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語很容易就抓到了這些話中的重點。
寧伊人對待羲和應該沒有什麼特殊的感情,她只是因爲那兩個孩子纔對羲和另眼相看。
而外面的那些傳言,說寧伊人是因爲喜歡羲和,所以才喜歡羲和的孩子,則應該是羲和爲了自己的地位而傳出來的。
畢竟,雖然都能得到尊重,前者和後者還是有很大的差別的。
正是因爲知道了這些,蘇語今日對待羲和的態度纔會這樣的乾脆利落。
她沒有直接做掉羲和,是因爲有着別的打算。
不然,羲和還能在她面前放肆嗎?
羲和卻是不知道蘇語已經將她的事情瞭解的這麼透徹,畢竟這些原由,寧伊人是不會向外人解釋的。
只是孫煙和阮浩畢竟身份不一樣,雖然在這兒小院中困了百年,但是十幾年前,阮恆的身體還沒有壞到之前那個樣子。
長生殿的人來求藥的時候,就跟他聊了起來。
羲和自然是不知道這些的。
不然,她今日恐怕也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得罪蘇語。
阮浩適時站起身,笑着對羲和道,“我們藥王谷的空房間還是多的是,羲和姑娘隨我來就是了。”
羲和身上的疼痛一直都在加重,聞言也就不再逞強。
不過她並沒有跟着阮浩走,而是看向了王大壯。
“還不帶我去休息,你坐那兒幹什麼呢?”
羲和跟王大壯說話的口氣可是一點也不客氣。
可是王大壯卻絲毫不生氣,他乾脆的從椅子上站起來,領着羲和走了出去。
龍浩站在角落裡看着他們越走越遠,眼中的豔羨越來越深。
當然,他羨慕的是羲和。
明明就是一個丫鬟出身的人,竟然能夠混到如今的地步,這不正是他一直以來夢寐以求的事情嗎?
英雄不問出處,成王敗寇。
只要他成了那說一不二的人,誰還會在意他的出身究竟是什麼?
再說了,他的出身可是比羲和好太多了。
龍浩以爲此時不會有人注意到他,並未隱藏臉上的表情,卻不知道這一切都被龍萱看在了眼裡。
龍萱醒過來就已經不再瘋癲,對於之前的事,她也渾渾噩噩的不是很清楚。
但是看着龍浩臉上那既瘋狂又貪婪的表情,生生的嚇得她又閉上了眼睛。
同時她也在心中想着,這次回日炎宗之後,就要讓她爹直接把這個龍浩給處理了。
不然本來是養狗,卻養成了一匹狼,還被狼咬一口就不好了。
蘇語剛好坐在他們兄妹的對面,把這兩人的表情都看在眼裡,嘴角不自覺的就浮現了一絲笑容。
這事情,真的是越來越好玩了。
不多時,王大壯手下的弟子又來了,請了鴻雁三個人離開。
等他們走後,孫煙才笑着對蘇語道,“你這丫頭,有這樣的本事竟然不跟我們說,害的我們白白爲你擔心了。”
蘇語聞言調皮的眨眨眼,“我這是給你們一個驚喜呢。”
孫煙無奈的瞪了她一眼,眼中的笑意卻是怎麼也藏不住。
“不過,那長生殿,你要不要去?”孫煙問出了最關心的問題。
寧伊人現在還只是讓羲和來請人,若是羲和回去亂說一通,寧伊人派了別的人來直接把他們抓回去怎麼辦?
聞言蘇語燦爛一笑,“那有什麼,不讓羲和走不就是了。”
是的,她剛剛根本沒有打算讓羲和就這麼走,之所以說那句話,爲的不過就是讓羲和放鬆警惕。
羲和這麼人,小人得志。
這樣的人最容易的就是自以爲是。
她覺得自己現在大權在握了,就有了一番底氣。
一是覺得留下來蘇語也不敢對她怎麼樣。
二是覺得留下來還能好好看看蘇語是個什麼樣的人。
她卻不知道,她這樣的想法,剛好是蘇語想要的。
蘇語想讓她留下來,就是爲了拖延一下去長生殿的時間。
阮恆一家雖然已經好了,可是這藥王谷的權利還沒有奪回來。
僅憑他們一家子這性格,想要把藥王谷搶回來根本就是不可能。
所以他們要留下來,把這事給解決了。
解決了這事之後,還要帶着阮恆回日炎宗一趟。
阮蘭身上的蠱毒,還等着他去解。
還有炎如烈讓鴻雁他們三個跟着來藥王谷的目的還沒有查清楚。
她還有這麼多的事情要做,怎麼能就這樣離開呢?
衆人聽着蘇語侃侃而談,一件又一件的事情從她口中蹦出來,頓時都覺得哭笑不得。
姜祁更是無奈的看着她,簡直想要掰開她的小腦袋,看看裡面究竟在想些什麼。
就是蘇言,看向蘇語的目光裡都滿是笑意。
蘇語還在滔滔不絕的說着,終於在她發現屋內其他人都盯着她的時候,才知道不對。
“你們都這麼看着我幹什麼?”蘇語有些心虛的問道。
可是話說出來了,她又挺直了腰板。
她爲什麼要心虛呢?
這一樁樁一件件可都是爲了在座的他們啊!
姜祁卻是輕輕摸了摸她的腦袋,如同是在哄一個孩子一般道,“陶陶乖,不要怕,我們會陪着你一起去見她的。”
蘇言也走到蘇語的身邊蹲下,眼神堅定的看着蘇語道,“姐姐你不要害怕,小言現在已經長大了,要是她對咱們不好,我就帶着姐姐走,以後我對姐姐好。”
聽了他們的安慰,蘇語才恍然。
原來他們都覺得,她現在不願意去長生殿,根本不是別的什麼原因。
而是也因爲她還怕見到寧伊人。
雖然蘇語心中隱隱是因爲這個,但是現在被他們直白的說了出來,她還是覺得臉上火辣辣。
於是她乾脆逞強道,“誰說我怕了。你們覺得我是那種害怕的人嗎?沒看羲和現在都已經還怕我了嗎?!”
說着,她還挺直了脊背,彷彿這樣她就更加的有氣勢一般。
衆人見此也不再多說什麼。
不然一會兒蘇語要是真的炸毛了,那可不好哄着呢。
衆人在這邊說說笑笑,已經回到屋裡的羲和卻是毫無形象的躺在牀上齜牙咧嘴,
她本來修爲就不高,想要自行恢復根本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