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路德狼吞虎嚥地吃着餅乾,走了一個下午,應該很餓。何凝煙不得不提醒:“下一個物資領用點可能要在二天之後,也有可能再也不會出現。”
路德一下愣住了,左右看了看大家,所有人都是拿着水和餅乾慢慢地吃,就跟平常美味佳餚一樣,他也拿着餅乾慢慢地吃了起來。
吃了一包餅乾後,路德小心翼翼地問:“這裡是哪裡,我爲什麼在這個地方,你們又是誰?”
她淡淡地回答:“答案要你自己去找,只要你活着。”
看着路德,就象看到了剛開始的自己,作爲新人,好多好多的疑問,對自己的,也有對環境的。當時領航員、資深的所說的話,又從她的嘴裡出來,一切都讓她在內心暗暗感慨。
“我們也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傑克八卦了起來,有他在也好,少廢了很多脣舌。
想起了什麼,從口袋裡掏出了那一沓的錢,一百一張的,一百張,果然是一萬。
看着錢,傑克嚥下一口口水:“好多錢,每次都會給那麼多的錢嗎?”
“這是第一次看到錢,以前都沒有錢。你又不是第一次到領取點,還不知道嗎?”她想了想後,將錢抽出來,先給了傑克、馬丁、路德每人各二張:“這些錢你們拿着,萬一和我失散,有可能用得上。”
隨後取出大約一半,給了埃爾法:“這些你保存。”
埃爾法沒有接:“我不會和你失散的,哪怕走失,我也可以想辦法賺錢。”
“凡是都有意外,你先拿着,我用完了,你再給我。”她還是將錢塞給了埃爾法。
隨後剩下的錢,她分成了三份。一份塞在了揹包的夾縫口袋裡、一份放在了運動衣上衣內袋裡,在胸襟內側,象西裝口袋一樣,縫着一個口袋。還有一份,也是最少的,只有三張,她放在了褲子口袋裡,方便隨時取用。弄完後,繼續吃餅乾。而埃爾法也學着她的樣子,妥善地放好了。
傑克有點不滿意了:“爲什麼只給我們這點,卻給埃爾法那麼多。”
“就因爲他3級,每關都優秀。”她直接了當的回答。
傑克不再說什麼,因爲埃爾法的能力放在那裡的,2關都優秀,能比得上埃爾法的,這裡還有一個人,就是她,4關都優秀!如果再說下去,就是自取其辱,上一關傑克是僥倖活下來的,腦殘得被抓去當實驗品了。
吃完餅乾後,又嘴裡塞了一根口香糖。哪怕回到休息區,蛀牙也應該可以修復,可萬一半路上就疼起來,去哪裡看?她就躺了下來,蓋上被子,嘴裡嚼着。
還沒睡,埃爾法就問:“何,這裡是什麼地方。”
“旅店。”她回答,埃爾法也是第一次接觸,以後說不定還會碰到:“我第一關裡,就有這個。”
“爲什麼進來時要問那些問題?”埃爾法問。
“不知道。”她閉着眼睛,心中則是帶着幾分懷念,沒想到,她也能當上領航員,躺在牀上睡:“一個領航員這樣做的,我就照着做,只要這樣做能安全度過,爲什麼不這樣繼續?”
“我知道!”傑克搶着說了:“我在休息區聽到別人說過的,如果不問安全不安全的話,說不定這個旅店晚上會有東西,問了,回答安全的,就不用值班了。如果不多要點被子,等一會兒想到再要被子,出去要時就要加收費用,一條被子一包餅乾。這裡大房間是最便宜的,單人房是一瓶水或者二包餅乾,但人超過四個的時候,定個大房間,可以省下來。”
他們現在是五個人,如果定單間,就要五瓶水,而現在只需要三瓶,確實大套房便宜。
安德烈雖然不喜歡解釋什麼,但他做的每件事都是有意義的,都是靠經驗堆積起來的。希望這次埃爾法能學到,以後她就不在了。
埃爾法回想了一下:“只要不是沙漠,沒有領取點問題也不大。”
對此她是幸運的,並沒有碰到什麼沙漠、戈壁。到的都有食物來源的地方,而且還有經驗豐富的領航員。目前這個隊伍裡,只有埃爾法是最得力的助手,傑克就一張嘴,碰到事情能嚇得尿褲子。而馬丁這個人,一個連那麼重要的事情,都能睡過頭,遲到的,也不指望什麼了。
至於新加入的路德,看上去還是有點腦子的,至少活過了今天。死亡率最高的時候,應該是剛開始,只要能熬過第一天,就有一半能闖過去。那些沒及時進入狀態,情商低的,心理承受能力差的,運氣不好的,很快就被淘汰了。
看看路德的身材,也只是普通,目前還不知道有多少能力。但在這裡,能力固然重要,更重要的是有好的領航員還有情商。只希望路德能比較還有二個強點,以後能幫上埃爾法。
突然想到了當時的安德烈,安德烈是幸運的,那時他有黃偉國幫忙。而現在,她是幸運的,因爲有埃爾法……突然明白一件事,如果路德行,就要把路德培養出來,這一層,就看路德的表現了。
吐出了口香糖,往旁邊的牆上一黏。看得其他隊友眼睛都直了,但沒敢說什麼,左右看看並沒有垃圾桶之類的,也就吐在了包裝紙裡,扔在了桌面上。看到這些,她暗暗一笑,這裡的一切都可能是假的,等睡醒走後,指不準會變成什麼樣子。
是安慰自己,也是鼓勵着大家,她說道:“這次人不多,只要多長個心眼,應該可以過關。早點睡,只有十個小時時間,現在已經用去半個小時,自己控制好時間。看到上面的鐘沒有,每天還剩下半小時的時候,一定要叫醒所有的人,否則就是死。”
說到這裡,她想到了什麼,看到牀邊有一部電話,於是拿起來。電話裡傳來了接待員的聲音:“請問我有什麼可以爲您做的?”
“明天還差半小時退房時,發叫醒我們。”
“好的,早上提示功能開始,會到時打電話過來的。”
“謝謝!”她放下話筒,閉上眼睛就開始睡,就聽到隊友一個個對着她說晚安,輕聲討論了起來。但沒有埃爾法的聲音,養足了精力纔是最重要,埃爾法的能力絕對好,他以後應該可以成爲一個很好的領航員。
開着燈,燈也很亮,但她很快地就睡着了。
“嘟嘟嘟,嘟嘟嘟……”一聲聲電話鈴聲將她從睡夢中喚醒,她從被子裡伸出一隻手,拿起電話。
裡面傳來了那柔美的聲音:“您好,按照您的要求,打來電話。”
“謝謝,知道了。”她掛好了電話,坐了起來,大聲地喊:“起來了,立即起來,不想死的快點起來!”
隊友們一個個懶洋洋地睜開眼睛,全是一副沒有睡醒的樣子。昨天走了半天,是誰都會累的。
“趕緊的吃早餐,下一頓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吃上。”她打開了她的揹包,取出了水和壓縮餅乾。
吃完,看看時間還剩下十分鐘,她開始收拾起來:“馬上要走了,給你們二分鐘的時間。”
不脫衣服睡,就不用穿衣服,最多脫了鞋子的穿鞋子。可這些傢伙果然還是拖延了點時間,用了五分鐘,能在二分鐘內收拾完的,也只有她和埃爾法。她留意這三個傢伙,看來過第一關的新人路德,做得還比1、2級的菜鳥強。
“真慢,就知道你們會磨嘰。走!”她將放在桌面上的門卡拿上,往外走,身後的隊友跟着她。
到門口,她將手中的卡直接扔在了櫃檯上後就往外走。那個假人一般的店員,說着和上一次一樣的話:“歡迎惠顧,請下次再來。”
到了門外,外面的大街已經是放亮了,人行道上走着行人,而馬路上來往着車輛,一番城市風光。
二三分鐘後,那家塗着黑色漆、掛着新月圖案的店,慢慢地消失了。就跟領取點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只剩下一面牆。
雖然可以走,但她還是留下來,就是要讓其他人看到這一情形,知道這裡和領取點一樣,如果規定時間內不出來,後果自負。
一夜安穩結束,要開始面對新的困難。但接下來會是什麼呢?
何凝煙站在原地,細細打量着四周,暫時還沒發現問題所在……路邊有個報攤,她走過去,掏出一張紙幣:“來份報紙。”
這裡的報紙都是英語的,但不要緊,隊友裡會有人懂英文的。一張報紙能最快最有效地獲得這幾天的重大事件,馬上了解當地情況。
賣報紙的一看:“沒有零錢?”
她側頭看了看:“沒有,再來一份地圖。”地圖能知道當地的街道佈局,還有周邊公路,如果需要逃命時,能很快地知道往哪裡跑。
埃爾法看到了什麼:“再加一份旅遊指南。”旅遊指南可以知道當地的名勝古蹟、吃用住行,看來埃爾法不用說,就會。
賣報紙的接過了錢,去攤後面取出一個鐵皮盒,盒子裡全是零錢。數好的零錢,遞給她。
她將零錢直接塞進了口袋裡,報紙、地圖、旅遊指南,隊友們已經開始看起來了。
賣報紙看着她:“你們是外城市過來旅遊的?”
看着賣報紙的樣子,從一開始就沒有一絲笑容,一張臉繃得緊緊的,目光裡帶着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她總覺得,好似有點不對勁,於是也板着個臉,冷淡地回答:“這是我們的工作,統計酒店數量。”
賣報紙的盯着她看,她也盯着賣報紙的看,看了有幾秒後,賣報紙的才發出一聲鼻音:“嗯。”
她轉過了身,此時傑克轉過了身,對着她帶着幾分興奮:“嗨,何,這裡居然還有……”但被她猛地犀利目光,嚇得下面的話縮了回去。
身後賣報紙的人,聲音傳來:“你的同伴好象有點問題。”
好象有點明白問題的所在,在這個城市裡,所有人都面無表情,走路、買東西、哪怕帶着的孩子,孩子臉上也是如此。在一個充滿陽光的城市,哪怕這個城市裡的人再冷漠,也不可能一點笑容都沒有,一個表情都沒有。一個個就跟之前遊戲場景裡的“人”一樣,默默地走着,不緊不慢。只不過這裡的人,不是電腦做出來的,也不是統一方向走路,來來往往着。
“要不要叫警察查一下?”賣報紙的話,讓她越發肯定,這裡不對勁。
“不用!”她冷冷地回答:“我會搞定,今晚。”
“嗯。”賣報紙的又發出了一聲鼻音。
她說完頭也不回地,慢慢地往前走,步伐不緊不慢,二秒三步。隊友們跟着她走了。
走的時候,眼角掃了掃,四周七步之內無他人的時候,她低聲呵斥着:“想死的話,儘管嘻嘻哈哈,否則閉上嘴。”
確實整個城市不對勁,每個人從對面走過來時,就跟還在夢遊一樣,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好似整條大街,走的全部是沒有情感的行屍走肉。象這種歐美大城市場景,以前也見過,都是熱熱鬧鬧,警車到處鳴笛。有時還有流浪漢……對,流浪漢,而這裡,一個流浪漢都沒有。上級市容調查,也沒那麼幹淨的。
而在這裡,除了汽車開動時,發出輪胎和地面摩擦的聲音,沒有一輛車鳴笛。喇叭都不按,哪怕堵車,也沒有一輛車按喇叭。
繼續往前走着,她輕聲地問走在身邊的埃爾法:“最近比較便宜的旅店在哪裡?”
埃爾法輕聲回答:“過去二條街,應該有一家青年旅店。”
青年旅店應該就是非常便宜,讓到處旅遊的年輕人居住的廉價旅館。她回答:“去那裡看看。”
轉彎,立即畫風改變。任何城市都是如此,在街面上的樓房光鮮,可一個轉彎,在弄堂裡,狹小擁擠。
在埃爾法的帶路下,終於轉了幾個彎後,找到了坐落在地下室的旅店。
接待他們的是一個肥胖的中年男,他坐在椅子上,桌子和椅子之間顯得很是擁擠:“沒人一天五美金,沒有牀、沒有被子、隨便打地鋪,身份證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