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無法忘記母親與這個男人私奔後,他們一家遭受的傷害和旁人的嘲笑;無法忘記年幼的弟妹被人指指點點着罵“野種”,無數次哭着跑回家;更無法忘記,無數個寒冷
莫顏清楚,這股洶涌而來的怨恨,不是屬於她,確切的說,是屬於她另一半的靈魂。``那個“她”不僅怨恨不負責的母親,更加痛恨這個“拐走”母親、破壞他們一家幸福的男人!
這不是做作,她是真被噁心到了,尤其是看到親密的一家三口居然是這三個人時,埋在靈魂深處的怨恨,如同噴發的火山,不受控制的想要毀滅一切,所以她纔會抑制不住的出手,重傷了這對父女。
莫顏抽出一條潔白的手帕,在陳吉怨毒的目光下,一臉嫌惡的擦着腳尖,彷彿腳尖沾染着噁心的物事一般。
陳吉高舉的右手來不及落下,整個人向後重重的摔倒在地上,原本因怒氣而漲紅的臉,瞬間變得慘白,死死的咬緊牙關,纔沒有像陳珊珊那樣毫無形象的慘叫。
這些天,不光五獸在空間裡被雪糰子日夜“調教”,莫顏也被雪糰子逮住折騰的一些時日,不似五獸那麼悽慘,卻也受了不曾受到過的痛苦。好在效果是顯著的,不光氣力又增長了許多,身手也變得更加敏銳,普通人很難躲過她突如其來的攻擊。
只聽咔嚓一聲,膝蓋骨應聲而斷!
這一腳,踹的不是肚子,而是比肚子更爲脆弱的膝蓋!
看着殺氣騰騰走過來的陳吉,莫顏不欲連累無辜遭殃的夥計,直接把人推到一邊,在陳吉的耳光落下來之前,面露嘲諷的再次擡腳,在陳吉根本來不及反應下,力道十足地踹了過去。
布莊的夥計親眼目睹了這反轉的一幕,呆滯的看着殺氣騰騰的闊步走來的陳吉,心裡只有兩個字:完了!
結果,明明已經死去的人,卻突然出現在陳吉面前,還重傷了自己唯一的女兒,這股殺念愈發的強烈,讓他根本找不到理由放過眼前這兩個礙眼的孽種!
七八年前,剛回到老家,就得知心愛的女子已嫁人生子的陳吉,就對莫家人動了殺意,最後被杜氏阻止。前段時間,杜氏突然提起了孩子,這股殺意再度蠢蠢欲動,只是他找人前往莫家村,卻得知莫家四口死在了逃難的路上。
“珊兒,大夫就快來了,你先忍忍別說話!你放心,這個仇,爹一定會爲你報!”陳吉柔聲安撫着女兒,將人交給了那些丫鬟婆子後,朝着莫顏大步走來,眼裡的殺意毫不掩飾。
陳珊珊疼的滿頭大汗,死死的揪着陳吉的衣衫,一邊嗷嗷叫疼,一邊不忘讓陳吉替她報仇,說出來的話,哪裡像正經人家教出來的姑娘!
“啊——疼死了,爹,女兒快要疼死了!您、您快去打死……不,您找人把她賣去最低等的勾欄院,女兒要看着她被千人騎萬人踩,您快去,您快去給女兒報仇,給女兒報仇啊!”
杜氏聞言,急急地讓自己的貼身丫鬟跑去叫大夫了,又一臉急切的圍着陳珊珊噓寒問暖,那副慈愛的模樣,哪裡像繼母待繼女?
陳吉臉色大變,連忙彎腰抱起了女兒:“珊兒,珊兒你怎麼樣了?快,快去找大夫!”
“啊——”陳珊珊捂着肚子,發出的慘叫如同待宰的豬,震動了整個布莊。
莫顏面色一沉,在杜氏的驚呼和陳吉的暴喝聲中,擡腳踹到了陳珊珊的肚子上。看似輕飄飄的一腳,卻瞬間把人踹出半丈之外,恰巧落在那對不敢置信的男女腳下。
陳珊珊一開始沒有把十多歲的馨兒放在眼裡,此時被她如此嘲諷,頓時氣得鼻子都歪了,高高地舉起右手,對着馨兒的臉重重的扇來:“你這個賤丫頭,找死!”
“你、你閉嘴!”一向把姐姐看的比自己重要的馨兒不等姐姐開口,就忍着心裡的害怕,大膽的站了出來反脣相譏道:“你倒是一身華服,呼僕喚婢,看起來像極了大家閨秀,卻是張口‘賤人’,閉口‘狗膽’,滿嘴的髒話連鄉下的粗陋婦人也不如,真該教外面的人進來看看,看看大戶人家的小姐,是不是都是你這副德行!”
夥計面帶難色看了看陳吉一行,又看了看一臉淡然,卻無端給人巨大的壓力的莫顏,最後一咬牙,正要上前客氣的請陳吉一行離開,好讓開走道,陳珊珊就衝上前,一把推開了他,指着莫顏的鼻子罵道:“好你個賤人,擋了本姑娘的道,還敢無視本姑娘的話,誰給你的狗膽?”
莫顏回握着妹妹的手,無聲地安撫着她,待她漸漸放鬆下來,對前面的夥計問道:“不是要帶我們姐妹去雅間麼?怎還不帶路?”
一旁的馨兒更是嚇得不自覺的握住了姐姐的手,她不明白眼前的男人明明看起來很溫厚,爲何看過來的眼神如此恐怖,教人害怕。
莫顏只覺得自己像是被毒蛇盯住了一般,渾身泛起了一陣陣寒意,很清楚那個男人的敵意究竟從何而來。
想到這裡,陳吉的臉色陰沉下來,看向莫家姐妹倆的眼裡更是淬了毒。
而且旁邊的那個大的,眉眼之間,分明也有幾分像自己的妻子,再一看兩人的年紀,又剛好能對上,如此多的巧合,就是傻子也不會相信這是真的巧合這麼簡單。
世上長的相像的人不是沒有,走南闖北的陳吉更是親眼見過,可是五官如同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就不得不讓他懷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