鑰匙丟了,錢還在,勞動成果保存了,大家心裡都安生。
可秦墨負責收銀,關門前還清點過數目,銅板碼放也是他負責,總共多少行,一行有幾個,心裡都跟明鏡似的。
剛纔開櫃子的時候,他就瞅着不對,爲了避免誤差,還仔細默數了一回,當真是數目不對。
“五弟,少了多少?”林巧雲臉色不變,心裡卻發沉。
秦墨繞過去,快速用指尖掠過銅板,他心思細膩,對數目更是敏感,這點林巧雲昨個兒就發現了,現在看他數錢的手勢,更加覺得自己看對了人。
仔細過了一遍,秦墨臉色黑沉沉,擡眼回答道:“總計少了五百文,是整數。”
五百文。
秦漢跟林巧雲同時皺眉,這數目說多不多,說少不少,每一行少個把數目,不仔細瞧真看不出來。
秦墨緊緊揪着眉頭,手心拽着櫃子,愧疚難當,可也不能悶下這個啞巴虧,“大嫂,你相信我,鑰匙是真的丟了,錢不是我拿的。”
林巧雲一愣,隨即笑開,搖頭坐到椅子上,“我還不糊塗,昨個兒錢是你數的,明明報了五兩銀子,若想動手腳,直接少報些就成,不必整這一出。”
俗話說,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林巧雲曉得秦墨心性,也信得過他的爲人,錢自然是放心讓他管着。
只是,這賊人的手法,有幾分熟悉。
聯想昨晚去地窖,回屋時候聽到的響動,她沉着臉色沒有說話。
秦漢招呼秦墨坐下,轉身壓低了聲音,“巧雲,你心裡,是不是有人選了?”
冰涼小手被輕輕握住,林巧雲心裡一暖,四目相對,她回以笑容卻沒有作答,而是問着旁邊的秦墨,“五弟,你三嫂可起來了?”
不提還想不到,剛纔樓下都忙翻了天,豬都被吵醒了,咋地樓上就沒動靜呢?
秦墨毫不隱晦,當場撇嘴,“從昨兒個下午拍着肚子回來,就一直沒見人影,昨晚也不知是鬧肚子還是咋地,去茅廁讓我撞見,鬼鬼……”
後邊話戛然而止,似乎想到了啥,他先是一驚,下意識瞅向了林巧雲,發現後者臉色全黑了,心跳如鼓,嚥了咽口水,“大嫂,不會是三嫂吧?”
冷冷勾着嘴角,林巧雲都不用腦子想,同樣的偷雞摸狗,頭一回還讓人逮着了,第二回還用一樣招數,到底心得多大,才能認爲全世界跟她一樣瞎。
“巧雲,這事兒,還是回家跟爹孃說,他們會有定奪。”秦漢瞅着媳婦臉色不對,趕緊開口。昨兒個剛甩了一巴掌,今兒個又是再鬧出事,有理都難辦,就算沒有分家,到底是兩家人,上頭有爹孃,主次公道才能平了大家和氣。
林巧雲輕拍着他的手,整整衣裳下襬褶皺,一副上戰場模樣,“呵呵,莫搞錯了,這是我的地方,不是在秦家,動我的銀子,還傻不拉幾睡得舒坦,誰給她的膽子。你們同秦武是手足,今兒個就別出頭了,女人家的事情,還是我們自個解決。”
說着,她已經邁着步子,朝着樓上踩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