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那個谷家少爺真是命大,也是他有福氣,那麼危險的時候竟然有人送了他一瓶靈藥。”
“別亂說話,是這人福大命大。”
“我也沒亂說話啊,不過感嘆這人命好罷了,那可是靈藥啊,靈藥啊,爹,你說會不會是一濁道長制的藥,我瞧着跟之前青山他們家的藥一樣。”
“閉嘴!”
“哦,這不是沒外人嗎……”
谷長寧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就聽到有人在不遠處碎碎念着。
自己這是……撕裂般的痛處瞬間涌來,谷長寧悶哼一聲,渾身上下瞬間就溼透了。
“呀,你終於醒了。”黃蓮湊過來,按住他,“別動別動,雙腿都斷了,這剛接好,你可不能亂動啊。”
谷長寧痛的渾身直抖,眼前一陣陣發黑,又暈了過去。等他再次醒來的時候,外面的天已經黑了。
“我…..”他一張口,聲音嘶啞的厲害,“少爺你醒了啊?”管家過來喂他喝水,急的都哭了。“少爺你可算是醒了。”少爺已經昏睡兩天了,今早少爺退燒他纔敢讓人給家裡送信,少爺若是真有個好歹,他也是不敢再回谷家的。
谷長寧傷的厲害,感受到一雙腿的痛楚,他蹙眉。“我的雙腿都斷了啊。”他恍惚間記得,之前有人這麼說過的。
管家擦了眼淚,忙道:“少爺沒事兒的,這黃大夫醫術好,他說您這腿治的及時,搬動的時候處理的好,沒有大礙,養上幾個月就好了。”管家忙不迭的表功,“奴才在這裡守了兩天,少爺總算是醒了,嚇死奴才了……”
谷長寧渾身沒有力氣,擺擺手,吩咐道:“給我拿些吃的過來。”雖然沒有胃口,可這時候不是嬌氣的時候,他還有大事兒要辦。
管家忙道:“啊,瞧我,都高興壞了,我這就去,這就去。”由此可見,谷家也不是個有底蘊的家族。
谷長寧吃了東西,又喝了藥,等黃蓮來換藥的時候,他忙道:“我這腿,可能移動?”他急着去長青村蘇家。
“可以啊。”黃蓮麻利的換藥,那邊谷長寧剛剛鬆了口氣,就聽他促狹道:“你若是不想重新走路,就儘管折騰。”
谷長寧:“……”這人嘴巴真損!
“可我有重要的事兒,明天必須要去長青村。”谷長寧的態度很堅決,“大夫你有沒有辦法保住我這雙腿?”他也想過請南宮文軒過來,且不提他的身份能不能請動,這裡到底是醫館,諸多不便,陛下的密旨可不能讓人知道。他這次是打着和蘇家談論親事的名義過來的,請了南宮文軒算怎麼一回事兒。
黃蓮剛要說兩句刺激的話,卻突然聽到他提長青村,就奇怪道:“你去長青村做什麼?”換藥的動作都不由得放慢了幾分。
谷長寧本不想說,可見這小大夫一臉追問到底的架勢,就硬着頭皮道:“去一個朋友家裡。”黃蓮卻不是這樣好打發的,“聽說你是個京官,長青村那樣的小地方,有你什麼朋友?”他心裡隱隱有些猜測,卻又不敢肯定。
“原來黃小大夫熟悉長青村啊。”谷長寧知道要是自己不說,這位小大夫怕是也不會幫忙,索性道:“我是去長青村的蘇家。”說完就盯着黃蓮,“黃小大夫可有辦法,我有急事兒。”
蘇家?
果然是蘇家。
不知道怎麼的,黃蓮的腦海裡就有一道揮之不去的倩影,他突然道:“你這腿是不能來回移動的,傷筋動骨一百天,你至少也要安穩半個月。”谷長甯越聽越是心涼,半個月?他如今哪有那麼多的時間去等。
就聽那邊黃蓮道:“不過既然你有急事兒,那我就跟你去一趟。”她就要嫁去鎮國公府了吧,以後能見到的時候愈發的少了,不如,去看一眼。就一眼,看一眼後自己就死心,然後聽爹孃的話,娶一房媳婦。
可真是峰迴路轉啊。
谷長寧一把抓住他的手,感激道:“謝謝你,小黃大夫,我一定會……”
“重謝嗎。”黃蓮拖長了聲音,似笑非笑的道:“你們家的下人這幾日說的最多的就是這話。”耳朵都要聽出繭子了。
谷長寧一臉尷尬,家裡的下人啊,還是太過市儈了。
他也不說什麼,言語太過蒼白,左右自家不缺銀子,回頭讓人多給些就是了。醫館嗎,開門做生意,賺的不就是銀子。
黃蓮換了藥也沒有急着離開,轉而問起了其他的事兒。“谷少爺,你可知道,你這雙腿險些保不住,若不是你之前服用了救命的丸藥,又在移動的時候沒有再次受傷,怕是我爹都不能保住你這雙腿的。”
谷長寧一直以來的淡定沒了,他驚出一身冷汗來,“我竟不知道這般危險,多謝兩位大夫,谷家一定重謝。”他以爲只是不小心骨頭錯位,卻沒想到竟然這般嚴重。
不知道怎麼的,腦海裡就有一個英姿颯爽的身影,恍惚中,他記得,那個女扮男裝的女孩兒格外美。
也不知道她是哪一家的姑娘,瞧着年紀不大,想來應該沒有定親吧?
“谷少爺,谷少爺……”黃蓮叫了幾聲,忍不住推了他一把。
谷長寧嚇了一跳,“啊……小黃大夫你有事兒?”蒼白的臉上隱隱有了些血色,谷長寧想到那個姑娘,也不知道怎麼能再次遇到她。
“我是問你,知不知道送你藥的人在哪兒?”那樣貴重的藥,自家醫館若是能進一些就好了。
谷長寧也巴不得找到那個姑娘,他搖搖頭,“她當時急着趕路,只帶了一個少年,行色匆匆,也不知道去哪裡。”他突然想到,若是那姑娘只是路過這裡,那自己還要去哪裡找她?
一時間心裡空落落的,谷長寧目光呆滯。
黃蓮看他這個樣子,還以爲是擔心雙腿,安撫了幾句,“放心吧,有我在,肯定不會讓你有事兒的。”約好了明天一起去長青村,黃蓮出了屋子。
望着夜空,黃蓮突然道:“爹,一次,就這一次,回來我就定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