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頭,夜裡戚家馬幫弟兄都會在那裡喝酒侃大山,秦家兄弟也時常加入,場面熱熱鬧鬧,人氣十足。
不過今晚有些奇怪,入了夜,秦家屋裡頭分明見着光,卻沒人出來走動,每門每戶都關得密不透風,安靜異常。
許是兩邊對比太過明顯,馬幫兄弟也不好打攪,遂也喝了一陣子酒,各自散去。
而老太太扯着秦漢到門外商量事情,開口卻是動了肝火。
“老大,你爹也說過了,百年之後,合該着你跟巧雲的,分毫都不會動彈你們的。自打兄弟進了你鋪子裡頭,工作也是勤懇賣力,領的工錢跟其他人一樣,如今來了青城,人生地不熟,巧雲這下卻是撂了擔子,你讓兄弟都做啥子去?”王氏曉得自己沒立場去當面指責林巧雲,這才找秦漢討個說法。
而在外頭抓了一天犯人,忙得腳跟不着地的秦漢,當真是兩眼一抹黑,啥事不知道,這個消息,他是最後一個得知。
面對親孃發火,他心下雖是疑惑,嘴上卻是替媳婦背了黑鍋,“娘,這個主意,是我先提的。至於緣由,巧雲是在等我一道回來說明。您也彆着急上火,我這一天還沒吃飯,先回屋了。”
說着,秦漢腳下一抹油,也沒給老太太再問的機會,氣得老太太直跺腳。
其實這事兒一出口,甭說老太太,就是幾家兄弟妯娌都犯嘀咕。
桑氏哄完娃兒睡覺,一回頭就瞅着秦海在發呆,心下一嘆,過去便幫他揉着肩,“阿海,你也彆氣着自個,大嫂不是壞心思的人,明兒個咱們再好好問問。”
“恩?問啥?”秦海回過神,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轉身就摟着媳婦上了炕頭,“這也沒啥,鋪子是大嫂的,她想咋決定,都是好的。兄弟幾個都是大老爺們了,總不好啃着兄嫂老本,是該想想出路了。”剛纔他發呆,不是生氣鬱悶,而是在想出路。
三房裡張氏絮絮叨叨,開始翻箱搗櫃把家底拿出來,“誒,大嫂這突然搞襲擊,讓人都沒有個準備,阿武,我合計着,咱們要不開個小攤子,我買酸梅汁,上次大嫂教的法子,保準能火。”
秦武探頭往她那小金庫一瞧,登時就瞪大了眼睛,“你打哪兒那麼多銀子?”該不會拿了鋪子銀子吧?
張氏一瞅他那眼神,甩着帕子就不樂意了,“去,想啥呢,我能是那樣的人嗎?這些都是我這些年的積蓄。”
此時各房都是差不多想法,要說意外是有,可是卻並無責怪大嫂意思,只能攥着手裡頭的這點銀子,好好想點自個的營生。
秦漢一進屋,就瞅着林巧雲在那裡寫寫畫畫,桌上還堆着白花花的銀子,心情美麗還在哼着小曲,敢情這幾房都鬧翻天的始作俑者還沒自覺呢。
“你這做什麼呢,半夜搬這麼些東西出來,難不成要摟着睡覺?”秦漢笑問了一句,林巧雲這才後知後覺從紙上挪開了目光。
“誒,正好跟你說個事。”林巧雲這一拍腦門,趕緊起身拉着秦漢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