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氏沒有問怎麼曬金銀花,因爲她覺得那很簡單,放在太陽下一曬不就成了,根本不需要去問。敬請記住我們的網址小說http://wwwЫqιme。
鄭氏倒是播得一手的好算盤,顧軟在裡面無聲的笑了,她正笑得嘲諷,便聽杜修說話了,“三嬸,我剛纔已經說過了,我和七寶齋簽了契約,如果我把方子教給了別人,或者把貨物賣給了別家,那是要賠錢的。”
杜寶枝口氣很衝的說道:“大郎,你就別磨磨唧唧的,只管說賠多少,我和你姐夫給你把錢賠上就是了。”
瞧這語氣,明明是來求人的,還說的跟她善心大發施捨人似的,但杜修卻愣是連個表情都沒變一下,只是淡淡的道:“我家跟七寶齋訂的契約,是白紙黑字寫明瞭,如果是我們壞了規矩,得賠償七寶齋一千兩。”
“什麼!!一千兩?!!”,杜寶枝瞪大眼跳了起來,很快又覺得自己這樣的反應跟沒見過世面似的,她便又坐了下來,語氣有些怪異說道:“我就說你年輕不懂事,非要出去做什麼生意,現在好了,被人騙了,你有這樣的好點子,早點告訴你姐夫,你姐夫會這樣騙你嗎?大郎,你真是太不懂事了。”
“大姐,我也是第一個就想到了姐夫的,可我記得一年前我病重那會兒,我娘上鎮上去給我抓藥,路過你家鋪子門口,你就拿着掃帚把我娘趕了好遠,說沒有我娘這樣的窮親戚,讓我們最好一輩子都別踏進你們家門口,我們要是敢去,你就當我們是乞丐,拿掃帚把我們轟走,我也是要面子的人,要是我上門去找大姐,大姐拿掃帚趕我,讓我顏面何地?所以我只好去找別家了。”
杜修話落,孟山夫妻二人和鄭氏臉上的表情那叫一個精彩,彷彿被人連着扇了好幾個耳光似的,。
沈氏也想起了這回事,不由得看了孟山夫妻兩口子一眼,眼神有些冷卻,她當時真的是路過孟家鋪子門口而已,但孟山兩口子卻以爲她是去借錢的,一邊大罵一邊拿掃帚趕她,當時那種火辣辣的屈辱,讓沈氏每晚想起來都忍不住偷偷掉眼淚。
“大郎,這都多久的事了,你還跟你大姐翻舊賬幹啥呀?你大姐我那不是認錯了人嗎?要是早認出了是嬸子,我哪會……”
“大姐不用解釋,我都清楚的。”,杜修出口斷杜寶枝。
氣氛一時更僵了,孟山不由得咳了一聲,着哈哈道:”小舅哥,你姐這是上了年紀了,眼睛總是出毛病,你也別怪她,她也是無心的,其他書友正在看:。”
杜修神色淡淡的沒說話,孟山試探的問:“小舅哥,你們跟七寶齋籤的契約上當真說違約了要賠一千兩?不就是個小吃食,不至於吧,小舅哥你別不是對你姐懷恨在心,不想我們沾了你的光,騙我們的吧,要不,你把那契約給你姐夫瞧瞧,姐夫給你參謀參謀……”
“姐夫,我識字的。”,杜修一句話,就讓孟山差點氣結,孟山沒進過幾天學堂,僅僅認得幾個字而已,還能勉強算個帳。
杜修卻是真正的學識淵博,孟山還自告奮勇去給人家看契約當參謀,那不是自取其辱嗎?
哎,顧軟躲在被窩裡不厚道的笑了,原來杜修也是個腹黑的,難怪張氏和栓子母子兩個怕杜修,敢情杜修沒病前,就讓那母子倆沒討到過好啊!後來大約是病了,對付那母子兩個就有些力不從心,才讓他們越來越囂張了。
在孟山尷尬的時候,鄭氏正想個圓場,杜柔就一臉睏意的揉着眼睛撞進了杜修懷裡,“大哥,嫂子呢,我想嫂子在我牀頭講故事……”
杜修正想說顧軟已經睡下了,今晚換他講故事,就聽杜寶枝極度不耐煩地指責道:““大人說話,你一個小丫頭進來什麼岔?沒得讓人以爲咱們老杜家的姑娘都是沒規沒距的,將來影響咱們老杜家還未出嫁的姑奶奶們……”
嘖嘖,杜寶枝這算什麼?說教都說到別人家裡來了,真以爲這是她家,她想怎樣橫就怎樣橫?
不過杜寶枝還真是橫上了,“嬸子,你也別總是太慣着孩子了,女孩子家家的,哪能這麼沒個樣子?不過這到底不是咱們老杜家的孩子,骨子裡就沒那血緣,一輩子就只能做個鄉下野丫頭……”
杜柔被杜寶枝兇巴巴的面孔嚇哭了,沈氏忙把她抱在懷裡哄,有些不高興地看了不把自己當外人的杜寶枝一眼,“他大姐,孩子還小,你在他跟前說這些做什麼?”
“我這是……”,杜寶枝正想跟沈氏來一番教子女的心的,告訴她怎麼教好孩子,不想孟山就扯了她一下,示意她別把話題扯遠了,於是杜寶枝忙回過神,也不去管沈氏抱着杜柔離開時不快眼神,“哎,大郎啊,我可是聽我娘說你娶了媳婦呢,這麼大的事怎麼沒跟大姐說一聲?大姐可都不知道咧,要不早備了厚禮上門來了,哎對了,弟妹呢?我來了這麼久,怎麼也沒見她出來?這可有些不像話呀,我還聽說是顧家村出來的好姑娘呢,怎麼我這個做大姐的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她卻躲在屋裡不肯見人了?怎麼?覺得大姐這個身份不配見你這新媳婦兒了?”
進門的新媳婦最好拿捏,而且聽說杜修娶的這個還是個腦子不靈光的,就算好了,也不可能好得那麼全吧?
從杜修這裡討不到好,她就從那個傻子那裡套出話來,杜修說果脯罐頭是顧軟做出來的,那顧軟肯定比杜修更清楚這做法。
定了主意,杜寶枝就越發的想見顧軟了。
杜修是真的有些不愉了,上門教訓他娘,教訓他妹子,現在又要教訓他媳婦兒了。
他媳婦現在肯定難受着呢,這些人還不走,臉皮能不能再厚點?
“大姐,我媳婦兒病了,怕她的病過氣給大姐,所以我讓她歇着了,現在天也不早了,大姐姐夫三嬸也早些回去歇着吧。”
杜寶枝就像沒聽見杜修的逐客令似的,不陰不陽地哼了一聲,眼睛往杜修身後的簾子瞟了一眼,“大郎你這媳婦兒,真是比城裡的貴婦小姐還金貴着呢,動不動就生病的,嫁到這莊戶人家可真是委屈了,大郎你得好好待人家纔是。”
這麼明顯的具有針對意義的話,就是傻子也聽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