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巧雲拋出最終目的,田氏只顧揣摩瓶中的東西,順嘴一接,“我既不能出錢,也不能出力,嫂子說笑了。”
東西是林巧雲搗鼓,就算去賣也是人家夫妻的事情,哪輪得到她插手。
這時,林巧雲卻扔給她一枚重磅炸彈,“我想你幫忙搭橋引線,賣到勾欄去。”
“什麼?”聽到那兩個字,田氏一驚,手裡東西掉到了地上,神色恍惚而又驚懼。反應過來,她羞憤起身,“大嫂莫要羞辱我,我已嫁入秦家,必不會再回去。”
哎喲,壞了。
林巧雲一拍腦袋,自己粗線條沒想到,田氏最是介意過去,自己沒個鋪墊直接上,只怕誤會了。
“誒誒,四弟妹,別惱,我沒那意思。”林巧雲抓着她,急得鞋都沒穿,從炕上跳了下來,踩到地上的瓶子,哎喲哎喲直叫喚。
田氏想關心下,可想到剛纔,眼圈一紅,愣是站着沒動,卻也沒再走了。
林巧雲瞧她繃着小臉,哎喲喂,小娘子最難哄了。
她只得跳着單腳,把人拉回來,細細同她分析,“你聽我講,我這物件是鄉下東西,入不得大家閨秀的眼,可普通人家出不價,也打不開銷量。要想打出口碑,還得在女子扎堆的地方,勾欄女子體己錢多,最是愛護臉面,臉上但凡有個小東西都不成,塗着脂粉也是越遮越嚴重,只要這東西她們願意用,但凡有效,我這東西就是絕對的稀罕物件。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噼裡啪啦,林巧雲氣都不喘,說完才覺口乾舌燥。
話到這份上,剩下的,端看田氏是不是明白人了。
田氏怔怔發了會呆,皺着眉,盯着地上的小瓶子,半晌,“大嫂爲何會想做勾欄女子生意,那裡,除了不正經男人,婦人家看到都繞路走。”
爲何林巧雲偏偏反其道而行?
林巧雲搖頭失笑,敢情糾結半天,還在原地打轉,看來有必要洗洗腦,換換思想,板正女子的身子,她斂下笑容,“四弟妹,勾欄女子並不卑賤,莊稼漢付出勞力,她們販賣青春,道理相同。況且,多數女子入勾欄實乃生活所迫,並非甘心墮落,而是無奈之舉,這一點,你比我清楚。若連你都瞧不上自個,如何要別人來看中。”
田氏靜靜聽着,神色變幻莫測,回憶起往事悲苦交加,被給予尊重又是心下動容,最後一句自尊自愛更是一擊必中,她重重點下頭顱,“大嫂說得對,是我心胸狹隘,見識淺薄。嫂子說的事情,我自當盡力。”
多少年來,她踏出勾欄,便不敢再去提及,更不敢去回憶,生怕想想都被人發現,可當初受苦受難之時,也不乏姐妹相互依仗,分別之後,那些姐妹可都脫離了苦海?
林巧雲見她感傷,不再打擾,收拾好東西,準備挑個合適時機去鎮上尋機會。
晚上,夫妻躺在一個炕頭,林巧雲思前想後,還是將主意告知。
漢子初時也是震驚,蹙眉不贊同,後來聽林巧雲娓娓道來,他才半信半疑,“哎,若你真想去,便要我同你倆去,免得娘起疑心。”
田氏出門,老太太最是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