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
一大早,天還不亮,趙雲澤便裝束一新,他要出去給那些個朝廷的大佬們拜年。
可還沒等趙雲澤出門呢,閻立本和方直就登門了。
“趙兄,過年好啊!”閻立本和方直一見到趙雲澤,便一齊拱手問賀。
“呵呵,過年好過年好!”趙雲澤拱手回禮。
“二位,你們今天怎麼穿朝服啊?”回完了禮,趙雲澤又疑惑的問閻立本和方直。
閻立本和方直二人,今天居然是穿着朝服來的,這讓趙雲澤大感意外。
“趙兄啊,我們是來邀你一道進宮,去給陛下拜年的。”閻立本笑着回答道。
趙雲澤恍然大悟,一拍腦門道:“瞧我,差點把這茬給忘了。”
過年不先給大唐最大的大佬拜年,的確也說不過去。要不是閻立本和方直提醒,趙雲澤還真就忘了給李世民拜年。
“趙兄,天色已不早了,你也趕快換上朝服,咱們一道進宮吧!”方直催促趙雲澤道。
“二位稍候片刻,某去去就來。”趙雲澤丟下一句話,便立即回了臥房。
換好朝服,趙雲澤便與閻立本、方直出了門,往太極宮趕去。他們三人都是坐的閻立本家的馬車。在路上,三人又談論了一番昨晚太極宮燃放禮花的事情。長安城的大多數人都不知道昨晚太極宮的異象是怎麼回事。但是趙雲澤、閻立本、方直三人都是武庫別署的高層官員,對此事卻都是知根知底的。
“咱們武庫別署替陛下掙了臉面,想來,這新的一年裡,陛下定會對武庫別署更加照顧,咱們的經費也會更寬裕一些了。”方直一臉興奮的說道。
趙雲澤道:“那也是方兄和閻兄的事情了。某怕是無福消受這福分了。”
“趙兄爲何有此一說?你可是咱們武庫別署的主官呀!”閻立本詫異的問道。
趙雲澤略有失落的一笑,道:“我琢磨着,陛下很快就要調整我的職事了。”
方直和閻立本詫異的對視了一眼,閻立本隨即便說道:“趙兄年前創立武庫別署,立下諸般功勞,又一謀亂朔方,這更是大功一件。陛下調整趙兄的職事,也是題中應有之義。某倒要提前祝賀趙兄高升了。”
方直也一下會意,連忙向趙雲澤道賀。
“現在說高升還爲時尚早呀!”趙雲澤微微一笑說道。
他之所以判斷出李世民會調整他的職事,卻不是因爲他立得那些功勞,而是因爲護龍會的事情。護龍會是個情報機關,武庫別署是大殺傷力軍械製造之所,這兩個部門,對大唐來說都是至關重要的所在。趙雲澤推測,李世民是不可能將這兩個重要部門同時交給一個人掌握的,除非他腦子秀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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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朝廷的官員給皇帝拜年,這是一個不成文的規矩。既然是不成文的規矩,那也就沒有規定什麼樣品級的官員纔有資格來給皇帝拜年。因此,今天早上來給皇帝拜年的官員就格外的多,幾乎京城有品級的官員全都來了。甚至於,長安附近幾個縣城的官員,也趕了過來。
太極宮宮門尚未打開,數百官員聚集在太極宮門前,鬧哄哄的,像菜市場一般。
官員們除了互相道賀新年,談論的主題,也都是昨晚太極宮的異象。除了知道武庫別署秘密的極少數官員能夠推斷出昨晚太極宮的異象是怎麼回事,大多數的官員,對此異象也都搞不懂是怎麼回事。有善於拍皇帝馬屁的官員,也跟普通百姓一樣,說是上天顯現的神蹟。於是,還沒等見到李世民呢,太極宮門前便被一片對李世民馬屁如潮的讚頌之聲淹沒了。
趙雲澤和閻立本、方直三人來至太極宮門前沒有多久,太極宮的宮門便打開了。雖然是自發的拜年,可是官員們還是按品級的高低,列班走進了太極宮。
趙雲澤爲官以來,正式參加的朝會只有三次。第一次是渭水之盟後的大封賞,第二次是李世民冊封太子的大典,第三次便是年前的最後一次早朝。
每次參加朝會,趙雲澤都是站在最後一列的位置。可是今天,趙雲澤的位置卻在中間靠前。在他身後,還有數不清的穿綠袍、青袍的官員。
今天來的官員實在太多,太極殿根本就站不下,有近一半的官員,連太極殿都沒有進入,直接站在了殿外的臺階上。
一進入太極殿,趙雲澤的位置又比較靠後了。他回頭看了看殿外的那些官員,不禁暗自搖頭。連皇帝的面都見不上,也不知道這些人來湊什麼熱鬧。
百官站定沒多久,司禮宦官便高呼道:“太上皇駕到、陛下駕到——”
緊接着,李世民便攙扶着李淵,在一大羣侍衛、宦官、宮女的前呼後擁下,從太極殿的側殿走了出來。其實李淵的身體還硬朗的很,根本就用不着攙扶。李世民這麼做,也是作秀的成分居多。
百官一見太上皇也來了,都有些感到意外。但他們還是依照朝儀,向李淵和李世民跪拜行禮。
沒有聽到以往的“衆卿平身”之聲,官員們都偷偷望向李世民和李淵。
只見李世民扶着李淵,讓他坐到了以往皇帝的位子上。而李世民自己,則退下御階,行至百官的最前面,也跪了下去。
“孩兒率一衆文武,給父皇拜年,父皇萬福金安——”李世民對着李淵磕起頭來。
百官一見李世民如此作態,哪裡還不知道該做什麼。於是,太極殿內外,又響起了一片問安之聲。“太上皇萬福金安——”
趙雲澤忍不住在心裡爲李世民點了個贊,瞧人家李二陛下這個秀做的……好一個奉孝的帝王啊!
“二郎快快免禮!衆位卿家,朕也給你們拜年了,都快快免禮。”李淵老爺子此時很開心,手捋着鬍鬚笑得樂呵呵的。
李世民站了起來,官員們也都謝恩起身。
早有內侍在李淵的側手方又鋪上了一塊軟墊,李世民便挨着李淵坐了下去。父子二人都是一身明黃色的冠冕,一模一樣的服飾。不知內情的人,還以爲今天有兩個皇帝坐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