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顧四周,簡直可以用慘不忍睹、一片掃蕩來形容。每個樓層都變得殘破不堪,面目全非。所有東西,是金屬的大部分在底層那個大傢伙身上,它還在攻擊着殘存的生化人。每一次攻擊,手臂上都會掉下幾把勺子、幾把餐刀,照着這個打法,也需要打個半小時一小時,手臂上的金屬才能掉光。
突然間,有四個人從半空中出現了,穿得很是拉風。西裝革履、脖子掛着一條長長的白色或灰色絲綢圍巾,還有黑色的、長長及地的黑色披風。
“這是什麼,難道來了一羣巫師還是黑澀會的。”傑克正悔綠了腸子,沒個好氣地說。
這四個人,其中一個,對着還在底層瘋狂揮舞金屬手臂,到處打着生化人的大傢伙,手一指。那金屬人就立即散了架,“丁零當啷”身上所有的金屬都散落一地。有密集恐懼症的,一定受不了。
隨後四個人,全都上下漂浮、開始忙了起來……他們手指所指之處,所有東西都如同鏡頭倒放一般的開始還原。四周殘破的牆體,飛快的從地上飛起,一塊塊的回到原來的位置上。
落在地上勺、刀叉、各種裝飾,一一飛回到了專門收集的地方,往洞裡掉,不知道會去哪個地方清洗。而乾淨的餐具,已經開始往放着餐具的地方添加。
連在一起的電梯在半空中漂浮,拆開後飛回到了原來位置上。
生化人居然也能復原,斷胳膊斷腿全部還原到了身上,就連流出來的白色液體也流回到了身體內。
所有在場的人,又一次地看到了奇蹟的發生,原本破壞掉的一切都在這四個人的手裡,飛快地復原,完好如初。
“我是不是在做夢?”傑克下巴都沒合攏,說出了所有人心中此時所想。
“這是……”何凝煙回過神的第一件事,就是轉過頭去問身邊的教官。
教官卻在此時消失了,好似從來都沒出現過。
而整個休息區還在迅速地復原,被推倒踩爛的積木,一塊塊地拼接起來,一點破損之處都看不到。短短的時間裡,所有東西恢復了,包括地上那個鋼筋外翹的大洞。洞上的大理石拼花都還是老樣子,一點損壞都沒有。
四個人完成了所有事情後,身體在半空一轉,就消失不見。
整個休息區還是老樣子,哪怕被震落的桌椅、貨架都回到了原來位置。而修復的生化人開始往它們來時的地方退去,誰都不知道,那門後原來藏着那麼多的防暴生化人。
“天啊,難道是更高級別的大神?”傑克環顧四周,發出了由衷的讚歎。確實相當的神奇,什麼都恢復了,唯一不一樣的地方,就是原本走掉的人,不見了,沒有再變回來。
整個休息區只有十幾個人在,剩下的人全都一窩蜂的消失在那個大坑裡了。現在他們如何,只有天知道,或者神域的大神知道。
接待員的聲音響起,甜美的聲音在空蕩蕩的休息區響起:“非常抱歉出了意外狀況,從今天開始所有在的人員,可以享受最高等級6級的服務,直到再次出發。再重複一遍,從現在開始,各位的待遇都是6級!祝各位玩得開心,休息得好。”隨後放起了優美的音樂。
“6級待遇,我沒聽錯吧,我也可以享受6級待遇?”傑克喜出望外。
“是的,沒聽錯,好好玩。”何凝煙往健身房裡去。而在的人中,已經迫不及待地想去享受了。傑克肯定不出一分鐘,就會跑得無影無蹤,只有在娛樂設施中才能找到他。
埃爾法卻跟着她一起走進了健身房。
到了最裡面,她直接一躺。
教官站在那裡,雙手交叉,置於胸前:“你就不感謝我一下?”
“感謝什麼?”她閉着眼睛反問:“感謝這次所有在的人都能享受6級待遇?”
她已經是6級待遇了,自然這個獎勵措施對於她一點用處都沒有。
教官伸出一隻手來,打了個響指,頓時附近十平米的區域所有投影儀都亮了,光芒交錯在一起,形成了一個光網,而光網能體現出任何一個場景,如同帶着三維立體眼鏡出來的效果。
何凝煙慢慢地坐了起來,跟着埃爾法一起站在這活靈活現、如同置身在內的場景中。但他們只是看到影像,所以裡面的一切都不會傷及他們,也幸好如此,否則會很慘。
所能見到的地方到處都是屍體,一具具縱橫交錯,有被黑綠色的荊棘穿過身體,掛在半空。有被切成了兩瓣,成了左右兩邊能同時側躺在地上,據說如果速度夠快,大腦被切開時,還是有意識的。當這人死的時候,不知道左右眼睛能不能同時對視,還能看到什麼。
有一堆被砸成肉泥的,有一樣重物一下落了下來,四米範圍內全部被砸扁,看樣子飄在這堆血肉模糊的碎骨肉上面的頭髮,應該是三個人……這些各種慘死的人,正是剛纔跟着大神走的人……
切爾當然也死了,身體在哪裡不知道,腦袋還在,仰面朝上地在血泊裡,旁邊的一堆屍體,很多都是分開的,分不清哪些是他的。他的眼睛都凸出來了,比死魚眼睛更誇張,就跟兩個鼓了氣的義烏搞怪眼睛道具。要不是他的頭髮打理得很臭屁,前面的頭髮用髮膠微微豎起還染成了紅色。這樣還能分辨出來,否則這副樣子,他親媽也未必能認出來。此時他看上去更象一個萬聖節的面具,搞笑又有點恐怖。
唯一活下來的就是那三個大神,他們正垂時抵抗,但招架能力越來越弱。
“啪啪啪……”十幾根黑綠色的荊棘在抽打着他們,兩個人用一種光形成的結界作爲盾牌,將荊棘檔住,另外一個人則用手發出的光束反擊。
終於有一根荊棘穿過空檔,“噗~”的一聲,從一個男人的胸口穿過,那男人頓時表情凝固,低頭慢慢地看着胸口刺入的荊棘,手中的防禦消失。
“噗~”那根荊棘猛地抽出來,哪怕速度快,也能看到帶着血珠拉出,血濺灑了出來。堵着往往還能活一段時間,一旦抽出,死得更快。男人眼睛一翻,倒了下去,倒在了滿地的血泊中。
“不~”那女人目眥欲裂地大聲叫了出來。但她沒有活再多的時間,無數的細如牛毛的銀色細線,也不知道是光還是真的針,成千上萬地射了過來。
象雨一樣密集,根本沒有躲避的機會。一通過去後,女人就站在那裡,隨後驚恐的臉上,開始一粒粒的血珠從皮膚下往外冒,她慢慢地倒了下去。
而唯一剩下的男人,骨頭從裡面斷裂,能聽到骨頭斷裂時的響聲,整個雙腿如同融化的巧克力,一下變得軟塌塌。他跌到在地上,痛苦地手扶着已經廢掉的腿慘叫起來。只叫了一聲,一個巨大的秤砣從天而降,“呯”的一聲,將地上一切砸扁。
砸下來時,沒有看到灰塵,因爲地面上看不清楚有無灰塵,哪怕有,也被血所浸溼,不可能揚起……
當投影儀一盞盞關掉後,眼前的景象也消失了……留下了兩個看得發愣的真活人。
參與行動的人,全死了,一個都不剩。而殺了他們的,因爲沒有顯現出來,所以不知道是誰。但有一點是肯定的,這些人的能力更強,就跟恢復休息區的那四個人一樣。
“難道是15級以上的大神殺了他們?”何凝煙問,她能想到的也只有這樣的結論。
飛船是來了,這次送來的不是希望,而是已經送出去的大神,他們回來幫着鎮壓,解決了造反。
“聰明。”教官這就是認可了,還算是頭一次表揚了她:“一見到你,就知道你有種悟性。”
多麼驚人的力量,從開始造反開始,大神展示的特能,目不暇接,而且威力極大。飛、穿牆,已經不算什麼了。這是超過一個普通人類所能達到的,就跟神一樣。
“怎麼會這樣?”她不能理解,是什麼讓一個凡人蛻變成一個神?
教官平靜而緩和地說:“你去了神域就能知道,你也會變成這樣的人,只要你活着。”
“赫~”張開嘴,笑了出來,此時的心情很難描述,她在原本投影滿是屍體的地面轉了一圈,彷彿這些屍體還存在着:“既然知道他們註定死,爲什麼還讓他們送死?剛開始時,如果能見到更高級別大神的威力,他們不會去作死。”
教官回答:“愚蠢和自大的人,這裡不需要。”
在神域,一定是這三個大神自以爲能力可以搶到飛船,上去後離開這裡。至於爲什麼要拉上那麼多休息區的人,有可能他們心裡也沒有十足的把握,儘可能多的帶上人,這樣有可能網開一面,放他們一條生路。而且人越多,成功的可能也就越大。任何一場革命,只要發動了所有的人,就更大的可能勝利。
結果是,參與行動得五十左右個人,全部殺光,一個不留。弄得整個休息區空蕩蕩的,只剩下十來個人。
她深吸了口氣:“這下一關怎麼過?人都快沒了。”
教官緩緩地說:“永遠不會缺人。”
飛船送來了超級別大神,也會送來新的人,原本就是送來新人的。
“到底爲了什麼?”她將一直疑惑的事情說了出來,並且有點激動了:“爲什麼要讓我們在這裡?爲了什麼,取樂,遊戲,愚弄,到底爲什麼?”
教官不會象那些接待員,千篇一律地說出“這個問題,我無法回答你”,他思索了一會兒:“答案要你自己去揭曉。”
真搞不懂,爲什麼要建立這裡,拉來那麼多的人。讓這些人在每一個空間裡,疲於活命,努力保住自己的性命。還設計和制定了那麼一整套的規矩和級別制度,讓每個活着的人,活命之餘爭取更好的分數。
“既然要選出能力強的人,那爲什麼還要有領航員?”這個問題也是一致困擾她的。
教官回答:“永遠不缺人,但很多人在先期是無法看出是不是有能力,需要有人教導,慢慢地成熟,人是一種有着無限潛能的生物。”
說得沒錯,她也沒想到,自己會走到這步。以她現在的能力,就算不掛着5級、每關都優秀的光環,揍趴下一個男人,野外生存都不是問題了。特別是整合帶領隊伍的能力和某些生存知識,靠刻意的突擊是完不成,都是領航員點點滴滴教導出來的,碰到同樣或者類似問題,第一反應就知道如何去處理。
而那些參與行動的人,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那就是高估了自己,這是極爲愚蠢的。而一個衝動、愚蠢,犯了致命錯位的人,沒有必要留下來,連機會都不會給。
在旁邊的埃爾法突然問:“那你又是誰?程序先生。”
教官看着埃爾法:“你不是已經知道我是什麼了,是程序。”
埃爾法微微搖了搖頭:“如果只是程序,那就應該和外面的接待員,浴室裡的陪浴,臥房裡的陪寢一樣。而你顯然擁有太多的能力。”
教官還是毫無異樣,用一貫冷冰冰的臭臉相對:“如果我有那麼大的能力,是不是應該先幫自己弄一具身體,這樣可以走動?”
埃爾法嘴角微揚:“因爲身體太麻煩,還要修理,有可能和主機失聯。”
教官卻一下對着何凝煙,提醒着:“中午快到了,你該出去吃午飯了。”
“怎麼不回答?”埃爾法卻不依不饒。
“好吧。”教官看着埃爾法,面對直視:“那你的意思我是什麼?”
不是程序,那又是什麼?
埃爾法直接了當:“主機!”
主機?就是說,這裡的一切有關程序的事情,都是這個眼前虛擬的教官管理控制的?
教官冷冷地說了一句話,很簡單:“出去!”
下逐客令了,可埃爾法卻不打算就此放過:“怎麼了,我說對了?所以要把我趕出去?”
“埃爾法!”何凝煙微微皺眉:“客氣點,無論他是什麼,他教導過我,算是我的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