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十九 萬花節
春去秋來,轉眼間胖閨女,哦不,蕭琬已經兩歲了。當初爲了給胖閨女取個好名字,莫顏和蕭睿淵沒少傷腦筋,最後還是莫清澤拍板,定下了單字“琬”,出自“綠筱媚青漣,嬌荷浮琬琰”。
琬,美玉也,指代一切美好的事物。在莫清澤這個外公心裡,外孫女就是美麗的化身,值得擁有最好的一切,更是把蕭琬疼在了骨子裡,就連跟蕭琬同一天出生的兒子莫晗也排在了後面。
不過,兩年過去了,胖閨女依然那麼胖,跟自己的小舅舅站在一起,這長寬比完全碾壓。只要胖閨女站在小舅舅前面,絕對能把人擋的嚴嚴實實,連衣角也看不到。
好在,胖閨女胖歸胖,身子骨很好,從出生到現在,連個噴嚏都沒有打過,且這副白白胖胖的模樣很受人喜歡,但凡見到她的,就沒有不喜歡的。
當初莫顏擔心胖閨女會越來越胖,在胖閨女剛半歲那會兒,偷偷地給她減少餵奶的次數。原本白天要喂六次,晚上要喂三次,她不敢減晚上,怕胖閨女哭的太厲害被胖閨女她爹知道,就減了白天,還一下子減了兩次。
胖閨女餓了勢必得鬧啊,雖然委委屈屈的被無良的娘溫柔的哄住了,但是晚上還是被胖閨女她爹知道了,至於怎麼知道的……嘿嘿!
心疼胖閨女的蕭睿淵知道單憑自己無法動搖莫顏給胖閨女節食的決心,於是第二天就找到岳父大人,拐彎抹角的在岳父大人面前暴露了胖閨女娘給胖閨女節食的無奈。
當天下午放班後,莫清澤就怒氣衝衝的殺到將軍府,把正在哄餓哭女兒的莫顏訓的滿頭包,恨不得找地縫鑽進去再也不要出來了。
節食計劃就此夭折,莫顏氣不過,當即扔出一句“你不是心疼閨女餓着了麼,那你自己餓着吧”,就把某個告黑狀的男人的“口糧”給斷了,還罰他一個月不準上牀。
雖然代價有點大,但是想到胖閨女不用捱餓了,蕭睿淵覺得獨守空房什麼的不算什麼,反正半夜摸進來也不會被趕住去,就是當一個月和尚的滋味着實難熬。
三月二十日,天朗氣清,惠風和暢,柳楊村再次迎來了一年一度的萬花節。每到這一天,無數人紛至沓來,在莫家的千畝果園裡,或是踏青賞花,或是品酒論詩,或是揮筆潑墨,好不熱鬧,總能讓這些人乘興而來盡興而歸。
每屆萬花節歷時十天,隨萬花齊放而始,隨萬花凋零而終,在成功主辦過兩屆萬花節後,萬花節就成爲了柳楊村一個特殊的符號。
這個節日不僅給莫家來到了豐厚的收益,也讓柳楊村的村民們賺的盆滿鉢翻。有那廚藝好的,在自家開個小飯館兒,生意不要太好,十天掙的銀子,足夠一家人一年的花銷;有那手巧的,編織或是雕琢一些與萬花節相關的精巧的物什,很受城裡的小姑娘小孩子的喜歡;也有心思靈活的,給想要四處遊玩的遊客們帶路,運氣好的話,一天得到的賞銀比種一年地還要多。
抱着胖閨女逛了一個多時辰,莫顏有些受不住了,對牽着弟弟的孃親和妹妹們說道:“我們去前面的亭子裡休息一下吧,還有好些地方沒去,咱們一時半會兒也逛不完。”
萬花節已經辦了兩屆,莫顏卻是第一次親身經歷。第一屆時,她正在坐月子,給了個大致的方案就叫李忠他們自己完善了;本來能趕上去年的第二屆,結果南部的幾個部落聯手欲撼動大楚的皇權,蕭睿淵奉命帶兵南下平叛大半年沒有回來,莫顏帶着胖閨女整日擔心着丈夫的安慰,哪裡還有心思參與萬花節?
今年一切順利,趁着天氣好,又恰逢沐休,一家人相約着回到了柳楊村,跟所有前來踏青賞春的遊客那樣,飽覽美景。
崔晴柔也有些累了,氣息略微凌亂的說道:“那就先歇歇,正好等你爹還有你夫婿他們過來。”
馨兒和笙兒也沒有意見,於是在丫頭們的簇擁下,幾人來到了半山腰的亭子裡。
這一處亭子不對外開放,僅供莫家人使用,採用的是半封閉設計,可以開窗欣賞外面的風景,也能隔絕一切人和物的干擾,形成了一個獨立的私密空間。
亭子裡很久沒有來人,今日日光又好難免有些熱悶,莫顏吩咐丫頭們把四周的窗戶打開,旋即一陣陣暖風夾雜着花香飄了進來,隱約能聽到遠處鼎沸的人聲。
趁着莫顏等人站在窗戶邊上賞景的工夫,丫頭們迅速把帶來的吃食擺在了木桌上。不僅有各色點心、烹製好的熟食等,還有年份不高的果酒和蜂蜜水等。
正在孃親懷裡揪着孃親的頭髮玩兒的胖閨女,看到桌子上的一隻雕着虎頭的杯子裡盛滿的淡黃色的蜂蜜水,烏溜溜的眼睛一亮,嫩嫩的說道:“娘,水水,琬琬要喝水水。”
莫顏微微一笑,抱着胖閨女來到了木桌前,把她放在椅子上,讓她自己拿虎頭杯子喝水。
“啾~”
胖閨女喜滋滋的抱着虎頭杯子,卻沒有急着喝,而是在虎頭上親了一口,纔對着從虎嘴裡露出的半截木質吸管甜甜的吸裡面的蜂蜜水。
莫顏看着不由得好笑,撫着胖閨女頭頂上豎起的幾根呆毛說道:“明明那麼喜歡毛團兒,又偏偏喜歡欺負它,把它欺負走了,又把雕着它的模樣的杯子當寶貝,娘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你了!”
胖閨女一口氣喝光蜂蜜水,把虎頭杯子緊緊地抱在懷裡,肉肉的指頭戳着虎頭氣鼓鼓的說道:“它壞,偷吃琬琬給舅舅弟弟的糕糕,壞了琬琬給舅舅弟弟的風箏,壞,壞死了。”
嘴裡說着指着毛團兒的話,眼睛卻不離虎頭半分,小丫頭心裡明明想着呢,嘴上不肯說出來罷了。
自從有了胖閨女,毛團兒大概知道自己在莫顏心裡永遠比不過蕭睿淵這個兩腳獸,就把心思徹底放在了胖閨女身上,原本半個月回一次家,到後來每天傍晚回來,就爲陪胖閨女玩耍。
可誰知道,在胖閨女心裡,玩伴排在第一位的是舅舅弟弟,毛團只能排在第二位,這對毛團而言又是一個沉重的打擊。
不過比起爭不過也打不過的蕭睿淵,毛團覺得才兩歲的小奶包好對付多了,於是沒少在胖閨女和小舅舅交流感情的時候,從中搞破壞。
比如,故意把胖閨女最喜愛的玩具,藏到小舅舅的身上,讓胖閨女誤以爲是小舅舅拿了她的東西;再比如,故意激怒小舅舅,在小舅舅忍不住揪它的毛髮的時候,故意叫的十分悽慘被胖閨女聽到,妥妥的心機虎啊!
只是兩歲的小屁孩的世界,怎能以成人的思維揣度?毛團的種種計謀沒有一次實現過,它想栽贓小舅舅是“小偷”,胖閨女只以爲小舅舅喜歡她的玩具,很大方的送給他玩;小舅舅揪毛團的毛髮,胖閨女只以爲他們在玩,拍着小肥手嗚哇叫好……次數多了,毛團徹底絕望了。
前幾天,胖閨女給小舅舅留了愛吃的糕點和風箏,完全沒有想到毛團,毛團喝了老大一口酸醋,忍不住吃了胖閨女藏起來的糕點,用爪子撕壞了漂亮的風箏。
胖閨女知道後,氣得說出再也不要理毛團的話來。毛團也傷心了,連夜跑回了軍營,好幾天沒有回來。
至於舅舅弟弟這個稱呼……咳,自從胖閨女知道“小”的含義,依然弄不清楚“舅舅”是對長輩的稱呼後,就一直稱呼小舅舅爲舅舅弟弟,就像小舅舅稱呼她是琬琬一樣,以爲“舅舅”是小舅舅的名字。
夫妻倆糾正了許久,也沒能把這個稱呼扳正過來,倒是莫清澤和崔晴柔捨不得勉強外孫女,縱容她這麼叫着,只說長大了再改。
“你這丫頭,氣性倒是不小……”
莫顏揉了揉閨女的腦袋,正要說什麼,眼角瞥見窗戶外面來了一羣人,看清當頭的是誰,連忙抱起閨女跟孃親妹妹們招呼了一聲,來到亭子外面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