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什麼吃!!你這個死孩子,再不走,等着被那兩個喪門星拖累死啊?!”
張氏心裡把杜修罵了個狗血淋頭,不過杜修和顧軟惹到了這樣的大人物,鐵定是要倒了血黴的,所以她心裡又忍不住幸災樂禍起來,但爲了自己不被連累,她得趕緊躲起來。
圍觀的人鄙視的搖頭離開,這個女人,方纔知道自己的侄兒和侄兒媳婦被大人物請了進去,哭哭鬧鬧的也要跟着一起沾光,如今知道他們闖了禍就趕緊撇清關係,可真是見利忘義。
楊掌櫃這時又添了一把火,“這位夫人,我們東家涵養好,從不會自己動手的人,就算了人也不會把人往死裡,可是這讓杜相公和杜娘子受傷了也總歸不好,這位夫人既然是兩位的長輩,那就勞煩夫人呆會送杜相公和杜娘子去醫館了。”
“憑啥呀?!又不是我的!!”
張氏拖着栓子走,“那是他們活該,兩個喪門星,就知道給咱們老杜家人麻煩,還想連累我!沒門!!這要是讓咱們家栓子這麼乖巧的孩子見了那位東家,哪能出這樣的事?!這兩個自私自利的東西,有好事就撇下我們娘倆,沒有栓子這個福星在身邊,該他們倒黴了吧??!活該哼哼!!”
楊掌櫃睨了一眼死賴着不走、在地上滾的栓子,這麼埋汰人的孩子,她怎麼看不到乖巧、看不到福星在閃耀呢?
張氏最後還是把栓子拖走了,不過張氏卻找了個地方藏起來查看情況,他還等着杜修和顧軟被人得鼻青臉腫的丟出來呢。
楊掌櫃見門前終於清靜了,揮了揮袖子進了一品居,阿德本來還覺得這是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楊掌櫃就算怪罪,也是怪杜修和顧軟給一品居招來了這個麻煩,誰知道楊掌櫃最後是讓賬房先生給他結算了工錢,讓他趕緊走人。
阿德怔了,好半天才想起來求情,奈何楊掌櫃的對阿德已經不抱任何期望了,他的求情根本不起任何作用。
“阿德,你也別太怪我這個做掌櫃的,要怪就怪你不會做人,這貪錢不是壞事,但壞了一品居的規距,那就不是你一個人的事了,你剛纔的所作所爲東家都已經看在眼裡了,無論如何,這一品居是留不得你了,你拿了工錢,趕緊走吧!”
楊掌櫃說這番話原本是想讓阿德能夠自我檢討,別總是往錢眼裡鑽,狗眼看人低,畢竟阿德是一品居里的大廚介紹來的,他也希望不要鬧得太難看。
但偏偏阿德聽不進去,還把楊掌櫃給怨恨上了,最後見楊掌櫃心意已決,阿德臉上討好的笑容褪去,冷哼一聲道:“不就是個一品居,有什麼了不起的,!!此處不留人,自有留人處!!”
說完阿德就拿着工錢走了,楊掌櫃被他那不客氣的話氣得差點鬍子亂抖的,也幸好他沒有鬍子。
阿德從一品居離開後不久,張氏就見李氏帶着孫子孫女從一品居出來,李氏是來看,杜富貴的。
她在後面也聽到了張氏的嚎叫,杜富貴本來是想出來勸一勸張氏的,但李氏想到張氏的爲人,怕給杜富貴帶來麻煩,就讓他避一避,不然張氏知道他也在這家酒樓裡做臨時小二,找上他的麻煩可就不好了。
等外面清靜了,李氏才從一品居出來,她離開的時候,剛好楊掌櫃讓人給杜富貴傳了一個好消息以後杜富貴就是一品居的正式小二了。
這可把李氏高興壞了,所以李氏從一品居後門離開的時候,那是滿臉的笑容,讓張氏看見的,直覺李氏肯定在裡面得了什麼好,說不定是跟杜修他們合謀。
於是張氏拉着栓子,一個箭步衝上去質問李氏,“二弟妹,你去裡面幹啥了?看你笑的這麼燦爛,肯定是得了什麼好處了吧?是不是你也去見那東家了,他賞你什麼東西了?快給我看看……”
張氏說話的同時,眼睛就嗖嗖的在李氏的身上瞟,李氏神色不變,讓她瞧,李氏是瞧出來了,李氏背了揹簍,揹簍裡肯定是裝有什麼東西的,但她不敢伸手去拿。
張氏撇了撇嘴,又去看三個孩子,正好看見三個孩子手忙腳亂的把什麼東西往身後藏,“喲,二牛這是得了什麼好東西,給大伯孃也瞅瞅。”
張氏還沒來得及動作,栓子比她動作更快,直接挑了年齡個頭最小的春花下手,一把就將春花藏在身後的東西搶了過來。
是幾塊紫色花形糕點,一看就知道是那種上檔次的。
因爲一品居二樓的雅室去的通常都是有錢人,點的也是最貴的糕點和茶,但這些糕點客人通常只嘗一下就作罷,這樣一來,就會剩很多,而一品居也很注重品位,客人已經吃過了,就不可能再若無其事的拿去招待下一位客人,所以那些剩菜剩飯、糕點水果什麼的,通常是由掌櫃的賞給店裡的小二,也算是給小二們的油水,杜富貴也得了不少,今天李氏來,他就把這些都給李氏了。
李氏就先給二牛、春桃春花他們沒人一塊,讓他們先嚐嘗,誰知道還沒到嘴裡,就看見了張氏,嚇得他們趕緊把東西藏起來。
栓子搶了春花的糕點就開始往嘴裡塞,春花一見自己的糕點沒了,眼淚就流下來,二牛怒氣衝衝地要上前去跟栓子搶,不過糕點已經被栓子狼吞虎嚥了,而且張氏還擋在了栓子面前,“咋地?!你還要你不叔成?!不就幾塊糕點,這兩個賠錢貨吃的,咱們家栓子就吃不得了?!”
張氏甩了二牛一眼,“你個小兔崽子!你還想跟你叔要強了?!你還有沒有個輩分了?!”
二牛將自己的糕點給春花,安慰春花不要哭。
李氏見自己的孫女哭了,臉色更加不好,“想要拿長輩的身份壓人也要看看自己個兒有沒有個做長輩的樣子。”
李氏雖是張氏的弟妹,但兩人輩分相等,她就算跟張氏嗆起來,頂撞幾句也沒有人能說什麼。
張氏白了女李氏一眼,那眼睛翻的只剩下眼白了,“二弟妹,這女孩子家家的貪嘴可不好,尤其是咱們老杜家的孩子,可別有娘生沒娘養,學了一身貪嘴耍滑的壞毛病,不然嫁不出去壞了咱們老杜家的名聲,還連累咱們栓子將來的前途,咱們栓子現在可全是爲了他侄子侄女好,孩子不懂就算了,弟妹你可別跟着糊塗,把孩子給縱成壞丫頭討人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