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海棠愣愣盯着面前的程遠征看了好久,那副邪魅痞笑的模樣,看得她既順眼又有些彆扭。
好像完全複製了她夢裡的形象。
是程遠征,但更多的卻是因爲夾雜她很多擔憂思念,而臆想添加的部分。
最重要的是,他沒有喊醒她,反而想叫她一起沉淪。
是的,沉淪。
因爲這個太符合她心意的程遠征,蘇海棠反而瞧出破綻來,這裡,依舊是夢境!
或者說幻境。
原來她心裡的破綻這麼多。
饒是她上次過後有意去改,依舊不斷滋生。
可是,人無完人嘛,那麼勉強自己做什麼。
要是連自己都不喜歡自己了,還指望別人在意你?
哪怕打着變成更好的自己的藉口,也不該徹底否定自己的存在。
她並非一無是處!
她並不想變得面目全非。
她可以把任何的不完美,變成自己的獨一無二。
順其自然,做到極致。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無名,萬物之始,有名,萬物之母。
故常無慾,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徼。
此兩者,同出而異名,同謂之玄,玄之又玄,衆妙之門。”
仙音渺渺,如同醍醐灌頂,驀然迴響。
蘇海棠不知不覺又擺出五心向天的修煉姿勢,端坐白霧聚攏而成的蓮花臺上,無人無我,沉靜若水。
空間中寧靜祥和,猶如仙境。
不知道過了多久,蘇海棠緩緩吐出口氣,睜開眼,對上一雙近在咫尺的血色狐狸眼。
極度寧靜的心境下,她坦然一笑,沒有驚懼。
“你來了。”
這回該是真實了。
這可真是連環套啊,以爲醒來了,卻還依舊沉浸在自己的幻覺中。
而在她現在這樣清明寧和的心境裡,幾乎沒有破綻可以攻擊誘惑,因而此刻爲真實的可能性極大。
“嘻嘻,主人你在練什麼功,怎麼怪怪的?不起來打拳嗎?”
小狐狸歪着腦袋,軟萌可愛地問。
蘇海棠起身,似笑非笑地睨它一眼,踱步去看作物的成熟情況。
“怪怪的,就知道是練功?”
她很隨意地跟小傢伙鬥嘴,加一句。
“我在打坐。最近得了本《道德經》,能平和心緒,對養傷很有好處,沒事就跟着默誦幾遍。”
小狐狸哦一聲,紅通通的狐狸眼轉一圈,滿是狡黠意味。
“就像是荒山破廟那些和尚敲木魚嗎?”
“唔,類似吧。”
蘇海棠拔起一棵花生,抖抖土,滿意地看着半米多長的枝蔓下,累累疊疊的白色果實。
這產量也翻了三四倍吧?不枉費多等了這麼長時間。
這一片花生收穫了,光是榨油,就夠他們家吃幾年的了。
蘇海棠摘下一顆花生,兩手用力一剝殼,露出裡頭披着粉嫩外衣的花生米。
五顆花生米相親相愛地睡在裡頭,看着就有一種稚氣晶瑩的美感。
蘇海棠隨手拈起一顆放進嘴裡,牙齒輕輕一咬,飽含新鮮水汽的感覺在齒縫間傳來,還帶着些花生特有的香氣,並沒有澀意與土腥氣。
唔,不愧是空間出品,品質又改良了。
或許,該拿這些做良種,發揮更大用處。
不過在這之前呢,還是先煮一鍋,嚐嚐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