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之前,還能見到喜慶事情,林雲心中高興,鑽出馬車跟林鐵一起在讓道的時間裡看熱鬧。
可這熱鬧卻是越看越不對勁,這人羣嘈雜議論聲,大家交頭接耳,窸窸窣窣,顯然討論不是啥子喜事,而迎親的隊伍裡擡頭也沒見着新郎官,花轎裡頭隱約還傳來了哭聲。
直到花轎走出一段距離,百姓的議論聲來逐漸放開,衝着隊伍搖頭鄙夷。
“這花家老爺今年都七十有五了,還娶左家的小姐,擱平日裡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現在左家落難,擺明就是趁火打劫。”
“誒,要怪也只怪左家小姐花名在外,現在名聲臭得很,聽說之前花家公子一直對她念念不忘,眼下花老爺子這一招,叫永絕後患。”
“說的也是,這叫惡人自有惡人磨,這麼有錢人的關係,亂得很嘞。”
隻言片語的信息,已經足以讓人瞭解到事情的全部。
林雲跟林鐵面面相覷,皆是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詫異。才一天的功夫,左家倒塌如同大廈傾塌,只在一瞬之間,樹倒猢猻散,左家夫人爲了維護自家的利益,用左晴兒的終生幸福做出了交易,何其狠心,也何其悲哀。
而其間魏莊主又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無人得知。
“哎,也沒什麼看頭,走吧。”原本想是一樁美事,卻變成了見證左晴兒算計一生,最後卻步入了不幸的結局,林雲心裡無風無浪,既不慶幸,也不感傷,只不過是看着有些厭倦罷了。
比起人心在背地裡的貪婪與算計,林雲更願意簡單明瞭在戰場上決一死戰。
歷城走一遭,讓林雲遇到了阻難,也結識了朋友,只是關於秦家人的生死,卻是再也沒有被她提及過,或許是內心深處無法面對這份傷痛,又或許是冥冥之中,林雲還有着一絲感覺,覺得自己的親人,還沒有離去。
這一份信仰,也同樣存在於獨處異鄉的秦漢身上。
都說是騾子是馬,拉回來遛一遛就知道。此刻站在狩獵場上,秦漢就有一種被肆意觀賞的感覺。
今日是匈奴王冒維每年一度率領王室跟羣臣出來狩獵的日子,在匈奴百姓生活苦不堪言的情況下,冒維的出行極其奢華與鋪張,每年都要耗費大量的人力物力。
而秦漢的出現,源自於一場比試。
“這每年進山林都是兩個大將軍的彩頭,今年少了巴赫將軍,確實掃興了點。”宇文器狹長的眉眼略顯陰柔,說話的時間卷着脣角,常令人有一種諷刺之感。
巴赫將軍便是菀城一戰被吳巖立斬刀下,魂歸故里的匈奴大將,也是王后一派最爲得力的干將。
如今巴赫一死,新人遭受碾壓,三軍幾乎都在宇文器的手掌下,如果王后再不立威,往後兵權再想奪回,是難於登天。
可是眼下,能與宇文器手中大將比拼的人……
便是在此時,身旁坐着的兒衍忽然低低笑出了聲,“大哥說笑了,賀蘭前段時間不是還給父王獻了一個能人,今日正好,讓大家都瞧瞧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