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還沒退,不過這溫度也降下來了。”
蘇青青數落南宮文軒,“罰跪也罰了那麼久,知道他小孩子心性,你罰兩鞭子嚇唬嚇唬也就是了,怎麼能把人打成這樣?”上百鞭子,風鶴軒大少爺身子,身嬌體弱的,可不就給打壞了。
南宮文軒訕訕的,他平日裡律己極嚴,對待屬下也是賞罰分明,哪裡想到不過一百多鞭子,這人就被打成了這樣。
他也委屈,“我只是前五十鞭子打的狠,後面都是嚇唬他的。”饒是這樣,人還是給打的昏迷,現如今還高熱不退。
蘇青青瞪他,“你當他是小白呢?”總捱打,都打皮實了。
南宮文軒不敢說話了,大半夜的折騰的小丫頭不得安歇,可不是他的錯嗎。
本來爲了避嫌,蘇青青不願意留下,還是南宮文軒說了一句,“你是他嫂子,沒那麼多規矩。”既然南宮文軒不在意,她也就沒有刻意避諱。
“我也沒想到這小子這麼不抗打。”南宮文軒訕訕的,“青青,我看這也沒那麼熱了,你回去歇着吧,我守在這裡就行了。”卻是他心疼小丫頭了。
蘇青青就看了他一眼,滿眼的血絲,也不知道幾天幾夜沒有休息好了。
“算了,還是我守在這裡,你也在這炕上睡一會兒。”她叫人送來被子,給他鋪好了,“還不快去睡,瞧瞧你那眼睛都熬成什麼樣兒了。”
南宮文軒心裡過意不去,輕輕勾了她的手,“我打的人,怎麼能讓你辛苦守着。你別擔心,我叫人守着,你也回去休息吧。”讓他的小丫頭守着這臭小子,他還捨不得呢。
“好了好了,知道錯了就不罰你了。”只有兩個人的時候,蘇青青親暱的點了點他額頭,“還不快睡?”
南宮文軒呵呵傻笑,躺在炕上看着她。本以爲自己不會那麼快入睡,可不知道蘇青青第幾次瞪他的時候,南宮文軒還真就沉沉的睡過去。
蘇青青閒着沒事兒,就坐在炕邊修習術法,期間探了幾次風鶴軒的額頭,發現漸漸退燒了,也就鬆了口氣。
天快亮的時候,蘇青青趴在炕邊睡着了。風鶴軒眉頭擰着,即使是在睡夢中,似乎還能感受到那蝕骨的疼痛。他悶哼一聲,突然睜開了眼睛。
屋子裡的燭火明滅不定,風鶴軒迷茫了那麼一瞬,突然對上炕邊的臉蛋。
咦,蘇青!
不對,現在應該叫蘇青河了,果然,就知道還是這小子有良心,知道自己捱打了,就守着自己。
等等……他漸漸瞪大眼睛,這……他看着蘇青青身上的女裝,那一身素雅的綠,讓他恍惚中憶起那天拜見表嫂時那一身層層疊疊的天青色裙子。
太像了!
風鶴軒狠狠閉了一下眼睛,肯定是幻覺。
等他再睜開眼睛,還是那張俊俏的臉,還是那身女裝,還是……那個人嗎?
南宮文軒到底擔憂表弟的傷勢,迷迷糊糊的醒來,就看到他直勾勾的盯着蘇青青在看,頓時擰眉。
“看什麼呢?”他聲音不大,在這安靜的屋子裡卻把風鶴軒嚇了一跳。
“表……表哥。”只聽到聲音,風鶴軒就嚇得一抖。猛然間彷彿是記憶復甦,那排山倒海的痛接踵而來,他身體輕輕的顫抖着,連帶着聲音都跟着顫了。“沒……沒看什麼。”他囁嚅着轉過頭,燭火下南宮文軒的臉陰沉沉的,嚇得他又是一抖。
南宮文軒摸了摸他額頭,發現不熱了,就去掀他蓋在腰上的被子。
風鶴軒嚇壞了,昨夜那頓狠打還記憶猶新,骨子裡似乎還記得那莫大的痛楚。“表哥別打!”他尖叫。
蘇青青睫毛顫了顫。
南宮文軒氣的罵了他一句,“嚷嚷什麼,沒挨夠是不是?”青青昨夜也不知道什麼時辰睡得,這小子太不知趣了。
風鶴軒嚇得瑟縮,卻是再不敢吭聲。
南宮文軒掀開被子,看他的傷雖然腫的厲害,也不過是疼上幾天罷了。鞭子不像板子,看着打的重,實際上都是表面的傷痕,那有限的幾道血痕也是收了口。
南宮文軒盯着他青腫的臀蹙眉,雖然不會傷筋動骨,這樣的傷勢也夠他疼上十天八天了。
風鶴軒見他不說話,也是嚇的夠嗆,“表……表哥。”他試探的叫,小心翼翼的。昨夜挨那麼重的打,表哥難得的在打之前把錯誤和道理都給他講明白了,所以哪怕難捱,他也是忍下來了。昨夜他知道自己是昏死過去了,難道表哥不滿意了?還要再打!
這麼大動靜,蘇青青也醒了。
“都收口了。”
風鶴軒聽到一個輕輕柔柔的聲音,隨即額頭上落了一隻有些涼的小手,他不自覺的抖了一下,突然大聲道:“表哥!”他沒穿褲子啊!
南宮文軒被他突然的叫嚷嚇了一跳,手一抖好懸沒按到他,頓時怒了,“鬼叫什麼呢?”又找打是不是。
風鶴軒這一次卻鐵了心,猛地拽了被子蓋了,然後扭頭驚恐的看着蘇青青。
“你是人是鬼!”太嚇人了。
蘇青青:“……”我靠,這麼多年的秘密被這小鬼頭髮現了?
還不等蘇青青反應,風鶴軒的後腦就被人拍了一記。“怎麼跟你嫂子說話呢?”南宮文軒不高興了,“你嫂子守了你一晚上,你找打是不是?”聽聽那口氣,那話,南宮文軒若不是看他傷的太重,都要動手了。
風鶴軒的眼睛越瞪越大,驚恐道:“她,她,她……”一連幾個“她”,愣是沒說出什麼。
蘇青青見他醒了,也覺得尷尬,當即道:“餓了吧,我去廚房給你煮些粥,你再睡一會兒吧。”跟風鶴軒點了點頭,轉身就出去了。
南宮文軒卻接到她嗔怪的眼神,訕訕的摸了摸鼻子。
風鶴軒兀自一臉的不敢相信,他趴在那直勾勾的盯着某處,想到這些天的怪異之處,猛地起身。“我知道了,哎呦……”傷口痛的他重新趴下,臉都皺成了包子。
“又不疼了是不是?”南宮文軒吼了一句,卻是小心的查探他的傷口,“真是要被你氣死了。”他真是上輩子欠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