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顏嘴上說不能確定柳汀蘭的肚子裡就是雙胞胎,實際上*不離十了,柳汀蘭對此深信不疑。她啃完了蘋果興致勃勃的讓莫顏再給她號脈,看看兩個孩子是是男寶還是女寶。她想着最好是一男一女,這樣湊成一個好字,以後能生的話再生兩個,不能生也沒有遺憾了。
“你當我有透視眼呢,能看出孩子是男是女?”莫顏哭笑不得的說道:“就算真的有,現在孩子纔剛剛長出人形哪裡能看出來!你還是好生養胎吧,把孩子平平安安生下來是正經。”
柳汀蘭一臉幸福的捧着肚子,樂呵呵的說道:“知道了知道了,以後我一定聽你的話,多到外面走動走動,一定讓兩個孩子白白胖胖,健健康康。”
莫顏擺了擺手,提醒道:“白白和健康事必須的,胖胖就不必了,你這揣了兩個,等滿了七個月,身子承受的負荷本來就比一般的孕婦大,若是孩子的個頭太大,生產的時候就難了。”
這裡可沒有剖腹產,女人生孩子就是在鬼門關晃悠,稍有不慎就會出現難產,就算有大夫在場,也很難保證母子平安。有的孕婦不知道里頭的兇險,以爲吃的越多,孩子就越健康,就拼命往肚子裡塞,生怕肚子裡的孩子長不好。
殊不知這麼做,不僅讓自己變得越來越胖,也會讓孩子的個頭大的驚人,如此生產的時候,就非常容易難產了。
莫顏隨杜老大夫出診是就曾遇到過這樣的產婦,她親眼看到杜老大夫使出杜氏九針,才把母子倆從閻王手裡搶了回來。即便如此,孩子因在母體內憋悶的時間太久,導致身子十分虛弱,產婦也傷了身子,日後很難再有身孕。
柳汀蘭一聽,頓時變得緊張起來:“那我聽你的,以後儘量少吃,每天在外面走動一個時辰,多是新鮮的菜蔬少吃肉……”
莫顏見她被嚇住了,連忙安撫道:“孩子需要營養,也不能吃少了,不過,你可以少吃多餐,把三頓的吃食分成五次、六次的吃,吃完後再到外面走上片刻,你和孩子都會健健康康的。”
“嗯嗯,這事我待會兒就跟我婆婆說,以後我的飯菜就單獨做了。”柳汀蘭聽的直點頭,生怕幾漏了,哪點沒做到就給孩子來到危險。
莫顏想了想,說道:“你肚子裡有兩個孩子的事情,暫時不要告訴任何人,包括你的婆婆。”
柳汀蘭一聽,疑惑道:“爲什麼不能立即告訴我婆婆?讓她老人家也高興高興不好嗎?”
莫顏白了好友一眼,戳了戳她的額頭說道:“那你不說那個女人又回來了,還不停的想法子膈應呢?你不把她放在心上,我可擔心她使歪招兒害你,這個女人必須得打發走。”
剛到沈家時,她就旁敲側擊的問過魯媽,就怕柳汀蘭在這裡受委屈,又悶在心裡誰也不告訴。結果,就聽到陸珠耍心機回到了沈家的消息。
這個女人只怕還惦記着沈驥呢,又是個能屈能伸,對自己也狠得下心來的人,可見除了一些小聰明,但是這份狠勁兒也不容小覷,誰知道知曉蘭姐姐懷的是雙胎,嫉恨之下會不會幹出什麼喪心病狂的事來。
最好的辦法,就是把人趕走,讓她無法在沈家作妖,而且,還要在雙胞胎被爆出來的之前就把這事解決掉。
被莫顏這麼一說,柳汀蘭又想起了最不願意看到的陸珠,臉色瞬間垮了下來:“你當我待見她呢,要不是不想跟公公婆婆正面衝突,讓瑾哥爲難無法靜下心來念書,我老早就把她攆走了。”
莫顏清楚好友的難處,不由得再次慶幸蕭家人口簡單,不會出現這等糟心事。
“這到底是你們沈家的事情,我不好再插手,須得你自己解決。眼下你懷有身孕,你婆婆顧忌着你肚子裡的孩子,必不會讓你受委屈,相比起來陸珠的分量就有些不夠了,就看你要怎麼做,既能把陸珠趕回祖宅,又不會犯了你公公婆婆的眼。”
柳汀蘭點了點頭,將這番話聽了進去。雖然很不想跟陸珠鬥智鬥勇,但是如果能剷除對孩子有威脅的潛在的隱患,她就做一次壞人又如何?
之前柳汀蘭不想與陸珠計較,只是把她當蒼蠅罷了,拍死了她還嫌髒。眼下這蒼蠅有可能威脅到自己的孩子,她就不會這麼放任下去了。
幾天之後,柳汀蘭見天氣很不錯,聽說院子裡的菊花開的正好,便在魯媽的陪同下,到院子裡散步,結果就遇到了同樣賞菊的陸珠。
柳汀蘭中途口渴,魯媽便去給她倒茶水了。等魯媽回來的時候,親眼看到陸珠把柳汀蘭推倒在地。
事後,動了胎氣的柳汀蘭被大夫診出了雙胎,陸珠則被失望又憤怒的沈家二老親自下令送去了祖宅,言明不許她再踏入進沈家半步!
“對了,還有件事情要跟你交代一下。”突然想起還有事情沒有說,莫顏在柳汀蘭好奇的目光中,起身走到了窗戶邊,衝着外面的大樹招了招手。
柳汀蘭只聽得一聲高亢的鳥鳴,就見一隻老鷹出現在視野裡,長長的爪子牢牢的抓住了好友纖細的胳膊,一雙透露着審視的鷹眸卻向自己激射而來。
“顏顏,這、這是你養的?”柳汀蘭不是第一次見到老鷹,卻是第一次見到莫顏和老鷹組合,一時間驚異極了。
“算是吧。”莫顏帶着老鷹重新坐在了柳汀蘭的跟前,摸着老鷹身上油光水滑的羽毛說道:“它頗通人性,飛行的速度很快,我打算把它留給你,以後你有什麼事情,就寫信讓它傳過來,如果你遇到緊急之事,我也能及時知曉。”
柳汀蘭哪裡想的到好友爲了自己,竟然做到了這個地步,頓時感動的恨不得以身相許纔好,她捶牀哀嚎:“你怎麼就是個女子呢,你要是男人,哪裡還有瑾哥的事啊!”
莫顏哭笑不得,毫不留情的打擊道:“幸好我是女子,不然被你纏上可要頭疼死了。”
“哼,能得到本姑娘的傾心,是你的福氣。”柳汀蘭幽怨的瞪着好友,反擊了回去。如果不是顧忌着肚子裡的孩子,早就張牙舞爪的撲過去振她所謂的“夫綱”了。
“疾——”
看着兩個女人無視自己旁若無鷹的鬥嘴皮子,老鷹大叫一聲,扇動着巨大的翅膀宣泄自己的不滿。
“沒想到小傢伙脾氣挺大的嘛!”
因爲是莫顏帶來的,柳汀蘭一點也不怕這頭看起來很不好惹的老鷹,一邊調侃着,一邊伸手試探着摸它的羽毛,結果,被老鷹果斷的躲了過去。
莫顏眼角抽搐的看着張開翅膀有三米長的“小傢伙”,分明感覺到某鷹對這個稱呼很不感冒,胳膊快被這個傢伙抓斷了。
柳汀蘭對老鷹很有興趣,打定主意好好養它,得知它最愛吃的食物是蛇和老鼠,當即沒了聲音。每次突然見到蛇和老鼠,她雖然不至於嚇得大喊大叫,但是對這兩種動物敬謝不敏,讓她親眼看到老鷹吃蛇和老鼠,她連靠近老鷹也做不到了。
對此,老鷹頗爲鄙視的瞪了柳汀蘭一眼,又鄙視的瞪着莫顏:瞧你,認識的都是些啥人呀,老鼠和蛇明明那麼美味,真是不識貨!
早就被各種動物鄙視過的莫顏,壓根兒沒有把老鷹的這點吐槽放在心裡,只是在老鷹激動地尖叫聲中,溫柔的告訴好友,這傢伙不能吃雞肉,否則會拉肚子。
柳汀蘭信以爲真,當即保證絕不給它任何雞肉吃。
老鷹氣得衝莫顏大聲尖叫,天知道,它最愛吃的蛇和老鼠,最最愛吃的卻是一片片的,嫩嫩的雞肉,可惡的人類,可惡的顏顏,就這樣把它的福利剝奪了,嚶嚶嚶!
……
莫顏難得來一趟,柳汀蘭死活不讓她走,像個耍賴的小孩兒抱着莫顏的胳膊不撒手,非要讓她留下來多住幾天。
可是莫清澤的婚期已經定下了,就在九月十六,眼下已經到了九月初五,只有十天的時間,莫顏就是有心留下來陪伴好友,也沒有辦法做到了,最多留一天就得回去。
柳汀蘭再不願,也不能強留了,便詢問了不少有關崔晴柔的事。見莫顏字裡行間對這位繼母沒有流露任何不滿,就知道她對這位繼母很滿意,也打算好好相處,於是也放心了。
莫顏大老遠的跑來,又有另一重身份,算是沈家的貴客了。沈家二老不敢懈怠,一聽說她要留宿,當即讓下人把最好的客房收拾了出來,生怕怠慢了。
在沈家待了一天多,莫顏就陪在柳汀蘭的左右,直到翌日下午樹影東斜,在柳汀蘭依依不捨的目光中,登上了回家的馬車。
回到家裡,莫顏又忙了起來,這一回,忙的就是喜宴的事情了。
“姐,這酒席是不是有點太多了,我算着四十桌儘夠了。”馨兒看着名冊上註明的五十桌酒席,還以爲姐姐弄錯了。
莫顏忙着在紙上寫着什麼,聞言頭也不擡的說道:“當天究竟會來多少人,我也不能確定,五十桌不算多,我還擔心不夠呢!”
莫家辦過幾次較大的酒宴,可以說經驗豐富了,可是這一次跟以往有很大的不同。以前宴請的全是交好的人家,大部分人是村裡的人。這一次,除了這些人以外,還有朝中的大臣。
莫清澤入朝爲官一年多,深的楚衡的信任不說,又是崔家的女婿,這宴請的人雖然只有幾位交好的官員,但是難保有人爲討好楚衡和崔家,不請自來,如此就得預留幾張酒席出來。要是人來道喜卻沒地方坐,那就是莫家失禮了。
馨兒聽完這番解釋,恍然大悟:“那是得預留了,就是毛團它們要辛苦了,這麼多的席面,得用不少新鮮的野物呢!”
自從家裡多了六獸,莫家幾乎沒有在街市上買過肉菜。每次遇到大型的宴席,這幾個傢伙就到山裡捕獵,用它們的話說,那些獵物是它們的賀禮,既然是賀禮,自己捕獵纔有誠意,不能用空間裡的口糧充數。
若非瞭解六獸的性子,莫顏當真以爲它們是這麼想的,事實上,它們只是不願意把自己的口糧便宜那些不相干的人罷了相比山裡的獵物,空間裡飼養的口糧,味道明顯好一些,它們纔不樂意跟別人分享。
莫顏不好跟妹妹控訴六獸的“小心眼”,只是說道:“依它們捕獵的本領,出去一趟就能全部搞定,這幾天晚上後門就別上鎖了。”
馨兒點點頭,感慨道:“要是哪天咱們家落魄了,有六獸在,咱們也能過的很好!姐,你不知道,村裡好多人羨慕咱們家,恨不得家裡也能來一頭瑞獸,也不用他們做別的,只需要時常給他們送些獵物打打牙祭就好。”
聽得這話,莫顏皺了皺眉,擡頭看着妹妹認真道:“六獸是在咱們家興旺之時出現的,若是哪天咱們家落魄了,你確定它們還會留下來?”
雖然有空間在,六獸不會輕易的離開,但是她不允許家裡人有這樣不勞而獲的想法。
馨兒一愣,這個問題她沒有想過。
莫顏不欲多言,把幾頁紙遞給了馨兒:“這些是需要採買的東西,你拿去給趙沐,讓他們儘快買回來,明日就得用到了。”
馨兒回過神來,接過紙頁粗略的看了一眼,點了點頭:“我這就去。”
就快走出門時,馨兒突然想起了過來這一趟的目的,於是扭頭問姐姐:“咱們家要不要買幾個下人回來?崔……崔姑姑在家被人伺候慣了,嫁來咱們家雖說有陪嫁的丫頭,可總不會把所有用慣的人全部帶來,日後姐你跟姐夫成親,到外面走動身邊也少不了丫鬟,倒不如現在買幾個伶俐的回來好好調教。”
莫顏從來沒有想過買下人的事,被妹妹這一提醒,確實覺得有必要買。她想了想說道:“現在買怕是來不及了,等辦完爹的婚事,我親自到牙行看看。”
馨兒張了張嘴,似乎還有話要說,猶豫了片刻,到底沒有說出來。
莫顏低頭思索着別的事情,並沒有留意到妹妹的異樣。
惠安九月十四日的晚上,莫清澤就帶着臻兒和雲昭回家了。莫清澤原本只有三天的婚假,楚衡卻直接允諾了他十天,不過,另外七天假得用俸銀來抵。
鮮少有人能享受到十天的婚嫁待遇,這正好說明莫清澤深得太子殿下的心,讓朝中不少觀望的大臣打定主要要在這天到莫家討杯喜酒喝。
臻兒和雲昭也沾了父親的光,向夫子說明情況後,夫子很痛快的給了他們五天假。當然,前提是功課不能落下,不然可不只是手心挨板子那麼簡單了。
飯後,莫顏對莫清澤道:“爹,你先去看看新房的佈置,哪裡需要調整您就說,明日崔家就要送嫁妝過來,再改可就來不及了。”
兩家離的比較近,就按照婚嫁的規矩,女方要在出嫁前一天把嫁妝送到男方家,尤其是大件兒,諸如衣櫃、牀等,還要特地到男方家的婚房丈量尺寸,以免出現牀櫃過大或是過小等情況。
莫清澤看着消瘦了的女兒,愧疚到:“你做事爹放心,這段日子,多虧你了。”
“爹您這是說的什麼話?我就是動動嘴,又沒有做什麼,倒是李爺爺和趙沐他們忙進忙出,等您的喜事辦完,可得好好謝謝他們吧!”莫顏絲毫不覺得爲家人操心有多麼辛苦,雖然這段時間事情的確很繁瑣,需要她一點一點來統籌安排。
一旁的馨兒嘟嘴,故作不滿:“爹,我也出力了,怎麼不見您心疼心疼我?”
莫清澤失笑,摸着馨兒的頭誇道:“爹自然心疼你,等喜事辦完了,就帶你們姐妹三個去遊玩如何?”
馨兒一聽,高興極了,正要點頭答應下來,臻兒就把她擠到一邊,不滿的說道:“爹,那我跟昭哥呢,您可不能這麼偏心,把我們倆撇下。”
莫清澤睨着兒子,笑容慈愛:“你要逃學?”
臻兒身子一抖,立即捂住了屁股,猛地搖頭:“不逃,爹,我不逃!”
“乖!”莫清澤笑的愈發開心,輕柔的摸着臻兒的頭,那副神態,跟莫顏給毛團順毛沒什麼兩樣。
出去遊玩的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接着一家人就到新房裡轉了轉,莫清澤看哪兒哪兒滿意,房間的佈置就這麼定了下來,只等明天把原來的大牀搬出去,崔家陪嫁的婚牀、衣櫃搬進來就妥當了。
翌日,莫家所有人早早就起來了,爲接嫁妝做準備。
這一次由崔家大老爺親自爲嫡親的妹妹押送嫁妝,一來顯示他對唯一的妹妹的看重,二來也是表達他對這門親事的看重。作爲兄長,他能爲妹妹做的不多,也只能從這些方面,給予妹妹底氣了。
在一陣陣喧鬧的鑼鼓聲和鞭炮聲中,崔大老爺下馬被莫清澤迎進門。在他們身後,一溜的嫁妝絡繹不絕的往院子裡擡。嫁妝從門前的一大片空地上一直延續到數裡之外,站在高出遠遠看去,猶如一條鮮紅色的綢帶,用“十里紅妝”來形容,再恰當不過了,直看的前來看圍觀的村民們瞠目結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