽東昇說,那向家的大少爺不過是你往日的學生而已,你見他一下,領了他的心意就是,用得着這般鄭重其事麼?”
其實,威遠侯世子夫人心中還在疑惑,向家大少爺是歐陽澈的學生,過來向歐陽澈道喜還說得過去,那向家大小姐過來不知所爲何事?
歐陽澈也明白母親所言不差,他其實只需見見向甜甜姐弟,然後照常去參加宴席也是可以的,只是,如此一來,他能和向甜甜姐弟相處的時間就少了。
自打他關了私塾,向小寶不再來上學之後,他就未再見過向甜甜,前些時日忙着春闈和殿試還不覺得,這些時日空閒下來,他竟然發現自己非常思念向甜甜,想見見她,聽她說些什麼,或者看她做些什麼。
雖然情竇初開的晚,但他到底不傻,隱隱約約有些明白這究竟意味着什麼,不過,對此念頭,他也並不抗拒,甚至隱隱有些樂觀其成的想法。
所以,他寧願冒着得罪林遠東的風險,也要同向甜甜多待會,因爲現在向甜甜說起來也算得是大家閨秀了,平日又在皇家宗學上學,也不是他想見就能見的。
“嗯,這向家大小姐實在是個妙人兒,兒子每回與她聊上一番,都感覺受益匪淺,之前在兒子設私塾教學方面她也幫忙兒子良多,兒子在她面前實在不敢以先生自居。只是,她畢竟是個閨閣女子,兒子能見着她的次數極少,這次若是因兒子春闈之事,只怕她也不會輕易登門拜訪……”
不想讓母親和在場的祖母誤會向甜甜,又想讓母親和祖母對向甜甜留個好印象的歐陽澈字斟句酌道。
聞言,威遠侯世子夫人和威遠侯老夫人相互對視了一眼,態度都變得鄭重起來。
坐在上方太師椅上的威遠侯老夫人悄悄的觀察了一下歐陽澈的臉色,開口道:“這向大小姐是何來頭呢?”
歐陽澈回稟道:“她乃鎮軍大將軍向盡忠之長女。”
“原本竟是向盡忠之女?那與咱們家倒還頗有些淵源呢。”已察覺出歐陽澈對這向大小姐有幾分愛慕之意威遠侯老夫人,見彼此家世相差不大,心中稍稍鬆了口氣。
突然,她又想起一件事,便又急巴巴的詢問道:“她的生母是向盡忠的嫡妻,太后娘娘的侄女和鄭貴妃娘娘的妹妹?”
擔憂祖母會因許雲娘出身貧寒,進而嫌棄向甜甜的歐陽澈吭哧了片刻,急巴巴的解釋道:“不……不是的,是……是向大將軍的平妻,不過,她的生母纔是向大將軍的原配,那位鄭夫人才是後進向家門的……。”
誰知,威遠侯老夫人聽見歐陽澈的回答後,竟似鬆了口氣般,揮了揮手,阻止歐陽澈繼續解釋道:“行了,行了,祖母知道了。既然你如此看好那位小姐,就將她喊過來,讓你母親和祖母我一起掌掌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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