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李叔可不相信沐染這個花瓶竟然是什麼鑑寶大師。
不過是挑撥離間的賤人罷了。
李叔站起身,指着桌子上的唐三彩厲聲解釋,“我眼拙,瞎說的,這些物件全部都是真品,沐小姐,你不懂就不要亂說。”
“我亂說?你倒是說說,我亂說什麼了?”
李叔停頓片刻,腦子飛速運轉,渾身僵硬,他提防着朝着自己慢悠悠走過來地女人。
“你說他們都是假的。”
沐染勾脣,略顯陰森的氣息圍繞着李氏夫妻,她粉脣緩慢掀開,“你確定這不是你說的?你還說唐三彩是假的?你得老年癡呆了嗎李叔?”
“對對對,我是老年癡呆了,沐小姐,先生,我這腦子有些毛病,總是忘這忘那的,我想退休回家。”
李叔眼眉一挑,靈機一動,這是個不錯的理由。
藉着“老年癡呆”他就能帶着妻兒脫身。
他什麼都不知道,他什麼都忘了。
別墅裡得監控視頻早就在他換古董之後刪掉了。
沒有證據,就算是發現這些東西是假的,他也沒有任何嫌疑。
“李叔真有趣。”
“沐小姐,您纔是有趣,什麼都不懂,還在這裡瞎說,那些古董你知道它們是什麼年代,價值多少嗎?”
李叔一改忠厚老實的嘴臉,他語氣尖酸,表情刻薄帶着譏諷。
沐染這個黑糊小戲子,能有什麼本事。
不過就是裝腔作勢。
她們這些演員,最擅長演戲,不懂裝懂。
“不是,沐小姐,你不會在這裡跟我們演戲呢吧,刻意攪和先生和我們的關係,你居心何在!我們老兩口哪裡惹你了。”
“閉嘴。”顧北城聲音裡透着狠戾。
李嬸和李叔也不敢再說話了,但眸子都是帶着怨恨和鄙夷地投向沐染。
沐染完全沒有將這兩個人看在眼裡,她轉身走到珍藏室的角落,指着一排大鐘,“這是戰國早期的曾侯乙編鐘,總共六十五件,這裡的只是其中一部分,另一部分在國家博物館中陳列。”
“李叔,如果你偷走其中一個鐘,十個老洋房的錢都有了。”
沐染輕笑,看到對方臉色陰沉,嘴角抽搐,她嘴角的笑容更加肆意。
她輕輕地拿起旁邊玻璃櫃子裡面的藍色鑽石項鍊,“這個項鍊,是埃及豔后的嫁妝,價值連城,世界上只有這一條。”
女人掂了掂鑽石項鍊的重量,眉頭微蹙,“是真品,但不完全是。”
這個項鍊肯定被人二次加工過。
“北北,這個項鍊是哪裡淘來的?”
顧北城含笑地眸子看向她蔥蔥玉指所勾起的項鍊,“拍賣行,我讓沈慕白二次加工過。”
“我就說,原本這個項鍊的尺寸不是這樣的。”
沐染繼續解說這珍藏室中的每一個價值連城的古董,寶石等物件,她的語言言簡意賅,見解獨到。
彷彿是她一碰,就知道物件的真假。
沐染將所有假貨放在李叔面前的桌子上,“李叔,那些真品換了不少錢吧?”
李叔李嬸相視一眼,毫無生氣,低着頭,不敢說話。
“按照華國的法律,你們偷一個物件,就能吃二十年的牢飯了,何況是這麼多,你們這輩子都別想出來啦。”
李叔李嬸瞬間崩潰,跪在地上哭喊求饒,“先生,我們知道錯了,我們真的知道錯了!求您放過我們,我們還有一個女兒要養。”
“先生,看在我們伺候你這麼多年的份上,放過我們,我們明天就去把那個房子賣了!贖回那些東西!”
李叔額頭通紅,鼻涕一把淚一把。
縱使這兩個人哭得再可憐,沐染和顧北城僅僅是淡漠地看着他們,心裡毫無波瀾。
這兩人,並不可憐,單純的可恨。
要照顧顧北城這麼多年?難道不拿薪水嗎?
那麼多年薪都餵了狗了?
沐染厭惡得瞥了他們一眼,隨後轉身看向那些贗品,“李叔,怎麼越老越天真呢?你買了房子的錢,最多贖回來兩個物件,這其他六七個市值百萬的物件怎麼辦?”
“什麼?每一個都那麼貴?”
李叔當初只是挑了幾個最不好看,也是最不起眼的物件拿出去賣。
沒想到被騙了!
李叔生無可戀,他想一頭撞死。
這可怎麼辦?
這麼多錢,他可怎麼還?
況且,這不單單是還錢的問題,還有牢獄之災。
“老頭子,這可怎麼辦啊?我們要是蹲監獄了,迎迎怎麼辦?她這一輩子也擡不起頭了!就怪你!非要說先生很少去珍藏室,不會發現!!”
李嬸聲音尖銳刻薄,她雙手拽着管家李叔的衣服領子,晃來晃去,模樣猙獰懊悔。
李叔不說話,他渾身沒了力氣,任由妻子拽來拽起,叫嚷責怪。
“給你們一個機會。”沐染的聲音彷彿是來自天上的神靈喚醒了李氏夫妻罪惡的心。
兩口子緊抓着對方的手,仰着腦袋,眼含淚花得看向女人,“沐小姐,您說了算嗎?這些東西都是先生的,您……”
李嬸話說完,李叔一巴掌扇了過去,這個說話不過腦子的東西。
聽到巴掌聲,沐染的心也舒坦了。
她轉眸,“北北?我說了算嗎?”
“算,這些東西是你的彩禮。”
顧北城的話,惹的女人臉一紅,心中燥熱,他們纔在一起多久啊,就想着結婚了!
沐染伸手拍打了一下男人的胸膛,卻被男人抓住,放在嘴邊吻了吻,“染染,是真的,這珍藏室裡的所有,都是我給你的彩禮,還有很多,還有…..”
“先別說了北北。”
沐染轉過身,不去看男人深情款款,嚴肅認真的眸子。
“李嬸,李叔,只要把那些賣出去的古董放回珍藏室,這件事就算了結了。”
李嬸李叔相視一眼,面如死灰地搖頭,他們哪裡有錢贖回來這些古董。
“我幫你們,你們只需按照我的要求做。”
沐染勾脣,語氣中夾雜着陰冷。
李叔李嬸心裡清楚眼前這個女人危險,但他們別無其他辦法。
他們還有女兒,還要生存。
他們不能蹲監獄。
李嬸:“那沐小姐,我們贖回那些古董後,還能在先生這裡做事嗎?”
沐染冷哼,眸子冷淡,她沒有說話,這件事情不是她決定的,她也不想決定。
她幫這兩個人,也是因爲他們有利用價值。
“先生?”
“東西還回來,就滾。”
顧北城冷酷的聲音刺穿了李叔李嬸的心。
李嬸張嘴正要說什麼,卻被李叔阻止,先生不送他們去蹲監獄,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沐小姐,你想讓我們老兩口爲你做什麼?”
沐染勾脣,“明早告訴你們。”
李嬸李叔重獲新生,連連道謝,起身離開。
顧北城拽着沐染上了樓。
“怎麼這麼着急?”
“親你。”
到了男人的臥室。
“開燈。”
沐染甩開男人的手準備去開燈。
男人臥室的裝修本就暗沉,不開燈,一片漆黑,讓人壓抑。
“不。”
男人伸手鎖住女人細軟的胳膊,將對方拉在懷裡,英俊的臉埋在她的頸窩裡。
“染染,未來我要娶你。”
沐染心一顫,小手揉了揉男人濃密的發,柔聲迴應,“那你努力賺錢吧,我很能花錢的。”
顧北城輕笑一聲,“好。”
男人轉身將女人抵在牆上,微涼的薄脣緩緩上移。
從女人白嫩細滑的脖頸,到她香氣柔軟的脣。
他輕輕咬了一下。
女人悶哼,黑暗中,她看不到他的任何表情,只有觸感刺激着神經,她的心砰砰亂跳。
片刻,男人起身,氣息粗而熱。
他摸了摸着女人紅腫的脣,聲音沙啞帶着嗜足,“你打算怎麼“幫”管家?”
“我……”
沐染剛要回答,沙發上的電話響起。
女人拿起手機,上面顯示着十幾個林沖的未接來電。
接聽電話。
“小染,顧總沾上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