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屋子裡早來了不淡定的彬嬸子申氏,正在跟老祖討主意,這樣子富貴的地方,咱們能住麼?玉琳同玉珠兩姐妹早傻了眼。坐在一邊什麼也不說。
“嬸嬸,怎麼過來了?”
“玥丫頭啊,我這不是嚇到了,過來跟老祖討個主意,要不要我們去外面租房子住,現在讓我住的院子,不是金的就是玉的,這弄壞了,賣了我也賠不起啊!”
聽到這話玉玥真心想笑,可也感同身受,心裡面其實也是這樣想的,這隨便把桌子上的一個杯子給打壞了,肯定是陪不起的,外間一個奴婢才十兩銀子就可以到手,這一隻玉杯那可不是一般的值錢,果然是賣掉自己也賠不起。玉玥的心裡面閃過一個價格,好像自己才值一千兩銀子。
玉玥不懂玉,可就算不懂玉她也知道,這桌上的玉杯什麼的,肯定不便宜。
“嬸嬸,搬走肯定是不太可能的,不如這樣,我們請孃親出面,幫我們把這些茶壺、茶杯這些,給換成瓷的好了。”
“就是怕對着大嫂張不開嘴巴啊!”
原來彬嬸嬸也不是沒有考慮過這一個方案。衆人一聽,心思全部都沉默了下來。各自在自己的肚子裡撥着小算盤,看怎麼個辦法。能夠讓大家生活得輕鬆自在點。
“爺爺,弟妹……”高小姐恰恰到爺爺處來請安,自然在院裡聽到了。說着話掀簾進來了。
“坐,大孫媳婦,你自己的安置妥當了?”
“大嫂……”
“我不過是回自己的舊院子,自然妥當。爺爺、弟妹,還有言兒、玥兒,琳兒、珠兒,你們的擔心我在院子裡聽到了。對不住,偷聽了你們的談話。爺爺,您老人家聽我分解分解。看是不是這個理,其實這些用具,本是些死物罷了,爺爺。瓷具。我孃家也是有的,不過,因爲家裡祖上一直在朝庭裡做事的原故,便是瓷器也都是官窯的……”
大家一聽就明白了,這官窯的瓷器,還是祖上傳下來的,那保不齊也不是一般的東西。
“爺爺,換瓷器來。更加麻煩,一般都是宮裡賞下來的。所以,我特別吩咐了黃媽媽,要了原來府裡自己購置的一批東西,這玉器便是碎了也不值什麼……”
衆人這時纔回過味來,這可是在高府,想要換在平時在永清縣裡用的器物,顯然是不行的,親戚們來走動着,看着也不像。
“爺爺,入鄉隨俗吧,我爺爺也是沒辦法,家裡的主子用得差了,下人們更沒有用的東西了,再說了,平時來往的看着我們太簡了,回去說起來也不是個事,還以爲聖上對高府薄了,加上我爺爺一直以爲,家裡的人都是在軍隊裡做事,刀槍劍戟的,也沒有個準頭,這好日子,總是要先過掉爲準。”
“行,大孫媳婦,這就由你拿主意吧!”
玉玥見老祖下定了決心,也鬆了口氣,聽一後孃說什麼主子們用得差了,下人更用的東西了,自然也就明白了裡面的彎彎繞繞,自己家在永清鎮一是小,二來是下人們用的都是一般的瓷碗,主子們用細瓷,但是範家村裡來人,看着也都差不多了,可這裡不一樣……如果要堅持用那些瓷碗,這個真心不太方便。
大家拿定主意,自然是入鄉隨俗,客隨主便,既來之則安之了……
這一安,玉玥三姐妹這才知道苦處了,首先,便是三人穿慣了的靴子!厚底,高邦、羊皮,簡捷的款式!冬天的,裡面有毛,非常的暖和。
玉玥看着眼前的鞋子,直接想暈倒,居然是雙棉鞋,不是說式樣醜,真心不醜,可你好好的鞋子上,縫上這麼多紅寶石、白珍珠的做什麼?成心不讓人好好走路吧?這寶石、珍珠玉玥保證,肯定是真貨,假貨的沒有!坐在梳妝鏡前的玉玥心裡糾結就不提了,現在的她是由頭至腳都是三字,不習慣!
頭髮,平時玉玥就是扎着兩個小髻,扎着哪吒那樣的頭型披散着尾發,至多在小髻上插上點珠花什麼的,經常性的就是綁上個綢帶就很隆重了!這下好了,頭上不再是兩個小髻,居然是另一種造型,據說學名叫垂鬟分肖髻,非常易於在上面添置東西,玉玥看着潘媽媽指點着由妝盒裡拿出首飾來,一件件添在自己的頭髮上。
“潘媽媽,這零零總總的,快半斤了吧!”玉玥對着潘媽媽語帶笑意。
“知道,知道,你是不願意的,這不都儘量少了嘛?”潘媽媽手不停歇地指着盒子裡的東西,一邊用哄騙的語氣說道。
“倒真是難爲你哪裡就買到了這麼多亂七八糟的東西。”玉玥看着眼前眼花繚亂的,不明用處的首飾,隨口跟潘媽媽扯扯閒話。
“真是亂講,這可是你孃親小時候用的,現在她用不上了,這不就全拿來給你用了!”
玉玥心裡嘀咕,這世家其實很節約銀子的好吧,比如這盒首飾,不定是這後孃的孃親小時候用的,然後傳給她,再傳給自己,一份銀子n份人情!
“小時候用的,怎麼就現在不能用了呢?我看着這耳花還頂漂亮的!”
“這是小姑娘戴的,你以爲呢!”潘媽媽笑着點了點她的額頭。
我以爲,我以爲漂亮就可以啦!玉玥被嗆白了一句,玉玥的頭髮垂下來的,居然有幾股被用細小的粉紅珍珠銀絲鏈摻着編成小辮子。玉玥放棄抵抗,隨便吧!真是的,好在加上這些東西,估計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是頭上加上了這假髻的原故?並沒有扯着自己的頭皮很疼的樣子。
一切以漂亮、面子爲準繩罷!
玉玥終於被穿戴好,站起來時,心裡暗笑,這算不算是身家鉅萬了?這身衣裙,一看就是小姑娘的式樣,爲了好看,追求一個飄飄若仙的樣子,這真心費料子,太飄了不像,又加了珍珠、玉石做的吊飾,壓裙角!呵呵,這回算是發達了!
三姐妹一出來,這個衣服、髮型各不相同,不過,大致上意思是這樣子了,三人相視而笑。漂亮,拋開本來就應該由大人考慮的面子、銀子等等,漂亮就好啦!玉玥覺得還是沒心沒肺好過日子些。
謹言也被一改平時的書生樣子,頭上戴着的書生帽,那就是一個講究,具體怎麼個講究有點搞不清楚,可這帽子看着就高大上,然後就是衣服,料子自然是上好起暗紋的,腰上的這條帶子,顯然就是玉質的,吊着的佩飾俱都不凡。玉玥最搞不清楚的就是這帽子,也就一般的書生帽,可怎麼看,怎麼覺得能看出高大上來,真是有空得
四個小孩子的加入,使得高府顯示出無限的生機出來。高大帥的孩子們早已大了,便是二舅三舅家的也都成親了,而且很多都有了孩子,可這四個孩子的到來,特別是玉玥同高小姐的相貌上奇異的相似,讓這幾個舅舅感覺到青春煥發!高府不可抑制的煥發出許久不見的活力。
高老太爺非常的高調,從修樓那天起,就非常的高調,京城裡的世家,沒有不知道這個三十,高家將會接高小姐的夫家親戚進京過年,很多人心有不甘地等着看範家的笑話,在他們的想象裡,高小姐這個超級剩女,嫁給這個外鄉的小武官,雖說是北大營的,切,誰不知道這南北大營可以換防的啊,保不齊是個大舅子搞的鬼!安排自己的手下接過了這個沒人要的‘聖女!’。
這個想法在很多人心裡漫延,特別是當初被這個高小姐嚇得給尿褲子的好些人,心裡有陰影,也不怪別人會把怨氣撒在範謙和身上!憑什麼,美人歸他,而自己卻沒法消受?
有這種想法的人,裡面有一個就是玉玥認識的張老三,張老三這時候正在自己的書方里咬牙切齒地瞧着手裡的請帖!特別是他還知道,這個範謙和還有一個跟高小姐一樣惡劣的女兒!抵心抵肝的痛,想忘記也難啊,高氏母女,就是他命裡的魔星!張老三拿着手裡高府裡的請帖,恨得咬牙,卻沒辦法不來,真是!沒辦法不去,因爲,他深深知道,高家在朝庭裡舉重若輕的地位,他也知道,高老大是個講理的讀書人,那是他的常態,可萬一他要是異態的話,那就是個極端護妹的玩意兒,自己這宴席不但得去,還得開開心心地去!
唉,皇帝爲什麼不派我去哪裡公幹呢?
張老三在家裡嘆氣,完全忘記了前兩個月他回京的狼狽樣,讓皇帝決定讓他休息個半年一年的,當時他可是高興極了。端木家的男子可真心不夠多了,爲了這龍椅,多少支胸懷大志的男兒們,失去了最基本的生存權!
嘆氣的人很多,皇帝也在嘆氣,非常少有!
皇帝嘆氣的是,今年高家不用交稅了(大齊朝規定,女子十八歲未嫁在家,每年得納稅若干),收了十年的稅,重點不在收多少,而是看着高老大一臉愧疚,真心舒服啊!今年以後,可沒這樂子看了,皇帝嘆氣,不爽啊,這少了一個娛樂項目了!
高老大正在配合爺爺準備請酒宴客,這必須趕在年頭辦了,過年的時候,去拜年纔算得,好在需要請的人也不多,臘月十八請一天,也就得了……高老大正在心裡盤算着,怎麼知道這皇帝在宮裡面正惦記着他不上稅了,有些不樂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