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晚會,開始興高采烈,最後收尾慘烈,小倩被架上馬的時候,人都已經沒力氣哭喊了。?
呂氏直接上馬甩了鞭子,黑夜裡妝容盛極,“戚光,禍害不除,永無寧日,若你執意不管,我明日便回漠北。”
野外當衆威脅人苟合,這樣喪心病狂的女人,多待在一起一刻,都是一種折磨。
馬幫弟兄匆匆離開,秦家人也踏着月色歸去,幾人路上,同樣默契加快速度,把獨處空間留給兄嫂。
隔着大老遠,還能聽着林巧雲哼哼唧唧,唱着奇怪的曲調。
“其實我根本沒人說,其實我沒你不能活,其實我給你的愛比你想得多……”醉鬼嚎得口齒不清,加上手舞足蹈,小身子蹦蹦跳跳,折騰得秦漢走不成直線。?
“你這唱的,詞不成意,調子倒是不錯。”二十四孝夫君典範,就是媳婦再瘋癲,都能瞧出優點看點,秦漢揹着她慢慢走,一步一個腳印,踏得很踏實。
林巧雲卻是徹底懵圈,鬧了一個晚上不消停,這會兒得了誇獎,似個孩子般趴在他肩頭癡癡笑,“呵呵,這你就不懂了,擱我們那兒,那叫流行樂,隨便一down就能聽,愛了就說愛,痛了就說痛,纔沒你們那麼矯情,磨磨唧唧……”
無辜受了牽連,秦漢仍是任勞任怨,大部分心思放在酒後吐真言上,曉得夫妻應當以誠相待,不該伺機窺探秘密,可同一個炕頭上,哪裡能不好奇,枕邊人身懷絕技的真相,“那,你們那裡,都是張口便把****掛在嘴邊?”
醉鬼迷迷糊糊,小雞啄米點着頭,“嗯,愛就是愛,恨就是恨,不過也有狐狸精,小三,你們是浸豬籠,我們那兒,直接大街上開撕。”
每到這個時候,從她小嘴裡蹦躂出新鮮詞彙,秦漢總會含笑以對,即便不懂,卻總是感覺,自己與她拉近了距離,“那你們那裡,肯定也同江湖一般,快意恩仇。”能言論自由,敢愛敢恨,不受束縛,於此時社會來講,是莫大的奢望。
“江湖?不,那是電視機裡的東西,我們那是科技時代。”林巧雲歪着頭,像個純真的孩子,嘴裡蹦躂出一成串的新鮮語言,“我們那裡有電腦,手機,汽車,飛機,想誰了,千里之外打個電話,纔不像這裡,書信來回要好久,效率太低。還有汽車,從這裡到雲山村,最多一刻鐘,飛機更快……”
嘀嘀咕咕,言語所及,那是秦漢完全無法想象的世界,他從林巧雲的肢體中,察覺到了興奮跟嚮往,心頭一緊,手臂微微用了力氣抱緊,口氣有些壓抑,“那,你還回去嗎?”
“……回去?”林巧雲一怔,朦朧醉眼眨巴着,好半天才摟着秦漢脖子,低聲呢喃,“回不去了,那裡很遠很遠……而且,你在這裡,我不會走……那裡雖然好,可我沒有家,我的家,在這裡……”
哪裡有你,哪裡便是家。
秦漢腳步一頓,微微揚起了嘴角。
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