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宮儀父子倆黑着臉從御書房裡出來,趕緊追上姬太后的鳳駕。
“太后,您不能不管寧國候府啊。”北宮儀追上去,跪在姬太后的鳳輦前。
北宮駿跪在北宮儀的身邊,“太后娘娘,徐氏並非北宮駿的良配,請太后娘娘替北宮駿做主。”
若真娶了徐氏這個寡婦,他會成爲整個汴都的笑話。
姬太后揮了揮手,讓太監將鳳輦停下,“北宮駿,哀家知道徐氏非你良配,但是皇上執意要將徐氏配給你,哀家也沒有辦法,剛纔在御書房,哀家已經爲你們北宮家求過情了。”
北宮儀,北宮駿氣得說不出話。
“哀家已經盡力了。”姬太后嘆了口氣,“皇上性格如此,決定的事情很難改變,只能委屈你北宮駿,暫且娶了那徐氏過門。”
“北宮儀,後面要怎麼做,不用哀家教你吧。”說完北宮駿,她將視線移到北宮儀的身上。
北宮駿一向自負,很難接受自己娶一個半老徐娘做正妻,光是想想徐氏那張老臉,他心裡就抓狂,犯惡心。
“太后娘娘,迎娶徐氏,恕北宮駿辦不到。”
“北宮儀,好好勸勸你兒子。”北宮駿話落,姬太后皺了眉頭,有些不悅的對身旁太監招手,“起駕,回宮。”
最近,假幣案的事情已經夠讓她費心了,這北宮駿還給她添麻煩。
“太后娘娘……”北宮駿看着姬太后鳳輦啓動,心裡有些着急。
“駿兒,住口。”北宮儀覺察到姬太后的怒氣,趕緊將北宮駿拉到一邊,“太后娘娘已經爲我們北宮家打算了。”
北宮駿被憤怒衝昏了頭腦,黑着一張俊臉將北宮儀望着。
北宮儀眼仁裡浮出明顯的狠毒之色,“駿兒,咱們不可抗旨不尊,你先聽太后娘娘的安排,娶了那個徐氏過門,等那徐氏過門後,咱們再想辦法解決掉。”
“父親,如何解決?”北宮駿雙拳拽緊,“皇上口諭,不準咱們虧待那徐氏,還要孩兒在一年之內,讓徐氏有孕。”
“咱們就按皇上的旨意照做,不虧待徐氏。”北宮儀奸佞的笑了笑,“但是,生老病死,不是人力可以控制的,若是徐氏自己福薄病死了,皇上就怪不到咱們北宮家頭上了。”
北宮駿恍然大悟,“父親說的是,孩兒怒氣攻心,倒是沒想到這些。”
鳳棲宮這邊。
姬太后回去就一直深鎖着眉頭,臉色很不好看,伺候在她身旁的太監,宮女嚇得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瑤兒見過姑媽。”姬家唯一的嫡女,戶部尚書姬權的女兒姬瑤輕步走進鳳棲宮的寢殿。
姬太后十分疼愛這個侄女,姬瑤每次來鳳棲宮,幾乎都不用宮女通報。
“瑤兒來了。”姬太后正皺着眉頭想事情,聽到姬瑤黃鶯出谷般的聲音,擡起一雙鳳目,兩道視線落在姬瑤的身上。
姬瑤淺笑梨渦,蓮步婷婷的走到姬太后的身邊。
姬太后將她盯着,瞧她一身淡粉色宮裝,出落得亭亭玉立,伸手拉她到身邊坐下,“一段時間不見,瑤兒又漂亮了。”
“姑媽,你就會取笑瑤兒。”姬瑤一副含羞模樣,往姬太后身上靠了靠。
姬太后越看姬瑤,越覺得滿意,“哀家沒記錯,瑤兒應該滿十四了。”
提到姬瑤的年齡,姬太后凝眉沉思了幾秒,皇上越來越不好掌控了,是該找個人放在他的身邊,隨時盯着,姬瑤,正好合適。
姬瑤剪水般的眸子將姬太后瞧着,粉霞色的小臉,七分嬌俏,三分含羞,“回姑媽,瑤兒上個月才滿的十四。”
“瑤兒是大姑娘了,是時候,該給瑤兒挑個如意郎君了。”姬太后笑了笑,將姬瑤的小手放在自己的手心上。
姬瑤是姬家的嫡女,將姬瑤放在皇上的身邊,她大可以安心,讓姬瑤進宮,一則可以留意皇上的動靜,二則,若是有幸能產下皇子,那就是名正言順的太子,有了這個孩子,姬家在朝堂上至少還可以屹立幾十年。
姬瑤身爲姬家唯一的嫡女,從小就被灌輸皇后夢,此刻,聽姬太后這般說,她大概明白了姬太后的意思。
“瑤兒的婚事,全憑姑媽做主。”
姬太后很滿意姬瑤的表現,方纔在御書房所受的氣,頃刻間一掃而光,心情頗好的拉着姬瑤去逛御花園。
御花園裡,小明子公公正陪着燕恪在釣池子裡的金魚玩耍。
小明子聽見細碎的腳步聲,循聲看去,恰見姬太后,姬瑤在一羣宮女的簇擁之下,朝池子這邊走來。
“皇上,太后娘娘來了。”他壓低聲音,向燕恪稟道。
“怎麼朕走到哪裡,都能遇見那個老妖婆。”燕恪不耐煩的將魚竿丟給小明子,“真沒勁,回去。”
姬太后領着姬瑤走過來,目光隨意一掃,瞧了一眼小明子公公手中的魚竿,皺眉將視線移到燕恪的身上,“皇上,你這是在做什麼?”
“朕在釣魚,難道母后看不出來。”燕恪踢了踢腳下的草,很隨意的回答。
姬瑤視線落在燕恪俊朗的臉上,抿脣笑了笑,福身道:“瑤兒見過皇上。”
燕恪睨了她一眼,目光未作停留,“起身吧。”
“皇上,這池子裡全是觀賞魚。”姬瑤側着臉,瞧了幾眼水裡五顏六色的金魚,轉眸將燕恪望着,“皇上釣這些魚做什麼?”
“朕覺得悶得慌,隨便釣着玩。”燕恪依舊一副紈絝不化的模樣,說話的功夫,腳下的草已經被他踩平了。
姬瑤聽他的回答,很明顯的愣了一下。
燕恪沒心思搭理姬瑤,應該說,姬家的人,他都不喜歡,隨便回答了姬瑤兩句,他將視線轉到姬太后的身上,“既然母后興致高,要逛御花園,那,朕就不和母后爭了。”
“小明子,擺駕回御書房鬥蛐蛐。”說話,他擡起手,向身後的小明子揮了揮。
小明子對着姬太后行了一禮,趕緊跟上去。
姬瑤盯着燕恪離去的背影,咬了咬牙,對姬太后道:“姑媽,瑤兒覺得,皇上好像不怎麼喜歡瑤兒。”
姬太后揮退身邊的宮女,看着姬瑤,道:“自古帝王皆薄情,瑤兒,你是姬家的嫡女,目光應該放長遠一些,別爲兒女情長所困,哀家的話,你可明白?”
“謹記姑媽教誨,瑤兒明白了。”姬瑤咬着脣點頭。
姬太后看着她點頭,心裡甚爲滿意,牽起她的手往前面逛去,“明白就好。”
秭歸縣,陽雀村。
“王,皇上已經下旨,將徐氏指婚給了北宮駿。”收到汴都那邊的消息,無邪馬上稟告給燕璃。
燕璃滿意的勾了勾脣角,“記得,安排個人陪徐氏嫁到寧國侯府,保證她的安全。”
“是。”無邪領命,“屬下這就去安排。”
王安排人保護徐氏,寧國侯府的人想動歪腦筋,神不知鬼不覺的除掉徐氏,幾乎不可能了。
想到北宮駿以後都得對着徐氏那張老臉,他就深深的同情。
“高進進戶部的事情,安排得如何了?”燕璃想起錢監一職至今懸空,順口問了問情況。
“高進做事算機靈,基本已經取得了姬權的信任,只是……”說到高進,無邪有些心虛的瞄了燕璃一眼,欲言又止。
燕璃挑眉,“只是什麼?”
無邪鼓起勇氣道:“只是爲了他取姬權的信任,屬下讓他彈劾您奢靡無度,大興土木在京郊建造別院,姬權順坡騎驢下,當着滿朝文武的面諫言,皇上無奈之下,將每年戶部該撥給你的那筆款給扣下了。”
“從你的俸祿里扣,抵本王被扣下的錢。”無邪說完,燕璃臉上看不出任何不悅的痕跡,但是,他說出的話,卻足矣讓無邪氣得吐血。
無邪奔潰得想哭。
他一年的俸祿就那麼點,就算讓他一輩子不吃不喝不娶老婆,也抵不完王被戶部扣下的銀兩。
“王,你是在跟屬下開玩笑吧。”
燕璃慵懶的靠在太師椅上,翹着二郎腿,似笑非笑的盯着無邪,不答反問,“你覺得本王像在開玩笑嗎?”
雲沫走進來,正好瞧見無邪一臉委屈的模樣。
她看了看燕璃,“你將無邪怎麼了?”
瞧無邪那委屈的模樣,再瞧燕璃那飛揚跋扈的模樣,她怎麼有種基情四射的感覺。
想到這裡,雲沫自動腦補——攝政王千歲看上了自己的屬下,而屬下不從,然後攝政王千歲霸道總裁強上弓,屬下抵死不從,然後委屈得哭了。
“夫人,你在想什麼?”燕璃冷幽幽的話在耳邊。
雲沫正在神遊,聽到他冷幽幽的話,嚇了一大跳,定睛一看,發現燕璃已經站在了她面前,而無邪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了。
“沒……沒想什麼。”雲沫心虛回答,盯着燕璃充滿危險的眸子,咕咚,嚥了口唾沫。
燕璃伸手一攬,摟住雲沫的腰,將她拉進自己的懷裡,迫使她緊緊的貼着自己,俯下頭,一個熱情如火的吻落在雲沫的脣上。
“夫人,不要懷疑爲夫的性取向。”他將雲沫吻得癱軟,才放開,然後揚起一隻手,食指的指腹輕柔的劃過雲沫溼潤飽滿的脣。
雲沫聽了他的話,頃刻瞪大眼睛。
她真懷疑,這個男人要麼不是人,要麼就在她腦袋裡安放了探聽器,不然,如何能這般準確的猜測她的心思。
“笨女人,我在乎你,將你放在心上,所以才猜得到你在想什麼。”燕璃瞧她瞪大眼睛的模樣,勾了勾脣,有些想笑。
聽了燕璃如此深情並茂的話,雲沫的第一反應不是感動,而是蛋疼。
她動了動身子,從燕璃的懷裡鑽出來,然後挪了兩步,離他遠遠的,一臉戒備的將他望着。
這個男人如此能猜測她的心思,她在他面前,且不是沒有秘密。
“燕璃,我覺得,我們應該保持些距離。”
“你說什麼?”雲沫話落,燕璃沉了沉眉,有危險的氣息在醞釀。
雲沫直接無視他沉眉的動作,“我說,我們應該保持些距離。”
“保持距離是不可能了,拉近距離,爲夫很樂意。”
攝政王千歲氣得磨了磨牙,直接粗暴上陣,以閃電般的速度將自己的夫人打橫抱起,一掌劈關了房門,然後抱着自己的夫人上牀。
無邪教他的,夫妻之間講不通的道理,可以上牀解決。
“燕璃,你能不能好好說話。”雲沫還沒來得及掙扎,已經被攝政王千歲給壓在了牀上,身上的衣服也快保不住了。
攝政王千歲動作未停,揚着一雙深井般的眸子將雲沫盯着,“爲夫覺得,只有在牀上,才能和夫人好好談話。”
“燕璃,你丫的,現在是白天。”雲沫瞧着窗外豔陽高照。
攝政王千歲完全不在意,“白天光線好,更看得清楚。”
“……”
半個時辰後,攝政王千歲吃飽饜足,古井般幽深的眸子溢出光華萬千,整個人看上去精神勃發,一頭沾了點汗水的青絲貼在瓷玉色的肌膚上,帶着點慵懶的感覺,俊美無儔得似魔似仙。
雲沫被折騰得像一灘爛泥似的,閉着雙眼,軟趴趴的窩在燕璃的臂彎裡。
無妄之災啊,無妄之災。
今日,她本來在趙家莊那邊看趙四他們種木槿花,若知道,回來早了,會遭這無妄之災,她就應該待在趙家莊,等天黑了再回來。
燕璃瞧着雲沫一副累到不行,昏昏欲睡的模樣,靜靜的抱着她,陪着她睡。
雲沫睡了半個時辰,覺得身上的痠痛感基本消失了。
燕璃見她睜開雙眼,脣角勾出一抹溫和的弧度,一個輕輕的吻落在她的額頭上,“醒了?”
雲沫恢復了大半的精神,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禽獸。”掀開身上的涼被,想起身下牀。
燕璃拉了她一下,重新將她拉回牀上躺着。
雲沫一個不防,頭重新落在了軟軟的枕頭上,“燕璃……”她正想說什麼,燕璃長臂一撈,突然一個擁抱,將她整個人都捲進了懷裡。
“雲兒。”他將雲沫抱得很緊,整張臉都埋在了雲沫的頸窩裡,“雲兒,你告訴我,這一輩子,你都不會離開我。”
雲沫聽出他說話的聲音有些顫抖,情緒好像有些不對勁。
“燕璃,你怎麼了?”她從他的懷裡擠出一隻手來,輕輕撫摸上他光潔的後背。
相識這麼久以來,這是她第一次,看見燕璃露出這樣的情緒,他,好像在害怕失去什麼。
燕璃動了動,一個帶着溫熱的吻,落在雲沫的肩上,“你先告訴我,這一輩子,你都不會離開我。”
“只要你不欺騙我,這一輩子,我肯定賴定你了。”雲沫淡淡回答。
燕璃吻着她的肩,有些含糊不清的話音再次響起,“可是你的心裡話?”
“自然是我的心裡話。”雲沫毫不猶豫道,“燕璃,你到底怎麼了?”她想不明白,這男人剛纔還像頭兇猛的獅子,這才過了多久,就變得跟個小男人似的。
“雲兒,你還記得北宮駿嗎?”
燕璃將雲沫從自己懷裡拉出來,雙手掌住她的肩,迫使她與自己對視。
自從知道雲沫與北宮駿有過婚約,知道,六年前,雲沫甘願以身爲北宮駿解毒,他就很吃味,這幾日,都在膈應此事。
聽到北宮駿這個名字,雲沫的心,錐痛了一下,一種說不出的心酸感覺浮上心頭。
燕璃覺察到她的異樣,一臉緊張,“怎麼了。”他緊張得重新將雲沫抱進了懷裡,薄脣湊到她的耳邊,用最輕緩的調子安撫:“如果,你不想聽到這個人的名字,以後,我都不在你面前提了。”
他將雲沫抱在懷裡,極力地安撫她的情緒,可是,在雲沫視線不及的角度,他古井般深邃的眸子裡閃過一抹受傷。
雲沫在聽到北宮駿三個字,情緒有異,他只當雲沫是愛之切,傷之痛,恨之深。
難道,在雲兒的心裡,他還不及北宮駿重要?即使他們已經成親,即使他們已經有了肌膚之親,夫妻之實。
雲沫皺了皺眉,甩掉心裡那種錐心的感覺,“北宮駿是誰?”她很清楚,剛纔那種錐心的感覺根本不是她的,而是前身殘留在這具身體裡的情緒。
若她猜得沒錯,這個叫北宮駿的一定與前身有着某種密切的關係,而且還可能傷了前身,所以才被前身選擇性的遺忘了。
燕璃驚訝的擡起頭,將雲沫望着。
雲兒竟然完全忘了北宮駿,不過,雲兒忘了北宮駿,這是他最樂意看到的。
他也不隱瞞雲沫,自己讓六煞調查過六年前的事情。
“雲兒,北宮駿是寧國侯府的世子,曾經,你與他有過婚約。”
前身與北宮駿有過婚約……
聽到這裡,雲沫大概明白了,前身爲何會選擇性的將北宮駿遺忘,依她猜測,多半是這個渣男傷害了前身。
燕璃看了雲沫一眼,見她神色恢復正常,繼續道:“六年前,你之所以*,是因爲北宮駿,雲清荷,雲天嬌三人串通一氣,設計騙了你。”
攝政王千歲將無邪查到的事情經過告訴了雲沫,不過,刻意隱掉雲沫錯上他牀,將他當成北宮駿給強了的橋段。
雲沫聽燕璃說完,臉都黑了。
這個殺千刀的北宮駿,就算不想娶前身,也別設計讓人毀了前身的清白啊,前身真是識人不清,竟然會對北宮駿這樣的渣男毫不保留的付出。
“像北宮駿這樣的渣男,就該讓他娶個又老又醜的女人。”雲沫氣得磨了磨牙,很爲前身感到不值。
“燕璃,你既然派人查了六年前的事情,那有沒有順便料理一下北宮渣?”
依她對燕璃的瞭解,既然查出是北宮駿乾的,就一定不會放過。
“夫人與我,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燕璃寵溺的盯着雲沫,嘴角泛出炫目的笑容,“我已經讓皇上下旨,讓北宮駿迎娶皇上的乳孃徐氏。”
“皇上的乳孃年庚幾何,長相怎樣,身材如何?”雲沫眼睛一眨不眨的將燕璃盯着,接連三問。
她覺得,像北宮駿這樣的渣男,就該給他配一個甩餅臉,水桶腰,老得掉牙的女人,這樣,纔對得起前身。
“雲兒,你這是不相信爲夫的辦事能力嗎?”燕璃感到雲沫對北宮駿深深的厭惡,這幾日來的憋悶感,頃刻間一掃而光。
雲沫拉着他的手臂,迫不及待想知道北宮駿的悽慘下場,“快說,快說,別賣關子。”
“皇上的乳孃是個寡婦。”
才聽到第一句話,雲沫就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讓堂堂寧國侯府的世子娶一個寡婦過門,啊哈哈哈,攝政王千歲果然比她還奸佞,不過,特解氣,她喜歡。
燕璃瞧了一眼雲沫,見她一臉幸災樂禍的模樣,繼續道:“皇上的乳孃徐氏,今年四十二,中年發福,滿臉肥肉,水桶腰,將這樣的人配給北宮駿,夫人,可還滿意?”
“滿意,非常滿意。”雲沫覺得心裡特解氣,“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北宮駿傷了前身的心,還設計讓前身失了清白,讓他娶這麼個老女人,簡直是活該,就是得委屈那位徐氏一把年紀了還要嫁給北宮駿那個渣男。
“夫人,爲夫的話還沒說完。”燕璃淡淡道。
“還有什麼沒說?”雲沫將他望着,等着他繼續往下說。
燕璃將北宮駿娶徐氏後不得納妾,必須在一年之內讓徐氏懷上北宮家子嗣的事告訴了雲沫。
雲沫聽完,覺得自己已經不能用腹黑這個詞來形容燕璃了,應該用邪惡一詞形容才恰當。
徐氏年過四十,已經過了最佳生育年齡,北宮駿想讓徐氏在一年之內懷上北宮家的子嗣,估計鐵杵都得磨成針。
“雲清荷,雲天嬌姐妹倆我還沒動。”燕璃伸手到雲沫的耳畔,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劃過她耳畔的一縷頭髮,將她的髮梢握在手裡把玩。
“我覺得,夫人應該更想親自動手解決這兩個人。”
雲沫不得不承認,在這異世,燕璃是唯一一個知她心,瞭解她的人。
前身選擇性的遺忘了北宮駿,但是,雲清荷,雲天嬌這兩個綠茶婊卻還在她的記憶裡,這兩個綠茶婊將前身騙得好苦,十幾年好姐姐的叫着,一朝,卻與北宮駿那個渣男聯手,巧設毒計毀前身的清白,害得前身與童童在這鳥不拉屎的小山村一待就是五年,更間接的害了前身的性命,若不是她的靈魂穿越過來,童童恐怕也……
想到這裡,雲沫眸子裡浮出森森冷意,眼神冷厲得嚇人。
她佔用了前身的身體,自然會給前身討一個公道,但是,最讓她不能原諒的是,雲清荷,雲天嬌兩個綠茶婊害童童挨餓受凍了五年,這筆賬,她遲早要找兩人討算回來。
雲沫將燕璃看着,凝着剪水般的雙眸,沉聲道:“你說得沒錯,我要親手撕掉雲清荷,雲天嬌姐妹倆的美人皮,將她們最醜惡的一面暴露在世人面前,我要親手將她們從高高的雲端拉下來,將她們踩進泥潭裡,永不翻身。”
“爲夫支持你。”燕璃無限寵溺的目光,在雲沫的臉上繾綣,“無條件的支持。”
“嗯。”雲沫感動的點頭,與燕璃對視。
兩人的眼神交織了片刻,雲沫神經跳動了一下,突然想起一件事情,“燕璃,既然你查出了六年前的事情是北宮駿,雲清荷,雲天嬌合夥設計我的,那麼,你有沒有查到,到底是哪個王八蛋毀了我的清白。”
這件事,也被前身給選擇性的遺忘了,她嘗試回憶了好幾次,也沒能想起什麼。
“咳。”燕璃聽了她的話,握拳到嘴邊,心虛的咳了一聲。
“這個……沒有查到。”他心虛的撒謊。
第一,他害怕雲沫知道真相後,真飛他一把菜刀,第二,他擔心雲沫知道,當年自己是被強迫的那一方,會取笑他一輩子。
“真的沒查到?”雲沫眼神狐疑的將他盯着。
“真的沒查到。”燕璃有些不敢看雲沫的眼睛,“爲夫這麼老實憨厚,怎麼可能騙夫人。”
老實憨厚……
雲沫聽到燕璃用這兩個詞形容自己,賞了他一個大大的眼白,“你若老實憨厚,天下人都成了傻蛋。”
這個不要臉的男人,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
大燕,汴都。
“皇上,戶部錢監一職空懸至今,這很影響戶部的正常運作,老臣懇請皇上三思,儘快擇選合適的人,赴任錢監一職。”
“請皇上三思。”
“請皇上儘快擇選合適的人,赴任錢監一職。”
“臣附議。”
……
奉天殿,早朝上,以姬權爲首的一羣人向燕恪諫言,與其說是諫言,還不如說是,以姬權爲首的一羣人正在逼迫燕恪儘快決定錢監一職的人選。
燕恪坐在龍椅上,有些不耐煩的聽羣臣進諫完,最後將視線移到姬權的身上,“姬愛卿,朕不是說過嗎,茲事體大,需等皇叔回來再行商議。”
皇叔料事如神,姬權這隻老狐狸果然迫不及待的攛掇羣臣,逼迫他儘快決定錢監一職的任命,哼,好在皇叔已經提前安排好了一切。
“皇上,攝政王千歲遠在汴都之外,等攝政王回來再行商議,老臣覺得不妥。”姬權道。
“皇上,老臣覺得姬大人言之有理。”姬權話落,寧國侯北宮儀站了出來。
燕恪掃了他一眼。
雖說寧國侯府早已經與姬家擰在了一起,但是,以前卻從沒在明面上支持過姬家,今日,北宮儀竟然公開支持姬權,想必是,因爲賜婚之事,惹惱了這個老傢伙,不過,惹惱了又如何,有皇叔在,就算姬家與寧國侯府聯手,也不能撼動大燕的江山。
“皇上,姬大人顧慮周全,言之有理。”
“臣附議。”
“臣懇請皇上儘快確定錢監一職的任命人選。”
北宮儀站出來後,又有一批人支持姬權的進諫。
燕恪一眼掃過所有人,皺了皺眉,一掌拍在御案上,龍顏大怒,“姬權,北宮儀,你們是想逼宮造反嗎?”
雖然皇叔已經安排好了,但是,做戲還是要做足。
“皇上,請注意你的言辭。”燕恪帶着重怒的話音落下,姬太后拖着一身華麗的拽地鳳袍走進大殿,站在殿上,鳳目威嚴的將燕恪盯着,“姬權,北宮儀乃是我大燕的棟樑之臣,處處爲大燕的江山社稷着想,何來逼宮造反一說。”
“太后娘娘英明。”北宮儀馬上拍馬屁。
“母后,你不在鳳棲宮歇息,跑來朝堂做什麼?”姬太后插手朝堂之事,令燕恪十分不悅。
這個老女人早想垂簾聽政了,若不是有皇叔在,恐怕,這個老女人早在奉天殿上拉出一道簾子了。
“哀家再不來,恐怕皇上已將姬權,北宮儀當亂臣賊子給拖出去了。”姬太后沉着鳳目,兩道犀利的眼神緊鎖在燕恪的臉上。
燕恪與她直視,玩味卻不輸氣勢,“母后,後宮不得干政,你身爲太后,不會不清楚吧。”
一句後宮不得干政,堵得姬太后啞口無言。
她盯着燕恪,臉色有些發黑,藏在鳳袍下的雙手已經握成了拳頭。
若不是因爲有後宮不得干政這條規矩,她早就執手朝堂了。
姬權見姬太后被堵得啞口無言,趕緊道:“皇上,太后娘娘這是關心您,擔心您年幼做出錯誤的判斷,這纔不顧一切闖入朝堂,壞了太祖皇上定下的規矩。”
關心?哼,燕恪在心裡冷哼,“如此,朕可得好好感謝母后。”
“皇上明白哀家的心意就好。”姬太后順坡騎驢下。
“姬權,北宮儀顧慮無錯,如今,攝政王遠在汴都之外,若等攝政王回京,再商議錢監一職的任命人選,恐怕有些晚,會影響戶部的正常運作。”
“請皇上儘快決定錢監一職的任命人選。”
“臣附議,請皇上儘快做出決定。”
……
姬太后話落,朝堂上又是一陣騷動。
“你們……你們……”燕恪緊皺着眉頭,顫抖的伸出手,指向那羣附議的朝臣,裝出一副氣得不清的模樣。
姬權得勢,心裡冷冷一笑,看着燕恪,道:“皇上,去年的金科狀元高進,才德過人,老臣覺得,很適合任錢監一職。”
“臣也推薦高進。”北宮儀緊隨着道。
燕恪眸子冷峻的盯着姬權,哼,演了這麼久的戲,老狐狸終於上鉤了。
“姬愛卿,錢監乃戶部的重要官職,高進入仕不足兩年,如何能擔此重任。”
“皇上,高進入仕雖不足兩年,但是才幹過人,老臣敢擔保,他足矣擔此重任。”姬權道。
燕璃繼續做戲,與姬權周旋,“姬愛卿,你該不會誇大其辭吧。”
“請皇上明鑑,老臣絕無誇大其辭之說。”
“皇上,高進此人,哀家也聽說過,確實有些能力。”姬太后看了燕恪一眼,也淡淡道。
“臣推薦高進任戶部錢監一職。”北宮儀進諫。
“臣也推薦高進。”
“高進任錢監一職,臣沒有異意。”
……
朝堂上又是一陣騷動,燕恪細細聽着,全是舉薦高進任戶部錢監一職的諫言,心裡暗暗一笑,演了半天的戲,與姬權周旋了半天,時機終於成熟了。
他轉了轉眸子,掃了一眼殿上進諫的朝臣,淡淡道:“既然衆愛卿都舉薦高進任戶部錢監一職,想必高進確實有幾分能力,朕準了。”
“諸位愛卿還有沒有其他事啓奏,若無事,就退朝吧。”
“皇上,老臣還有本啓奏。”姬權看着燕恪,又高聲道。
燕恪盯着他的一張老臉,有些不耐煩道:“姬愛卿,你還有什麼事?”
這老狐狸一天的事情真多。
姬權稟道:“皇上,大燕皇室皇嗣單薄,老臣懇請皇上早日大婚,以安定民心。”
“姬權,朕還未行成年之禮,你讓朕儘早大婚,是不是還沒睡醒,就來早朝了?”燕恪冷峻的臉帶着幾分薄怒。
姬權這隻老狐狸,竟然妄想插手他的婚姻。
姬老女人跟姬老狐狸打的什麼主意,別以爲他不知道,不就是想將姬瑤塞到他身邊嗎?
姬權感覺到燕恪的怒氣,撲通跪在地上,“老臣全然是爲大燕的江山社稷着想啊,皇上雖未成年,但是儘早大婚,可安定大燕臣民的心吶,還望皇上三思定奪。”語調懇切,說出來的一字一句卻都是在逼迫燕恪。
“三思個屁。”燕恪被他逼得徹底怒了,重重一巴掌拍在御案上,“姬權,皇叔是輔政王,朕的婚事自有皇叔做主,還輪不到你操心,你若是還沒睡醒,趕緊回去再睡一覺,省得在殿上胡言亂語。”
燕恪帶着薄薄的怒氣,冷峻的將姬權盯着,對他說話也十分不客氣,反正,朝野上下都覺得他這皇帝紈絝不化,那麼,他就紈絝給他們看。
“皇上,你是天子,請注意你的言辭。”燕恪當着衆臣奚落姬權,姬太后不悅的皺了皺眉頭。
她話落,燕恪視線瞟過來,“母后,天子也是人,也要吃飯,睡覺,放屁,拉屎,說到底,天子也只是個普通人,普通人尚且能有氣撒氣,有屁放屁,朕身爲天子,反倒不能行使普通人的權利了?這是什麼道理?”
“皇上……”姬太后聽得臉都綠了,“如此粗俗的話,皇上身爲天子,不可說。”
“粗俗?朕不覺得。”燕恪瞧姬太后臉都綠了,眉間有明顯的褶痕,心情頗爽,“母后,你覺得粗俗,難道你每天不用拉屎,放屁。”
小明子伺候在御前,微垂着頭,在衆人視線不及的角度,狠狠的抽了抽嘴角。
皇上真是太邪惡了,故意說這些話來噁心太后跟姬權那隻老狐狸。
燕恪話落,姬太后的臉色由綠轉黑,氣得扶住額頭,一陣氣血上涌,身子歪了歪,差點沒站住。
“送太后回宮。”燕恪見狀,目光掃向殿外的宮女,“母后,既然身體不好,就好好的待在鳳棲宮歇息,你若是有什麼三長兩短,朕會擔心的。”
噗!
姬太后氣得在心裡吐血,在宮女的攙扶下,黑着一張雍容的臉,看着燕恪。
這小皇帝是想咒她死嗎?可惡……
姬太后離去後,燕恪掃了眼朝臣,“朕乏了,退朝。”
“皇上,您今天真厲害,將太后娘娘跟姬尚書的臉都氣綠了。”下了早朝,回到御書房,小明子公公笑了笑,在燕恪面前拍馬屁。
燕恪睨了小明子一眼,“小明子,你什麼時候也變成馬屁精了。”
說完小明子,他沉了沉冷峻的眉峰。
雖然剛纔在奉天殿上,將姬權跟那個老女人氣得夠嗆,逞了口舌之快,但是,依他對姬權跟那個老女人的瞭解,他們一定不會輕易罷手,一定會想方設法,將姬瑤塞到他的身邊。
“啓稟皇上,太后娘娘差人送畫軸過來了。”燕恪正想着,一個太監的聲音從御書房外傳了進來。
他不悅的皺起了眉頭,真是擔心什麼,來什麼,根本就不用想,也知道那畫軸上畫的是什麼東西。
那個老女人還真是迫不及待想將自己的侄女送進宮來啊。
“小明子,你去拿進來。”他掃了一眼身旁的小明子。
“是,皇上。”小明子恭敬的應了一聲,很快將畫軸送到了燕恪的面前。
正如燕恪所料,姬太后送來的是三幅人物畫軸。
三幅畫軸被逐一展開,放在御案上,燕恪隨意瞟了兩眼,如他所料,其中一副畫軸上的人是姬家嫡女姬瑤,另外兩名,也是與姬家關係密切的官員之女。
“皇上,太后娘娘傳話,讓您在這三位中定下皇后,賢妃跟淑妃。”小明子道。
呵呵……
燕恪盯着三幅畫軸冷笑,“朕馬上就給她定。”
小明子愣了一下,不知道燕恪想幹什麼。
燕恪邪惡的勾了勾脣角,一揮手,“小明子,筆墨伺候。”
“是。”小明子盯着燕恪嘴角泛出的邪惡,有種不好的預感,不過沒問,趕緊磨墨。
燕恪執筆,沾了點墨汁,刷刷刷,幾大筆落在姬瑤的畫軸之上,一邊畫,一邊自言自語,“想當皇后是吧,朕先讓你當烏龜。”
三幅畫,無一倖免,全被邪惡的皇帝陛下給塗鴉了。
小明子公公盯着被塗鴉後的畫軸,半天沒反應過來。
暗處隱衛們瞧見皇帝陛下的塗鴉,一個個差點破功。
“小明子,馬上差人送到鳳棲宮去。”燕恪盯着畫軸邪惡的笑了笑,非常滿意的放下手中的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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