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剛強的女子,竟然爲了她流淚,沈小玉是又感動又心疼,趕緊抱着韓眉的手臂撒嬌道:“娘,是小玉魯莽了,往後小玉再也不主動去招惹那家人還不成嗎?”
韓眉朝她翻了個白眼,眼淚倒是收得快,“你個小皮猴是什麼性子我會不知?不主動招惹,可你會惹那家人來招惹你!我也不求你不去招惹那家人,只求你遇到那家人避着點成不?真有什麼事兒,還有娘在。”
沈小玉用力地點頭,只要韓眉高興,她當然是怎麼說怎麼是,最多就是往後再招惹那家人做得隱蔽點,不讓韓眉知道就是了。
韓眉看着沈小玉忍不住笑了,明明沈文才是她親生的兒子,可不知爲何,最近她越來越覺得沈小玉才更像她一些。
這樣的性子雖說少了女子的溫婉,卻更讓她喜歡,沈文的性子說好聽了是溫文儒雅,說不好聽了就有些軟弱,沈小玉與他的性子倒是互補了,往後孩子大了真成了一對兒,一個溫潤、一個潑辣,她也能放心了。
是夜,離鬆沙村兩日路程的樑康京都繁城,一座簡樸的院落中,看似平靜的外表下卻是戒備森嚴,無數暗衛隱藏在角落之中。
鬚髮皆白的醫者將手搭在牀上閉目酣睡的少年的腕上,一位衣飾華麗的宮裝婦人焦急地守在一旁,絕美的臉上溢滿了關切,卻因怕打擾了老者的診脈而不發一言。
屋中落針可聞,緊張的氣氛在每一個人之間流淌着。
許久,老者將手從少年的腕上移開,起身對宮裝婦人一揖,“六殿下身上並無大礙,昏迷不醒只是因藥物所致,藥性一過就會醒來,還請貴妃娘娘安心。”
貴妃聞言長吁口氣,她對老者的醫術自是信得過的,從知道兒子遇難之時就一時揪着心纔算放下。
可一想到那些人處心積慮的佈局,派出的也都是絕頂的高手,在那樣的危機之中,護衛們更是一個活口都沒逃出,能毫髮無損地撿回一條命是多大的奇蹟。
貴妃剛要開口感謝老者,卻見老者眉頭深鎖,似乎有什麼在困擾着他。
貴妃心下大驚,問道:“聞先生,可有何不妥?”
聞先生一愣,見貴妃表情凝重,知道是自己的神色讓她不安了,笑道:“貴妃莫慌,並不是什麼壞事兒,反而是好事一件。六殿下這次遇難,不知有何奇遇,不但遇難呈祥,還治好了身上的隱疾。”
一句話驚的貴妃微張着小嘴,半晌才激動地道:“聞先生,您說的可是真的?小六他身上的毒……”
意識到說了不該說的話,貴妃忙捂住嘴巴,卻見聞先生朝她微微點頭,貴妃的眼淚就流了下來。
沒有誰比她更清楚,六皇子在生下來不久就被人下了一種厲害的毒,雖說十幾年都沒有發作過,平日瞧着也跟常人無異,但這個毒一旦發作起來不但會要人命,還會讓人痛苦不堪。
雖說即使是六皇子本人都不知道這個毒的存在,但做爲六皇子的親孃,貴妃卻因六皇子的這個毒,這些年沒少被人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