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有修改,妞們可以重看一遍,不用花錢

月華初上,壽宴開始。

小皇帝燕恪,姬太后,前來祝壽的大臣,命婦,貴女皆已入座。

鳳棲宮內,華燈通明,歌舞歡騰,樂聲優雅,好一派盛世繁華的景象。

一國太后壽宴的安排,與大年年宴也沒什麼不同,首先是大臣,命婦,貴女們向鳳座上的姬太后呈遞壽禮,恭賀大壽,然後便是使臣覲見,最後是歌舞戲曲欣賞,貴女獻藝等……

攝政王府的壽禮,是雲沫安排人準備的,一幅百鳥朝凰織繡畫軸。

向太后賀壽,都是按品級順序來的,攝政王乃是文武百官之首,是以,攝政王府是第一個給姬太后賀壽的,依次,便是姬家……

到賀壽的時候,雲沫側身,給伺候在身旁的無念使了個眼色,無念會意,將那副百鳥朝凰畫軸呈到雲沫的手上。

雲沫接過畫軸,雙手捧高,嘴脣含笑對着鳳座上的姬太后,恭賀道:“祝賀太后娘娘生辰快樂,歲歲年年有今朝,鳳體康和,暢享太平。”

“攝政王妃有心了。”姬太后略微點頭,一個眼色,吩咐身旁的宮人去接雲沫手裡的賀禮。

一名宮女低頭走到雲沫的身邊,恭敬的從雲沫手裡接過畫,打開了,讓姬太后過目。

姬太后掃了一眼,臉上帶着笑意,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她對攝政王府的這幅百鳥朝凰畫軸不是很喜歡,只是敷衍的笑着。

姬家的人,見姬太后不喜那幅百鳥朝凰畫軸,心裡皆暗自得意。

攝政王府準備的百鳥朝凰圖,如何比得上,姬家給太后準備的兩件生辰賀禮呢。

燕璃,雲沫倒是一臉無所謂,攝政王府與姬家本是對立的,姬太后高不高興,他們無所謂,送這幅百鳥朝凰畫軸,只是應付祝壽罷了。

宮女將畫軸捲起來,交給看管壽禮的太監,姬宏見攝政王府的賀禮已經撤下去了,便從身旁隨從手裡接過一隻錦盒,雙手捧着那錦盒,從席位上站了起來,對着姬太后的方向。

“太后娘娘,這是老臣給您準備的賀禮,名曰,日月同輝,願太后娘娘福與天齊,壽比日月,恭賀太后娘娘,生辰愉快。”他一邊向姬太后道賀,一邊動手將錦盒打開,因爲是晚上,錦盒打開的瞬間,裡面的光芒射出來,絢麗奪目,彩色光芒蓋過華麗的宮燈。

碩大的彩色珍珠,碩大的翡翠,頃刻之間,吸引了宴上所有人的目光。

“彩色珍珠,是彩色珍珠。”

“天啦,這世上,竟然真的有彩色珍珠。”

“誰說沒有,去年,建安城博賣行,據說就出現了彩色珍珠,聽說,有人花了重金,將其買走,莫非……那位金主便是威武大將軍。”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彩色珍珠。”

……

一時間,壽宴四座譁然,人人都在議論,姬宏聽着,濃眉粗目含笑,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在大燕,姬家纔是第一世家,攝政王府都得靠後。

“太后娘娘,這是老臣在建安城博賣行買的,希望您能喜歡。”

“好好好。”姬太后明顯是喜歡姬宏準備的這份大禮,接連說了三個好字,鳳眸中,笑意明顯,“哀家甚爲喜歡,威武大將軍有心了。”

姬宏坐回自己的位置,姬家的席位,與攝政王府的席位,正好對面而設,姬宏坐下來,濃眉一挑,對着攝政王府那邊,遞上一個挑釁的眼神。

燕璃,雲沫夫婦倆,收到他挑釁的眼神,皆不動聲色,燕璃一隻手端着茶盞悠閒在飲,另一隻手,在桌下,輕輕握着雲沫的手,對姬宏的挑釁,直接無視。

日月同輝,出自雲沫之手,他自然知道,可憐姬宏這老匹夫,被雲兒坑了一把,竟然還在暗自得意。

雲沫瞧姬宏不可一世的模樣,幾乎是強忍着,纔沒笑出來。

想當初,在博賣行的時候,日月同輝本來只能拍到兩萬兩白銀,是海爺從旁助了一把力,纔將日月同輝的競拍價升到了白銀五萬兩,姬宏以雙倍的價錢,買下這日月同輝,竟然還這麼高興,若是知道事情的真相,恐怕會氣得吐血吧。

姬家長房向姬太后祝壽後,按品級,接下來,便是姬家二房,一品大員,戶部尚書姬權。

姬權執掌着戶部大權,在朝中的黨羽衆多,哪怕是一品侯爵,地位都不及他。

“太后娘娘,這是微臣準備的壽禮,名曰,冰玉觀音。”姬權吩咐隨從將一隻兩尺見高的匣子,奉送到姬太后的座下。

伺候在姬太后身旁的兩名太監見勢,走下臺階,從姬權隨從的手上,接過匣子,然後,將匣子正對着姬太后的方向,小心翼翼的打開。

匣子被打開,露出裡面兩尺見高的觀音像。

觀音像通體碧綠,清透得無一絲雜質,堪稱極品中的極品。

等姬太后過目之後,姬權才拱手道:“太后娘娘一心向佛,微臣送此觀音玉像,希望能助太后娘娘祈禱大燕風調雨順,國泰安康。”

“好好。”姬太后一臉滿意的點頭,揮了揮手,讓太監將冰玉觀音撤下去,“戶部尚書爲大燕江山社稷操碎了心,哀家感念在心。”

“太后娘娘您嚴重了,所謂,食君之俸,擔君之憂,替大燕江山社稷操心,這本是微臣該做的事,太后娘娘無需掛懷於心。”

姬權一番冠冕堂皇的回答,引得在座的,他的黨羽紛紛讚揚。

燕璃,雲沫,燕恪聽着,眼神掃了掃,附和姬權的那些朝臣。

姬家的兩件大禮,引得姬太后連連稱讚,姬瑤身爲姬家唯一的嫡女,在一羣女眷中,也是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

羣臣祝壽之後,燕恪便吩咐小明子宣見了前來祝壽的使臣。

大燕兵強馬壯,是這片大陸上實力最強的國家,此次姬太后大壽,前來祝壽的,不止大楚,除開蠻夷之邦戎狄,周,陳,姜,衛四個小國全都派了使臣,另外,大燕邊陲的幾個小部落也派了人來。

大楚的使臣是戰王龍御,龍御帶來的賀壽禮是一尊精美的血珊瑚,血珊瑚產自深海,十分珍貴難得。

“祝大燕太后娘娘生辰快樂,福壽永享。”他吩咐天音將帶來的血珊瑚呈上。

“大楚戰王遠道而來,辛苦了,賜座。”燕恪一聲吩咐,立馬有太監出來,恭敬請龍御入宴。

“那是大楚戰王,天啦,太英俊了。”

“容貌竟與攝政王千歲不相上下。”

“難怪有人說,大燕有攝政王燕璃,可保百年繁榮,大楚有戰王龍御可保百年太平。”

“攝政王千歲與大楚戰王都是蓋世英雄。”

……

龍御入宴,頓時吸引了大燕貴女們的目光,成了衆人議論的焦點,而龍御坐下來,只對燕璃,雲沫夫婦倆略微點頭,對其他人,視若無睹。

周,陳,衛,姜四國緊隨大楚之後,呈上賀禮,向姬太后祝壽,只是,四國剛敗在了龍御手上,此刻,四國使臣見到龍御,都有些擡不起頭來。

大臣,使臣祝壽完,壽宴上,歌舞不斷,觥籌交錯,大臣,命婦,貴女們向姬太后敬過酒之後,大多在宴席上交頭接耳,姬瑤在一羣女眷中,猶如衆心捧月,幾乎所有女眷都在奉承她,唯獨雲清荷,獨自靜靜的坐在昌平侯府的位置上,透明得,彷佛不存在一般。

雲沫以茶代酒,對着雲逸凡舉杯,無意間,視線瞟到了雲清荷的身上。

今日這個女人安靜得出奇,令她皺了皺眉,有種不好的感覺在心裡油然而生,直覺告訴她,這個女人安靜得有些不正常……

一段歌舞落幕之後,姬瑤突然走到宴席中間的位置,對着座上的燕恪,姬太后福了福身,嬌滴滴道:“瑤兒參見皇上,姑母。”

燕恪不喜姬瑤的做作,看到她就煩,對着她隨意擡了擡手,便將視線移開,“平身吧。”

“謝皇上。”姬瑤起身,眨了眨水眸,對着燕恪的方向暗送秋波,奈何,燕恪的視線根本就沒在她身上,氣得她咬了咬脣,一臉委屈。

“姑母,瑤兒新學了一套劍舞,想表演給皇上,姑母看。”

姬瑤是姬家唯一的嫡女,不管是姬宏,還是姬權,對她的管束都極爲嚴苛,從小便被當成未來皇后培養,不僅學琴棋書畫,還要學武,且,誰都知道,她劍舞一流,堪稱絕妙。

姬太后瞥了燕恪一眼,見燕恪冷臉對姬瑤,心中甚是不悅,不過,並沒有表露出分毫,目光轉向姬瑤時,臉上的笑容已經恢復,對姬瑤溫聲細語道:“瑤兒又新編了一套劍舞呀,那,姑母可要瞧瞧了。”

“皇上,瑤兒的劍舞,可是一絕,你覺得呢?”姬太后與姬瑤說完,再將視線轉移到燕恪的身上。

燕恪回道:“母后,朕對劍舞,向來沒什麼研究,不好評價。”

實則是,對於不喜的人,他不想評價。

姬太后臉色微變,姬瑤委屈得眼眶有些泛紅,弱弱道:“姑母,容瑤兒先去換身利落的衣裳。”

“好,哀家等着瑤兒的劍舞。”姬太后收起心中不悅,微笑道。

姬瑤領着幾個宮女退了下去,片刻後,只見她身着一襲妖豔似火的舞衣,雙手持劍,曼妙多姿的回到宴席上,站在宴席中央,對着座上的燕恪,姬太后福身,然後拔地立起一個漂亮的開始動作。

姬太后滿意的點頭,宴中多數人的目光,皆齊聚在她身上,頃刻間,令她成了整個宴席上,令人矚目的焦點。

姬瑤感覺身上無數道目光,脣角一勾,笑意燦爛,雙劍舞動,在華燈照耀下,如靈蛇遊走,再配合她曼妙步伐,確實是一套精妙的劍舞,連雲沫都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昌平侯府席位上,雲清荷表情冷冷的看着姬瑤舞劍,見姬瑤舞到一半時,她嘴角突然勾出一抹嗜血的冷笑。

哼,所有傷害過她的,都不會有好下場……

衆人欣賞正入迷,突然,宴席中央,姬瑤雙手持劍,一個飛躍而起,寒凜凜的劍,在她手中變得犀利,招式迅猛,劃破空氣,對着雲沫的方向刺去。

“啊,雲沫,我要殺了你。”

“沫兒,小心。”

“孃親,小心。”

“王妃,小心。”

雲曉童,龍御,無念等大驚呼出。

雲沫大駭,沒想到,姬瑤會突然變化招式,面貌猙獰的對着自己的胸膛刺來,見姬瑤手中寒光凜凜的劍逼近,她不敢大意,趕緊運轉體內真氣,用護體罡罩將自己護在中間。

“啊,賤人,我要殺了你。”

姬瑤如發瘋一般,招式越發的快,雙眸猩紅的將雲沫盯着,瞪着雲沫的眼神,比她手中的劍,更加寒意凜凜,視乎,與雲沫有着刻骨的愁怨。

“不自量力。”燕璃見姬瑤的劍刺向雲沫,冷冷一句,深邃的眸子盯着飛來的姬瑤,眸子裡殺意盡顯。

在姬瑤的劍,離雲沫一尺之遠時,他拍了一下桌子,桌子猛地一震,一支筷子飛了起來,他眼神不動,伸手精準無誤的抓住飛起的筷子,然後,食指與中指夾着那筷子,對着姬瑤右手的劍打去。

咻,筷子被灌注了強大的內力,流星一般飛出去,打在姬瑤手中的劍上,直接將她手中的劍折成兩段,筷子上的力量轉移到了斷劍上,那斷劍被彈高,再對着姬瑤的手臂落下。

“瑤兒……”見此狀況,姬太后,姬宏,姬權,蔣氏等人大呼。

誰都知道攝政王的能力,這斷劍要是落在姬瑤的手上,姬瑤的手臂必斷無疑。

“快救瑤兒。”姬太后臉色鉅變,從鳳椅上騰的站了起來。

與此同時,姬宏一掌掀開身前的桌子,凌空飛起,對着姬瑤的方向撲去,試圖,想要救下姬瑤。

只是,他離姬瑤太遠,遠水救不了近火,眼睜睜的看着那斷劍落下來,鋒利無比的劍刃劃過姬瑤的手臂,直接將她的手臂斬斷。

頓時間,鮮血噴涌而出,啪嗒一聲,姬瑤的殘臂掉在地上。

姬宏到姬瑤身邊時,只來得及將她接住,以免她從半空墜落在地上。

“瑤兒……”蔣氏看見這血淋淋的一幕,盯着地上,姬瑤的殘臂,慘叫一聲,昏死在了姬權的懷裡。

姬權臉色變得鐵青,“瑤兒……”

“啊。”巨痛傳遍全身,姬瑤才反應過來,大聲的慘叫着,“我的手,我的手,大伯,我的手,我好痛……”

她大呼幾聲,痛得昏死在了姬宏的懷裡。

姬宏抱着她,身上的袍子被鮮血染紅,往她斷臂上一看,見血如涌泉,心裡一緊,趕緊點了她手臂上的幾處穴道止血。

姬太后嚇得臉色煞白,跌坐在鳳椅上,“傳太醫,快,快傳太醫。”

“不準傳太醫。”燕璃冷沉,魔魅的聲音響徹鳳棲息宮,“壽宴之上,公然刺殺本王的王妃,乃是重罪。”

“燕璃……”姬權冷呵燕璃的名字,視線鎖在燕璃的身上,眼睛裡恨意跳動。

燕璃迎上他的視線,絲毫不怯,“姬權,你身爲戶部尚書,不會不知道,刺殺皇族成員,是什麼樣的罪吧?”

“你……”姬權被窩問得啞口無言,只能幹瞪着眼,將燕璃盯着。

在大燕,刺殺皇室成員,乃是殺頭的大罪,別說,燕璃此刻只斷了瑤兒的一條手臂,就算,殺了瑤兒,他也沒什麼好說的。

姬宏抱着姬瑤,臉色黑得徹底,但是,也拿燕璃毫無辦法。

雙方僵持,姬太后讓傳太醫,攝政王不讓傳太醫,在場的宮人糾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該去請太醫呢,還是不該去呢。

蔣氏清醒過來,步伐顫抖的走到宴席中央,老遠見姬瑤躺在姬宏的懷裡,流血過多,臉色煞白如雪,急得一陣熱血上涌,感覺頭重腳輕,差點沒站穩。

“太后娘娘,你快派人去傳太醫,臣妾求您了,再不傳太醫來看,瑤兒會死的。”她撲通跪在地上,對着座上的姬太后一個勁兒的磕頭。

姬太后冷靜了片刻,看向燕璃,道:“攝政王,瑤兒突然刺殺攝政王妃,此事,定然有蹊蹺,瑤兒的個性,哀家瞭解,雖然刁蠻了些,但是,絕對不會無故殺人。”

“母后,你這麼說,就有些欠公平了,今日,好在皇嬸沒事。”燕恪當即反駁姬太后的話,“姬小姐刺殺皇嬸,今天在座的都看見了,難道,這麼多雙眼睛,還冤枉了她不成。”

“皇上……”姬太后沉下臉,冷眼將燕恪盯着,“哀家的意思,是讓太醫來給瑤兒看看,若當真是瑤兒糊塗,刺殺攝政王妃,哀家絕不袒護,若瑤兒是被人利用,被人操控,才犯下此事,若不查清,且不是讓幕後之人,逍遙法外。”

燕恪聽後,覺得姬太后的分析有幾分道理,沒有立即反駁,轉眸,用眼神詢問燕璃,雲沫的意思。

燕璃臉上的表情,晦暗不明,但是,眸子裡的殺意卻再明顯不過。

不管姬瑤是被人操控,還是出於本意,敢傷雲兒,都必須死。

雲沫看見燕璃眸子裡濃濃的殺意,在桌下,反握住他的手,淡淡勸說:“夫君,先讓太醫來看看吧。”

憑她直覺,姬瑤一個十四歲的女孩,不可能有這麼大的膽子,在壽宴上行刺殺之事,而且,姬瑤也沒這麼笨,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刺殺她,若不查清此事,就直接處決了姬瑤,必然會加深攝政王府與姬府之間的仇怨,或許,幕後之人,就是想挑起攝政王府與姬府的仇怨,雖然,攝政王府與姬府遲早是要對上的,但是,就這樣中了幕後之人的圈套,她不喜歡。

“聽我的,好嗎?”雲沫在桌下,輕輕拍了拍燕璃的手背,眼神祈盼的將他望着。

對雲沫的要求,燕璃向來不會反對,此刻也是,對着雲沫微微點頭。

姬太后看見燕璃點頭,鬆了一口氣,趕緊吩咐宮人去傳太醫。

雖然,姬瑤已經毀了,做不了皇后了,但是,總歸還是姬家唯一的嫡女,她唯一的侄女兒,看着姬瑤死,她做不到。

姬太后一聲吩咐,宮人匆匆趕去太醫院,很快,將太醫院的院判請到了壽宴上。

太醫院院判姓劉,單名一個詠字。

“劉院判,趕緊給瑤兒看看。”姬太后掃了劉詠一眼,淡淡的吩咐。

“是。”劉詠對着座上的燕恪,姬太后行過禮,趕緊揹着藥匣子,走到姬瑤的身邊,快速檢查了姬瑤的傷勢,給她止血,上藥,包紮……

蔣氏痛哭流涕,“劉大人,你醫術高明,瑤兒的手還能接好嗎?”

瑤兒斷臂,別說做皇后,就算入宮,做一個普通的妃子,也不可能了。

劉詠對着蔣氏搖頭,“姬二夫人,姬小姐手臂的筋骨已經被斬斷,恕本官無能爲力,只能給姬小姐止血,上藥,保住姬小姐的一條命。”

“啊,瑤兒,我的瑤兒……”蔣氏大喊一聲,在壽宴上,哀嚎着哭起來。

本來是喜宴,卻因爲姬瑤的事,令整個宴席蒙上了一層哀傷緊張的氣氛,姬太后身爲壽宴的主人,心中甚是不悅,此刻,聽蔣氏哀嚎,當即呵斥,“哭什麼哭,瑤兒只是斷臂,又不是死了。”

蔣氏傷心什麼,她比誰都清楚,這女人如此傷心難過,多半是因爲瑤兒斷了一條手臂,沒法再進宮侍奉皇上了。

姬太后執掌後宮多年,踩着累累白骨,才爬到了今天的位置,自然是鳳威十足,這一聲呵斥,嚇得蔣氏當即閉上了嘴巴,打從心眼裡敬畏姬太后這個小姑子。

“劉院判,你再給瑤兒仔細瞧瞧,看她是否有中毒的跡象。”姬太后將視線從蔣氏身上移開,再次吩咐劉詠。

“是。”劉詠側身,對着姬太后的方向點頭,然後才繼續給姬瑤檢查。

剛纔,宴席上發生的一幕,劉詠略有耳聞,仔細給姬瑤做檢查,半點不敢大意。

姬瑤還昏迷着,他首先替她診了脈,然後再取銀針刺了幾處,她頭上的神經穴。

昌平侯府的席位上,雲清荷至始至終都冷眼盯着宴席上發生的一切,見劉院判給姬瑤檢查,她臉上也沒有出現任何驚懼。

“啊,賤人,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劉詠每刺一下姬瑤頭頂的神經穴,姬瑤就在昏迷中大喊一聲,與此同時,臉上的表情變得扭曲。

片刻後,劉詠收起銀針,對座上的燕恪,姬太后稟報,“啓稟皇上,太后娘娘,姬小姐這是患了失心瘋。”

聽了劉詠的稟報,姬太后,姬家所有人同時鬆了一口氣,姬太后看向燕璃,道:“攝政王,瑤兒是患了失心瘋,在神志不清的情況下,纔出手差點傷了攝政王妃。”

大燕律法,明文規定,患有失心瘋,癲狂病的人,在神志不清的情況下,傷了人,或者殺了人,可以從輕發落,或者免去罪責。

“劉院判,你確定,姬小姐是患了失心瘋?”燕璃面沉如水,兩道如冰寒冷的視線,緊鎖在劉詠的身上,濃重的魔魅氣息,向波濤一樣,席捲向他。

整座鳳棲宮都在他強大的威壓下,顫顫巍巍……

在如冰寒冷的視線下,劉詠凍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稟……稟攝政王千歲,經下官診斷,姬小姐確實是患了失心瘋,下官絕沒說謊。”

雲沫倒是相信劉詠的話,在燕璃的逼視之下,還堅持着原來的說法,這一點,足矣證明,劉詠不是什麼趨炎附勢,奸邪狡猾之徒,而且,姬瑤不笨,在神志不清的情況下,刺殺她,這才說得過去。

不過,說姬瑤患的是失心瘋,雲沫有些不相信,或許,中了某種毒,表現出來的症狀,與失心瘋很相似……

“夫君,我覺得,劉院判說的不像假話。”

燕璃這才從劉詠身上撤回視線,往身旁瞟了一眼,吩咐無情,“去看看。”

“是。”無情點頭,走向姬瑤。

姬宏,蔣氏等人護着姬瑤,忌憚的看了無情一眼,無情冷道:“我家王若想取姬瑤的性命,憑你們,也攔得住。”

當着威武大將軍,朝中一品大員的面,無情依舊是那一副絕世清冷的模樣,再一次驗證了雲沫那句話,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屬下。

姬宏,蔣氏等人,這才稍稍挪身,讓無情給姬瑤檢查。

雲清荷見無情對着姬瑤伸出手,心裡一緊,瞳孔一縮,端端坐在座位上,強迫自己鎮定。

無情替姬瑤診了脈,骨節分明的手,在姬瑤頭上的幾處穴位按了按,姬瑤的反應,還是與剛纔一樣。

“什麼情況?”燕璃,雲沫默契十足,異口同聲問。

無情盯着姬瑤皺了皺眉,收手,看向燕璃,雲沫,回道:“劉院判診的沒錯,是失心瘋。”說完,他再次皺了皺眉頭。

姬瑤的症狀與失心瘋很像,但是,卻又不是很像,到底哪裡不對……

他皺眉的動作很細微,但是,卻絲毫不差的落入了燕璃與雲沫的眼中,瞧無情這樣,兩人越發的懷疑,姬瑤是被人利用了,到底是誰,竟然敢在壽宴上,利用姬瑤……

不僅燕璃,雲沫懷疑,姬宏,姬權,姬太后,蔣氏也在懷疑。

姬瑤是姬宏,姬權兄弟的掌中明珠,含着金湯匙長大,若是有失心瘋,早就查出來了,何須等到今日,到底是誰,膽敢設計姬家的人……

昌平侯府席位上,無情確認了劉詠的話,雲清荷臉上凝重的表情,這才消失。

一場隆重的壽宴,因爲姬瑤斷臂,不歡而散。

燕璃擔心雲沫受到驚嚇,吩咐無情,無念護送雲曉童回攝政王府,自己將雲沫打橫抱起,準備出宮。

“我自己走。”雲沫感覺到無數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不禁,老臉一紅,甚是尷尬,尤其龍御也將她盯着。

這裡可是鳳棲宮,文武百官都在場,這男人,竟然仿若無睹……

燕璃知道,雲沫是覺得尷尬,轉眸,冷眼一掃,周圍的大臣,命婦,貴婦皆低下頭去,“好了,這下沒事了。”

雲沫瞧周圍的人都低下了頭,除了她表哥龍御。

這個張狂的男人……

攝政王千歲纔不管這麼多,當着文武百官的面,將雲沫抱着出鳳棲宮,登上攝政王府的馬車,直到回到攝政王府的臥房外,雲沫的腳才沾到地面。

“放心,我沒嚇到。”雲沫坐在軟靠上,對着燕璃笑,“我的膽子沒那麼小,方纔,是因爲姬瑤突然對我出手,驚了一下而已。”

燕璃打量了雲沫幾眼,見她面色如常,再貼着耳朵,聽了聽她腹中的孩子,確定胎動良好,這才鬆了一口氣。

“無邪,進來。”他站起身來,對着門外喊了一聲。

半分鐘不到,房門吱呀一聲響,無邪踏風而來,恭敬的對着燕璃,雲沫夫婦倆抱拳,“王,王妃。”

燕璃轉身,將他看着,沉聲吩咐:“去查一下,今天壽宴,姬瑤都接觸了什麼人?”

“是。”不用燕璃細說,無邪已經明白,他在懷疑什麼。

無邪離開後,雲沫揚眉看着燕璃,淡淡道:“燕璃,你懷疑誰?”

“你叫我什麼,嗯?”他不滿的擰動着兩道劍眉,突然傾下身,將雲沫逼得躺在了軟靠上,後背緊緊貼着軟靠的靠背。

雲沫眼珠子轉了轉,反應過來,“夫君,你懷疑誰?”

燕璃這才滿意一笑,立起了身子,回答:“這麼恨你,又想置你於死地的……”

“雲清荷……”燕璃還沒說完,雲沫打斷他,說出雲清荷的名字,此刻,她能想到的,就是雲清荷。

雲清荷將柳氏,雲天嬌的死,全歸責在了她身上,所以,最恨她,最想置她於死地的,就是雲清荷,而且,柳氏垮臺,雲清荷又失了雲瀚城的寵愛,想要尋仇,只能借力於他人,而,姬瑤高傲,不可一世,城府淺,正是雲清荷利用的對象,如此解釋,一切便通透了,難怪,難怪,她總感覺,今晚的雲清荷安靜得有些不正常。

不僅攝政王府在查今晚的事,姬府那邊,也在查今晚的事。

姬宏,姬權回到府中,立即調用了一半姬府的人,去徹查,姬瑤在壽宴上接觸過的每一個人。

姬府,姬瑤的閨房裡。

“啊,我的手,我的手怎麼沒了,我的手呢?”姬瑤醒過來之後,發現自己斷了一隻手臂,傷口上包裹着厚厚一層紗布,哭得歇斯底里。

“大伯,父親,母親,是誰,是誰砍了瑤兒的手?”連線的眼淚,從她的眼眶裡滾落出來,滴答滴答的掉在絲被上。

蔣氏見着,在一旁拭淚,“瑤兒……”

“母親,你告訴我,是誰砍了我的手臂?”姬瑤淚雨連珠的將蔣氏盯着,一臉絕望。

她的手臂斷了,她成殘疾人了,再也不能當皇后了。

“啊……”她不要這樣,她是高高在上的姬家嫡女,未來的皇后,怎麼可以斷臂,“我的手臂,我的手臂,大伯,父親,母親,你們去把我的手臂找來,我要接上,我不要做殘疾人,我要當皇后,啊……”

她歇斯底里的怒吼着,視乎,完全不記得,今晚壽宴上,她刺殺雲沫的事情,也不記得,是燕璃斬斷了她的手。

“瑤兒,你冷靜下。”蔣氏雖然更重視姬瑤的前途,但是,姬瑤畢竟是她十月懷胎所生,瞧姬瑤此刻這般模樣,她心如刀絞,生怕姬瑤過於激動,碰到自己的傷口,趕緊將其抱住。

姬瑤冷靜過後,嚥下淚水,眼睛裡恨意跳動,看向姬宏,姬權,“大伯,父親,是誰斬了瑤兒的手。”

她要報仇,要將斬她手臂的人,碎屍萬段。

姬宏凝眉,問道:“瑤兒,難道你一點兒也不記得,今晚,在你姑母的壽宴上發生了何事嗎?”

姬瑤想了想,搖頭,“我只記得,我上臺給姑母獻舞,後面的事,我……我不記得了。”

聽她這麼說,姬權的眉頭也皺起了老高,眉宇間的皺痕,深得可以夾死蒼蠅,“瑤兒,你的手臂是燕璃斬斷的,你獻舞的時候,突然持劍,飛起刺殺安平。”

“我……我怎麼可能刺殺安平?”姬瑤否認的搖頭,“大伯,前陣子,安平設計你,害得你受傷,我是想殺了她來着,但是,我後來冷靜下來了,便打消了這個想法。”

姬宏又問:“瑤兒,今晚的壽宴上,你接觸過什麼人?”

姬權,蔣氏紛紛將姬瑤盯着,等着她回答。

姬瑤皺眉,低下頭,陷入回憶之中,回憶了片刻,才道:“大伯,父親,母親,今晚,與我接觸的人很多,有禮部尚書家的小姐,有工部侍郎家的小姐……”她報出了很多人,突然,眼神一冷,道:“我還接觸過昌平侯府的二小姐,雲清荷。”

“一定是雲清荷,父親,大伯,一定是雲清荷那賤人害的我。”想到,雲清荷抓了一下她的裙子,她心裡的懷疑就越發加重,恨道:“我記得,那個賤人抓了一下我的裙子。”

雖然昌平侯府後宅的那些事,知道的人不多,但是,紙包不住火,姬宏,姬權,蔣氏都略有耳聞,尤其蔣氏知道,柳氏在世的時候,表面上對雲沫好,實則,心裡很不喜雲沫,雲沫回京,柳氏,雲天嬌接連出事,雲清荷利用瑤兒,設計報復雲沫,十分說得過去。

“大哥,老爺,你們要替瑤兒做主啊。”蔣氏當即抽泣起來。

姬宏眼中的殺意凜凜,怒道:“此事,若是與雲清荷有關係,我定繞不了她。”

“敢設計我姬家的人,定讓她生不如死。”姬權的眼神晦暗。

昌平侯府,雲清荷在翠荷苑裡,戰戰兢兢,同時,心裡也恨得要死。

今晚,她是孤注一擲,豁出性命,設計姬瑤刺殺雲沫,只要雲沫死,賠上她的一條命,無所謂,反正黃泉路上,她不孤獨,可是,現在雲沫沒死,她卻同時觸怒了姬家與攝政王府,雖然,今晚上的事,做得很隱蔽,攝政王府的人,姬家的人,暫時沒查到她頭上,但是,想要矇混過去,哪有這麼容易……

怎麼辦,怎麼辦……她急得在翠荷苑裡來回踱步,額頭上全是密密冷汗。

“二小姐,時辰不早了,奴婢伺候您歇下吧。”秋律進來鋪牀,正見她在屋裡踱步,輕聲勸她休息。

雲清荷窩了一肚子火,正愁沒發泄的對象,秋律開口說話,一說一個錯,當即被她冷瞪,“賤婢,誰讓你說話的,滾出去。”

“……是,奴婢馬上滾。”秋律嚇得色變,大氣不敢喘一下。

自從柳姨娘,三小姐去後,二小姐是越發的難伺候了。

一夜未眠,笠日一早,雲清荷就去碧竹苑找雲瀚城,事到如今,她唯一能求的,就只有雲瀚城了。

她到碧竹苑的時候,正巧撞上了雲季。

雲季手託着食盤,匆匆往雲瀚城的書房去,雲清荷看了一眼他手中的食盤,裡面有一大碗粥,還有兩碟糕點,另外還有兩個小菜。

“季叔,給父親送早膳啊?”

“是啊。”雲季停下來,微笑向雲清荷問好,“二小姐早。”

雲清荷再次掃了一眼食盤中的東西,心中升起疑惑。

這段時間,父親稱病,閉門謝客,平日裡,吃得也很少,爲何,今日會吩咐管家送這麼多東西到碧竹苑呢?

“季叔,我好久沒見着父親了,近來,父親的身子可好?”想到此,她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雲季嘆息一口氣,回答:“哎,還是老樣子,這陣子,侯爺咳嗽得厲害,臉色也不太好看,老奴勸說,讓侯爺進宮請求皇上,找個御醫瞧瞧,侯爺也不肯,哎……”

聽了雲季的話,雲清荷心中的疑惑加重,不過,一絲一毫都未表現給雲季看,只抿脣淡笑道:“季叔,趕緊給父親送去吧,不然,父親該餓着了。”

“是。”雲季點頭,端着食盒走開。

雲清荷站在鵝卵石鋪就的小道上,盯着雲季離開的背影,凝着眉頭,若有所思。

這陣子,父親閉門謝客,終日關在碧竹苑中,到底是爲了什麼……

“侯爺,早膳送來了。”雲季端着早膳,到雲瀚城的書房前,站在門外,輕輕敲了敲門。

很快,雲瀚城的聲音從書房裡傳出來,“將早膳放在門口,你可以走來。”

“是。”隔着薄薄一層窗戶紙,雲季往書房裡,擔憂的看了一眼,提醒道:“侯爺,您記得趁熱吃。”

他話落,裡面並沒有迴應,只得嘆了口氣,默然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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