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門辦事,一旦擊鼓鳴冤,無論事情始末,真兇是否歸案,必須立即圈點嫌犯,以防有漏網之魚。
今日食物中毒案件,牽連甚廣,逮不到人交差,難堵住悠悠衆口。
李大財雖被嚇退,可秦漢同樣得拿出主意。
回顏莊跟菊福寶,一個涉案現場,一個是供應主謀,眼下無論從何選擇,兩方都得擇一人下馬。
目光掠過林巧雲身上,對方也恰好擡眼望過來,眸中是彼此熟悉的信任與堅定,便是今日他將林巧雲帶走,對方也絕不會受一分苦頭。
沉默半晌,他擡手一揮,“來人,將菊福寶掌櫃張福全暫時收監,待大人定奪。”
“大人,草民冤枉啊!”張福全一聽要坐牢,兩條腿當下全軟,臉色刷地便白了。
李大財卻是皺了皺鼻子,在一邊陰陽怪氣,“米糧乃是你菊福寶提供,不抓你,難道抓我啊?我看吶,這件事情還有涉案人員,中毒案發生可是在回顏莊,這兩方同氣連枝,只抓張福全,也不知是誰在徇私枉法?”
“李大財。”秦漢低喝出聲,眸光犀利,刀刀刮在他的面上,“回顏莊已經徹底盤查,並無毒物跡象,營生地方,他們既是苦主,毫無作案動機。若是僅憑事發現場便要抓人封鋪,那你與兩家不合,作案動機明顯,我得連同你一併逮捕了。”
兵者,詭辯也。
好歹有林巧雲這等巧嘴媳婦,秦漢耳濡目染,豈能不真傳一二。
李大財當下被噎得兩眼差點翻白,最後只得擱一邊當癟嘴王八。
張福全自知今日難逃厄運,無奈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他與林巧雲之間,秦漢必是護着媳婦。
心有慼慼然,被兩手反押着,一行人便要走出門外,林巧雲半道挪到他跟前,面色肅然,“張掌櫃的,今日小人作祟,你我已經是同一條船上的人,你若是信我,這牢中一切,我會幫你打點,真兇我也定不會放過。”
張福全擡眼瞅着她,恍惚記起當日談判桌上,她素手蹁躚,指着菜品,言語間自信風采,絲毫不遜色男子。
今日,遭此厄運,她亦是沉着冷靜,敢於擔下責任,張福全望着這個纖細女子,徒然便覺得心安。
扯開了嘴角,他輕輕點了點頭,“林掌櫃的,我信你。”信你能如商場風采無雙,堪破困局。
秦漢領着衙役出了財寶居,菊福寶也隨之被打上了封條,門口來往行人指指點點,都道菊福寶東西不乾不淨,險些吃出人命。
林巧雲回眸,狠狠瞪了李大財一眼,不消想,報官者還有謠言四起,均是他所爲,“山不轉水轉,李大財,你招惹我回顏莊,我定不會饒你。”
此時店內只要兩人,李大財嘴角露出獰笑,眸光怨毒,“林巧雲,你也不想想,我李大財在小鎮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憑你一個小小的山裡婦人,便想撼動我財寶居,癡心妄想。這下子,我看你跟菊福寶,還如何能翻身,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