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何向前的要求,雲沫又寫下五道新菜的菜譜,分別是,鮮湯魚豆腐,豆腐燉鴛鴦,酸湯燴豆腐,鵝掌豆腐羹以及乳鴿豆腐羹。
這五道菜的做法簡單,魚,野鴨子,酸湯,鵝掌,乳鴿這些食材配上嫩滑的觀音豆腐,湯汁濃郁,味道鮮美,是十分完美的搭配。
她剛落下最後一筆,吱呀一聲,梅園的門就被人推開了。
何向前急步走到桌前,顧不上坐下,道:“雲姑娘……”他欲言又止,神色有些爲難的看着雲沫。
“何掌櫃,你來得正好,這是我剛寫下的菜譜。”雲沫將毛筆擱在研臺上,順手將墨跡未乾的菜譜遞給何向前看。
何向前細細看過一遍,十分滿意,“有勞雲姑娘了,只是……”
雲沫見他眉宇間露出爲難之色,兩次欲言又止,便主動詢問:“何掌櫃,有什麼話,你不妨直說。”
何向前想了想,戳着手心,厚着臉皮開口:“雲姑娘,是這麼一回事兒,我家公子素來身子骨不太好,最近天氣漸熱,是越來越沒啥胃口了,雲姑娘你做的菜,鮮美可口,所以,我想請姑娘幫個忙,給我家公子燒一餐飯,不知姑娘願否?”
聞香樓啥食材都有,做一頓飯,也不費事,既然都與聞香樓談成生意了,若是不答應人家這點小小的請求,顯得有些不近人情。
雲沫略思之後,對着何向前微笑道:“既然何掌櫃如此看得起雲沫,雲沫又怎好拒絕何掌櫃的請求呢。”
何向前一聽,心裡十分感激,“多謝雲姑娘。”此刻,從他眼神裡流露出來的是百分之一百的感激,而不是方纔談生意時的客氣。
“不知那位公子口味如何?是偏清淡,還是偏辣?”雲沫又道。
“清淡,我家公子口味偏清淡。”何向前趕緊回話,然後迫不及待的親自領着雲沫去聞香樓的後廚。
“雲姑娘,需要什麼食材,你儘管用,需要找人幫忙,你儘管吩咐一聲。”
“嗯。”雲沫微微點頭。
聞香樓的後廚她用過一次,倒也熟悉,便只讓何向前安排了一個拉風箱的夥計,就自己親自動手去挑選食材了,想起今日捎帶來的嫩春芽,木槿花,她也吩咐夥計去拿了些來用,正好藉此良機將這兩樣食材介紹給何向前。
兩刻鐘後,何向前就親自端着上菜的托盤去了二樓的竹園。
聞香樓的竹園很神秘,從未招待過任何吃客。
何向前端着托盤站在門口,敲了敲門,輕聲輕語道:“公子,您早上還沒用飯吧,我請雲姑娘做了些新鮮吃食,您就多少吃一點吧,那位雲姑娘燒菜的手藝很是了得。”
“咳咳……”
何向前說完,竹園內傳出一連串輕微的咳嗽聲,緊接着,便是一陣子的安靜。
“公子……哎!”何向前一臉無奈,輕輕嘆了一口氣,就在他一臉失望,準備端着東西離開得時候,吱呀一聲,竹園的大門被打開了。
一個長相清秀,體態斯文的哥兒站在門口,他見何向前轉身欲離開,喚住道:“何叔,公子爺餓了,說要吃飯。”
“好呢。”何向前急忙轉過身來,喜出望外的將托盤遞到那俊哥兒的手中,還催促道:“荀書,你趕緊將東西端進去,別讓公子等急了。”
竹園內的陳設比梅園更加清雅,屋內繚繞着一股淡淡的藥香味兒,中央一簾幽夢輕紗將整間屋子一分爲二。
荀書撩開輕紗帷幕的一角,走到八仙桌前,恭敬的將菜擺在桌上,“公子,這粥還冒着氣兒呢,你趕緊趁熱吃一點吧。”
桌上一共三道吃食,一道桂魚豆腐羹,一道椿芽燴雞蛋,一道木槿白米粥。
“嗯。”荀書說完,一個聲音在帷幕後響起,雖然只是一個單音,卻極爲溫潤好聽。
隔着一層輕紗,見着一個身影如青蓮般出塵的男子坐在桌前,動作極優雅的用餐。
這位青蓮般出塵的男子正是聞香樓的真正東家,荀澈。
荀書靜靜的伺候在一旁,瞧見自家公子動了筷子,他瞟向身旁的墨衣女子,兩人相視一眼,臉上都帶着淡淡的笑容。
公子爺總算是有胃口了。
片刻後,荀澈放下筷子,溫聲詢問身旁的墨衣女子,道:“夙月,聞香樓何時請了位新廚子?”
這幾道菜餚,他以前從未品嚐過,便自然而然的認爲是聞香樓新來的廚子做的。
“公子,聞香樓最近並未請新廚子,做這幾道菜的雲姑娘只是聞香樓的合作伙伴。”夙月將方纔知道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荀澈。
“竟是如此……這位雲姑娘倒是有心了。”荀澈自言自語,言語間隱隱透露出對雲沫的幾許讚賞,他默了默,吩咐道:“荀書,你去讓何叔將這位雲姑娘帶到竹園來,就說本公子想見見她。”
荀書微微驚訝,趕緊道:“是,公子。”
不僅僅是荀書感到驚訝,就連夙月也十分意外的看着荀澈,在荀澈視線不及的地方,她微微皺了皺眉頭。
公子爺性情素來清冷,從不輕易見客,今日竟然要見一個素不相識的女子。
“公子爺,這位雲姑娘怕是想巴結聞香樓,是以才費盡心思做了這三道菜來討好何叔。”夙月想了想,猶豫着開口。
在這秭歸縣,想巴結聞香樓,巴結公子爺的人多了去了,人心險惡,她不得不防着。
“咳咳……”又是一陣輕咳聲。
“夙月,看事不要總看表面,所謂一葉障目,有些東西是眼睛看不見的。”咳聲停下,荀澈溫潤的話音,再次從輕紗後傳來,“這位雲姑娘確是有心之人,你仔細瞧。”他指了指桌上的菜,“這道桂魚豆腐羹看是簡單,卻是挑去了魚骨跟倒刺的,入口即化,你可知,桂魚多刺,若是無心之人,又怎會費心將魚骨去掉,還有,這木槿粥也只配了一小碗,想必是何叔告訴這位雲姑娘,我身子骨弱,所以這位雲姑娘才刻意挑去了魚骨,並刻意只配了一小碗木槿粥,便是怕我久病胃虛,被魚刺卡到,一次多食勞胃傷身。”
荀澈話落,夙月盯着桌上的殘羹,微怔。
她沒想到,這簡簡單單的三道吃食,竟然隱藏了這麼多講究,看來真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公子爺教訓的是,夙月謹記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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