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華嗓門大,罵人也難看,一嚷嚷把臨近休息的人家都吵起來了。
大家伸着脖子瞅出來,瞧見是王華跟李翠發生恩怨,搖頭嘆氣又給縮了回去。
家家有本難唸的經,王華李翠這對冤家,有理也說不清楚。
這邊李翠被戳中傷疤,身子一顫,下意識連連退了兩步,後腳跟絆到石頭,蹬地也坐到了地上。
秦墨一驚,回頭就要去扶,“你沒事吧?”走得急了,腿就更加不利索,一瘸一拐很是狼狽。
王華正對着他,看得清楚,心裡登時拔涼拔涼,好好的一張麪皮,咋就是個跛子呢。又看他拐着步子去扶李翠,那副急切樣子,當下就呸地一口痰吐地上,“我呸,什麼東西,難怪看得上李翠這種貨色,原來是個跛子,臭窮酸,什麼鍋配什麼蓋。”
那頭秦墨身體也是一僵,手按到腿上,臉上閃過侷促跟羞憤,他今兒個纔出門,在村裡沒遇到人,鎮上來了也無人指指點點,原本適應良好,可王華的話卻令撕開了他的介意,戳着他心口的疤,鮮血橫流。
秦漢愛護弟弟,當場就上前一步,迎面站在王華面前,皺着眉滿是威嚴冷峻,可王華畢竟是女流,吵嘴了只會落人口舌。
可她身後的林巧雲可是個不怕事的,心下氣急,好你個王八綠豆眼,我好容易把人帶出來適應環境,你可倒好,一竿子就把老太太的心肝給傷了。
心裡一來氣,她下手就發狠了。
左右瞅了瞅,瞄見別人家屋檐下的餿水桶,不管三七二十一,拎起來一股腦就往七彩肉球身上潑。
嘩啦好大一聲響,王華還在瞪着眼前的高大漢子,心下發憷,猛地被當頭一澆,透心涼中泛着一股惡臭熏天。
“啊!”淒厲慘叫跟殺豬似的,王華長相雖醜,可愛惜羽毛,被餿水桶淋到了,簡直如遭割鼻,叫得一個慘。
店裡王華親孃聽見聲音,連忙趕來,一瞅便急了,不顧髒臭就把閨女攬到懷裡,回身瞪着那頭坐在地上的李翠,“你個壞心肝的婆娘,我華兒又哪裡惹你了。搶了她的未婚夫婿,又剋死了夫家,累得我華兒同你一樣無人敢說親事,這會子你又要搞啥幺蛾子?”
林巧雲瞅着這老媽子不分青紅皁白,衝着李翠就開嘴炮,上前就擋在她的身前,聲音脆生生,“老人家,倒你女兒一身餿水的是我。”
“啥?”王華親孃龐氏一愣,老眼昏花,看了半天林巧雲也不認識,可卻不信,“小娘子,你莫替李翠擔臭名,她是什麼德行,我最清楚。”
林巧雲簡直要被蠢哭,壞人主動認錯還有人不信的,想着要不上去再補兩腳證實一下子?
秦漢牽起她的手,冷聲道:“老人家,這事是我們乾的,跟李姑娘無關。你家閨女嘲笑我五弟,我媳婦才動的手。”
龐氏一聽,這纔信了,可信了卻是更怒,張嘴就嚎,“你們幾個大老爺們,欺負我華兒一個姑娘家,害不害臊了,說一句咋地啦,一個大男人還不讓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