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花和李生一離開皇宮,李生便面露不悅的說:“你剛剛對皇后娘娘說了什麼?是不是把咱們之間的齟齬都告訴給皇后娘娘了?”
菊花冷聲說:“我和皇后娘娘說了什麼那是我們之間的事兒,跟你沒關係。”
李生的聲音略揚了起來:“怎麼會跟我沒關係?都說家醜不可外揚,你若把咱們之間的事兒告知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會怎麼看我?”
“家醜?呵呵,今早聽你說得義正言辭的,還以爲你認爲你的些觀點都是對的呢,難得你也知道那時家醜,也知道別人聽了你的所作所爲會感到不恥。”菊花譏諷的說着:“不過,你想多了,皇后娘娘她心胸開闊,一向很少在不值得的人身上花費心思的,所以你大可不必害怕,也許出了宮,你是誰她都記不得了!”
李生被她說得下不來臺了,慍怒說:“一定要與我針鋒相對嗎?你我既結爲了夫妻,原該夫唱婦隨,舉案齊眉纔對,我不過要回鄉祭一次祖,你若不願去便罷了,我也不敢勉強你沈大小姐,可是你何苦一而再再而三的折辱我,甚至還跑到皇后面前告我的狀呢?”
菊花冷聲說:“你只想到回去祭拜你的父母祖宗,可有想過我的父母?他們那裡當自己的兒子一樣看待,在你衣食不周的時候把你接到家來,好吃好喝的供着你,綾羅綢緞的養着你,還給你開了個皮草行讓你有個營生,可你呢,成親前裝得百依百順的,剛成了親就想拿捏我父母了,眼看着就要過年了,你但凡有點兒良心,就該踏踏實實的陪着他們過年,可你呢,非但沒想着要陪他們過個年,反倒要把我也帶走,你明知道他們通共就我這一個女兒,你把我帶走了,他們還怎麼過年?還有沒有一點良心,就這麼對待有恩於你的人嗎?還是你以爲我嫁給了你,你就那捏住了我父母的命脈,往後我們一家人就得看你的臉子了呢?”
“你要是這麼想的話就錯了,知道爲什麼連理國公府那麼顯赫的世家向我提親都被我爹孃拒絕了嗎?呵!因爲嫁進理國公府,我什麼事兒都要聽人家的,處處被人擺佈,就像你所說的,需得過那種夫唱婦隨,舉案齊眉的日子,我纔不要處處受人擺佈呢。可是,若招個入贅的女婿就不同了,入贅的女婿好好的跟我過日子,我便安安穩穩的跟他過日子,若是他想整什麼幺蛾子,我就奪休了他,把他趕出家門去,我也正好可以一個人自由自在,清清靜靜的過日子了,呵呵呵……”
聞言,李生的臉頓時垮了下來,一顆心也迅速的結了冰,他本以爲菊花這樣的閨閣女子,會很柔弱,很好擺佈,更會嚴格的遵守《女則》《女馴》的訓誡,對丈夫有求必應,百依百順呢,沒成想她會是這麼個刺頭兒,他剛試探了一下,就被她攻擊得體無完膚、一敗塗地了。
看來,是他失策了,強硬的手段似乎對她起不到什麼作用,想要得到沈家的鉅額財富,想要靠沈路明的人脈往上爬,用強硬的手段是不行的!
菊花接着說:“只有那些傻女人才會夫唱婦隨呢,男人唱對了她隨着唱的話倒也無話可說,男人若唱錯了,她也隨着唱嗎?那跟學舌的鸚哥有什麼區別?她長那個腦袋又有什麼用呢?這樣的女人我最瞧不起了,所以,夫唱婦隨的事兒別指望在我的身上發生。”
“至於舉案齊眉嘛,呵呵,我認爲那孟光就是個蠢豬,憑什麼自甘下賤的那般敬着那個梁鴻?梁鴻若是真心愛她,就捨不得讓她每天把托盤舉那麼高請他吃飯了,既然梁鴻都不在意她,她還那般敬着他,她不就是賤麼?要我說啊,一定是那梁鴻沒什麼本事,人又喜歡作勢託大,在外面混不開了,只好在自己老婆身上尋找尊嚴和被敬畏的感覺了,真是噁心啊!”
自己的思想觀念被她批得體無完膚,李生氣悶極了,然而更讓他氣悶的是又不敢發作,忍了又忍,他問道:“照娘子這麼說,男人若在外面不得勢,回家裡就沒有尊嚴了嗎?”
菊花尖銳的說:“男人在家裡有沒有尊嚴,不在於他賺回家多少銀子,也不在於他做了多大的官兒,而在於他的德性,若是道德高尚的人,便是沒本事賺錢,也值得他妻子尊敬的,反之,便是他賺了金山銀海,位居百官之首,那又能如何?只要他品行低劣,照樣不會被他的妻子尊敬的!”
李生說:“敢問娘子,在你的眼中什麼樣的個男人算得上是品行高尚呢?在你的眼中,李某是不是已經被你歸類爲品行低劣之輩了呢?”
湘雲輕輕的敲着自己抱在懷裡的手爐,仰着頭望着車頂想了一會兒,說:“這個嗎,還真不好定義,反正在我的眼中,品行高尚的男人就一定得是那種拳頭上立得住人,胳膊上行的了馬的真正男子漢,做出的事兒總是能讓人欽佩的,打心眼兒裡敬服的,從不做那些讓人看不上的事兒,你在我的心中呢,原本是沒什麼概念的,但經過今早的事兒,已經基本上歸類爲品行低劣了。”
聞言,李生的臉上頓時陰雲密佈,難看極了,他自小苦讀聖賢書,書裡教的都是男尊女卑的思想,他的大男子主義已經根深蒂固了,在他的觀念裡,女人就是男人的依附品,本就該對丈夫言聽計從,不能反駁的,就連她的父母也該因爲女兒成了他的依附品兒對他禮敬有加,高看一眼的,可她竟如此囂張跋扈,毫不把他放在眼裡,真是太可惡了!
他真想把這個不守婦德的女人打一頓,打到她服了爲止,但是他不敢,要是他敢動她一下,說不定她轉身就會回宮去向皇后娘娘告狀,讓他人頭落地呢,就算不去找皇后娘娘告狀,沈家夫妻也不會饒了他的,他動了他們的心尖兒,或許他們會真的奪休了他,將他趕出家門去,那他豈不是又變回到原來那落魄無依,衣食不周的樣子了?所以,他瞪了她一會兒,還是把眼睛垂下來了。
算了,大丈夫能屈能伸,爲了將來的好日子,現在受點委屈也算不得什麼的,想當初淮陰侯韓信還能受胯下之辱呢,他不過是給個小女人奚落幾句,沒什麼大不了的。
打定了主意,他調整了自己的情緒,有幾次,他想試圖跟菊花講話,菊花卻兀自的趴在車窗上,只管望着窗外的景色,跟本連看都不看他一眼,他提了幾個話題,菊花都不肯搭理他,只管望着外面的各家酒樓流口水。
路過八福火鍋城時,菊花忽然拍着車廂大叫起來,“停車,我要下去吃火鍋!”
外面的車伕一聽到大小姐的吩咐,馬上把車停下了,菊花對李生說:“我要去吃火鍋了,你回去收拾你的行李吧,哦!順便告訴你一聲,你明天自己回去吧,我是不會跟你回去的。”
說完,她起身下了車,對坐在車轅上的小葵道:“小葵,走,咱們吃火鍋去!”
小葵跳下車轅,剛走到菊花的身邊兒,就見車簾被掀開了,姑爺走了下來,走到小姐的身邊兒,說:“我陪你去吧,正好我早上也沒吃東西呢!”
菊花一聽,臉拉了下來,一點兒面子都不給他留:“你自己去吃吧,我又不想吃了!小葵,走,回去!”
說完,手腳麻利的上了車,李生被撂在了外面,眼看着車子丟下他駛開了,不覺咬住牙,臉一陣紅一陣白的,好半天才恢復了原來的顏色。
他並不是想吃火鍋,只不過是想借此機會設法向她求和罷了,沒想到她卻不肯給他機會,大街之上,衆目睽睽之下,甚至一點兒面子都不給他留就甩手走掉了,真是太可惡了……
菊花回到車上,沒有了李生的車子,空氣頓時舒暢多了,她隔着車壁,大聲對小葵說:“小葵,你想吃什麼,待會我請你!”
小葵久在菊花身邊兒,跟菊花的性子也越來越像了,都是沒心沒肺的,只長了一顆吃心眼兒,剛剛還在爲小姐和姑爺之間的冷戰擔心呢,一聽有好吃的,眼神兒頓時亮了,笑眯眯的說:“咱倆都很能吃,不如就去吃自助餐吧,又好吃又划算的!”
“好啊好啊,我也好久沒吃自助餐了呢!”菊花立刻熱烈響應,隨即吩咐了車伕,把車子趕到自助餐廳去。
自助餐廳外,菊花歡快的下了車,正跟小葵合計着一會兒進去吃什麼,剛好另一輛馬車在她們的身邊兒停了下來,那車子氣派非常,不像是尋常人家用得起的,一下子吸引住了菊花主僕的目光。
車伕把條凳放在了車簾兒下,車輛簾兒被掀開了,兩個十五六歲的梳着雙垂髻的丫鬟走了下來,接着,一隻纖細素白的纖纖玉手生了出來,那玉手上染着豆蔻,腕上還帶着一隻紅珊瑚的鐲子。
菊花望着那隻保養的極好的玉手,不由得一陣讚歎:不用見人,只見這隻手便知手的主人定是位美人兒。
等到車簾兒掀開,見到裡面走下來的人時,證明她的猜測果然沒有錯,車裡走出來的,果然是一位帶着書卷氣的清秀女子。
寧淮秀下了車,看到正向她看過來的沈菊花時,不覺莞爾一笑:“沈姑娘好!”
菊花愣了一下,指着自己的鼻子說:“你認識我?”
寧淮秀溫雅的笑道:“淮秀有幸,曾在去年在宮裡見過沈姑娘一次,沈姑娘容姿秀麗,令淮秀見之難忘,故而便記住了。”
所有的女人都愛聽別人讚美自己容貌的話,沈菊花也不例外,聽到寧淮秀稱她‘容姿秀麗,見之難忘,’心中頓時對她生出了幾分好感,笑眯眯的說:“既然是在宮裡見過的,姐姐想必也是官宦人家的千金吧,我還不知道姐姐怎麼稱呼呢?”
寧淮秀身邊兒的丫鬟說:“我家小姐乃是當朝寧丞相的嫡長女,姑娘喚我家小姐寧小姐即可。”
菊花一聽對方竟是丞相家的千金小姐,急忙福下身去欲向她行禮,卻被寧淮秀一把拉住了:“我與沈妹妹一見如故,謝謝虛禮就免了吧,妹妹若不嫌棄,就叫我一聲寧姐姐,我就叫妹妹沈妹妹,如何?”
對方乃是高高在上的丞相千金,卻一點架子都沒有,主動示好她這六品小吏的女兒,菊花當然不會拒絕,當即笑眯眯的說:“好啊,沈姐姐也是來吃自助餐的嗎?咱們一起吧,我請你!”
寧淮秀爽快的說:“好啊,走吧!”
說完,拉着菊花的手,親親熱熱的跟菊花進到自助餐廳裡面去了……
劉喜從宮裡出來後,順路去視察自己的產業,他已經開始出售自己的產業,爲自己將來離開京城做準備了。可惜經歷了一場地龍翻身,京城有錢人的財產都大大的縮了水,他的很多產業都賣不上價。
比如他的碧水山莊,雖然裡面的宅子都被震壞了,但獨亭臺樓榭都還在,而且諾大的一座園子,裡面別具匠心的園林風格,珍稀罕見的各種花草樹木,光這些加起來就價值不菲的。
想當初,他光買這座莊子,就花了二十五萬兩的銀子,可如今賣十五萬兩還賣不出去呢,還有他的自助餐廳,諾大的門面,恁般紅火的生意,卻連五萬兩銀子都賣不上,真真是不讓人活了。
他粗略的算過了,他所有的產業加一起,也就值三四十萬兩的樣子,若是地龍翻身前出脫這些產業,至少可以多出三成之多。
哎,時運不濟啊!
不過,不管怎麼說,好歹他是個正常的男人了,經濟上損失一點兒就損失一點兒吧,錢都是人賺的,只要有人在,何愁往後賺不來錢呢?何況,他還有那麼多賺錢的好點子沒有實施出來呢!
視察到自助餐廳時,他的車剛停在自助餐廳的門口,沒等他下車,在車窗裡無意中看到了沈菊花正從餐廳裡走出來,她披着一件大紅的猩猩氈斗篷,懷抱着手爐,正笑眯眯的跟另一個女子說話,相比四個月之前,沈菊花清瘦了許多,已經不復往昔的圓潤了,大概是上次被擄嚇壞了吧。
上次她被擄後,沈路明夫婦曾到碧水山莊找他求助過,但那時他剛昨完移植手術,昏昏沉沉的躺在家中,根本不知道他們前來求助的事兒。他是被采薇偷偷送回來的,管家也不知道他回來了,所以沈家夫婦被管家給打發走了,他也是事後才知道出了菊花被擄的事兒的。
在汴州時,沈大人曾經很用心的幫助過他,這次他沒幫到沈家的忙,慚愧的很,雖然他不是故意避而不見,不是故意不幫忙的,但見到沈菊花時,臉上還是多少帶了幾分愧色。
菊花卻沒有看到他,依舊專注的跟她身邊的兒女子說着什麼。
“沈妹妹,咱們一起去瑞蚨祥吧,聽說那新進了不少花樣的料子,姐姐幫你挑兩塊回去做衣裳!”
沈菊花對首飾衣服什麼的一向都不感冒,一聽寧小姐邀她去買料子,頓時垮下臉來,說:“寧姐姐,我的衣服夠穿了,也不想買什麼勞什子的衣裳,你要是疼我的話,就陪我去‘竹園戲樓’吧,聽說那最近去了個耍猴的,那猴子扮人扮的很像,男的女的都能扮,每天都上場,我很想去看看!”
寧淮秀僵了一下,隨即‘開心’的笑了起來:“巧了,都說猴兒演的極好,我也正想着去那瞧瞧熱鬧呢,沒成想咱們竟想到一塊了,真是心有靈犀啊!”
沈菊花高興的說:“那咱們快走吧,我好想看看那猴子扮貨郎的扮相,聽說可有趣了……”
兩人一邊說着,一邊挽着手,親親熱熱的離開了。
車裡,劉喜望着親密無間的二人,摸着下巴沉思起來。
寧淮秀是丞相的千金,一向眼高於頂,從不屑於與比她地位低下的人交往的,爲何會屈尊降貴的示好沈菊花呢,剛剛沈菊花提出要去看耍猴時,她的表情分明是厭惡甚至是鄙視的,雖然只是眨眼即逝,但那一瞬間的表情能瞞得住菊花,卻瞞不住他。
在他的前世,有一門在科學界裡還很新,卻被各國安全局和刑偵機構重視的學科,叫微表情心理學。
所謂微表情,即人的細微表情,細微到轉瞬即逝,沒有經過專業訓練的人通常難以捕捉到。但正是這些難以捕捉到的表情,通常會泄露人內心的真實想法。
能夠辨識這些表情,看穿人內心真實想法的專家,被稱爲微表情心理學家,也有個更貼切的名字——讀心專家。
他前世要應付強大的政敵,各種的精英人士,所以,特意學了這門全新的學科。可以說,這世上,有本事在他面前說謊的人還沒生出來!
他確定這寧淮秀在說謊,她的表情太過誇張,表現得比提出要求的人還興奮,而她在宮裡待過數月,劉喜對她多少有幾分瞭解,她根本不是那種心情外漏的性格,所以,她那過度的“開心”是裝出來的,是用來掩飾在自己厭惡的情緒的。
她爲什麼要這麼做呢?難道是想借菊花討好皇后娘娘,但若是想討好皇后娘娘,她去討好大將軍夫人或者穆夫人不是更便捷嗎?何必捨近求遠的來討好沈菊花呢?
這不科學啊?
劉喜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了所以然來,便叫過身邊兒的一個常隨,低聲道:“你去給我查查寧小姐,查查她最近在做什麼,記住了,寧家不是好惹的,一定要小心行事,當心別把小命兒搭進去了。”
常隨道了聲:“是!”便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這兩年,劉喜變得富有了,爲防萬一,他特意花重金請了些江湖上幾位很有名氣的俠士做自己的常隨,這些人都有非凡的本事,雖不像從小養大的死士那般厲害,但因爲有錢賺,他又待他們很好,所以常隨們也都對他忠心耿耿的,他交代下去的的任務也會被他們竭力完成!
鮮卑
暖意融融的玉照宮內,梅花香郁,琴聲悠然,朝瑰和賀蘭昊坐在炕上,正情意綿綿的吃着火鍋,朝瑰穿着一件粉紅色的對襟短襖,上面繡着精緻的蝴蝶戲牡丹圖案,下着一件同色系的長裙,烏油油的長髮沒有挽髻,而是隨意的披散着,垂在背後,看起來像光滑的黑色綢緞似的,好看極了。
跟地上那些滿頭珠翠,華衣錦服的妃子們比起來,既素淨又清雅,看起來很是舒服。
“陛下,可以吃了!”
朝瑰在沸騰的鍋裡撈出一片兒熟了的羊肉,蘸好醬料,放在了賀蘭昊的吃碟裡吃碟李,還不忘媚眼如絲的看他一眼。
賀蘭昊夾起那片兒肉,放在嘴裡嚼了一會兒嚥了下去,讚道:“很好,冬天再沒有比吃這個更好的了!”
朝瑰又夾了一筷子菠菜,放在了賀蘭昊的碟子裡,柔聲說:“陛下,菜也要吃一點兒,菠菜能養血,排毒,還能保護眼睛呢,您晚上總是睡得那麼晚,吃點菠菜對您的身體有好處的!”
賀蘭昊聽話的把菠菜送進了自己的嘴裡,說:“別光顧着我,你也吃啊,都是有身孕的人了,不多吃點兒怎麼行呢?”說着,已經給朝瑰夾了好幾筷子的肉和菜了。
地上,幾位妃子坐在一張桌子上,看着陛下和往後肆無忌憚的秀恩愛,心中都酸溜溜的,卻恨不起來,因爲若不是王后開恩,勸陛下雨落均沾,她們到現在還渴着呢,如今雖然都不得寵,但好歹也都被臨幸過了,還有兩個幸運的,已經和王后一樣懷了龍種了。
所以,即便是陛下寵愛王后,大家雖羨慕嫉妒,但也都不恨,相比來說,王后得寵比令貴妃得寵好多了,想當初令貴妃得寵時,可是悍妒的嚇人,把陛下看得鐵銅似的,別說讓她們侍寢了,就是誰敢多看陛下一眼,都會被她拈出八十個過子,當着大家的面兒打個爛羊頭。
可王后得寵後,非但不嫉妒,還主動勸陛下分寵給大家,更是經常給大家制造與陛下接近的機會,所以,大家對王后的感激之情遠勝過對她的嫉妒,也正因爲王后的雍容大度,衆妃們都非常擁護她,唯她馬首是瞻,把令貴妃氣得半死,卻又無計可施。
令貴妃就是漢娜,她雖然被封了貴妃,恩寵卻一日不如一日了,從前是專房之寵,後來被王后分了一半兒的寵愛,再後來,那僅剩的一半兒恩寵也被後宮裡這些狐媚子刮分的七七八八的了,上個月,陛下就只在她的宮裡宿過三宿,還不如王后的零頭呢!
聽王后說起陛下晚上總是睡得很晚,聽在她的耳中像是王后故意再刺激她似的,使她情不自禁的想到了某些讓她抓狂的畫面,因此,看向王后的眼神更加仇視了。
“王后怎麼知道菠菜能養血,排毒,還能保護眼睛呢?別是你爲了取悅陛下故意編出來糊弄陛下的吧?雖然你的用心是好的,但欺君之罪可不是你能承擔得起的。”
朝瑰溫婉的笑道:“我也是聽穆皇后說的,到底是不是還真沒考證過,陛下,您不會怪我吧!”
說着,那雙亮晶晶的眼睛盯住了賀蘭昊,精緻的小臉兒上帶着無可奈何的笑意,每次被漢娜危難時,她總是這樣無可奈何的笑,卻從不抱怨,也不針鋒相對,看得賀蘭昊又心疼又生氣,情不自禁的站在了朝瑰的這一邊兒,幫着她應付漢娜。
“怎麼會怪你呢,你也是爲了我好,我豈能那麼不知好歹,再說,大晉國的皇后既然這麼說了,十有八九菠菜就是有這種作用的!”
“陛下不怪我就好,來,喝點兒酒,冬天喝酒暖身的。”
說着,幫賀蘭昊倒了一杯:“這是我從大晉帶來的,一直埋在宮外的大梨樹樹根下,通共只有兩壇,就只剩下這一罈了,今兒拿出來大家一起喝了吧!”
說着,令小蠻去給大家斟酒,大家聽聞這酒這麼珍貴,都迫不及待的想嘗一嘗,唯有令貴妃冷笑道:“王后第一罈酒跟誰喝的?”
她實在譏諷朝瑰再嫁的身份,也是在提醒賀蘭昊朝瑰是個二手貨,以此來降低朝瑰在賀蘭昊心中的好感。
果然,朝瑰聽到她的話後,臉上露出難堪的神色來,正說說笑笑的衆妃們也都一下子變得鴉雀無聲了,她們都是賀蘭祁留下的妃子,跟朝瑰王后相差不多的,因爲這個身份,她們常覺得難堪,也最恨別人提及此事了,漢娜本來只想打擊朝瑰,但卻無意中把大家都得罪了。
大夥兒本就厭惡漢娜,這下子更討厭她了!
賀蘭昊聞言,冷冷的睇了漢娜一眼,說:“令貴妃喝醉了,還是回去安置了吧!”
漢娜卻不想離開,爭辯的說:“我沒醉,我根本就沒喝酒呢,又怎麼會罪呢?”
朝瑰柔柔的說:“陛下,既然令貴妃不願回去,就讓她吃完了再走吧,待會兒跟大家一起回去,路上說說笑笑的還有個伴兒,省的一個人孤獨。”
這句話的另一層含義就是,陛下今晚宿在這兒了,不會到她那兒去了。
本來,陛下答應今晚去漢娜那兒的,但是看王后的意思,明顯是要截胡。
漢娜不幹了,當即冷聲說:“我怎麼會孤單呢,陛下已經答應今晚去我宮裡了,要孤單也是你孤單纔對啊!”
“陛下答應今晚去你那兒了?”
朝瑰露出茫然的神色,隨即又道:“也好,那待會兒就讓陛下跟令貴妃一起走吧!”
花蕊夫人道:“適才我比大家來得早,來時見有御醫在,聽御醫說王后這兩日身子不舒服了,不如陛下今晚留下來陪伴王后吧,畢竟王后身懷龍嗣,容不得有一點兒差池,相信令貴妃一定會以龍嗣爲重的!”
其餘的嬪妃們聽了。也都紛紛附和:“王后肚子裡的龍嗣可是咱們鮮卑的嫡子,金貴着呢,陛下還是留下來吧!”
賀蘭昊本也不想去漢娜那裡,是給她又哭又鬧的吵得沒辦法了纔不得不答應今晚過去的,一聽大家的勸告,當即就着臺階下來了:“也好,我今晚就留在王后的宮裡吧!”
漢娜一聽,心頓時涼了半截,這幾個月來,賀蘭昊對她越來越冷落了,她也哭過、鬧過,歇斯底里過,但一點兒作用都沒有,她越是哭鬧他就越是厭惡自己,現在,她不哭也不鬧了,甚至連他臨幸這些女人也聽之任之了,但他依舊是不喜歡自己,連最起碼的臉面都不願意給她留了。
他都已經答應晚上去她的宮裡了,現在卻放了她的鴿子,她還有什麼臉在這宮裡混呢?
朝瑰輕輕的掃了漢娜一眼,說:“陛下,這……合適嗎?令貴妃不會怪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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