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鎮子的路上,頭頂上的煙火砰砰砰,綻放出不同的絢爛花朵,離着鎮子近了可以聽見錢家那頭歡呼喝彩的聲響。
儘管已經深夜,可這餘興節目,還是令人流連忘返。
錢北放緩了腳步,側身看向秦漢,嘴角勾出一個好看的弧度,“這想必是林大嫂的巧思妙計了。”
也只有那個不同尋常的女子,才能想到將喜慶佳節的煙火擱到喜宴上來熱鬧。
“呵呵,她說要會常嫂子一場盛大的婚宴。”提起自家媳婦,秦漢也緩和了臉上的冷硬,露出清淺笑意。
錢北笑着點頭,不禁有些感慨,“能遇見你們夫妻,是我錢北上輩子修來的福分。往後我回京效命,有你們在,我也可以放心了。”
秦漢聽他一番託孤的臺詞,一時間沒有言語。伴君如伴虎,錢北如此心狠手辣,也只因常常面臨你死我亡局面。
行到石牌坊燈籠前,煙火漸歇,小鎮沐浴在月光下,一片祥和安寧。
錢北目光深邃,從街頭望至街尾,似乎在努力記住這裡的一磚一瓦,“秦大哥,你放心,這裡是我的故土,我不會破壞它,也不會讓任何人破壞它。”
秦漢隨着他的視線,落在這街道上的亭臺樓閣,青瓦白牆上,半晌,鄭重點頭,“我也會盡我所能,守護家園。”
分別之際,倆人倒像是多年的故友,敞開了心扉,錢北揚起眉梢,露出往昔笑意,“我相信你,秦大哥,你胸懷大義,有你跟嫂子坐鎮,我很放心。不過,你們要提防一個人。”
秦漢心頭一動,“誰?”
“吳巖。”乘着夜風吹散開的名字,像是一層神秘的面紗籠罩在秦漢的心頭。
顯然,這半月來雙方的動作都被彼此看在眼裡,不挑破,只是爲了維持小鎮一如既往的安寧。
“吳巖此人,背後勢力盤根錯節,我無法一一道明。青狼山之事,你們往後要守口如瓶,不可爲外人道起。”話到此處,錢北基本也交了底。
吳巖。
青狼山。
一切都同他們所猜想的那般,只是錢北仁義念舊,纔將一切掩下。
這於他們是一種保護,於錢北而言,卻是一種風險。
千言萬語,秦漢沒有多說,只道了一聲,“謝謝。”
石牌坊下,倆人揚鞭策馬,各奔東西,徹底將今夜之事埋進塵土。
後半夜,賓客散盡,錢北換了新郎紅服,帶着一身酒氣回了屋,面上一片酡紅。
紅燭暖帳,佳人紅妝,鳳冠霞帔,光彩奪目,晃得錢北心頭一醉,癡癡便迎了上去。
錦繡鴛鴦被上,紅色蓋頭被棄之一旁,錢北捏着常氏小手,低聲輕笑,“怎麼等我來揭蓋頭?”
常氏抿着嘴,紅脣勾起嫵媚的笑,“從今往後,我想時刻都能望着你,不管你去哪裡,回來的第一時間,我都能看見你。”
錢北望着她眼神一片深情,心中一片滾燙,喉嚨翻滾涌動之間,禁不住吻上那兩片薄脣,狠狠輾轉碾壓,“眉兒,謝謝你願意等我,我答應你,會保住性命,回來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