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間隨行
耆家客廳的大門口跪着兩道瘦削的身影,冬日的寒氣很重,絲絲冰寒之氣毫無顧忌的浸入二人體內,身體有些承受不住的瑟瑟發抖。縱是身體已經凍得僵硬了,二人跪着的姿態也是毫無一絲懈怠。
不知時間過去了多久,鴻瀚和安寒二人身體都已經失去知覺了,只是身體卻還是下意識的保持直立,不敢有一絲歪曲。
“兩位少爺,老爺讓你們進去說話。”管家大伯一臉心疼的上前來告知兩人。
聽到管家的話,兩人欣喜的準備起身,可是卻發覺自己的身體僵硬的不聽使喚了,一時不察,摔成了一堆,“哎喲喂,兩位少爺摔疼了沒有,來,起來,起來,站好,哎?……快進去吧。”管家小心的將二人扶起,朝着書房走去,剛走一半,兩人便拒絕了管家的攙扶,如果師傅看見他們這幅樣子,又該生氣了。
晃了晃僵硬的身體,兩人再一次擡腳朝着書房走去。
兩人經過允許進入書房之後,老管家就把門拉上了,耆老背對着二人坐在太師椅上一言不發,書房裡一片靜默,只有清淺的呼吸聲。
“這次比賽時那女子的棋路你二人是否還記得?”終於,耆老說話了,但是仍然沒有轉過身。
“徒兒記得。”兩人異口同聲。
“鴻瀚,你可知你敗在何處?”
“徒兒輕敵了。在察覺那女子高深棋藝之時,輸贏已定。”鴻瀚沉聲道。
“安寒,你呢?”
“徒兒的棋太過束手束腳,後面更是被對方逼的心浮氣躁。”
“你們二人均是犯了大忌,如今,輸贏已定,不可更改。可是你們二人犯下的錯誤卻是不得饒恕。要知道,你們以後若是如此心性,終將只是庸庸碌碌之人,毫無作爲。爲了保證你們不會再浪費我的一番心血,你們跟着鬼佬去吧,半年後才能歸來,你們家人那邊,我會親自交代。”
“是~”聽到鬼佬二字,兩人只覺得身體裡的血液瞬間凝固,鬼佬啊。那是他們父輩都無比恐懼的人物,雖然他們都未曾見過。可是從家人那裡卻是多多少少了解一些的,鬼佬管理的鬼蜮,那是絕對血腥的存在啊,他們真的還能活着回來嗎?
“外面已經有人等着了。你們去吧。”
“是,師傅!”兩人邁着已然扭曲的步伐朝着書房外走去。
書房門再一次被關上了,書房裡突地閃現一道虛實難辨的黑影,“嘿嘿嘿……耆老真的捨得?他們才十四歲。”黑影說話了,聲音如老舊的機器發出的聲響一般。尖銳刺耳,難聽之極。
“捨得捨得,有舍纔有得~要是真的不行。這步棋,就廢了吧!”最後幾個字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一般,夾雜着一絲不甘。
“傑傑傑傑……”黑影又是一陣怪笑,徐徐的消失在書房中,像是從來沒有存在過一般。
這個時候,玉薰正裸(身)躺在銀羽的溪水之中,全身毛孔自動拓展開來,泉水中的靈氣週轉於玉薰四周,從四肢潛入,又從頭頂百會穴導出,就這樣,靈氣一遍一遍洗伐着玉薰的身體,瑩亮的肌膚逐漸趨於透明,肌膚之下的血管也被清晰的顯現出來,若是玉薰此時睜開眼來,定會被自己身體的異狀嚇到。
玉薰只覺得全身輕盈至極,如置於雲端一般,神識也被下意識的拓展開來,散至所在之地方圓十里。忽的,只見水中靈氣的週轉速度開始不斷的加快,一圈又一圈,慢慢的形成一個個巴掌心大小的氣旋鑽入玉薰的七竅之中,玉薰只覺得身體裡好像鑽入了無數條蚯蚓,它們在努力的鑽着,扭着,想要進入她的丹田之中,不知道鑽了多久,突地,經脈之中傳來一陣撕裂感,似是有人再撕扯着,嘶~疼,該死的疼~
疼痛徐徐的吞噬了玉薰的意識,她的大腦裡只剩下一片空白,而銀羽之中,蜂擁而至的靈氣已經變成了一團雪白的棉花糖,愈來愈濃郁,漸漸地將玉薰包裹了起來,身體緩緩地升到半空中,白色的一團開始瘋狂地旋轉,平靜的銀羽開始風起雲涌。玉薰如果此時神識清醒的話,一定會以爲自己在玩過山車,只因這團莫名其妙形成的棉花糖轉動起來毫無規則,一會左右轉,一會上下轉。
正在各自的領地修煉的小妖們都被空間突然出現的變化震驚了,如果不是他們確定他們之中還沒有人將要渡劫的話,他們一定會以爲是哪位小妖快要羽化成仙了。
“椿伯,這是怎麼了?不會是銀羽即將崩塌了吧?”玫瑰精妖媚的臉上憂心盡顯。
“是啊,椿伯,我們是不是會被空間吞噬掉?”藤妖也是滿心的焦躁。
“大家不要擔心,我已經查探過了,是小主造成的空間變化,怕是小主練了什麼奇功,正在升級之中。”椿伯溫和的臉上帶着隱隱的笑意。
‘小主練功?呼……嚇死小妖我了。沒事就好,沒事就好~“玫瑰妖纖細的手指輕輕拍打着胸口,姿態柔美萬千。
“行了,大家都回各自洞府吧,我去看看小主。”椿伯一個甩袖,瞬間消失在原地。
此時玉薰已經從沉睡中清醒過來,一睜眼,就發現眼前一片白霧,伸手動腳之後,玉薰驚恐了,因爲她發現自己竟然是躺在雲上的,而她的腳下正是銀羽空間,這是怎麼回事?玉薰一骨碌坐起身,想要下去,卻不能,這可如何是好?
“小主!”一道男中音從半空中傳來,玉薰驚喜的看向來人,正是那椿伯,“椿伯你來的正好。你快看看這是怎麼回事?我怎麼睡一覺就到半空中了,我身下的這塊雲是怎麼回事?”
椿伯行至玉薰近前,溫和的笑道:“小主不要驚慌,小主只要催動意念,用意念指示雲團下去便可。”
“真的?”
“小主試試便知。”
玉薰微閉雙目,將神識導入身下雲團,然後心中默唸:下去。下去~
只見玉薰身下的雲團突然就像有了意識一般,開始緩緩晃動,緊接着就開始徐徐下降。玉薰察覺到身體異狀,睜開眼來,發現自己已經快要落在地面了,這一發現讓玉薰高興的有些手舞足蹈,這不會是神仙駕駑的那一種雲吧?難道她成仙了?
難得看到自家小主如此開心,椿伯只是帶着盈盈笑意站在一旁,安靜的等待着。
等興奮的心情平靜下來,玉薰才擡頭看向椿伯。“椿伯,這是怎麼回事?我怎麼可以騰雲駕霧了?”
“小主是不是修習了仙家功法?”
“仙家功法?沒有啊。我只是按照以前鳳翎教我的那一種鍛鍊神識的功法運行靈氣而已,然後還有修煉一種藥劑師功法。”玉薰歪着頭想了想便開口道。
“如果小妖沒有猜錯,鳳翎隊長教給小主的功法便是仙家功法了。”
玉薰渾渾噩噩的從空間出來了,滿腦子都是自己練了修真之法的事實。她一直拒絕修真,怕的就是在不久的將來自己還是孩童的模樣,而自己的親人早已是一抷黃土,可是現在,一切將會演變爲事實。她該怎辦?她的親人都死去了,那豈不是全世界就只有她一人?
“小弟,你看。我說的不錯吧,我賣的服裝就是雲裳出品的,你看看,嘖嘖,沒想到啊,嘿嘿,你老姐我可是見證了一家未來名企的崛起呢。”司空靜興奮的抱着自己從雲裳專賣買來的外套翻開着,衣角上的薰衣草是沒有辦法造假的,無論是質量還是針腳可都是一模一樣,足以見得這是同出一家啊。
“你已經唸叨了一下午了,你說的不累,我聽得也累了。你能閉嘴麼?”司空軒拿着遙控器,頭都懶得回。
“司空軒,你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就沒見你說過一句人話!”司空靜暴怒,這小子自從生下來開始就沒哪天不氣她的,以前小時候吧只要她一抱他,他準給她尿一身,長大了吧,只要她一說話,他準拆臺,真不知道她前世是搶了他老公還是搶了他兒子。
“狗嘴裡能不能吐出象牙我不知道,因爲我是人嘴。至於我說的是不是人話就得看對方是不是人了。”司空軒在司空靜面前一向毒舌,這不,兩句話完畢,兩人又變鬥雞了。
“司空軒,你找死是不是!”司空靜暴起,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秀美的小臉扭曲成團。
就在這戰火一觸即發的時刻~
“我說你們兩姐弟,就不能哪天安靜一會麼?一湊到一塊就是吵得天翻地覆的。你們是不是想要老孃把你們兩東邊和西邊一邊放一個才安生?”司空夫人威武的從樓梯上下來,美豔的臉上佈滿了怒氣。
至於另外兩隻鬥雞,咳咳,他們這會終於安生了,司空軒看球賽看的精精有味,至於司空靜嘛,呵呵,“媽,我最美的媽媽,我最賢淑的媽媽,我們就是鬧着玩,您別生氣啊,來來,坐在這裡,女兒給你揉揉背哈。”司空靜狗腿的抱住自家老媽的手臂,左揉揉右捏捏。
“你這孩子!”司空夫人沒好氣的給了司空靜一個彈指。“說說看,那個什麼雲裳是怎麼回事?”
雲裳?“哦,就是我今天才知道我一直拿貨的那個廠家就是雲裳,媽,你看,商標都是一樣的,做工什麼的絕對是一個廠家,今天要不是一個客戶問起,我還不知道我自己賣的貨就是雲裳的呢。”司空靜將雲裳的外套遞到母親手上。
“咦?還真是,你爸最近很關注雲裳,說那是一家很有前途的企業。”司空夫人柳眉微動,沉思片刻之後正言道。
“小靜,你爸爸說,如果你真的有興趣在服裝業的話,也許你可以上雲裳試試,等你賺足了經驗,再來開始自己的事業。”
“上雲裳?好是好,可是我現在的店怎麼辦?”司空靜有些躊躇,這家店可是她的心血啊。
“你賣的服裝本就是雲裳的,你現在關了店面也不會有什麼損失,更何況,雲裳已經成爲公司,他們需要保證自己品牌的知名度,你這家店以後是不是還能從雲裳的廠家拿貨都還是問題呢。”司空夫人一針見血。
“是吼,老媽你真聰明。”司空靜想明白之後,抱着自家老媽猛親一氣,得到司空夫人一堆白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