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進了監牢,女人一般就無望了,不是抱頭痛哭,就是大難臨頭各自飛,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可秦漢相信林巧雲,打從他掀開她的蓋頭,她全心全意都爲了這個家,這一次,他同樣信她不會走。
“你莫急,我沒事,能撐住,咱們行得正站得正,上了公堂也不怕。”秦漢摸着她的臉,撫上她的眉心,揉開褶皺,笑着安慰她。
林巧雲抿着脣點頭,卻沒告訴他,王家背後作怪,莫說公堂上不了,冤屈更是要蒙塵。
倆人敘話,周遭也安靜,林巧雲聲音輕柔,含着女子的軟綿,口氣卻是不小,不一會就有人出口諷刺,“呵,等你想出法子救人,恐怕你男人早成人幹了。”
“哈哈,我瞅着身段不錯,還是趁早找人改嫁算了。”
……
你一言我一語,從牢房四處傳來,昏暗中一雙雙眼睛,瞅着看好戲,眼底卻是妒忌非常,這等患難見真情狗屁事情,咋地輪不到他們身上。
秦漢憋着氣,起身就要幹架,男人哪裡頂得住別人糟蹋媳婦,再冷靜就憋成龜精了。
“阿漢。”林巧雲趕忙拉着他,獄卒還在,這會兒鬧事,得不償失,這些人擺明故意挑事。
這廂話音落下,斜道里咻地一聲,林巧雲只覺眼前一花,角落笑聲頓時成了哀嚎,周圍噤若寒蟬。
獄卒老眼一眯,哼着小曲走回前頭看風景,擺明不想理會。
林巧雲習慣了黑暗,認真瞧去,纔看清角落裡坐着一個人,蓬頭垢面,衣衫襤褸,懶洋洋靠在牆壁上,一雙眼睛炯炯有神,沉穩而又氣勢非凡,整個牢房,就只有他的位置最爲乾淨,也無人靠近。
剛纔他打出的只是石子,射程卻足以令人哀嚎不已,看來是個習武之人。
迅速做下判斷,林巧雲垂下眼簾,錯過對方投來的視線。
臨出牢房前,林巧雲又拿了二兩銀子,“方纔出手相助之人,煩請大人一餐多添些飯菜。”
喲呵,還挺上道。
老漢捏着銀子,眉峰一動,“得,我會辦妥的。”
並非林巧雲有錢沒地兒花,只是直覺告訴她,那個人不簡單,若他能呈了她的情,秦漢在牢中必能安然無恙。
見過一面,確保了性命無憂,林巧雲心下稍安,手頭缺錢,她又故技重施去了菊福寶,買買了些蔬菜救急。
周採辦也曉得她家出事,私底下救濟了些銀子,林巧雲謝過,這才匆匆離去,躲在常氏豆腐店,坐等消息。
此時她跟秦墨不能再露面,得讓王家放鬆戒心,信了她們回雲山村。
晚上,錢北摸黑回來,顯然也是掩人耳目,進屋之後來不及喝水,坐下便同林巧雲細細分析。
“嫂子,當前知府姓衛,愛好風雅,是個讀書人,平日處理公文嫌少出門,府中只有一正妻,成親五六載,夫人愛好歌舞,最愛在府中聽曲賞舞。”
聽罷,林巧雲皺眉。詩書風雅,倒是可以借用詩文去會會,可不出門也白搭。聽曲賞舞,就算混進歌舞坊,學完舞蹈秦漢早被折騰玩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