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顏花了四五天的時間把酒莊十分月的賬目理清了,減掉釀造、包裝成本和人工支出,淨利潤達到了十三萬五千餘兩,她僅僅分得三成利潤,也有四萬餘兩。
一個月能掙到四萬兩,幾乎是莫家以往兩年收入的總和。這麼多的銀子,說出去恐怕都不會有人相信,然而這又千真萬確,沒有摻雜任何水分。
酒莊存貨一個月去了五分之一,剩下的五分之四,莫顏要留着慢慢賣,以後每個月的收益肯定不會有這麼多,但是一個月到手一萬兩銀子不成問題。
這批酒一旦全部賣完,到手的淨利潤有十六萬兩,這個數字不可謂不驚人。待明年春天,果園萬花齊放之際,酒莊將舉辦各種形式的賞花會或茶會,到時在弄一些周邊,想來收入也會非常可觀。
“再可觀又有什麼用?酒莊收益的大頭都被姓顏的小子拿走了!”雪糰子趴在白花花、亮閃閃的銀子上,心情奇差無比,對於大半的銀子被顏君煜分走的事始終耿耿於懷。
在它看來,酒莊是莫顏這個主人的點子,修建也是她忙前忙後,就連釀出美酒也是她的功勞,顏君煜只是掏了幾十萬兩銀子,根本沒資格分走七成的銀子。
“這是當初約定好的,再說了,要不是他,咱們現在還不能掙到這麼多的銀子呢!”看着明明視銀子如糞土,卻又偏偏爲大半銀子被分走一事而不開心的雪糰子,莫顏不由得好笑:“分這麼多的銀子給他,我們也不虧,以後要把整個大楚的市場打開,少不得他幫襯,日後能賺到更多的銀子,讓你天天數着玩。”
修建酒莊那會兒,她又不知道自己會被封爲郡君,還撈了個位高權重的男人當老公,早知道這樣,她一定把建酒莊一事延後兩年,這樣就不需要跟顏君煜合夥了。
倒不是說她後悔合夥,把銀子白白的分了出去,只是酒莊傾注了她太多的心血,總希望它只屬於自己。
“哼,誰稀罕數這些沒用的硬疙瘩?不能吃又佔地方,待會兒你就把它都弄出去。”雪糰子嫌棄的說道,圓滾滾的身子卻在在銀子堆裡打了幾個滾兒,嘩啦啦的銀子相撞的聲音,讓它忍不住在上面有蹭了又噌。
口是心非!莫顏默默地吐槽,在雪糰子正滾的歡快之時,把所有的銀子移出了空間,讓它滾了個空。
“真小氣!哪天我化形了,我真怕你連飯也捨不得給我吃。”雪糰子從地上爬起來,抖落了身上的塵土不滿的說道。
“放心吧,你不會餓死的,畢竟你是吃靈氣長大的,吃不吃飯無所謂了!”莫顏一本正經的說道,看不出一絲開玩笑的痕跡。
“你、你不會真不給我飯吃吧?”雪糰子驀地瞪大了蝸牛眼,一副倍受打擊的模樣:“沒化形吃不了,化爲人形沒得吃,那我費盡心思的升級有什麼意思?”
“誰說沒意思了?”莫顏毫不心軟,繼續欺負腦子變成單線的雪糰子:“你小時候就算了,等你長大了,不就能幫我幹活?還不用給你吃的,這麼好的免費勞動力,上哪兒找去啊!”
雪糰子備受打擊,扭過身子氣哼哼的背對着莫顏:“你要是敢這麼做,我告你勞役童工,讓你顏面盡失擡不起頭來。”
莫顏上前,笑眯眯的戳着雪糰子的肚皮:“這裡不是二十一世紀,可沒有不能勞役童工的律法,你大可去告,說不定有人看你可憐就收留你了。”
雪糰子聽完欲哭無淚,連鬥嘴都鬥不過,難道它就真的只剩下挨欺負的份兒?
莫顏總算有點良心,沒有再欺負小傢伙,跟它說了幾句軟化,見小傢伙依然不理不睬,大笑着出了空間,放六獸進來陪它玩耍。
吃過早飯,莫顏把酒莊下個月的預算銀子交給李忠後,照常來到診室給今天過來看診的病人看病。
診室裡已經生好了火盆,莫顏掀開厚厚的棉布簾走進去,一股熱流迎面撲來,讓她凍的冰涼的臉升起了幾絲癢意。
屋子裡很暖和,此時診室裡已經候着七八個人,多是抵抗力差的老人和小孩,不是咳嗽就是發燒,全是受寒引起的。
看到莫顏走進來,這些人眼睛一亮,不論老幼全部站起來喊了一聲“小神醫”。
莫顏連忙讓他們坐下,見有兩個人咳的厲害,又讓圓月給他們上了剛燒好的熱茶。
按照先來後到的順序,莫顏給最先來的小孩把脈,片刻後收回手,一邊提筆開方子一邊對孩子的母親說道:“孩子沒有大礙,就是脾胃弱吸收不怎麼好,營養方面跟不上才導致體質差容易生病!我給你開兩副藥,一副先治他的發燒咳嗽,一副在他病好後,放到粥或是湯裡每天燉給他吃,三個月後你再帶他過來複診。”
“多謝小神醫,多謝小神醫!”孩子的母親連忙道謝,臉上的愁容頓時消散了不少。
孩子是她嫁到婆家後,用了七八年的時間才懷上。奈何懷孕時家裡的日子正難,一直到孩子出生都沒能吃上一頓飽飯,孩子生下來就跟小貓似的,好不容易養活了,身子卻差的很,每到冬春就容易生病,一病就是好幾個月。
年年請大夫,藥沒有少吃,可就是斷不了根,眼看孩子*歲了,個子跟人家六七歲的差不多,愁的她跟丈夫頭髮都白了。聽說城北柳楊村的小神醫醫術好,她才捨近求遠找了過來。
莫顏耐心的聽着婦人絮絮叨叨的話語,在圓月抓完藥回來,又讓她去庫房取來一罐蜂蜜,讓婦人一併拿回去給孩子喝。
蜂蜜也能調理脾胃,不過小孩體質弱是從孃胎裡帶來的,光靠蜂蜜無法治本還是得用藥調理一段時日。
這罐蜂蜜出自果園,效果沒有空間出產的蜂蜜好,卻比外面賣的要好的多。還沒開封呢,一股甜蜜的氣息在診室裡流轉,惹得幾個小孩伸長了脖子不住的往這裡看。
婦人付了診費藥錢,牽着孩子抱着蜂蜜罐和藥材千恩萬謝的走了,莫顏繼續給下一個人看病。
莫顏給最後一個病人看完病抓完藥,大半個上午就過去了。
伸了個懶腰,莫顏瞥了眼角落裡的滴壺,見還有一刻就能“下班”了,她索性拿起今天開出的藥方細細揣摩起來,看能不能再精簡一下,發揮最大的藥效。
莫顏每天做的事情比較多,比較雜,不可能一整天就耗在診室裡。於是她就規定了看病的時間,往往在正午前結束看診,
時間一長,周邊的幾個村莊漸漸知道她這裡的規矩,生了病就在上午過來看。
當然,如果病人太多,一上午看不完,莫顏會延長時間把所有的病人看完爲止。要是下午或晚上遇到急診,只要在家她也會看。這樣緊急的情況不多,一個月也就碰到個三兩回。
就在莫顏低頭看藥方時,門簾被掀開了,一股寒風順勢颳了進來,莫顏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她以爲是圓月進來了就沒有在意,直到察覺到來人在對面的椅子上坐下來,她才擡起了頭。
“嫂子,你怎麼過來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一見是柳清清,莫顏有些驚訝的問,見她的臉色不太好,示意她把手腕放在脈枕上。
柳清清的臉色不好,眼睛卻湛湛發亮,神色略顯激動地說道:“顏、顏妹妹,我的月事推遲了半個月,這兩天胃口也不太好,今天早上連雞蛋的味道也聞不得,你幫我看看,是不是、是不是……”
剩下的話,柳清清沒有說出來,但是意思很明顯,她懷疑自己這是懷孕了。
莫顏的眉心微微一皺,本想說沒有這麼快,在吃藥調理期間也不宜懷孕,可是看着歡喜的柳清清,她到底沒有把這話說出口,只是點了點頭,手指放在了她的手腕上。
柳清清緊張的看着莫顏,雖然有八分把握自己是懷孕了,但是沒有得到明確的答案,她還是爲生下的兩分不確定而擔憂。
過了片刻,莫顏收回手,看着一臉期待的柳清清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柳清清見狀,心裡一沉,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了,眸光裡閃爍着最後一絲希冀:“顏、顏妹妹……”
莫顏緩緩地搖了搖頭,打破了她最後一絲幻想:“你憂思過重,總想懷上孩子,在心理作用下,纔出現了懷孕的症狀。”
這就是現代所說的假孕現象。
柳清清如遭雷劈,伸出一隻手撫摸着小腹,原本熠熠生輝的眼眸瞬間黯淡下來。
莫顏看不下去,拍了拍柳清清的手背安慰道:“之前我就跟你說過,你至少要調理半年,眼下已經有四五個月了,你的月事變得正常規律起來,這說明情況你的身子已經在好轉,用不了多久一定能懷上,你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這樣反而對你有害。”
柳清清默默地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一抹苦笑:“我應該相信你的醫術,可是我真的很怕好不了。娘和相公嘴上不說,我知道他們心裡是擔心的。他們對我越好越體貼,我心裡就越難受,總想快些懷上孩子,好安他們的心,也好安我自己的心。”
莫顏暗暗嘆息,很理解柳清清的難處。像她這樣的情況,能有人肯娶已是不易,能遇到像鐵頭哥這樣的好丈夫,像吳姨這樣的好婆婆,更是打着燈籠都找不着,也難怪她心裡急,恐怕擔心生不了孩子,就會失去這來之不易的幸福吧!
有些東西沒有得到過,心裡羨慕卻不會惦記,可是一旦品嚐到這份美好,想再放手就像心被挖了一樣,誰能受得了?
“這種事情急不來,我還是那句話,你的身子在好轉,懷孕是遲早的事,可是你現在心思太重,反而會有害,你要是真想早日懷上孩子,就該聽我的,不要去想這些,把身子養好纔是你該做的。”
柳清清愣愣的點了點頭,也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
莫顏見狀,頗爲無力。如此聰明通透的一個人,竟然也有迷茫的時候,再這樣下去,她的身子就算好了也難以懷上。該說的已經說了,只能靠她自己想明白。
柳清清魂不守舍的離開了,莫顏有些不放心,讓娥眉送她回去。
見時間已經到了,莫顏收拾了一下桌案,就出了診室,在門口遇到了欲言又止的馨兒。
“怎麼了?”莫顏牽着妹妹的手往屋裡走,笑問道:“又什麼不是姐不能知道的?”
馨兒垂眸沉默了片刻,突然擡起頭說道:“剛纔我就在外面,我聽見了。”
莫顏一愣,轉念一想就知道妹妹說的“聽見了”是什麼意思,見院子裡沒人,遂低聲叮囑道:“你聽見了就當沒聽到,別說出去。”
馨兒悶悶的點了點頭,彷彿有什麼心事。
莫顏見狀,納悶的問道:“你這丫頭,難道還有事情瞞着姐不成?”
馨兒有些糾結的看了姐姐一眼,到底沒能忍住問出了自己想要知道的問題:“姐,你能治鐵頭嫂子懷不上孩子的病,那你會給娘治麼?”
莫顏完全沒有想到馨兒會問這個問題,她停下了腳步看着馨兒,不確定她問出這句話出於什麼樣的心理。
崔晴柔不能生育在莫家不是秘密,就是村裡的人知道她嫁過人沒有孩子,也隱約猜到了她與前夫和離的原因。當時有人見崔晴柔的陪嫁那麼多,還酸言酸語的說莫家佔了大便宜,白得了個高門媳婦還帶來了這麼大一筆財富。
莫家對崔晴柔的嫁妝沒有動過心思,不過崔晴柔自己沒有孩子,這份豐厚的嫁妝的確便宜了莫家,他們聽到這些流言蜚語,就懶得辯解了。
現在馨兒突然問起這個問題,倒是把莫顏問住了,她不禁自問:如果她有辦法讓母親懷上孩子,她會出手嗎?
上一次在寶華寺,莫顏爲嘔吐的崔晴柔把脈後,隱約知道造成不孕的原因。崔晴柔月事正常,可以確定生理方面沒有缺陷,當時她就懷疑她是腹內脈絡淤塞或是狹窄。
與柳清清不同,她是被藥物傷了身子,只要把體內殘存的毒素清理掉,修復好受損的部位就好,治起來就容易多了。而在這個生病只能靠喝藥、藥浴或是鍼灸治療的時代,淤塞或是脈絡狹窄導致的不孕,治癒的可能性就微乎其微了。
以崔家的勢力,恐怕沒少找大醫聖手給崔晴柔看,然而這麼多年過去依然沒有結果,想來崔家和崔晴柔都已經死心了。
雖然空間裡有靈泉水和堆積如山的珍貴藥材,但是莫顏沒有絕對的把握。靈泉水的靈氣是很充裕,衝破淤塞之症的可能性極大,也正因爲靈氣太過霸道,普通人根本難以承受。
稀釋後的領泉水,效用又微乎其微,只能清除體內的垃圾雜質罷了。那些能通絡的藥材,對付這種不孕症效果有限,甚至不一定有用。
“姐,姐,你在想什麼呢?”久久得不到答案,馨兒忍不住推了推看着自己愣愣出神的姐姐。
莫顏回過神來,認真的問道:“那你呢,你希望娘給你添個小弟弟或是小妹妹嗎?”
馨兒被反問住了,神色複雜的看着姐姐,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你看,你也不知道是不是?”莫顏笑着摸了摸妹妹的頭:“姐也不知道呢,順其自然吧!”
順其自然?馨兒疑惑的看着姐姐,意思是不給母親看病了?
莫顏笑了笑,沒有解釋。
就在姐妹倆繼續往屋裡走時,一聲急促的鷹叫在頭頂上響起。莫顏想起了什麼,神色大變猛地擡起頭,果見空中的老鷹俯衝而下,徑直的朝着她所在的地方落了下來。
“姐,快回屋。”老鷹沒有在馨兒面前露過面,體型又比一般的鳥兒大的多,馨兒以爲它想傷害她們,嚇得花容失色,驚叫一聲正要拉着姐姐跑回屋,就見姐姐站在原地沒動,還伸出手臂接下了俯衝而下的老鷹,一時瞪大了眼睛。
“唧唧——唧唧——”
聽着老鷹不同尋常的叫聲,莫顏顧不得跟妹妹解釋,在意識裡與雪糰子溝通起來。
“什麼,你說蘭姐姐早產了現在孩子生不下來有生命危險?”得知老鷹突然回來的緣由,莫顏臉色大變,怒叫出聲:“怎麼會這樣?”
“顏顏,冷靜,冷靜,你先別激動!現在最要緊的是趕緊去沈家,再晚一點就真要出事了。”雪糰子哪裡還記得之前被欺負的事,連忙提醒着莫顏。
莫顏驚醒過來,在馨兒的焦急的詢問聲中,匆匆的解釋了一句,就帶着老鷹回到房間,將能用到的藥材、藥丸、銀針等物全部收到了診箱中,又從空間裡放出了速度最快的黃金獸。
臨走之前,她想到了什麼,拿出紙筆唰唰寫了一行字,疊好後讓老鷹銜着立即給尚在城裡的沈驥送去。
做好這一切,莫顏匆匆坐上黃金獸的背衝出了家門,也終於弄清了好友早產的原因,忍不住咬牙切齒:陸珠,你真是好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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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了,整整兩天沒有收到一張票票,不能因爲文文要完結,乃們就不愛她呀,我好像聽到她心碎的聲音了,真的!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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