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甜甜和許雲娘等人自是不知鄭玉霜和花嬤嬤的這番對話,在住宅事件後,她們嚴陣以待了一段時日,甚至安排長生每日接送向小寶上下學,卻未再發現鄭玉霜有任何動靜。
除了有時一家人陪着向寧遠一起在東院正房用晚膳時,楊姨娘和向如飛私下對她們的冷言冷語,向如芯、向如沁用目光對她們所表達出來的鄙夷,以及其他人看好戲似的表情外,她們在將軍府裡的日子基本還算平靜。
就這樣,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向寧遠和向寧致再次赴往邊關的日子也臨近了。
這一日,向寧遠和許雲娘遞上去向慈寧太后和鄭皇后謝恩的帖子終於得到迴應,慈寧太后下懿旨,宣向寧遠攜鄭玉霜、許雲娘、向甜甜、向小寶一同入慈寧宮覲見。
許雲娘少不了又得按品級大妝一番,與一個多月之前初次入宮相比,這次許雲娘少了幾分緊張,多了幾分從容,而她那藏在誥命服飾下的容顏則更是遠遠勝過之前。
剛入府後,向甜甜察覺出許雲娘見過鄭玉霜及向寧遠的那些姨娘後,因自己長期勞作而變得略微顯老的容顏在向寧遠面前有些自卑,不願看到許雲娘如此模樣,向甜甜便循着記憶,配置出一些現代人經常使用活血嫩膚的面膜和護膚品,督促着許雲娘使用。
而於夫人找來的王嬤嬤曾在宮中服侍過不少年,也擅長此道,在她與向甜甜共同的護理下,加之許雲娘底子本來就好,年紀也還不大,沒多久後,許雲孃的容顏竟變得越來越年輕,兩隻手也變得越來越細膩,煥發出屬於她這個年紀青春靚麗色彩。
容顏的改變讓許雲娘變得越來越自信,十幾歲時那種開朗活潑的性格也在她身上隱隱有復甦的跡象,這樣的許雲娘自然攫住了向寧遠的目光,讓他回憶起當年的許雲娘,以及當年曾經意亂情迷的少年情懷。
因此,他每日放在許雲娘身上的目光越來越多,晚上逗留在許雲娘房中的次數也越來越多。倒是讓鄭玉霜和那幾位姨娘對許雲娘由原本的不以爲然,變得越來越嫉恨。
向寧遠待在京城的日子本就不多,還幾年纔回京一次,說鄭玉霜和幾位姨娘過着活守寡的日子也一點都不爲過。可是,向寧遠在京中這爲數不多的日子還被許雲娘佔據了一半,其他人的心裡感受可想而知。
不過,因着向寧遠在將軍府中的絕對權威性,加上向寧遠對所有人都還算兼顧得面面俱到,而許雲娘又確實與向寧遠失散多年,於情於理,向寧遠也應該對補償她一些,所以,包括鄭玉霜在內,也無人敢出聲質疑什麼。
這會看到向寧遠看着許雲娘那癡迷的眼神,鄭玉霜心中恨得滴血,也嫉妒得快要發狂,但是想着花嬤嬤的叮囑,她使勁的用自己尖尖的指甲掐進自己的掌心,以疼痛來強迫自己保持出一個略顯僵硬、難看的笑容。
向甜甜覺察出鄭玉霜的異常狀況,不過她並不想提醒沉浸在甜蜜世界中的向寧遠和許雲娘什麼。
這些時日她已經想得很清楚,許雲孃的原配身份、平妻之位和她所受的誥封都決定了,即便她少受向寧遠寵愛一些,鄭玉霜也未必就會對她更好一些。
雖然她之前並不贊成許雲娘進將軍府,成爲向寧遠衆妻妾中的一員,但是,既然她們因爲種種原因,陰差陽錯的進了府,那便只能盡力去爭取向寧遠的寵愛了,畢竟只有這樣,許雲娘才能過得更好一些,更快樂一些。
倒是向寧遠自己察覺出鄭玉霜的異態,安撫似的誇獎鄭玉霜道:“這套誥命服穿在玉霜身上倒是無端多出了幾分貴氣和精神氣,好看得緊。”
鄭玉霜聞言,臉色纔好看了些,而許雲娘臉上的歡喜之色卻少了幾分。
向甜甜見了,不禁在心中暗自嘆氣,她覺得這個時代妻妾不和,家宅不寧,鬧出什麼宮鬥、宅鬥之類的最大罪魁禍首就是男人,要是他們沒有坐享齊人之福之心,不娶一堆的大小老婆,不導致這種僧多粥少的局面,就生不出這麼多的是非來。
不過,好在向甜甜無需在這種尷尬氣氛中待太久,將軍府距離皇宮不遠,馬車大約行駛了不到兩刻鐘左右便到了。這次慈寧太后接見他們幾人的地方選在慈寧宮。
他們進去時,許雲娘、向甜甜、向小寶跟在向寧遠、鄭玉霜後面行了一圈禮。
根據向寧遠、鄭玉霜的稱呼,向甜甜知道了那位面色紅潤、看上去彷彿才四十出頭的年紀,徐娘半老,風韻猶存的婦人便是慈寧太后。
慈寧太后左手側那位三十出頭、面容削瘦、看上去無端就有幾分凌厲之感的是鄭皇后;慈寧太后右手側的那位同樣三十出頭、面容豔麗、與鄭玉霜有幾分相似的是鄭貴妃。
慈寧太后右下首第一位那個十一二歲、用與向如沁一般、略帶鄙夷的目光打量着許氏、向小寶和她的小姑娘是大公主夏薔;慈寧太后右下首第二位那個與她年紀相仿、用好奇和探索般的目光打量許氏、向小寶和她的小姑娘是二公主夏薇。
而慈寧太后左下首第一位那個十六七歲年紀,面容英俊卻顯得有些陰鷙的是燕王夏揚。
而燕王下首那個讓向甜甜忍不住看了又看的那個十五六歲年紀,身着銀白衣袍,溫恬和煦,面容俊雅,微微一笑就能讓人有種如沐春風般感覺的少年則是趙王夏天。
至此,向甜甜終於相信了那句話,有人生來就是爲了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成爲冥冥衆生中聚焦點,這樣的人她在這段時間內已經見過兩個,一個是她在樑王府大廚房中見的那位“郎豐色獨絕,世無其二”的黑衣少年,另外一個則是眼前的這位優雅高貴、如謫仙般的趙王夏天。
更奇妙的是,向甜甜對這兩位風采出衆的少年都莫名的有些熟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