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婿倆忘我的在棋盤上廝殺到深夜,莫顏打着哈欠困的眼皮子直打架,終於忍不住提醒道:“爹,蕭大哥,已經很晚了,你們倆該洗洗睡了。”
莫清澤看了看面帶疲憊的蕭睿淵,又看了看角落裡的眼滴壺,見亥時已經過了一半,等回到京城就很晚了,猶豫了一瞬才說道:“天色已晚,你今日就留下吧!”
蕭睿淵掩飾着微微上翹的嘴角,起身一臉感動對莫清澤道:“多謝岳父。”
莫顏揉困的不行,說了一句“鍋裡有熱水”,就揉着眼睛走出了大書房,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正在空間裡泡澡,雪糰子悠悠的飛了過來,兩隻蝸牛眼往浴桶裡瞅了一會兒,又若無其事的移開了目光:“顏顏,你明知道那個蠢女人今晚就動手,怎麼還回來的這麼晚?”
莫顏泡了澡精神好了些,戳了戳雪糰子軟乎乎的肚皮說道:“沒有辦成事,他們又不會跑了,怕什麼。”
雪糰子瞪了瞪眼,無言以對。
擦淨身上的水珠,莫顏換上短袖短褲版的褻衣和褻褲出了空間,剛躺在牀上,小廳的門就被敲響了。沒敲兩下,門吱嘎一聲就自己開了。
爲了讓幾個小賊落網,這一次莫顏連門都沒有閂。
蕭睿淵卻誤以爲莫顏在等他,嘴角勾起一抹愉悅的弧度。只是等他看到莫顏裸露在外的雪白的手臂小腿,險些以爲心愛的姑娘故意勾引他。
莫顏不知道某人的心思,只想在幾個小賊摸進來前,把人趕出去,便假意打着哈欠說道:“蕭大哥,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我現在困死了。”
蕭睿淵一聽,脣角的弧度僵硬了一瞬,隨即坐到莫顏的牀前溫聲道:“你睡吧,等你睡着了我再走。”
莫顏默默地翻了個白眼,皺着眉頭說道:“可是你在這裡我睡不着。”
蕭睿淵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看着眼神有些飄忽的莫顏,沉聲問道:“你是不是有事情瞞着我?”
以前就是再晚,也沒有一來就趕他走。
臥槽,要不要這麼敏感?
莫顏的脣角微微一抽,突然覺得有個聰明的未婚夫未必是好事啊!
看着某人越來越陰沉的臉,莫顏很沒出息的解釋道:“沒、沒有,只是牀邊多了一個人,我會真的睡不着,要是換作你,你能睡着?”
蕭睿淵皺起的眉頭舒緩下來,似是接受了她的解釋,便起身走到牀對面的椅子上坐下,目不轉睛的看着莫顏。
雖然沒有說話,但是意思很明白:我不在牀邊打擾,你可以睡了!
莫顏這下真沒話說了,無奈的躺在牀上,閉着眼睛強迫自己進入深度睡眠,心想這樣某人就該走了吧?
想法是沒錯,可是某人卻不按理出牌。見莫顏閉上眼睛,沒過多久,呼吸就變得悠長起來,似乎真的睡着了,便起身來到牀邊坐下來,略顯粗糲的大手在她嬌嫩的臉上輕輕地描繪着,怎麼看都看不夠。
這可苦了莫顏,因爲眼睛閉着看不到,其他的感官就變得格外敏感。臉被蕭睿淵的大手觸碰,整副心神就全跟着這隻手走了,就在她忍不住想要睜開眼,把某個騷擾她睡覺的人趕跑時,突然覺得有什麼東西壓當頭壓了下來。
緊接着,脣上一熱,一個柔軟的東西覆蓋在了自己的嘴脣上,不輕不重地廝磨着,勾起了無限的曖昧。
莫顏被吻的迷迷糊糊,就在她忍不住要回應時,脣上的柔軟突然不見了,頭頂上傳來某人低沉悅耳的輕笑:“顏兒,別裝了。”
莫顏猛地睜開眼,惡狠狠地瞪着笑的愈發愉悅的某人,想也不想就擡腳朝着某人的腰眼踢去。
蕭睿淵不躲不避,捱了這不輕不重的一腳,在莫顏的腳收回去時,卻突然伸手她的腳丫子握住了。
即便是腳丫子,肌膚也白嫩細膩的泛着柔光,美好的觸感讓蕭睿淵突然不捨得放手了,手指不自覺的在上面摩挲着。
白生生的腳丫子襯托着某人不太白皙的手,產生了一股強烈的視覺衝擊,竟無端的生出一抹魅惑之感。
莫顏看着,只覺得辣眼睛,羞惱的收回了腳丫子,又重重的給了某人一腳,啐了一口:“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不準再對我動手動腳。”
蕭睿淵劍眉微挑,意味深長的說道:“顏兒的意思,只准動口?”
莫顏捂臉,簡直要被某個不要臉的人打敗了。她第一次知道,原來道貌岸然還能用在眼前這個傢伙身上,以前怎麼就瞎了眼睛,沒有看到某人藏在一本正經的皮囊下的那顆污污的心呢?
莫顏的心思全部寫在臉上,蕭睿淵哪裡看不出來,只是他沒有解釋,伸手掰正某人的頭,再次問道:“你是不是有事情瞞着我?”
莫顏下意識的點點頭,又猛地搖頭:“沒有。”
見問不出來,蕭睿淵也沒有逼問,只是默默地捧起莫顏的臉,對着她粉嫩的紅脣吻了上去。
這一吻不復先前的溫柔,兇猛又急切,像是要把莫顏整個吞掉一般,只把她吻的暈頭轉向,完全跟不上換氣的節奏。
直到莫顏憋得喘不過氣來,不停地捶打着蕭睿淵的胸膛,蕭睿淵才離開了被吻的紅腫的脣,聲音嘶啞的問道:“還不說實話?”
莫顏的身子不爭氣的抖了抖,懾於某人一言不合就強吻的威脅,她終於道出了今晚即將會發生的事。
說完後,莫顏只覺得周圍的溫度瞬間降了許多,對上蕭睿淵狠戾的臉,連忙說道:“那個女人我能對付,你可千萬別插……”
結果,話音還沒有落下,又迎來了新一輪的狂風暴雨。這一回,莫顏很不走運,直接被怒髮衝冠的某人兇狠的吻暈過去。
蕭睿淵緊緊地抱着懷中的女子,幽深的眼裡醞釀着黑沉的風暴。良久之後,他擡手點了女子的睡穴,將女子輕輕地放下來,將輕薄的夏被蓋在她的腹部後,才轉身走出了房間。
不知過去了多久,莫顏才悠悠的醒過來,就發現房間裡只剩下她一個,她連忙坐了起來,連鞋子也顧不得穿,急匆匆的打開房門衝到了小廳裡,就聽到一牆之隔的院子裡,傳來了一陣陣痛苦的呻吟聲。
院子裡,橫七豎八的躺着十幾個人,這些人全部被綁住了手腳,連嘴巴也堵上了,身上的衣服也被利器劃開,變成了一條條掛在身上的碎布條。破布的上隱隱沾染了血跡,透過劃開的裂痕,隱約能看到裡面紅裡透白翻起的皮肉,看起來慘不忍睹。
這十幾人,不是別人,正是在範美嬌的指使下,深夜跑到莫家,意圖毀掉莫顏名聲的賊人。
蕭睿淵手持利劍,冷眼看着不斷地在地上翻滾哀嚎的賊人,如果不是礙於莫顏的計劃,他早就送這些人歸西了。
莫顏回屋換了身齊整的衣裳,纔打開小廳的門走到院子裡。縱然想到過這些賊人落入蕭睿淵的手裡的下場會很慘,可是當親眼看到他們的慘狀,還是覺得十分恐怖。
只因這些人身上不止汩汩流出的鮮血,還有數條蜈蚣在他們身上爬來爬去,時不時的咬上一口,就算沒有親身體會過,這其中的酸爽她也能想象的到。
“你醒了?”看到莫顏,蕭睿淵的臉上閃過一抹意外,顯然沒有想到莫顏能這麼快就醒來。
莫顏不知道被點了睡穴,心思又放在了地上那些賊人身上,沒有看出蕭睿淵的異樣,點點頭問道:“你對他們做了什麼,怎會引來這麼多蜈蚣。”
莫家靠在山邊,蛇蟲鼠蟻非常常見,蜈蚣是一味難得的中藥材,莫顏就曾親手抓過,倒是不怕,只是擔心這些東西跑到家裡來傷到人,她經常在牆角處撒上一些驅蟲粉,按例說,這些蜈蚣不可能出現在家裡纔是。
蕭睿淵聞言,從懷裡取出一隻藥瓶,在每個小賊的傷口上又倒了一些藥粉。
莫顏見狀,就猜到這藥粉有古怪,果然,那些蜈蚣像是受了某種刺激,愈發歡快的在那些小賊身上爬來爬去,下口咬的更狠了。
十幾個小賊被蜈蚣咬的嗚嗚直叫喚,若非是年輕人體質好,被蜈蚣咬了這麼多下,說不定早就疼的暈過去了。這種時候,暈過去反而更好一些。
莫顏接過蕭睿淵遞來的藥瓶嗅了嗅,倒是分辨出了幾種藥材的成分,只是想要研製出來,還得花一番工夫或是找杜老大夫幫忙才行。
坦然的將不屬於自己的藥瓶收起來,莫顏又從腰間取出了另一個藥瓶,對蕭睿淵說道:“再折騰下去,這些人怕是沒法子去折騰範美嬌了,今日就先到這裡吧。”
蕭睿淵微微頷首,收起了手中的利劍。若非這些人還有用處,他早就一刀一個送他們去死了,眼下他們也比死好不到哪裡去。
來日方長,這筆賬,以後他會慢慢算!
莫顏拿着藥瓶走到那些賊人面前,在他們恐怖的傷口上撒了一些特製的田七粉止住血後,又強迫他們張大嘴,往他們嘴裡各塞了一顆褐色的藥丸。
那些人見傷口不流血,也沒有那麼疼了,以爲莫顏是個菩薩一般的好人,所以迫不及待的把藥丸吞到了肚子裡。
莫顏就沒有見過誰吃毒藥能像他們這樣痛快的,等藥效差不多要起作用了,臉上露出一抹惡劣的笑容:“你們的腹部現在是不是有些發燙?像一根根絲線穿過五臟六腑,細細密密由裡到外的燙?”
那些賊人感受了一下,果真如莫顏所說的那樣,整個腹腔開始發燙了,只是他們誤以爲吞下去的藥丸起了作用,並沒有驚慌失措。
莫顏見狀,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看來這藥丸對每個人都起作用,也不枉她在空間裡研究了整整三年,才把它研究出來,專門用來對付這羣人。
見那些賊人的連山漸漸露出忍耐的神色,莫顏冷眼看着沒有說話,更沒有說明那藥丸是什麼東西。沒過多久,這些人的神情越來越痛苦,不停地在地上扭動掙扎,想要伸手去撓越來越癢的腹部,只是他們的手全部被反綁着,根本撓不到。
這些賊人不住的哀嚎聲,比先前被蜈蚣咬時更甚。他們終於明白剛纔吞進去的藥丸不是傷藥,而是能要他們命的毒藥。
他們拿銀子辦事,並沒有豁出性命的勇氣,有幾個人硬撐着翻起了身子,朝着莫顏跪下來,不住的磕頭求饒,嘴裡嗚嗚啊啊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更多的人承受不住,不停地用腹部去磨蹭身下的土地,卻發現這麼做完全是飲鴆止渴,只覺得越磨越癢,只恨不得立即有把刀,狠狠地把肚子捅穿,將裡面所有瘙癢的臟器拿出來撓纔好。
對於這些助紂爲虐,企圖傷害自己的人,莫顏生不出絲毫的同情心,沒有讓他們斷手斷腳,造成實質性的傷害,她已經夠仁慈了。
見時候差不多了,莫顏揮手,讓赤蟒上前,將賊人口中塞着的布團拿開,這些賊人卻是被折騰的連合攏嘴巴這樣簡單地事情也做不到了。
莫顏拿出一包粉末,在每個賊人的口裡倒了一些,等倒完最後一個人,前面那些人漸漸止住了痛苦的呻吟,恢復了些許神智,看着莫顏的目光,充滿了畏懼。
莫顏冷冷一笑:“你們今晚想幹什麼,又是受誰指使,本郡君一清二楚!既然你們有這個膽子做惡事,就該做好迎接本郡君報復的準備,方纔的那些只是開胃菜,你們誰要是硬氣,咱們可以接着來。”
說完,她掂量着手裡另一隻藥瓶,冷漠的看着已經跪在地上痛苦求饒的十幾個賊人。
“郡君,求您,求您大人有大量,放過小人,小人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郡君,只要您肯放過小人,小人願意鞍前馬後伺候郡君,您讓小人做什麼小人都願意,求您了!”
“郡君,小人也是,小人也是,只要郡君肯繞過小人這次,他日就算您讓小人去死,小人也絕不猶豫,求您放過小人吧!”
“……”
這些賊人被先前的那顆藥丸折騰的死去活來,早就被嚇破了膽,好不容易擺脫了那種百爪撓心的痛苦,他們再也沒有那個膽子和勇氣去嘗試另一種更爲極端的折磨了。
莫顏卻沒有理會他們的哀求,晃着手中的藥瓶說道:“之前你們吃的那顆毒藥,叫‘百爪撓心’,方纔給你們吃的解藥也也只能暫時緩解你們的痛楚,若是沒有真正的解藥,每天這個時候,你們就會再次經歷這樣生不如死的痛苦!當然除了拿到真正的解藥,你們還可以去死,這樣就不用承受百爪撓心的痛苦了。”
“不不不,郡君,小的不敢了,小的再也不敢了,求郡君大發慈悲,饒了小的賤命,賜小的解藥,小的以後當牛做馬報答郡君的大恩大德。”
“郡君,小的上有老下有小,不能死啊,求您,求您賜藥,……”
“……”
這些人皆年紀輕輕,好日子還沒過上,哪裡捨得去死,見莫顏手裡還有更厲害的毒藥,一個個早就嚇得除了求情,再也說不出別的了。若非赤蟒攔着,這些人只恨不得爬到莫顏面前求情。
見這些人被嚇的差不多了,莫顏終於將真正的目的說了出來:“饒過你們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們爲本郡君做一件事將功折罪,本郡君自然會拿出真正的解藥!”
十幾個賊人聽完,面面相覷不敢輕易應下,要是這位郡君讓他們殺人放火或者做一些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他們還不是難逃折磨?
有幾個自以爲聰明的甚至已經盤算着假意答應下來,等逃出了莫家,再去醫館找大夫幫忙解毒。
莫顏見狀,就知道他們還沒有徹底死心,冷冷地說道:“別指望去醫館找大夫解毒,這毒外面的大夫能解,你們以爲本郡君會用來對付你們?”
聽到這裡,那些賊人終於絕望了,有機靈的連忙磕頭指天發誓表明心意:“郡君,您說,只要是郡君的吩咐,小的就是肝腦塗地,也爲郡君辦到。”
“小的也是,小的也是……”其他人也不傻,爭先恐後的答應下來。
見他們徹底老實了,莫顏滿意的點點頭,將他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說了出來……
待那些賊人拿着莫顏給的三天量的臨時解藥,感激涕零的被赤蟒一個個扔出了莫家的院子,莫顏扭頭問自始至終沒有說話的蕭睿淵:“我這麼做,你會不會覺得我很惡毒,根本不是你想象中的那個樣子?”
之前不讓這個男人知道,就因爲有這個擔憂。每個女孩子總希望在喜歡的人心裡,自己是善良的,溫柔的,哪怕這一面並不存在,也希望做出存在的假象,她也不例外。
若非範美嬌欺人太甚,她並不想用那樣惡毒的辦法毀掉範美嬌的下半生,但是範美嬌心胸狹隘,能想出如此歹毒的辦法對付她,她就不可能繼續放任下去,不然這次沒有得逞,難道還要繼續承受那個女人下一次的構害?
可是,對範美嬌的這場報復,莫顏不想讓喜歡的男子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