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安公主,恕我冒昧的問一句,你的那位友人,是男……還是女?”說這話時,曲悠的餘光瞄向安鳳俠,雙眼盯着她面上的神情。
安鳳俠似有所感的擡起頭,她蠕了蠕脣,在衆人的注視下,緩緩的開口道:“我那位友人,他是……”
“女的?”曲悠雙眼快速的閃過精光。
“不,是男!”
呼……
那塊壓在曲悠心裡的大石頭,方纔終於落了地。她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嘴角露出了一個猥瑣的笑。怪不得今日出門前,她便感覺好似有喜鵲在枝頭上叫,原來,果然有好事在等着她!
“陵安公主……”
“什麼?”安鳳俠迷茫的擡起頭。
曲悠餘光瞄向楚鈺,趁着他不注意,小手忽然摸上了安鳳俠。哎呦……這手感,真是沒誰了,果然是手如柔胰,膚如凝脂,就一個字……嫩啊!
安鳳俠一愣,玉手不由的往回縮了縮。看睿親王妃的這幅樣子,簡直便是急中之色鬼,若不是知道她是女兒身,自己便真的要一掌揮過去。
“摸夠了嘛?”楚鈺陰沉的聲音,在曲悠的頭頂響起。
“嘿嘿,挺滑嫩的。”曲悠討好的一笑,悻悻然的放下了安鳳俠的手。
曲悠眼中那戀戀不捨的樣子,逗笑了安鳳俠,她嘴角勾起一絲玩味的笑,把手再次伸了過去。
“什,什麼意思?”曲悠傻兮兮的問。
“吶,摸吧!”安鳳俠說完,衝着楚鈺挑釁的一笑。
如何……堂堂大楚國的睿親王,卻還不如一隻手有魅力,真是可悲,可嘆啊!
楚鈺危險的眯起眼,渾身散發着生人勿進的冷氣。他嘴角緩緩勾起,露出了一抹殘忍的笑。這凌安公主,莫不是忘記了當初的教訓,居然敢於當面挑釁自己。真不知,該要如何的形容她!
“胸大無腦!”
“什、什麼。”曲悠詫異的問。剛纔楚鈺說什麼,她是不是聽錯了?
楚鈺的這句話,不僅是弄傻了曲悠,更把凌安公主弄的灰頭土臉。她是萬萬沒有想到,這大楚國的戰神,居然能夠口出穢言。
今日,當真是漲姿勢了……
安鳳俠假笑着忍下了這口氣,她滿眼笑容的望向曲悠,“王妃有所不知,本宮的那位友人,是在秦國的酒樓中所結識,進而一見如故!可惜……”她眼色暗淡下來,話裡也帶着深深的低落。
是啊,可惜……曲悠點點頭,雙眼哀怨的看向陵安。可惜她三哥沒有主動出擊,怎麼就沒有把這個小婊砸給當場拿下!
“我那故人與王妃極其相似,除了性別和神韻,恍若一個人一般。”
“陵安公主,你這樣說話,會沒有朋友的。”曲悠滿臉黑線的看着安鳳俠。怎麼說話呢,什麼叫做故人跟她長的一樣,她三哥是男人好不好,她一個姑娘家,長的跟男人一樣,這是在誇她嘛?
“王妃莫要誤會,本宮別無他意。”
嗯,我知道。你是誠實可靠小郎君,不過是仗義執言,實話實說而已。曲悠瞭然的點了點頭,隨後眼神不善的看向安鳳俠。不過,你這樣往別人身上捅刀不成,又再次撒鹽,真的好嘛?
“你那故人姓甚名誰,家住何方,家中幾口人,人均幾畝地,田中幾頭牛。”劈里啪啦,曲悠猶如神人附身了一般,口中滔滔不絕的問着。
這、這是要相親不成,如若不然,又怎麼會問的如此詳細。幻珊和代柔站在曲悠的身後,肩膀一聳一聳的忍着笑。王妃這是來幹嘛的,不是說檢查漣水村的稻田嘛,怎麼又關心起了陵安公主的親事呢?
二人似是不明,擡眼向陵安身後的紫瑤望去。
“紫瑤姑娘,你可知……你家公主的這位故人,姓甚名誰啊?”幻珊輕柔的開口,生怕驚擾了前方談話的主子。
“我所知不多,只知道,那位公子面如冠玉,身材欣長,端的是一副溫文爾雅的書生樣,他的性子極好,即便面對府中的下人,也是彬彬有禮的,哪怕是犯了錯,他也絕對不會輕易苛責一人!”
哎呦,這誇的都要上天了,若說心中沒有位置,誰相信啊!曲悠在前面,一邊豎起耳朵聽,一邊不屑的撇撇嘴。
溫柔鄉英雄冢,原以爲只是書中的描繪,如此看來,當真是美人愛英雄啊……
“公主打算如何做?”曲悠再次問道。
“既然踏遍千山萬水,本公主也是找到他,不達目的,絕不回還!”安鳳俠說完,緩緩起身,蓮步輕移至門前。她擡頭望向那片蔚藍的天空,心中卻悵然一片。
蕭哥,你到底在哪裡,難道,你便忍心看我這樣天南海北的尋找你,日夜忍受着心中的煎熬。她的眼角越見溼潤,終於,一滴清淚滑過臉頰,落於地上消失不見。
陵安公主在曲悠的心裡,一直都是強勢的代言詞,那形象是相當的高大了,不僅僅是女中豪傑那樣簡單。可如今,這般柔弱無倚的樣子,卻讓她的心裡驀然升起了一絲漣漪。
“哎呀,你先別哭啊。”曲悠煩躁的抓着頭。
“讓睿王妃見笑了!”安鳳俠暗暗的擦拭着眼淚,轉身給了曲悠一個笑臉。
曲悠擡頭看了楚鈺一眼,其實,她的心裡現在很糾結,不忍看到女孩子哭,想要把那個男人的身份告訴陵安公主,可卻害怕這是她的又一個計謀,心中會另有所圖。先前,她已然見識過安鳳俠那種演戲的本領,如這般把家人暴露出來的危險之事,她是絕對不會幹的。
“我派人把那男子喚來,你若有事,便可當面問清。”最後,曲悠還是決定把她三哥喚來,讓他們當面鑼對面鼓的把事情說清楚。
若是成功了,他們曲家便再次添人進口。若是不成,也可以讓曲蕭對陵安公主儘快死了心,早早的娶妻生子。
安鳳俠微愣,對於曲悠的這番話,似是抱有懷疑的態度。若她沒有聽錯,睿王妃是見過那人的,不僅見過,聽她話中的意思,好似關係也匪淺。她的心中一沉,猶如打翻了陳年的醋罈一樣,涌出了絲絲的酸意。
曲悠擡起小臉,想要徵求了一下楚鈺的意見,見他暗暗點頭,方纔放下心來。她轉身看了過去,空蕩的農家小院裡,僅有秦羽風一人吊兒郎當的倚靠在院中的杏樹下。
“秦大人……”
“王妃。”秦羽風聞聲,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
“替本宮跑一趟,把……三爺找來!”曲悠隱晦的看了陵安公主一眼,見她看向自己,連忙把話頓了一下。
秦羽風把頭轉向安鳳俠,見她眼巴巴的看着自己,不由的心中詫異。這位公主向來是詭計多端,如這般焦急難耐,卻是極少見啊。
他深深的看了陵安公主一眼,雙手抱拳,衝着曲悠道了一聲‘是’,這才轉身走了出去。
“睿王妃,不知這位三爺……他可是……”安鳳俠咬着脣,壓抑住心中的喜悅。她果然沒有找錯人,沿着睿親王妃的這條路線,真的把蕭哥找到了。
“陵安公主先別太高興,本宮也不敢保證,這人是否是……你想要尋找之人。”曲悠闇暗的白了安鳳俠一眼,端起桌上的茶盞,不在理會與她。
她可不敢給她希望,若是三哥真的是陵安公主想要尋找之人,卻也很好,萬一,這潑婦般的公主,要是發起瘋來——
知道有了線索,陵安公主似乎也沒有那麼焦急了。她脣上微微淺笑,緩緩挪到曲悠的身邊,“時間尚早,不如睿王妃在此用飯?”這話雖然是對着曲悠說,可陵安的雙眼卻是瞟向了搖光。
搖光會意的點頭,擡眼衝紫瑤示意,讓她看顧好公主後,方纔放心的朝廚房而去。非是她心中帶有防備,而是睿親王妃夫婦狡詐多端,屢次失手上過公主,讓人不得不防啊!
嘖……
看那小宮女的樣子,好像她能生吞活剝了安鳳俠一般。若不是臨時碰到,自己哪有那樣的閒心,去關心別人的親事。曲悠心中極爲不爽,乾脆背過身去,直接給了陵安公主一個後腦勺。
安鳳俠原本想要與曲悠說話,紅脣微微一張,卻見她把頭扭了過去,只能輕嘆一聲,訕訕的低下了頭。
汪紅玉的手藝不錯,雖然做出來的菜品賣相不好,登不了大雅之堂,可味道確是極爲鮮美,稱得上是真誠的農家一絕。
搖光到了廚房,十個菜已然全部出爐。因爲對陵安公主身份的排斥,連帶着對這幾個勤快的丫頭,汪紅玉也沒了以往的好臉色。
“葛夫人,主子派我來問,飯菜是否已經弄好?”
原本稀疏平常的一句話,卻好像突然變了味道,汪紅玉沒好氣的瞪了搖光一眼,下巴衝門邊揚了揚,“吶,在那裡,想吃自己端!”
搖光的尷尬的一笑,見衆人不在言語,方纔衝汪紅玉和汪漱玉福了福身,端着早就做好的飯菜,朝葛家的飯堂走去。不過是一屆農家夫人,也不知何德何能,偏生讓公主如此恭敬有加。小丫頭一邊走,一邊想,越想越不平,待進屋見到早已坐好的凌安公主時,眼淚劈里啪啦,呈雨線般,瘋狂的往下落。
“怎麼了?”紫瑤迎了上來。
“紫瑤姐,她們簡直欺人太甚。”搖光抹着眼淚。
“欺人太甚?”曲悠冷哼。哪個要你們過來的,偏生是你們非要待在這裡,若是實在受不了,大可以回去秦國或是洛寧城中的驛站。既然是自己找罪受,那麼……不管結果如何,這苦果,卻都要自己來吞。
搖光瞪了曲悠一眼,轉頭憤恨的抹了把臉。在秦國,不管是太子妃還是宮裡的妃嬪,哪個見了她們不是禮讓三分,偏偏在這類似蠻夷的大楚國……
“放肆……”靈佑輕喝,手中的佩劍已然架在了搖光那白淨的脖子上。她眼帶不善的忘了過去,不過是個小小的宮女,也敢當衆給王妃難看,簡直是不知死活。
“這位姑娘,慢動手!”紫瑤輕柔的推開佩劍,在確定靈佑沒有傷人的意思後,這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她轉頭白了搖光一眼,朝曲悠的方向呶了呶嘴。這個傻丫頭,總是告誡她,禍從口出。如今可倒好,這口裡是不闖禍了,改爲雙眼了。
“搖光,向睿親王妃道歉。”
“紫瑤姐姐,我……”
“快……”紫瑤輕斥。這裡是大楚國,不是秦國的皇宮,哪個都要禮讓她們幾分,爲何……她們卻總是看不清楚狀況?
搖光擰着手中的錦帕,不情願的福了福身,“搖光知罪,請睿王妃責罰。”
哎呦,說什麼責罰,看看那張想要吃人的小臉,她可不敢。曲悠撇撇嘴,恍若沒有聽見般,自顧的喝着茶水。
“這是葛夫人做的小雞燉粉條,說是地道的農家菜,特意做來給王爺和王妃嘗一嘗。”眼見氣氛尷尬,幻珊連忙打起了圓場。
對於陵安公主和三公子的那些事,她知道的極爲透徹。若是因爲些許小事,王妃在跟未來的嫂子鬧翻,豈不是得不償失。
曲悠沒有理會幻珊,她探頭朝桌上的菜餚望去,還別說,在做菜上,她的姨母到是很有天分,她鼻中聞着飯香,肚裡便依然飢餓難耐。
“對了,怎麼沒有看到兩位表哥?”似乎是剛剛想起,曲悠探頭望向安鳳俠。這段時間裡,唯有她常駐漣水村,想來這其中的緣由,定然是十分清楚的。
凌安公主尷尬一笑,就連她身後的紫瑤,都不好意思起來。這話要如何說起,難道,讓她們跟睿親王妃說,是因爲公主住在了葛家,所以……其他的外男全部都要回避嘛?
“睿王妃,這事說來話長,不如……”
“喔,好啦,我知道了!”曲悠擡手打斷了安鳳俠。
說什麼此話說來話長,看她那個樣子,她這心中便已經知曉事情的起尾了。不過是皇家公主尊貴,其他閒雜人等退避三分而已,又什麼難以啓齒的。
紫瑤見曲悠似是沒有把搖光放在心上,連忙拉着她的手,跑去了廚房。現在屋內都是惹不起的主子,還是少說話,多做事爲妙。
“王妃,公主,這是葛夫人做的青椒牛柳。”綠蕪手中端着托盤,嘴角含笑的走進了屋。
“不是杭椒牛柳嘛,怎麼弄出青椒來?”安鳳俠疑惑的問。
“陵安公主有所不知,這漣水村生產青椒,不僅個頭大,產量更是多。百姓們已經吃慣了這個口味,一時想改,卻是來不及的。”曲悠開口解釋。
“可是,這味道……能否跟杭椒牛柳一般無二?”
“各人的味覺不同,本宮卻是不好多言。”
安鳳俠點點頭,雙眼緩緩從菜餚上移開,不在開口繼續追問。
汪家姐妹在廚房裡一通忙活,除了眼前所知道的這兩樣,還做了幾種地道的農家菜,裡面有幾盤,甚至連曲悠都叫不上名。
其實,這事也真不能怪她,她懂菜,會品,卻不會做,完全是老人話裡常說的那種假把式!
飯菜擺上桌,汪氏姐妹用布巾把手擦淨,齊齊坐到了楚鈺夫妻的對面。汪紅玉把最好的幾道菜全部挪到了曲悠的面前,笑容滿面的招呼起來。
“小悠啊,別客氣,趕緊常常姨母的手藝。”
“謝謝姨母,您也吃。”曲悠擡手夾了一塊排骨,放入了汪紅玉的碗裡。
汪紅玉眼中帶着慈愛,對曲悠是怎麼看,怎麼喜歡。果然,孩子還是自家的好,瞧她這外甥女,天生就是一副富貴的命,難怪那睿親王會那樣的疼着,寵着。哪像這個公主,渾身沒有四兩肉,一副瘦骨伶仃的模樣,看着便是福薄的,難怪會被送來和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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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在上之染癮世子爺
一諾千金
她是蘇國公府三房正兒八經的嫡女,母親威武父親寵愛,偏偏自己是個沒腦子打亂一手好牌,上趕子給人做妾,壞了名聲。
母親慘死父親丟失世子繼承資格,親戚嘲笑鄙夷,大姐是正妻處處打壓她,就連庶出的兒子也是個癡傻,讓她活活餓死。
再睜眼,蘇晗是尊貴的五姑娘,時局動盪,偏偏她慧眼識珠榜上了大款,一路斬妖除魔,一躍成了當今最不能得罪的人,沒有之一。
大款將她養的嬌氣,就樂意寵着她,關上了門,終於露出狐狸尾巴。
紅鸞帳下夜夜笙歌,蘇晗揉着發酸的腰氣得咬牙切齒,這個男人是鐵打的麼,一夜至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