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的人重新介紹後,氣氛有那麼瞬間的凝滯。
屋子裡靜悄悄的,谷長寧一臉呆滯,他盯盯的瞧着蘇青河,聲音乾澀道:“這麼說,那天救我的是二少爺?”心裡那個美妙的倩影突然換成了一個糙漢子,谷長寧這心情……真是嗶了狗了。
飯糰如今已經認出谷長寧,他眼珠一轉,笑着道:“是啊,沒想到那天我們救的人是谷少爺你。”他看了一眼同樣呆滯的谷家管家,“那天見你也是滿頭的血,所以剛剛纔沒有認出來。”他這樣一說,就是主動攬過了當日救人的事兒。
蘇青河也瞬間明白過來,肯定是小妹和飯糰救了人。本來這種事兒承認也沒有什麼,可谷家跟自家本就有那說不清楚的婚約,且看谷長寧之前的表情,似乎也是一見鍾情的,那就更不能承認了。
“我說之前瞧着谷少爺怎麼還有幾分眼熟,卻原來是故人。”蘇青河也是一臉的恍然,“那日瞧着你這腿傷的不輕,黃蓮,如今這沒有大礙了吧?”這樣一問,就更加坐實了這件事兒。
蘇青山和南宮文軒心裡明鏡似的,卻沒有人多嘴。
只是谷家主僕,一臉的懵逼。
谷長寧喃喃道:“那一日是二少爺嗎?”明明,他覺得那應該是個女孩子啊。可是,那天的人的確是一身男裝,也跟眼前的人一模一樣,可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谷長寧探究的目光看向管家,管家當日都嚇壞了,暈乎乎的哪裡記得誰,卻記得隱隱聽到那個蘇家小少爺叫那人姐姐的,就疑惑道:“看着就是二少爺,卻是……”他也摸不準,“我那天隱約聽到三少爺好像叫了姐姐?”
南宮文軒臉就是一沉,剛要說話,那邊蘇青河就一臉淡然道:“你聽錯了。”他言辭切切,“那日見你也是滿頭的血聽錯了也是有可能的。那****和弟弟着急去給先生慶生,我又帶着東西,也沒送你們一程,幸好谷家少爺你沒事兒。”他之所以這樣說,卻是聽到了妹妹的傳音。
“可……”谷長寧還想說什麼,不知道怎麼的,感受到一股徹骨的寒意,卻是下意識的閉上了嘴。
難道,真是自己看錯了嗎?
他下意識的回頭,就看到那位南宮將軍一雙眸子冰冷,像是擇人而噬的猛獸。
谷長寧先時還不明白,可隨即恍然。
是了,他和蘇家的那位小姐曾有婚約,怕是南宮將軍已經知道了。所以這樣的態度也就理解了。
不過,說起來好笑,他雖然沒有想過悔婚,卻也沒想過真的娶蘇家這位小姐。畢竟身份、地位不同,門不當戶不對的。他曾經想過,給蘇家一些補償,讓蘇家主動退親,這樣對女方有好處。等蘇家那位小姐找好了人家,他再晚些成親,也就不會有人說三道四了。卻不曾想,蘇家小姐竟然先他一步被賜婚了。
命運的事兒,還真是有趣。
這一次來蘇家,谷長寧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辦。當即道:“小黃大夫,我知道我這腿傷不宜搬動,可我在這裡還有重要事情要辦,且先待上一日,回頭再跟你回醫館可好?”他一臉認真,“真是抱歉,還要來回折騰你。”還真是一副歉然的樣子。
黃蓮不明所以,還以爲他真的是蘇家的親戚。這次來他沒有見到想要見的人,巴不得谷長寧留在這裡,這樣他就可以經常藉着換藥的名義過來了。
“你這雙腿要是不想要了,就可勁的折騰吧。”黃蓮向來碎嘴,當即道:“你們不是親戚嗎,青山他們又不是那等刻薄之人,你都傷成這樣了,就住些日子,誰又能說什麼?”
蘇家兄弟:“……”我靠黃蓮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南宮文軒更是一臉不爽的看了黃蓮一眼,這臭小子怎麼越大越沒眼力見。
“可是,這樣太打擾了吧。”谷長寧一臉的歉意,“說到底,我和青山也是第一次見面。”他一臉的歉然,“是我打擾了,說完了事情我就走。”
谷長寧都這樣說了,若是真讓他走了,那多不近人情。可要是不讓他走,谷家和蘇家這樣尷尬的關係,纔是問題呢。
蘇青山想了想,還是準備拒絕。
不想南宮文軒卻突然道:“既然谷大人不嫌棄,那就留下吧。”他男主人似的吩咐,“來人啊,把東邊那個廂房收拾一下,且讓谷大人休息幾日。”又道,“家裡條件有限,谷大人不要嫌棄纔好。”
蘇青山張了張嘴,迎上南宮文軒的目光,又下意識的閉了嘴。
只要南宮文軒沒問題,他們家就更沒有問題了。
只是,南宮文軒可不是個善茬,起初對谷長寧還是橫挑鼻子豎挑眼的,這怎麼突然就變了呢?
蘇青山想不明白,卻也知道南宮文軒不是個胡來的人,也就閉嘴了。
黃蓮不清楚這裡面的彎彎繞,卻也發現蘇家今日的氣氛不大對勁,就道:“既然人都送到了,那我就先回去了,明日過來換藥。”他本以爲說完這話,蘇家會留他吃午飯,卻不想蘇青山主動起身送他,“黃蓮,辛苦了,改日我請你去何記喝酒。”
細雨拎着一籃子新鮮的藕過來,“小黃大夫,這是我家少爺的一點兒心意。”實際上東西是自家小姐準備的,卻是藉着少爺的名義。
蘇青山明白妹妹的意思,也笑着道:“自家種的藕,記得這藕種還是黃蓮你給的,拿回去給伯父、伯母嚐嚐。”
不是什麼金貴的東西,黃蓮也就收了。他是坐着谷家的馬車過來的,蘇青山讓守信趕車送他回去,又讓廚房多準備些飯菜。
屋子裡的氣氛又恢復到了之前的凝重,谷長寧垂着頭,時不時的偷看蘇青河一眼,眸色驚疑,明顯還不大敢相信。
倒是南宮文軒,一臉的好整以暇,突然道:“你們都出去!”
蘇家兄弟:“……”我靠,文軒大哥不會是要揍姓谷的吧?兄弟三個看了一眼谷長寧的斷腿,又看了一眼南宮文軒,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