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素蘭邊走邊觀察蘇瑾瑜,笑道,“瞧嫂子的精神極好,昨晚一定睡的好。”她轉頭對杜瑞雪道,“我就說一定是下人弄錯了,嫂子怎麼可能偷偷出府幽會,還徹夜不歸,真要這樣,只怕嫂子如今真要疲乏了。”
變臉還挺快的,之前她可不是這麼說呢。蘇瑾瑜抿嘴,她就曉得這個程素蘭雖然有些魯莽,但腦子還是不笨,不然也不會將之前的蘇瑾瑜耍得團團轉。只是心眼極小,定是她在李氏那裡遭了罪,此刻正想發泄到自己身上。
自己之前真要推託不來,她便會暗地裡散播一些不利於自己的消息,敗壞自己的名聲,以往她可都是這麼做的呢。
以前的蘇瑾瑜膽小,懦弱,對他們的欺辱一直忍氣吞聲,他們才越發的囂張大膽起來。
杜瑞雪不說話,只時不時拿眼瞧蘇瑾瑜,最初的恐懼過後,發現眼前的是真的蘇瑾瑜時她倒是鎮定了不少,此刻只有一個疑惑——蘇瑾瑜到底是怎麼逃脫的。
“嫂子,聽說今日花園的秋菊正怒放,甚是好看呢。”程素蘭壓下心頭的火氣,親暱地拉過蘇瑾瑜,心道,這個蘇瑾瑜還跟以前一般,傻傻地讓自己擺佈,記得她爲了討好大哥,曾經送給自己不少首飾,不過自己拿了她的東西轉頭就在大哥面前數落她的不是,更讓下人四處放話污衊她。
就這般她還傻傻地跟着自己,一個蠢材也想跟自己攀親帶故,她程素蘭可沒那麼好說話。昨個兒聽蘭兒提起,說是花園裡發現了一窩馬蜂,她便留了心思。如今正好派上用場。
蘇瑾瑜不露痕跡地避開了她的手,冷笑道,“是嗎,那真要好好看看咯。”
程素蘭朝蓮兒使了個眼色,蓮兒領會退下。
連翹弓身,往後退了一步,也消失。
山藥繼續跟着蘇瑾瑜。
杜瑞雪邊走邊仔細觀察蘇瑾瑜,不知不覺間靠近了她。
程素蘭則自顧自地往前走去,目光時不時往旁邊掃去,明顯在尋找什麼。
“表妹這麼看着我,莫非是心虛了?”蘇瑾瑜笑着,壓低聲音道。
杜瑞雪想不到她問得這般直接,頓時嚇了一跳,“表姐這話什麼意思……”那晚可是上官紫嫣約她出來,將蘇瑾瑜蒙了臉往死裡打,她根本不會知道自己也有參與。
“哦,沒什麼意思,只是瞧着你看我的樣子似乎是見了鬼一般。”蘇瑾瑜冷笑,目光往前掃去,程素蘭像是發現了什麼有趣的回頭朝她們招手。
三人到了矮樹叢旁,程素蘭像是極爲興奮,指着樹叢那邊喊道,“你們瞧,那裡有一隻可愛的兔子……”
她邊說着,邊拉着杜瑞雪往旁邊移動了下。
蘇瑾瑜裝作被吸引了注意,還特意往前走了幾步。
程素蘭得意地看了一眼身邊的杜瑞雪。
這時,一盆什麼東西從天而降。
蘇瑾瑜在水灑落在自己身上之前,瞬間拉過程素蘭,擋在了自己跟前,杜瑞雪因爲被程素蘭拉着,擋在了最前面。
一盆糖水從天而降,將跟前的兩人淋了個落湯雞。
“啊……”
程素蘭還沒回過神,一窩峰丟到了自己的腳邊。
瞬間,一羣憤怒的蜜蜂從天而降,直奔兩人衝去。
“救命啊……”
花園裡都是她們兩個的慘叫聲。
杜瑞雪完全懵了,待她回過神時,自己已經被蜜蜂團團包圍住。她雙手抱頭,東躲西藏嚇得臉色都白了,臉上被蜜蜂叮的一個包,一個包的。
程素蘭也好不到哪裡去,她抱着頭,拉着杜瑞雪當擋箭牌,兩人撞到一起,滾到地上。
兩人身上是黏糊糊的糖水,再被一羣蜜蜂團團圍住,狼狽不堪。
“放開!”杜瑞雪一手推開程素蘭,見她不肯鬆手,又用腳踢開她,程素蘭也不是吃素的,回敬了她一腳。
這時,杜瑞雪滾到了蘇瑾瑜的腳邊,她低頭看去,那張滿是包包的臉,再配上杜瑞雪那猙獰的表情,顯得滑稽,可怕。
“表妹,這是我回敬你昨晚的款待,你就好好受着吧。”言罷她略微擡腳,輕輕地在杜瑞雪的手腕上一踩,隨即移開。
手腕斷了!
杜瑞雪疼得喉嚨都發不出聲,只得抱着右手痛叫。
蘇瑾瑜站開一段,冷眼瞧着兩人在地上打滾,從容地伸手扯散了自己的頭髮弄亂了自己的衣裳,大聲喊道,“來人啊,來人……”
這時,一羣僕人趕到,將兩人救下。
花園那邊一陣混亂,不遠處的假山後,一名白衣男子輕搖摺扇,鳳眸半睞,“這個蘇瑾瑜,怎麼看都不像傳聞中那般無腦,軟弱。”
“我看着像是狡猾的不行。”一旁的侍從那晚被她打落下馬,心裡不免有些不高興。
“呵呵,懂得隱忍在先,謀定在後,出手狠厲,還擅長僞裝,此乃狡狐,實在有趣!”白衣男子搖着紙扇,一下一下,隨着眼底的那份笑意散開,“今晚,會一會她。”
侍從嚇得肩膀跳了下,偷偷看了自家公子一眼,“九公子,您這不是說笑?”
摺扇一攏,九公子挑眉,用摺扇敲了下他的腦門,“本公子從不說笑話,去準備下,本公子今晚要夜會美人。”
侍從:“……”
……
滿臉滿頭是包的程素蘭和杜瑞雪被僕人擡走,蘇瑾瑜則裝出一副受了驚嚇的樣子,交代了下人幾句多多照顧兩位小姐之類的話,便任由着連翹和山藥扶着自己,回了自己的東苑。
“哈哈,方纔好解恨呢!”山藥比較活潑,想起剛纔程素蘭和杜瑞雪的狼狽模樣,她就覺得真應了那句話——惡有惡報。
相比山藥的活潑,連翹則顯得內斂許多,她柔聲問道,“小姐,如今一來您算是把二姑娘徹底得罪了,往後要怎麼辦?”
“以往我對她和顏悅色的時候,也不見得她就對我感恩戴德。”蘇瑾瑜伸手理順了亂髮,又低頭整了整衣裳,完全不似之前那般驚慌,反而有了一股子鎮定和冷厲,她低頭把玩着手中的金釵,目光落在了上面的刻字上,忽然問道,“守庫房的是誰?”這金釵是方纔程素蘭落下的。她覺得有些眼熟,便多留了一個心眼。
連翹和山藥對看了一眼,山藥回道,“是張媽媽。”
蘇瑾瑜略微沉吟了下,吩咐道,“你們以後多留意下張媽媽。”
……
李氏問詢趕來的時候,程素蘭正躺在牀上嗷嗷發聲。
“我的兒啊,你這是怎麼了?”李氏擔憂地上前詢問,她雖然有些重男輕女,可自己的女兒畢竟是懷胎十月生下的,見女兒如今滿臉是包,痛苦的樣子她心還是疼的如刀割。
程素蘭痛苦得說不出話。
李氏問,“大夫,我女兒傷得如何了?”
“夫人,小姐遭了蜜蜂叮咬,雖無性命之憂,但也需要好好靜養才能恢復。”大夫躬身回道。
“那日後可會有何不妥?”李氏擔憂的是女兒的那張臉,這麼瞧去已經慘不忍睹了。
大夫略微有些遲疑,緩緩道,“這還需日後多多觀察,總之小姐在休養中,切記別動氣,多修身養方可無大礙。”
送走了大夫,李氏在牀邊坐下,安撫女兒,“別擔心,母親一定會爲你請最好的大夫診治,你會好起來的。”
李氏安撫女兒後,又詢問了杜瑞雪的情況,得知她也無生命之憂她便吩咐下人去通知杜家人。
“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小姐怎麼會被蜜蜂叮成這樣!”李氏氣得一拍桌子追問。
蓮兒和蘭兒嚇得跪了下去。
“夫人,饒命啊……”
“給我實話實話,如有半句虛言,小心你們的小命!”
兩人便將事實的經過大略講了一遍。
“夫人明察,是小姐吩咐我們拿糖水撒到少夫人的身上,然後又命我們將蜂窩丟到少夫人跟前,可我們後來被人打暈了,醒來的時候,反而是小姐受了傷……我們也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又是蘇瑾瑜這個賤人!”李氏眼裡露出了恨意,“我一定不會輕饒了她!一定要把她趕出侯府!”
此刻她早忘了,要不是程素蘭謀害在先,又怎麼會被蘇瑾瑜反擊得這般狼狽。
“夫人的意思……”高嬤嬤問道。
“哼,我手裡還有一樣東西,足可以治她一個不潔的罪!”李氏冷冷地笑了。
……
經過早上的一番鬧騰,蘇瑾瑜有些疲乏,用過晚膳後她吩咐山藥和連翹爲自己準備熱水沐浴。
繞過屏風,她將衣物掛在屏風上,伸手撥了撥水中的花瓣,擡腳入了木桶中。
纔剛剛浸泡入水中,忽然一陣揶揄的聲音從屏風後傳來。
“恩,美人沐浴,真是讓人賞心悅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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