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見景笙掀開薄薄的被子,作勢要下牀,她忙上前扶着,“你能站穩嗎?”
景笙盯着桌上的飯點點頭,在她攙扶下輕輕的坐在桌子旁邊,他生病嘴裡沒有什麼味道,只覺這是她做的,無論如何也要吃點。
簡言看他端着碗的手,不斷抖動着,生怕掉下來。她伸手接住,“我來餵你。”
景笙愣愣的看着她瘦骨的小手將碗接過去,眼裡閃過一抹不自在。自從她來了,家裡變化很多,她很溫柔很體貼,也很會照顧人。這麼好的姑娘,爲什麼會被人視爲不祥?
他張開嘴巴,配合着她,一口口吃下她做的飯,雖然味道淡了點,可他知道,家裡沒有油鹽。娘那個人如此苛刻,那麼恨她,肯定不會給鹽。
他的一雙手緊緊攥住,他發誓,只要他身子好了,一定要讓簡言過上好日子。
“我吃飽了,你吃。”
簡言看的出來,這飯不好吃,沒有油水,沒有鹽巴,連調料都沒有,怎麼可能好吃?她垂下眸子,看了看空空的碗,會心的笑了笑。這才端起微微涼了飯,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淡淡的味道,雖然不好吃,這也是她第一次做,她要記住這個味道,記住吃苦時候的心情。
“慢點吃。”景笙瞧着她狼吞虎嚥的模樣,怕是已經餓壞了,瞧着她眼裡閃爍着淚花還拼命的笑了出來。他心裡一陣心疼,她一點也不柔弱,反而很堅強。他緩緩伸出手,用衣袖擦了她嘴角的飯,“瞧你,吃飯還像個孩子。”
指腹觸摸到她的肌膚,她身子像觸電一般僵硬無比。長長的睫毛撲顫了兩下,慌忙移開頭,舒了一口氣,“吃完了。你瞧一點都沒浪費。”
她將碗底亮給他看。
景笙含笑抿脣,墨發恍如瀑布一般傾泄下來,垂在他胸前。午後的陽光折射在屋內,整個屋裡明豔一片,尤其是他那經過汗水浸透過的容顏,更加光豔奪目。
簡言看呆了一瞬,慌忙收拾了桌上的空碗,尷尬起身,“我給你燒了洗澡水,等下你泡個身子換身乾淨舒適的褻衣。”
景笙點點頭,看着遠去的倩影,緩緩裂開了嘴巴。
簡言將大木桶先用清水清洗了一遍,在將鍋裡燒的熱水一瓢瓢舀進了木桶裡面。加上涼水中和一下,水溫剛剛好。做完這一系列,額頭上都出了汗。剛剛擡起頭來,就見景笙拿着帕子款款走過來,伸出手替她擦汗。
“很累吧!”
簡言笑着搖頭,伸手想要奪過那柔軟的帕子,卻被他擋開,“累了就休息一下,我來就好。”
簡言點點頭,待他擦完後,才放下瓢,“我去給你找衣服。”
她將衣服放在一旁的凳子上,走到門口回頭,“你一個人……可以嗎?”
景笙站在繚繞的雲霧裡,回眸一笑,臉上帶着一抹紅暈,“可以,只是你也不用出去。”
簡言身子怔住,她進也不是,出也不是,一條腿已經在門檻外面,這出出進進倒難爲她了。
“我就在這院子裡,曬曬太陽,你有事就喊我。”最終她還是闔上了門。
可手剛剛觸摸那搖搖欲墜的木門,吱呀的一聲響。
“當心。”景笙面色微白。
簡言心下一緊慌忙閃開,嘭呲一聲,半面門倒地。嚇的簡言拍拍胸脯大口舒氣。早上的時候門就搖搖欲墜,現在是徹底的連關都關不住了。
她擡頭看着景笙,回他一個安然的微笑,“我幫你把桶移開點,然後我就站在門口。”
景笙按住她手,搖搖頭,“不會有人來我們院子裡,不用費勁了,你去休息下,我有事會吱一聲。”
簡言點點頭,抽出了手,轉身走了出去。
想來也是,她現在被人傳的怕是不信迷信的人也相信了。克父、剋夫又剋死了婆家祖母,往後誰還敢在這院裡?怕是有些人還會勸解景笙休了她,免得她再剋死了景笙。
不想不生氣,一想起來簡直肺都要氣炸了。她一個人在院子裡瞎轉悠,解決了一頓飯,接下來還會有很多頓飯,這要怎麼辦?
母雞也是一天一個蛋,也不能天天盼着吃蛋。
她蹲在門檻,聽着裡面的水聲,仰着頭眯着眼睛。老天對她太好了,家徒四壁,食不果腹,柴米油鹽醬醋茶,以後註定要這樣過?
不行!
她要發家致富,她要做起小地主,要將自己的相公扶起來。這樣一想,簡言渾身充滿了戰鬥力。
“我已經洗好了。”
景笙突然出聲倒嚇了她,她正想的認真,哪裡注意腳步聲!她慌忙回頭,他一身潔白無瑕的衣袍,墨發垂肩,眸子燦爛如星光,這麼美的公子,不生在官宦之家簡直就是曝斂天物。不對,應該是生在仙家,貌若謫仙,纖塵不染。
“我這身不好看嗎?”景笙見她癡癡看着自己,不是一般女兒家癡迷的表情,但是她的眸子裡有少許的讚美。
簡言回神,臉頓時熱了。她尷尬的移開視線,搖搖頭,“沒有,這身……很好看。”
“你喜歡就好。”景笙道。
“咳咳……”簡言掩飾自己表情,“你快去牀上躺着。”
景笙搖搖頭,“我都已經躺了一天了,不想再躺着,我們出去走走。”
走走?簡言竊喜,正和她心。
景笙對她伸出修長的手,她看了看才搭上去。他的手掌很大,很溫暖。
她的手很小巧,很柔軟,手心還有點潮溼。他知道,她是在緊張。
兩人款款出了院子,沿着田埂一路向上。初春的雜草重生,綠油油的,田埂上開滿了藍色的小野花,田埂上走着一白一紫的身影。
男的溫文爾雅,女的小家碧玉。
一路上,兩人丟沉默着。簡言擡起頭,看到看一出的堰塘,順手指過去,“那個堰塘是景家的嗎?”
景笙點頭,“就是那塊堰塘,裡面還是魚苗吧,估計大的早就被捉走了。”
簡言聽的出來,他有些惆悵。她何嘗不是?兩人悠悠的走過去,簡言望下去,這堰塘裡面的水倒也清澈,水底的雜草丟看的一清二楚,偶爾還會看到幾條小魚遊過。
“我想把他們都移回院子裡。”她說。
景笙並沒有作聲,只是看着塘里根本沒有幾條的魚,心裡很不是滋味。他了解二嬸三嬸的爲人,說好多少就拿多多少,一點都不會多,倒是自己的娘……畢竟是從小就看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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