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蘇瑾瑜帶上工具,醫藥箱,帶着蘇鶴廷,連翹,山藥一起出了蘇府。
蘇鶴廷租了一輛牛車,四人低調出了城門,往城郊的一個小池塘而去。
到了目的地,蘇鶴廷讓牛車停在外面,他帶着三人一起進了廢墟里,這原先是一間寺廟,後來寺廟搬遷這裡便荒廢了,在寺廟的後方有一個小池塘,以前種的是荷花,如今荒廢后無人打理,池塘便雜亂不堪。
但是正是因爲這樣的環境,反而適合那些水蛭生存。
蘇瑾瑜到了池塘邊,將醫具箱放下,從中取出一把小刀,捲起自己的袖子,拿起小刀對着自己的手臂,正要劃下去,一旁的蘇鶴廷伸手攔住,“三妹你這是要做什麼?”
“我要抓水蛭啊。”蘇瑾瑜瞧他緊張的樣子解釋道,“水蛭是吸食血,我用血來引它們上鉤。”
“那也不能用你的血,我人高馬大,身強體壯,用我的!”言罷,蘇鶴廷拿過她手中的刀子,捲起自己的袖子,毫不猶豫地割了幾個口,然後將手伸進了水池裡。
沒一會兒,他就覺得手上癢癢的,立刻縮回了手,白皙的手臂上幾個傷口處,有黑色的蟲子在蠕動,那樣子有點噁心。
連翹和山藥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蟲子,頓時覺得有點可怕。
蘇瑾瑜則毫不猶豫地拿起小刀和罐子,輕輕一挑,小黑蟲就掉進了罐子裡,她迅速將罐子封閉好,又取出了藥粉灑在了大哥的傷口上,沒一會兒,傷口漸漸癒合,因爲傷口很小癒合的速度很快,一下就不流血了。
蘇瑾瑜取出紗布,一層層纏繞上去,爲蘇鶴廷包紮好,“大哥,你這次爲嫣兒做了實驗,我看她的臉有救了。”
這藥粉有止血消毒的功效,是她在白狐狸的煉藥房裡特製的,剛纔蘇鶴廷割了傷口她撒上後發現效果極好。
“那就好,女子最在意容貌了,萬一她的容貌恢復不過來,那她豈不是要難過一輩子。”蘇鶴廷倒是憐香惜玉,想起林嫣兒那隔着紗布後的嬌弱的身軀在瑟瑟發抖的樣子,莫名地他只覺得心也跟着疼了起來。
正在包紮的蘇瑾瑜聽了大哥這話,擡頭瞧他,眼裡帶着笑。
“你,你這麼瞧着我做什麼?”被自己的妹妹這麼盯着,蘇鶴廷有些不好意思,俊俏而白皙的臉上,竟然泛起了紅暈。
“大哥,你莫非……”蘇瑾瑜嘿嘿笑了笑,“沒事,你放心,我一定會讓嫣兒恢復容貌,不僅恢復容貌,還會比以前更漂亮!”
“真的!”蘇鶴廷喜出望外。
“恩!”蘇瑾瑜點頭。
……
程榮慶到了醉月樓見了蘇俊明。
“你是說你有辦法讓我見到瑾瑜?”程榮慶喜出望外,“太感謝蘇兄了,我要怎麼做?”
蘇俊明想了想,“瑾瑜最近常去林府,我瞧着你可以在林府外等候,見到她時你記住一定要打動她,機會就一次,你一定要把握住。”說着,他有些猶豫,“就是瑾瑜每次出門都帶着兩名女婢,她們的武藝可不弱。”雖比不得侍衛,可比起自己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來說要強上許多。
“這無妨。”程榮慶畢竟有武藝在身,他對付兩個女婢錯錯有餘。
蘇俊明舉起酒杯,笑得得意,“那就祝程兄馬到成功!”
……
蘇瑾瑜帶齊了工具,帶着山藥和連翹兩人一起出了蘇府,上了馬車朝林府而去。
林衡東一聽說蘇瑾瑜要爲自己的妹妹治臉,非常高興,即可派了人在林府門口等候。
林管家瞧見蘇瑾瑜的馬車到了,立刻從石階上下來,躬身相迎,“蘇小姐,裡面請。”
蘇瑾瑜下了馬車,隨着他進了林府。
繞過了幾個扶手遊廊,經過幾個門,纔到了林嫣兒的十月居。
“蘇小姐請吧,我們家小姐在裡面等着你呢。”林管家將人領進了院子裡,林嫣兒和翠兒迎了上去。
“瑾瑜……”林嫣兒這次沒戴面紗,眼眶溼潤,緊緊地握着蘇瑾瑜的手,“這次,這次即便是不成功也沒事,我已經習慣了……”哥哥爲自己請了無數的大夫,可是每一個都是說自己的臉沒救了,她早就沒了希望,若不是哥哥一直在鼓勵自己,她早想一死了之。
“你放心,我一定能治好你。”蘇瑾瑜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正安慰着,一道聲音響起。
“她是誰,林管家你怎麼可以隨便放人進來!”聲音帶着威嚴感,蘇瑾瑜轉頭看去。
一名貴婦帶着一羣僕人從外面風風火火地走了進來,那眉目帶着冷厲的感覺,給人一種不好相與的感覺。
林嫣兒低聲說,“那是我繼母……”
蘇瑾瑜點了點頭,林家的主母在林嫣兒剛出生沒多久就去世了,林老爺娶了陳家的嫡女陳氏進門當續絃,聽聞當初林嫣兒的婚事就是她作的主,當的保,可當林嫣兒被李松鶴毀了容,被林衡東接回府的時候,這位繼母卻說潑出去的水豈有收回的道理,還想着讓人將林嫣兒送回去,說是死也要死在李府。
林嫣兒上前一步,“母親,這位是蘇將軍的女兒,蘇瑾瑜小姐,她是來給女兒我治臉的。”
陳氏哼了聲,“我當是誰呢,原來是蘇瑾瑜啊,那個被靖國侯府休了的女人,也有臉出來溜達,換做是別人早就三尺白綾了卻此生,也好過苟活着被人恥笑!”
連翹和山藥眯了眯眼,這個女人嘴巴好毒!
林嫣兒連忙道,“母親,蘇小姐她,她……”
“莫要和她多說,我們進去。”蘇瑾瑜卻不想與陳氏多費脣舌。
“給我站住,這裡是林府,何時輪到你來發號施令!”陳氏走到蘇瑾瑜的跟前,瞪了她一眼,“來人,把她們給我趕出去!”陳氏一脈自詡京都大世家,從未把靠軍功起家的蘇家放在眼裡。
她身後兩個媽媽站了出來,上前要去抓蘇瑾瑜,連翹和山藥對看了一眼,上前三兩下就將那兩名腰板粗壯的媽媽給撂倒在地。
拍了拍手,山藥雙手叉腰,“誰還要過來試試!”
“豈有此理,你們還敢打人,來人啊!”陳氏氣得伸手指着她們,“侍衛,趕緊將這三個潑婦給我趕出去!”
一旁的林管家本想上前說幾句,可被陳氏這麼一瞪眼,嚇得不敢吱聲。
侍衛帶着刀上了前,將蘇瑾瑜團團圍住。
“不許傷害她,瑾瑜是蘇將軍的女兒,我的朋友!”林嫣兒毫不畏懼,上前張開手臂護着蘇瑾瑜。
“別聽她的,給我拿下她們!”陳氏本就潑辣,再加上陳家在京都可是四大家族之首,如今更是要與長公主攀上親了,陳氏就更加的不把別人放在眼裡。
侍衛只聽從陳氏的話,根本不將林嫣兒放在眼裡,頓時拔出刀,林嫣兒閉緊了眼,明明怕的要命可一直護在蘇瑾瑜的跟前。
蘇瑾瑜眯了眯眼,拔出腰間的軟劍,輕輕推開林嫣兒,提劍上前,只見刀光閃過一圈,侍衛還不曾回過神,只覺得手腕一疼,手中的劍全部掉到了地上。
陳氏驚呆了,她張大了嘴巴,還未發出聲,蘇瑾瑜便衝到了她跟前,從腰間取出一粒藥丸,塞進了她的嘴裡,再將她的下巴合上,讓她吞了下去。
“咳咳……”陳氏捂着嘴,往後退了好幾步,被僕人扶住,她站定後吼道,“你,你給我吃了什麼!”
“含笑七步癲!”蘇瑾瑜拍了拍手,隨後她對着陳氏身後的那羣人道,“若是不想你家主子在七步之內死掉,你們最好還是將她擡着走出院子,若是有人再到院子裡逞威風,那這解藥我就不給了!”
“你胡說,你這個妖女簡直是胡說八道!”陳氏不信。
蘇瑾瑜淡淡笑道,“不信,你試試動一下左邊的胳膊,看看是不是有針刺的疼感?”
陳氏雖然不信,可剛纔那妖女的確給自己服了一粒藥,鬼知道是什麼,她還是謹慎地動了下左胳膊,果然有針刺的痛感,她擰眉,“你,你敢對本夫人下毒,你膽子不小!”
“我膽子小不小,夫人你應該聽說了,我在程府可就沒手軟過!”蘇瑾瑜斂眸,眼底流轉過冰藍色的光芒,銳光流瀉而出。“這含笑七步癲,在走了七步之後,便渾身針刺般疼,卻還是會狂笑不止,最後活活疼着笑死,樣子好淒涼的哦!”
陳氏這次怕了,她氣得直咬牙,“蘇瑾瑜,給我解藥!”
蘇瑾瑜環視四周,那些被她割了手的侍從都退到了一邊,不敢靠近。
“帶上你的人滾出去,我興許還會考慮下給你送解藥,如果惹得我不快了……”蘇瑾瑜伸手彈了彈指尖,“我一不高興,也許讓你疼上個幾天,也是有可能的事。”
“你,你……”陳氏想不到蘇瑾瑜這般強悍,也只得偃旗息鼓,“我們走!”
可她還真不敢走路,只得讓僕人將她扛起來,可她平日裡吃的多動的少,整個一個水桶,僕人們擡得好辛苦。
瞧着陳氏被人擡出了院落,林管家呆住了,在林家平日裡耀武揚威,連大少爺林衡東都不敢與之頂撞的陳氏就這麼被蘇家小姐整得落荒而逃,這個蘇家小姐果然如傳聞中彪悍啊!
林嫣兒已經驚呆了,蘇瑾瑜走到她跟前,伸手晃了晃,“回神了。”
收回目光,她膽怯地問道,“你真給她下了毒,我繼母她可不會這麼善罷甘休的,萬一她鬧到父親那裡,可如何是好。”
“呵呵,你放心,我那個不是毒,不過是一粒巧克力,我自己做着平時拿來吃的。”說着她從腰間取出了一粒黑色的藥丸狀的東西放進了嘴裡,咀嚼着。
“你戲弄她!”林嫣兒從小到大都被陳氏欺壓,從不敢反抗,第一次見到蘇瑾瑜這般強悍的女子。
“對與她這樣不講道理的人,只有武力才能解決問題。”蘇瑾瑜一向奉行以暴制暴的原則,“走吧,進去爲你治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