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鎮往西,距離青城有近千里路程,一來一回,最快也是兩月光景,而且押着糧食,更是走不快。
前幾個夜裡,他們還能找到山腳人家借宿,後來越往山裡頭走,人煙稀少,便只能野外露宿。
因着怕野獸襲擊,入了夜便安營紮寨,架起火堆,輪流派人守夜。
這一日,走到一處山坳,敲好有一處小溪,溪水清澈見底,魚兒游來游去,清晰可見。
林巧雲嘴饞,好幾日沒尋着機會吃魚,這會兒擼着袖子就要動手去抓。
結果自然遭到了愛妻狂魔的阻止,“這入秋了,溪水寒涼,我來便好。”
林巧雲見這盛夏殘留的天氣,心裡撓心撓肺,可又拗不過漢子一片關懷,“誒,可是你少下水活動,捕魚能行嗎?”
獵人捕捉的都是陸地上跑跳的,跟這水裡遊的有本質上的不同。
自己手藝受到媳婦質疑,秦漢自尊心受損,立馬擼了褲管袖子,做了個叉子,興匆匆就下水錶現。
林巧雲抓着芭蕉葉,擱邊上瞅着,見漢子難得笨手笨腳,咯咯笑得樂不可支。
這隊伍裡都是糙老爺們,所以林巧雲作爲一枝獨秀,自然是備受關注,這會兒見着夫婦倆在溪邊捕魚,全都湊過來圍觀。
“誒,秦兄弟,那兒呢,在那邊。”
“誒,不對,在你腳下,瞄準了咯,今夜的晚餐就看你的嘞。”
……
衆人七嘴八舌,在地上紙上談兵,看着都着急,最後索性自己下水,拿着叉子在水中揮舞,亂作一團。
這漠北也是旱地,飼養牛羊,馬幫弟兄不在話下,可水下功夫,同樣是短板。
眼瞅着溪水越來越渾濁,岸上卻是一無所獲,林巧雲搖着頭嘆氣,默默拎着芭蕉葉到下游待着。
這男人之間的勝負欲,有時候來得突然,也極爲莫名其妙。
當一羣人裡,有人瞎貓碰上死耗子,捕獲了第一條魚,其他人臉上便掛不住了。
堂堂七尺男兒,被區區一條魚難住,傳出去豈不是笑話。
於是擱渾水裡,衆人的熱情卻是更加高漲。
秦漢爲了給媳婦整一條魚,忙活得滿頭大汗,眼見着魚兒游到身邊,正準備下手一叉,徒然間半道上有另外一根叉子介入,清脆響聲交匯,雙雙都頓住了動作。
秦漢一擡眸,便撞見了馬光那雙同樣驚詫的眼睛。
隨即,兩人眼底都同時現出了火光。
叉子分開,兩人同時追着那條魚,一下接着一下,叉得水花四濺,分外兇狠,好像跟那條魚有着某種深仇大恨。
最後由秦漢旗開得勝,取得首戰勝利。
還沒高興一會兒,那邊馬光也首戰告捷,輕輕鬆鬆拋出一條大魚,目光下意識就瞥向了秦漢,隱隱帶着勝利感。
再來。
秦漢無聲發出了挑戰書,手底下叉子舞得虎虎生風,準頭都比之前好了許多,看得衆人驚歎不已。
而馬光也不甘示弱,藉着過人的輕功,在水裡採用速度戰,也是收穫不少。
其他戰鬥欲不強的弟兄被濺了一身水,速速退到了岸邊。
哎喲,這是捉魚還是拼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