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塵本來是想看會熱鬧,也被趙家婆子的囂張氣的不行,素日裡他眯着桃花眼一副風輕雲淡的清冷模樣再次破功。
“老婆子,你說什麼?小諳諳有災?”
白若塵眯着眼睛,上下打量這個婆子,綢緞衣衫,頭上還帶着金簪,膘肥體壯的身材,面上泛着油光,估計在趙家也是個說的上話的管家嬤嬤。
京兆尹趙家富貴,那是因爲趙大人在管理整個京都,多半官家商家都要賣他面子,尋常好東西也不少送,油水十足,趙夫人本來就帶着不少嫁妝進門,更是揚眉吐氣,所以才養成趙晚晴霸道的性格,除皇家箐華郡主外,誰也不放在眼裡。
“白神醫,老奴勸您少管閒事的好。”
那個婆子就算見到白若塵也不是很尊重,話裡話外帶着威脅,連白若塵的面子都不給,青璃覺得這老婆子一定是腦子進了太多的水。
“哦,這樣啊,那本公子要是就想管這攤閒事呢?”
白若塵眼底閃過一絲興味,很快就消失不見,還是那副淡淡的語氣。
“那老奴只能對不起您。”
那婆子倒是不卑不亢,對着淳于諳身後的侍衛也不改臉色,反正現在她已經完成了任務,鋪子打砸了之後,莫家在京都也會丟大臉,夫人已經多方面下手,等買到莫家的點心方子,再開上幾個糕點鋪子,直接讓莫家名譽掃地。
“你確實對不起本公子,這長相不帶面紗就出來嚇人,污了本公子的眼。”
白若塵說了幾句,發現和一個婆子耍嘴皮子也沒什麼意思,就轉過身問淳于諳,“你看怎麼辦好?”
“拿下。一個不留。”
淳于諳很慶幸他趕過來了,他知道這些人未必是青璃的對手,她身上一定有很多的藥粉,但是不能在這種場合用,會引起懷疑,就算她有點功夫底子,他還是怕她受傷,所以在得到消息之後立刻帶了人策馬狂奔。
淳于諳話畢,後面的一衆侍衛得到命令之後全部衝上去抓人,而趙家的丫鬟婆子家丁身後也跟着不少京兆尹衙門的侍衛,電光石火之間,雙方發生激烈的衝突,讓圍觀的人全部張大嘴,這可是難得一見的大場面。
“別管那些侍衛,給我打,打那兩個小蹄子!”
爲首的那個婆子囂張的很,因爲京兆尹衙門就在這附近,有人送信去,立刻趕來更多的官差,本來在京都出事都歸衙門管,這些人毫無負擔,到時候就說是維持治安。
青璃被這死婆子嚷嚷的熱血沸騰,旁邊水零黎已經揮着鞭子衝上去,她還在原地不動,回頭求助淳于魔頭,結果竟然不搭理她,說好的棍棒哪去了?
青璃心裡着急也不顧不上太多,什麼形象不形象,這重要嗎?重要的是她要被一個老虔婆和一羣狗腿子欺負,絕對不忍!一個三品官有什麼了不起的!
青璃搶過一個家丁的棍棒,對着衝過來的家丁揮舞着,雖然空間裡沒有棍棒大法,但是輕身術,瞬移和神識攻擊稍微一配合,都不是她的對手,彈指一揮之間,又倒下去兩個。
“不是把,小丫頭都這麼厲害了!我也參戰把,哈哈!”
白若塵看了一會,也拿着摺扇衝進人羣,人羣中哭爹喊娘,什麼聲音都有,但是衆人默契的都在縮在一個小地方戰鬥,沒有出包圍圈,外面不怕死的圍着一羣看熱鬧的,真不怕事大,還拍手叫好。
“莫小姐,加油,我支持你!打斷那個囂張婆子的腿!”
“是啊,忠武將軍的侄女兒是女中豪傑!”
不少人在外面興奮的加油,場面混亂的很,不過淳于魔頭帶來的人實在是太過強大又訓練有素,幾個來回之後,就控制住場面,抓了不少的人。
“淳于少將軍,這事恐怕不歸您管吧?”
京兆尹府邸那邊也來了一個頭目,見到淳于諳捉人,着急的很,臉上也見了汗,“京都的事都是我們大人在處理,不要多管閒事。”
“這是閒事?你知道打砸是誰的鋪子不?”
方臉侍衛大聲的喊了一句,護國將軍府在裡面有股份的事,知道的人並不多。
“打砸怎麼,你們莫家賣坑人的糕餅,我們夫人是爲民除害!”
那老婆子這次不敢太囂張,青璃手裡的棍子她也結實的捱了幾下,這才躲在一羣官差的後面,露出一個腦袋,扯着脖子大喊,“糕餅裡面有蒼蠅,所以我們才帶人砸了鋪子!”
“那麼證據呢?”
白若塵揹着手在原地轉了幾圈,現場混亂不堪,這些丫鬟婆子不少人都被淳于諳的侍衛制服,沒有得到殺人的命令,衆人也是有些縮手縮腳的,放不開。
“證據?誰見到那麼噁心的玩意兒都會扔吧!”
京兆尹的這些官差明顯都偏心眼,向着自家大人,對白若塵和淳于諳並不買賬。
“多說無益。”
淳于諳眼眸深了深,他擡起手,衝着侍衛們比劃了一個手勢,衆侍衛立刻放棄趙家的丫鬟婆子,圍上那羣京兆尹衙門的官差。
“淳于少將軍,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明知道我趙家和莫家有齷齪,這是要管定這閒事了?後果未必是你能承受的!”
爲首的一個小頭領見到事態不好,緊鎖雙眉,就算兩家將軍府屬於一派關係好,但是砸鋪子也不是大事,夫人是篤定別人不會多管閒事的,怎麼出現偏差,來了這麼多大人物,都是閒着沒事嗎。
“哎呦,你一個末流小官,誰給你一個吃的豹子膽還是怎麼的,小諳諳是你能威脅的,全部抓起來,丟給刑部,讓這幫吃閒飯的有點活計。”
白若塵這麼一說,立刻惹來水零黎一個瞪視,他尷尬地笑了兩聲,發覺說錯了話,未來的岳丈可不是刑部尚書,聽說最近因爲趙晚晴一案忙的腳不沾地,難怪被妖女記恨。
“你們敢!你們這是要造反不成!京都的防務可都是歸我們大人管!”
爲首的的頭兒因爲有趙家撐腰一點也不懼怕,不管白神醫和淳于少將軍有多麼厲害,這可不是他們應該的這攤子事,就像兩江總督也管不了京都的芝麻小事。
“我們少將軍敢不敢你很快就知道了。”
方臉在一旁指揮,青璃趁亂還對這些狗腿子官兵施展神識攻擊,一個個暈乎乎也沒怎麼抵抗,就被淳于魔頭的侍衛全部拿下。
“棍子給我。”
“你要打人?”
青璃看到一直在坐在馬上指揮的淳于諳利落的下馬,來到她面前竟然是說了這麼一句話。
“注意影響。”
淳于諳眸子裡帶着笑意,不過五官還是死板,如果不看他的眸子深處很難察覺他的情緒,青璃就沒見他咧嘴笑過一次,面癱是一種病,多虧沒嘴歪眼斜,她決定等會問問小白狐羽幽有沒有治療面癱的特效藥。
“影響?”
青璃思考了一樣,才明白他的意思,就是官家小姐不能這麼舞刀弄棒的,可她是將軍的侄女,也算是將門之後,怎麼也不能顯得太窩囊。
“等會我讓侍衛把爲首的婆子帶走,交給你處置。”
終於說了長句子,淳于諳自己都覺得怪怪的,讓一旁的方臉兒侍衛瞪大眼睛,半天沒反應過來,如果說少主動用私兵管閒事讓人摸不着頭腦,那麼這麼說話真的能讓人驚掉下巴。
“你們不能抓我,我要見我們夫人!”
爲首的婆子也看出了不對勁,淳于少將軍真不是嚇唬她,是玩真的。
“璃小姐,這個婆子交給老奴去收拾。”
於嬤嬤對青璃抓着棒子打人的行爲抽了抽嘴角,前段時間培養的禮儀全沒了,一遇見終於的刁鑽婆子,立刻變成潑辣的村姑,這都是水零黎小姐沒開好頭,自家小姐誤交損友,回去得和小姐說說,可千萬不能學水小姐,人家那是定親的,無論怎麼樣還有白神醫兜着,璃小姐可不行,現在和少爺的婚事還沒說到明面上。
夫人把璃小姐交給她,她就要負責任,不能辜負夫人的信任,璃小姐的禮儀還應該好好操練。
事後,青璃無比的後悔,當時一時手癢,換來日後於嬤嬤的不停的嘮叨,甚至回到莫家村,也被黏上,根本就無法擺脫。
於嬤嬤雖然不贊同青璃的做法,但是這個老婆子着實可氣,光天化日就能如此的囂張,還能詆譭兩位小姐,於嬤嬤可不客氣,擡手就是幾個大嘴巴,下手快狠準,很快就把趙府的婆子扇的說不出來話,只是一個勁的哼哼。
“還愣着幹什麼,你們也去,給本小姐打!出事有我堂姐兜着!”
水零歡瞪了身邊的丫鬟一眼,心裡生氣,都是些沒眼色的東西,難道就被趙家的名頭嚇到了?天塌下來還有大個兒頂着!
青璃被水零歡的豪言壯語笑噴,出事有堂姐兜着,原來她也知道水零黎是她的靠山,這丫頭狐假虎威的模樣還真很像那麼回事。
“怎麼回事,怎麼都圍在這?淳于,白神醫,你們都在啊!”
就在淳于諳準備吩咐侍衛把人都扔到刑部的時候,外面被讓出一個豁口,人羣中傳來騷動聲,耶律楚仁從外面牽扯馬走進來。
“大家不必多禮,本殿下就是過來看看發生了什麼。”
耶律楚仁一臉事不關己,帶着淡淡的笑意,他穿着窄袖的旗裝,一身紫衣的袖口綴着明黃色的緞子邊兒,只有鏤空雕花的金冠束髮,看着比平日要多了一些俊逸瀟灑,端的是意氣風發。高頭大馬兩端還掛着不少野兔和山雞,看樣子應該是圍獵歸來。
“三皇子殿下,救救老奴!”
趙家的婆子原本蔫頭耷腦的,看到耶律楚仁之後也顧不得臉頰的腫痛,用盡全力呼喊道,“老奴是趙晚晴小姐的貼身嬤嬤!”
那個嬤嬤說完,眼裡還帶着得意之色,自家小姐慘死在三皇子殿下的府邸,這事三殿下絕對不能逃脫責任,現在也肯定不會見死不救,除非他想和老爺鬧掰,不然定會極力補救。
可是耶律楚仁永遠都不是會被人看透的性子,他皺皺眉,不提趙晚晴還好,說起來他就窩火,最近因爲這個案子,大理寺,刑部每天都來府邸報道,他想私下密會大秦的人都沒有機會,出門也有人跟着,那些想垂名青史的御史臺們,都是受了攛掇,整天在早朝上參他,壓都壓不去,父皇要是替他說話,那些御史們作勢就要撞柱子,裝作一副要垂名青史的做作模樣,現在他的呼聲從降下不少,之前說要支持他的那些滑頭們又開始觀望。
到底是誰殺了趙晚晴呢,給他添堵,按理說應該首先想到的是皇弟的人,不過白皇后軟禁,他現在自顧不暇,殺害趙晚晴是一步臭棋,對方絕對得不到什麼好處,莫非其中還夾雜神秘人物?
“喊什麼喊,我們殿下是你一個奴才秧子高攀的上了?閉嘴!”
趙府的囂張嬤嬤不但沒得到應有的幫助,還被三皇子手下的侍衛打了兩巴掌,頓時嘴角都噴出血來。
這兩個巴掌,確實打蒙了她,青璃看準時辰,神不知鬼不覺的下了點胡言亂語粉。
“三殿下,您怎麼能這麼對老奴!”
胖嬤嬤就感覺到有一股煙像她吹來,之後她就變得有好多話想說。
“不這麼對你還怎麼樣,你又不是我們殿下什麼人。”
白若塵站在耶律楚仁的身後,他就是不爲引起什麼懷疑,肯定是小丫頭做了手腳,那種藥粉他沒有,整個大周應該也不會有什麼人配置,除非有古方,白若塵決定也和青璃討點,給小諳諳用上。
“老奴看到過三皇子殿下光着屁股!就在給太后祈福宴會那天!”
老嬤嬤的聲音尖利,再加上被打蒙了,也豁出去了,“真的,殿下屁股上有月牙形的胎記!”
“哇,三皇子殿下爲什麼會給一個老婆子看到裸體啊!”
“那誰知道,可能是有什麼特殊的癖好吧!”
“嘖嘖,這口味真重啊!”
青璃用帕子捂着嘴,笑噴,本來是想聽老婆子囂張的話,得罪小心眼的耶律楚仁,結果竟然有這樣的收穫,屁股上有月牙的胎記,這位置長的隱蔽。
老嬤嬤剛說完,三皇子身邊的貼身丫鬟就變了臉色,大家一看就明白怎麼回事,還有那起子不怕事大的就假意道,“你個死婆子,少胡說八道!”
“呸!”
那老婆子真的是瘋狂了,先吐了一口帶着血的唾沫,還有一顆牙被吐了出去,“就在祈福宴會那天,三皇子在換衣裳,我們小姐也看到了的!”
“於是,三皇子知道了,就把趙晚晴小姐滅口了?”
不知道誰,還推測的說了一句,人羣中又開始亂套,注意力從原來的砸場子,變成了誰是殺人兇手。
“我可沒這麼說!”
那老婆子眼神閃爍,暗道不好,剛纔是不是說出去了什麼錯話,這下完蛋了,全毀了。
老婆子再想矢口否認,可是到場的衆人都聽到這番言辭,議論紛紛,再加上她的表情,更加確定,原來那個憤怒殺人的就三皇子,而且三皇子府上本來就經常死婢女,這點似乎已經得到確定。
耶律楚仁氣的不知道說什麼,本來想叫侍衛一刀結果了這個死婆子,但是衆目睽睽,那樣就變成了殺人滅口。
“來人,把趙府這羣鬧事的給我送到刑部大牢去,本殿下會親自向皇上說明!光天化日之下,竟然當街打砸店鋪,成何體統!”
耶律楚仁說完,上馬閃身離去,前面那些圍觀的躲閃的快,不然定然被馬蹄子踩到。
“小姐,您看如何處理?”
掌櫃的是四叔的原來的得力手下,此時也不顯得慌張,讓夥計和廚娘們收拾散落的櫃檯,打掃鋪子。
“把那些散落的點心,都送給破廟裡的乞丐們吧,雖然掉落在地上,擦擦也能吃,就不要浪費,鋪子裡面的損失,你和賬房全部記好,損失多少留個數,相信三皇子殿下這麼英明,應該給我們一個滿意的結果。”
青璃特地說話大聲了一些,讓周圍的衆人都聽到,這事,誰也包庇不了趙家。
“三皇子英明,給小的們做主啊!”
鋪子裡的夥計們也都大聲的呼喊,讓剛剛策馬的遠離的耶律楚仁差點從馬背上摔下去。
“小諳諳,我記得他屁股上月牙的胎記,其實是小時候我們捉迷藏他從樹上摔下來的傷疤吧,也不知道照顧我的生意,用我們白家的祛疤膏啊。”
“恩。”
淳于諳雖然沒附和白若塵的話,但是代表了默認,這就讓周圍更多的人都豎起耳朵,想聽秘辛,無奈兩個人不再提起這個話題,那道傷疤給衆人更多的想象。
幾天後,京城的謠言裡,三皇子屁股後面那道胎記的由來成爲丫鬟婆子茶餘飯後最愛討論的話題,還有個別喜歡說葷話的,說是三皇子霸道小妾咬出來的,這都是後話。
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一個鋪子也不可能是一帆風順的,這次的突發事件,就當做給掌櫃和夥計們考驗,青璃對她們很滿意,應對的不錯,沒有人哭爹喊孃的求饒,包括給她送信,給淳于魔頭送信,處理的非常的冷靜。
“今兒你們辛苦了,把鋪子打理好,歇業一天,明日正常營業,都打起精神來,你們做的不錯,等下我讓府裡的車伕給你們發點福利。”
青璃這麼說之後,和白若塵淳于諳點點頭,她還要趕回府邸,還有一個糟心的紅玉要處理。
“青璃,既然府上有事,我們就不給你添亂了。”
“水姐姐,零歡,謝謝你們。”
青璃和水家姐妹道謝,又目送她們上了馬車,水零歡還是很捨不得,拉着青璃的手,說是這次太匆忙,還有很多話沒說。
“小姐,您說送福利,都送什麼啊?”
杜鵑什麼都好,平時也足夠精明,就是一提到銀錢,就是一副管家婆的模樣,小氣的很。
“安心,不是給銀子,莊子上不是送來很多大魚,還有不少的河蟹和蝦,給他們分些。”
青璃上次去淳于魔頭送的莊子上查探一圈,莊子有一個大水塘,裡面有不少蝦和魚,還有河蟹,不過都不是很大,空間升級之後,裡面的魚蝦都吃不完,所以她只留點種,全部投放在莊子,現在莊頭兩三天就過來送一次,府裡這些不缺,都吃不完,青璃都給來的布莊的老掌櫃拿走一部分了。
“小姐,您說誰纔是紅玉幕後的主子?能幹出這麼陰毒的事。”
杜鵑給青璃端了一杯熱茶,青璃讓她和於嬤嬤兩個人也喝上一杯,這才道,“趙家。”
趙晚晴的娘,能教育出這樣的女兒,也就知道她本人的脾氣,趙大人這麼多年也很少有庶子庶女降生,可想而知,她是個有手段的,而且心胸狹窄,這次趙晚晴的死對她是一個大的打擊。這種人多半會遷怒,把自己和水零歡當成仇人,而她之前還和趙晚晴有仇怨,所以目標對準莫府來泄憤很正常。
紅玉是原來府邸留下來的老人,皇上把她一起賞賜給了青璃的四叔,看她下藥竟然被發現,就說明並不是專業被培訓的,心理素質很差,被抓包之後還可以不打自招,其實那會她就是爲了試探,如果真的是一個心理素質強大的人,爲了保命,會把所有的粥都喝掉,一滴不剩,這樣也不會留下什麼證據。
“趙小姐被殺關小姐您什麼事,趙家真會遷怒。”
杜鵑顯得意難平,派人在府邸裡給青璃的四嬸下絕育藥,還要找人打砸鋪子鬧事,這是想讓莫家名聲掃地和絕後?真真是陰毒,自己死了女兒,多半是損了陰德才會遭到報應。
“少爺趕來的真及時,真真是英武不凡。”
於嬤嬤喝了一口茶水,想到淳于諳的出現,正好是及時雨,她說了幾句好話,還擡眼看青璃的神色。
“恩,還真是多虧了你們少爺。”
青璃說話很違心,要不是淳于魔頭出現,她應該能打的很爽,出一口惡氣,總覺得不是自己親自動手沒那麼解氣。
“璃小姐啊,不是老奴說您,京都小姐都講究規矩禮法,笑不露齒,而且要處變不驚,您這點就不行,遇到事馬上被打回原形,看您拿棍子那樣,和無知村婦一樣,您看京城裡大家小姐,誰像您這樣,老奴和您講的禮儀您學到哪去了?”
於嬤嬤說的苦口婆心的,見青璃不以爲意,越發的聲情並茂,“老奴是爲了您好,您好不容易纔在祈福宴會上一鳴驚人,也算是入了皇上太后的眼,您怎麼能讓自己的形象毀於一旦?”
“於嬤嬤,我曉得,以後不會這樣。”
青璃聽的耳朵都起繭子了,每隔幾天於嬤嬤都要長篇大論的來念叨,還能引用點經典的故事,有理有據說的條理分明。
“水小姐是個例外,主要是她已經定親的,無論怎麼樣,白家是不會退婚的,她就算砸到白神醫手裡了,可您不同,您現在名聲就不好,以後可怎麼辦?”
於嬤嬤繼續表現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青璃正在聽從於嬤嬤所謂的禮儀,小口的品茶,聽她說水零黎的話,差點笑的把茶碗飛出去,用帕子輕咳了兩聲,這才勉強鎮定。
“於嬤嬤,其實我就是一個鄉下長大的丫頭,將來也會回到鳳陽城,要是嫁給一個小戶人家,可沒那麼多的說道。”
“胡說,您怎麼可以嫁到那種小戶人家!”
於嬤嬤聽到青璃的話激動的有些失言,自家少爺又是銀子又是鋪子投資這麼多,還不是從小培養一個青梅竹馬的媳婦,結果青璃小姐還不自知,想着嫁到什麼小戶人家,於嬤嬤突然覺得,前途不甚光明。
“於嬤嬤,離嫁人還早呢,說說文姨母生辰的事吧,我記得好像是三月十八,也沒幾天了。”
青璃看於嬤嬤激動的臉上通紅,她挑了一下眉,沒發現自己說到什麼錯話,怎麼反應這麼大,難道也是喝茶水太燙了?
“璃小姐,您準備的壽禮真是驚喜,我們夫人一準兒喜歡,她是最喜歡牡丹的!”
提到文氏的壽辰,於嬤嬤就又換了一副興奮的神色,因爲往年將軍都在外地或駐守或出征,一年有半年不在家,基本上都趕不上文氏的生辰,這次正好趕上,護國將軍府要大辦一場。
“是啊,不過我最近不能出門,不然真的快繡不完了。”
青璃是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抓緊時間,要不是靠空間補時差,她沒那麼快的速度,也就於嬤嬤和杜鵑誤會,以爲她早就知道文氏生辰,一起瞞着衆人刺繡,不得不說,這真是一個誤會。
主僕三人閒聊,青璃四叔的府邸很快就到了,和四嬸正好是前後腳,兩個人在二門處碰到,青璃回身吩咐杜鵑去廚房準備魚蝦蟹給兩個糕點鋪子的掌櫃夥計們分別送去。
陳氏還沒得到消息,她的臉色不錯,今日去上香,求子的時候居然是個上上籤,老和尚解籤的時候說她會心想事成,這會心裡正美呢,想着晚點的時候把這個好消息告訴莫如海。
青璃看到四嬸狀態不錯,紅玉那事怎麼也說不不出,可是也隱瞞不下去,左右爲難,不知道如何出口。通過這個事,也好給四嬸提醒,畢竟過段她還要回到鳳陽,不能時刻緊盯着。
“璃丫頭,又出去和水家兩位小姐碰面了?”
在京都,和青璃交好常常來往的,唯有水家的兩位小姐,也是府上的熟人,幾天肯定會過來一次,青璃也經常去尚書府做客。
“四嬸,我們進去說吧。”
青璃跟着陳氏說了些閒話,正巧季嬤嬤也迎了出來,看到陳氏之後鬆了一口氣,可是卻滿臉的糾結。
“季嬤嬤,難道我不在這一天,府邸上出事了嗎?”
陳氏很敏感,看到青璃就覺得神色不對,不如平日話多,季嬤嬤也是一臉憂慮,她可以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事。
“夫人……這……” шωш¸ t tkan¸ co
季嬤嬤擡眼看了看青璃,這件事她一個做下人的真是很難啓齒,希望青璃小姐可以解救她一次。
“四嬸,事情是這樣的,先說好,你聽後不能着急上火,此時出事未必是壞事,我們也要有個防範。”
青璃把今天發生了兩件事細緻的說了一遍,一個是紅玉下絕育藥,一個是糕點鋪子被砸場子,青璃還讓於嬤嬤去準備茶水,就怕四嬸一激動暈過去,懷孕初期的人是脆弱的,保胎很重要,否則不小心,情緒不穩定,就能導致流產。
“紅玉現在在哪?”
陳氏聽過之後,心裡怎麼也緩不過來這口氣,想不到府裡還有這麼陰毒的小人,還是她管理的不到位,後宅不安寧會惹出很多事。
“在柴房,小姐已經命人看守,防止紅玉會自盡。”
季嬤嬤這個時候站出來說話,蓮子也細緻描述看到紅玉下藥的過程。
“好,我知道了。”
陳氏嘆了一口氣,青璃趕緊端茶水安慰她,紅玉不過是個燒火的丫鬟,很容易被收買,只要不是親近的人就沒事,吃一塹長一智,以後一定要小心防範。
陳氏因爲這件事不太舒服,但是經過青璃的勸說之下心情好了一些,她以前聽說很多陰毒事,沒親身經歷過,之前在護國將軍府,文氏那邊也沒有添堵的小妾姨娘,萬萬沒想到竟然有人打上她的主意。
“季嬤嬤,你留着照顧我四嬸把,蓮子和我過去審問紅玉。”
青璃說着,帶着蓮子,於嬤嬤和杜鵑朝柴房的方向走,門口處還站着兩個婆子,青璃讓杜鵑分別給她們小荷包作爲打賞,兩個婆子道了謝之後,彙報下午的情況。
“小姐,紅玉被關到柴房之後,老奴一直在門口看着,期間也有幾個好奇的小丫頭過來張望,但是沒人打探消息,目前看不出有同夥。”
“我知道,你們辛苦了。”
青璃說着,蓮子推開門,紅玉正被綁在一把破舊的椅子上,頭髮亂蓬蓬的,臉上還有紅腫的手印,應該是她不老實被掌摑的。
“呵呵,我是不會告訴你的。”
紅玉聽見聲音之後,微微擡頭,眼神陰狠的看了一眼青璃,她被下了絕育藥,這輩子就算毀了,一個生不出孩子的女人註定是要被休的,她一個丫鬟更是沒活路,有時候一念之差,生活可以完全逆轉,但是她不後悔,至少她有一大筆銀子已經存在錢莊,最多吃幾年牢飯,出來之後那些銀子足夠她生活的,節約一些可以一輩子衣食無憂。
“你以爲,你不說我就不知道?”
於嬤嬤搬了一把椅子,用帕子擦了擦,青璃這才落座,柴房裡都是灰,她還真不想呆,她心裡已經猜到大半,現在不過是來確認而已。
“呵呵,是嗎,那你就猜唄。”
紅玉低下頭,繼續默不作聲,似乎打定注意,就是一個字都不說。
“趙家夫人,給了你多少銀子?你們怎麼勾搭上的?不可能她們安釘子那麼徹底,一個燒火丫頭沒什麼利用價值,他們也是,瞎了眼找你,有那銀子給蓮子的話,恐怕早就得手了。”
青璃涼涼的說了幾句,倒是讓一旁的蓮子哭笑不得,這事怎麼能這麼比喻,她萬萬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
“那是因爲我太緊張,只差一點,只差一點啊!”
紅玉嗓音尖銳了一些,手裡握拳,一臉的不甘心,那時以爲蓮子出去,結果蓮子不知道忘記拿了什麼又折回來,她手一抖,就被看到了藥包。
“趙夫人給你多少銀子?”
“……”
紅玉可能覺得多說多錯,閉口不言,反正她不說就沒人知道,說不說,莫家都不會輕饒她,這個時候她無比的清醒。
“不說也沒關係,我同樣可以查到,其實我來不是要審問你的,是想告訴你一個事實,你是個死契奴才,打死你也是很正常的事,不過呢,要爲我那未出世的堂弟積福,所以饒你不死,聽說京城有不少花街柳巷,你長的湊合,應該能賣個好價錢。”
青璃說完,就在紅玉眼中看到一種稱之爲懼怕的東西,京城花街柳巷那裡根本不是人呆的,老鴇讓姑娘們接客,有時候一天要接待十多人,而且很多人找一個姑娘輪流褻玩,就算是青樓的姐兒也是有尊嚴的,因此逼死不少人,莫青璃小小年紀如此狠毒,紅玉顫抖了兩下,極力維持鎮定。
“不過呢,忠武將軍府也不差那麼幾百兩的銀子,看你不順眼,也不想把你留在京都,賣到西北鹽場倒也不錯。”
西北鹽場在一片不毛之地,那邊比鳳陽還偏遠,周圍是一片無盡的沙漠,到了那裡的,基本都是有去無回,去那邊流放的都是重犯,每天被鞭打做活,比死還難受,孤單,寂寞,無助,在這種情況下絕望的死去。
“嗚嗚嗚……”
紅玉不傻,想到那個場面驚恐的很,那不等於有銀子沒命花?還不如去吃牢飯便宜,不過她不覺得長在山村的小姐能有如此的心機,所以硬是咬住牙,一句話不說。
“你好好想想吧。我們走!”
青璃帶着於嬤嬤等人離開,走的時候還交待門外的兩個婆子,晚上的時候假裝在門口吃酒,然後熟睡,目的就是看看這個紅玉有沒有同夥,如果有的話,正好一併剷除。
剛纔提趙夫人,紅玉並沒有否認,而且眼神也帶着被青璃猜測出來的驚訝,京城裡姓趙的人家也不是沒有別人,紅玉沒有問趙家夫人是誰,看來早就瞭然於心。
“小姐,您說真的是趙家嗎?他們家的小姐剛去,此時應該最是悲痛的時候吧,能這麼快的安排報復嗎?”
杜鵑始終站在趙家的角度上思考,現在趙家正是全力配合調查追兇的時候,那天在三皇子府邸的人雖然多,但多半都是請來爲太后祈福的小姐公子們,其實如果細細的查探,看是能找到一些線索的,除非兇手是幾個人配合,讓後相互做僞證。
“杜鵑,如果趙家不狠,怎麼可能光明正大砸鋪子,這是明面上的,還有暗地裡的勾當,夥計和我說,趙家派人高價收買點心方子和原料,你說呢?”
趙家早就在趙晚晴死之前,就盯上了莫家糕點鋪子這塊肥肉,而趙晚晴的死只是一個導火索,加快了趙家行動的腳步,這次忍不住,光天化日派人砸鋪子,因爲就算皇上知道也不會管雞毛蒜皮的小事,京城的事務還是京兆尹趙大人負責,隨時都可以給莫家小鞋穿。
上次的青璃落湖的事,四叔莫如海一直想找趙家理論,是青璃極力阻止纔沒去,這次出這麼大的事,可想而知四叔的滔天怒火,一個平衡很快要被打破。
“趙家真是作惡多端,難怪有報應。”
就算兩家有一些齷齪,不過是小女兒家的拌嘴而已,竟然上升到後宅的爭鬥,還企圖讓人家斷子絕孫,這行爲令人髮指,都不是陰狠兩個字就可以形容的。
只是,紅玉只是個小蝦米,讓她指正趙夫人,肯本不可能,這種行爲太幼稚,如果不是及時發現,莫家將遭受重大打擊,這種打擊不能對外人言,因爲根本沒有證據,青璃猜,中間來操作的牽線人應該也不是趙府的,趙夫人做慣這樣的事,卻從沒留下把柄,說明是個心有成算的。
“那您打算怎麼處理此事?”
這次問的是於嬤嬤,她對青璃分析問題的能力非常欣賞,所以纔會多嘴,青璃也才學管家沒兩天,這算是遇見一件非常棘手的事,一般的小姑娘,在奴婢抱着大腿哭嚎求饒的攻勢下都會心軟,然後放一馬,但是於嬤嬤知道,青璃不會這樣,從灌紅玉帶着絕育藥的燕窩就能看出來,青璃的手段。
“不是誰都有機會得到原諒的,我不是說了第二條,送到西北鹽場去。”
青璃覺得,沒有派人直接打死了紅玉,已經算是手下留情,主要是這種昧着良心的事是要接受懲罰的,不是說死了就能一了百了,自家四嬸等了四叔這麼多年,現在好不容易纔有了子嗣,現在胎還沒坐穩呢,若是因爲這個受到傷害,這傷痛對莫家來說,都是一輩子的,絕對不能輕饒了紅玉!比起紅玉,最可恨的還是背後的趙家夫人,青璃已經開始盤算如何搬到趙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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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國慶快樂!
推文《種田不如種妖孽》—風晚
都說臨安郡主是天下奇才,人間至寶,天下帝王無不憐她惜她,是人都要讓她三分。
又說臨安郡主是越皇的命根子,越皇把天下最好的男兒全送進了她府中,只爲搏她一笑。
再說臨安郡主坐擁美男三千,天下人都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裡,尤其是準王夫雲末更恨不得把她疼進骨子裡。
以上全是放屁!
她道:“什麼狗屁至寶,姑奶奶不過是你們的掙錢工具。少掙那一點,你們就恨不得把姑奶奶踩死踩死再踩死!最可恨的是,還要姑奶奶給你暖牀當爐鼎。”
他道:“廢品也得回收利用,是不?我不介意的,只是我久不近女色,不知郡主體力夠不夠?”
她勃然大怒,撲倒某悶騷貨,要比不要臉是吧?吃幹抹淨,誰爽誰不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