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璃正在應付白若塵和水零黎二人的夾擊,她發現一個現象,似乎有默契的夫妻出戰,二人合力,要比單純一個人攻擊,威力大上好幾倍,二人一張一弛,配合得天衣無縫。
水零黎的鞭子使得出神入化,就如一條柔軟的蛇,一不留意就被纏住,而白若塵那把扇子裡面還有銀針作爲暗器,只要按下手柄,幾乎可以做到瞬發。
在打鬥的時候,最怕分心,銀針的速度太快,如果身法慢一點,就要遭殃,青璃也是仗着身法好,再有空間作弊,所以應付得遊刃有餘。
白可心在一旁觀戰,突發發出一聲清脆的叫喊聲。白若塵和水零黎夫婦相互對視一眼,二人心有靈犀,同時收招跳出圈外。 “青璃,好久不見,你的武功又進益了。”
水零黎從袖口掏出一方繡帕,輕點了下額角的汗滴,剛纔打鬥費了太多的力氣,剛好藉着白可心說話這個空檔休息會,喘口氣。
“小妹,你來!”
白若塵的桃花眼閃爍着幸災樂禍的光芒,都說妹妹白可心是病秧子,很少活動在京都貴女的圈子。只有他才知道,完全不是那麼回事,白可心是白家最有天分的,她把白家的一些祖方改良,擅長製毒和解毒,因爲一年中總有那麼幾次以身試毒,所以才顯得臉色蒼白,走路搖搖欲墜,但是她的體質對一些毒完全免疫,只是短時間有這樣的反應而已。
京都有一些世家子弟,看中白家的後臺,欲求娶妹妹白可心,都被爹孃拒絕了,那些人看不過去,就在京都裡製造流言,什麼妹妹天生病弱,娶回家也就當個花瓶,無法綿延子嗣云云。
這邊,青璃接過於嬤嬤端來的一碗茶水,她一口氣全部喝下。很好,茶杯是粗瓷碗,證明內室已經被於嬤嬤整理完畢,她後顧之憂,也不擔心貴重的物品受損。
“青璃,可否一戰?”
白可心沒有理會白若塵,手裡纏着絲帶,上前兩步,一向冷漠沒有表情的眼裡帶着渴望的光。很少遇見強者,所以她不屑出手,今天看到青璃功法之後,突然起了興致。
“當然好。”
青璃打量了一下白可心,一身粉白色的衣裙,面紗遮住半張臉,一雙秋水般的眸子,裡面映着光亮。作爲京城四美之一,白可心是比較低調的,可是見過的人誰都無法去忽視她的美貌。
聽聞京都的消息,白太后有意撮合大哥莫子歸和白家大小姐白可心,青璃十分不情願,第一她不想大哥找一個病弱的病秧子,整天柔柔弱弱,動不動就哭,第二,她認爲光有美貌,沒有任何才情的女子根本配不上大哥。
今天算是見到白可心的第二面,二人有了正面接觸,青璃又覺得一切不是她想的那個樣子,白家把白可心保護得太好,養在深閨中,京都中除了傳言白可心先天不足,體弱之外,並無半點八卦。
剛纔的打鬥之聲引來的府裡的下人們,他們很奇怪怎麼打起來了,剛纔聽報信的婆子說,這些都是京都來的貴客,那個風流倜儻的年輕男子是國公府世子,當今皇上的表哥,如此貴重身份,千里迢迢地趕來,莫非就是來砸場子的?
少夫人沒有發話,衆人都聚集在院門處看熱鬧,他們從來沒見過打鬥的場景,看得眼花繚亂,若不是氣氛不對,衆人真想拍手叫好。
這邊青璃和白可心選了一處空地,二人互相注視半晌,誰也沒有動手。青璃也在仔細觀察白可心,從對方手上的繭子可以看出來,此人並不是傳說中那麼柔弱,很可能也是一個高手,嘖嘖,白家真是深藏不露啊!
“你比我小几歲,所以,你先出招吧。”
白可心對着青璃點點頭,這是一個十分不錯的對手,她非常期待。
既然對方相邀,青璃也沒有客氣,這次她不再放水,縱身一躍到半空中,把軟劍灌入真氣,對着白可心的胸口刺過去,那速度極快,結合了輕身術和瞬移,一出手,就讓一旁的白若塵捏了一把汗。
“剛纔,青璃根本沒用全力。”
水零黎進到內室打砸一番,出來差點氣歪鼻子,什麼破爛的粗瓷碗,普通殷實人家的百姓都看不上,那種灰突突的茶碗,雜貨鋪子一文錢一個,她從來不知道,堂堂的少將軍夫人竟然到了如此寒酸的地步!
“初步估計,青璃這丫頭的損失不到二兩銀子,夫人,咱們賠了,連來的路費都不夠,也不知道皇上給不給咱們報銷路費銀子。”
白若塵拿出一本賬冊,一路上馬匹的草料,還有跟着的車伕,吃飯住宿等,處處都要花銀子,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從京都到平陽,一行人走了一個多月,幾百兩銀子沒了。
“去沐陽的路費銀子還沒有給,你說呢?”
水零黎擺弄着手指,擡起頭晲了白若塵一眼,“上次就讓你進宮要銀子,你怎麼說的,不好意思,好歹是親戚!是親戚有這麼坑人的嗎?”
這次的餿主意是青璃和淳于諳出的,但是執行者是耶律楚陽,所以這帳找誰算還不好說。前前後後花費千兩銀子,不出去打劫,這坑就得自己填補。
“打劫還是算了,聽說現在有的富貴人家都在供奉怪盜一枝梅,點燃了長明燈,我怎麼好意思!”
說起這個,白若塵一臉狐疑之色,當時他並不在北地,爲什麼有人在泗水城打劫,並且傳說是他乾的?聽說一夜之間,一條街的鋪子被打劫了徹底,連舊的桌椅板凳都沒剩下,官府和大秦軍隊聯合尋找一個來月,愣是沒有發現那個神出鬼沒的作案者,此案震驚朝野,連他在南邊小國都聽說了。
現如今專門有富貴人家供奉怪盜一枝梅,在牌位上刻着一朵梅花,每日三叩九拜,保佑家宅平安,盜匪不入門。聽說那些小毛賊都是怪盜的崇拜者,他們看到怪盜的牌位會轉移到其他人家,這是江湖上新規矩。
夫妻二人搬着椅子坐在樹下品茶,看到這一套粗瓷茶具,忍無可忍,水零黎翻了一個白眼,盯着旁邊一臉謹慎的於嬤嬤道,“去換一套茶具來,這次我們不砸!”
“這麼好的清茶,配這等爛茶具,簡直就是暴殄天物!”
白若塵連連擺手,對着另一邊的麥芽道,“就用這種茶具招待本世子和夫人?”
“這種茶具還是好不容易纔找到的。”
麥芽絞着手帕,無語望天,小聲地念叨一句,爲什麼她就對這位世子爺沒有任何懼怕的情緒呢?
在前面不遠處,青璃和白可心已經戰成一團,二人速度如一陣風,不是練家子,根本看不清二人的身法,府上的下人們只看到多個影子重疊,看得花了眼。
白可心的武器是一根長絲帶,比青璃的軟劍要長,灌入真氣的時候可以做一柄長劍使喚,進攻神出鬼沒,說不定什麼時候,絲帶就纏上來,只要被纏住,想要掙脫就難了。
“天蠶絲!”
青璃心裡驚訝,她也只有一根軟劍而已,白家果然有底蘊,竟然能拿出此等珍貴的東西,她要對白可心重新評估。也才二十上下,就有如此的武功,絕對算是逆天了!
白可心身法詭異,毫無章法,忽遠忽近,沒有一點規律可循,而且招招對準要害,出手狠辣,親璃也不敢小心大意,只能在身法上提速。
很多次,青璃使用輕身術和瞬移之法,繞到白可心的身後,這是她對敵的一個重要招數,講究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可白可心好像後背長了眼睛一般,馬上就能知曉她的所在位置。
“白家姐姐,好身法!”
青璃忍不住讚歎,白可心的武學造詣明顯高出白若塵一個層次,一定是被白家用心培養的底牌。她忽然想到一個問題,白家這麼培養女兒是爲什麼,難道也爲了聯姻?若是白家有野心,外戚專權,不如把白可心嫁到皇宮裡,表哥和表妹,親上加親。
“過獎!”
白可心只簡單地回覆二字,在她來看,青璃小小年紀,就有此等功力,已經讓她驚歎,她不斷地加快進攻,而對方好像有無窮無盡地潛力一般。
剛纔青璃一直在和兄嫂對戰,耗費大量體力,白可心以爲自己贏了不算光彩,現在發現,她還是低估了青璃的實力,因爲她還沒有贏,甚至沒這個趨勢!
“於嬤嬤,我怎麼覺得小姐和白小姐比武,怪好看的,和跳舞一樣。”
麥芽去庫房換了一套茶具,又重新沏茶,這次白若塵和水零黎夫婦不再挑剔,衆人一致把眼睛移向不遠處對戰的兩個人身上。同樣是飄逸的衣裙,飛揚在半空,白可心用絲帶,而青璃用軟劍,爲躲避對方的攻擊,不停地彎腰,側身,或者飛身躍起。
“這是重點嗎?”
於嬤嬤跺跺腳,心道,這個缺心眼的丫頭,現在不應該正是爲自家小姐加油打氣的時候,小姐作爲少將軍夫人,可千萬不能輸給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白家小姐。
“青璃,看招!”
單純的比武藝,比身法,比力量,比體力,白可心知道,現在雖然沒有落下風,可是她不及青璃,對方一臉輕鬆,根本就是留有餘地,而她奔波趕路,現在已經是精疲力盡。
爲了儘快結束戰鬥,白可心把髮簪取下,對着青璃發動。雖然用暗器不厚道,不過對戰中也沒有明文規定不可以用,白可心特地提醒了一聲,她的暗器百發百中,僅次於莫子歸的絕學,飛花摘葉。
“白家姐姐,有什麼招式儘管使出來吧!”
青璃站定,嫣然一笑,她最是不怕暗器,在空間裡最開始的基本功就是閃躲各種暗器,爲此,她讓小白狐羽幽和小靈合力發動,開頭也是傷痕累累,後來利用精神力控制身體的走向,身形也變得更快。
“嗖嗖嗖!”
幾根銀針瞬發,青璃掏出一塊繡帕,灌入真氣,對着銀針的方向扔過去,幾根銀針接觸到繡帕之後,噼裡啪啦地掉落在地上。
青璃向前一躍,收回繡帕,白可心還算可以,至少不那麼陰毒,剛纔二人擦身而過,她看到對方袖口還有一個袖箭筒,她猜裡面的袖箭定是淬毒的。
“看來,我是輸了。”
白可心快速地退後十幾米,對着青璃搖搖頭,若是再打下去,只能更沒臉,二人勢均力敵,她最好的狀態能和青璃打個平手就不錯了。
“那是白家姐姐讓着我。”
青璃很謙虛,或者說,這是對待強者的尊重。從她習武到現在,還沒有遇見女子作爲對手,曾經最強的就是如玉,現在看來,白可心或許技高一籌。
“輸了就是輸了,你無論在身法還是體力上,遠遠超過我,不愧是莫子歸的妹妹。”
白可心眼神平淡,絲毫沒有任何的羞愧,在眼底深處,有對青璃的讚賞,最後一句話,她說的聲音很小,可青璃卻聽見了,提到自家大哥,二人這是曾經有過交集?
青璃狐疑地在白可心臉上盯了片刻,沒有絲毫少女應該有的緊張,羞澀等情緒,事情好像不是她想的那樣,而白可心這種低調的大家小姐,突然出現在北地,恐怕也不是那麼簡單。
“天啊,當年就覺得你和小諳諳以後要成了一家人了不得,都那麼變態!”
白若塵耷拉着腦袋,深受打擊,打不過淳于諳也就算了,青璃一個小丫頭,他也不是對手,有一種深深地挫敗感,覺得自己這麼多年的武藝白學,可看到自家小妹也沒討到便宜,他瞬間又平衡了,總是如此矛盾。
“你們倆還是留在北地吧,千萬不要回京都禍害人了。”
水零黎揉揉發脹的額角,當初她生下小火的時候,就想和青璃預定,以後等青璃成親,生個女兒的話,雙方好配個娃娃親,現在她打消了這個念頭,有這麼剽悍的岳父岳母,萬一兒子小火以後去個青樓楚館,不是要被追殺出去十幾條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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