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悠看了看明惠帝的表情,側身衝楚旭使了個眼色,然後一鞠躬下臺。她的任務已經完成,現在也無須在出頭,只要把掌控全場的權利交給楚鈺兄弟,只管看好戲即可。
明惠帝努力的壓制着自己,儘量讓情緒不要外泄,他眯着眼,心裡對楚秦亦然恨入骨髓。當着滿朝文武的面,他居然有臉喊比試,能把一副《風月機關》避火圖當做萬載江山圖呈上來,他所謂的書畫絕技難道都餵了狗嘛?
“父皇,兒臣……”楚秦猛然跪地,心急的想要解釋。
明惠帝深深的看了楚秦一眼,擡手把桌前的杯子扔了下去,“來人——把那副‘萬載江山圖’給朕燒燬。”說完,拂袖而去。
楚秦面如死灰般的跌坐在地,任由衆人一一從身邊離去。他驀然擡起頭,惡狠狠的望向楚鈺夫妻。
“九弟,好本事……”恨意如潮水般涌出,驚的曲悠渾身一抖。
“八皇兄妙贊,愚弟愧不敢當!”
楚秦站起身,看着眼前的楚旭兄弟,薄脣冷冷勾起,“本王竟不知,這畫中居然內有乾坤……”說着,把雙眼轉向曲悠,“九弟妹畫技高超,居然能把唐大家的避火圖畫的如此生動形象,愚兄心服口服。”
那幅避火圖居然是睿王妃畫的,不是說是八皇子畫的嘛?原本想要離去的衆人,紛紛停駐腳步,把耳朵豎的高高的,想要得到這第一手的可靠資料。
“八殿下莫要胡說,這‘萬載江山圖’乃是您親手所繪,怎會出自我手?”曲悠淡然的走上前,在衆人看不到的地方,衝楚秦戲謔一笑。
你……
楚秦如今都要嘔死了,他都不明白當初怎麼會頭腦一熱,偏說這畫卷出自他手,怎麼就沒有說是臨摹了睿王妃的。
“這次教訓愚兄記下了,他日必當奉還!”楚秦冷冷一笑,低垂的眼底閃過陰狠。
“死性不改。”楚鈺冷哼一聲,摟着曲悠的腰身向殿外走去。
乾清殿殿門口,衆人紛紛腳步後移,生生退出了幾米,待楚鈺夫妻走遠後,這才長長舒了口氣。
“八皇弟,愚兄先行一步。”楚旭嘴角含笑的走過來,隨後意味深長的往旁邊看了看,“這幅避火圖,你便好好欣賞吧。”
“走,都給本王走……”楚秦一邊喊,一邊用力的撕扯着那副避火圖。
“哼……”楚旭輕蔑一笑,拂袖而去。
楚鈺夫妻一刻都沒有停,出了乾清殿直衝玄武門而去,待出了宮門坐上馬車後,曲悠這才捂着肚子,放聲大笑起來。
“笑,笑死我了……”
“慢點,別磕到頭!”楚鈺擡頭擋了一下。
“你沒看到吳王當時的表情,簡直就像是個調色板,五顏六色的精彩極了。”
“他當時偷畫之時,便要想到會是這個結果。”
偷……不是說臨摹嘛?曲悠被繞迷糊了,她擡眼朝楚鈺望去,似乎對他話裡的涵義十分的不解。
“沈宴告訴我,那幅畫是八殿下臨摹我的,難道不是……”
“不是。”
不是臨摹,難道真的是楚鈺口中的避火圖。曲悠驀然睜大眼,不可思議的看向他,這貨膽子也太大了吧,居然在尚書房裡把畫給掉包了。
“那畫是誰畫的?”曲悠問。
“本王。”楚鈺淡定的答道。
曲悠掏掏耳朵,似乎有些不信,她歪着頭,再次問了一句,“那畫……是誰畫的?”
“是,本王!”楚鈺擡手,朝她筋着的小鼻子上狠狠一刮。
“你……你就不怕!”
“不怕,掉包這事不是本王所做。”
今天這事,楚秦明顯衝着他們五王黨來,可是,這掉包之事,不是他乾的又會是誰呢?曲悠皺着眉,雙眼懷疑的瞄着楚鈺。
“真的不是本王,畫是黃圖做的手腳。”他只是適當的推了一把,誰知道黃圖居然照做了。
楚鈺淡然一笑,大手往前一撈,頓時把她整個人摟進了懷裡。
黃公公……怎麼會是他,他不是中立的嘛?曲悠想不通,她皺着眉把小腦袋窩進楚鈺的懷裡,使勁的蹭了蹭。哎呀,好複雜啊,怎麼弄的跟宮鬥一樣啊!
“黃公公爲什麼?”最終,曲悠還是問了出來。
楚鈺低頭在她發上一吻,“你是想問,黃圖爲何會掉包那副‘萬載江山圖’?”
對對對,我就是這個意思。曲悠小腦袋直點,雙眼如小鹿般純淨,那宛如小松鼠般好奇的模樣逗樂了楚鈺,他薄脣漸漸靠近,在紅脣上狠狠的蹂躪了一番,這才心滿意足的退開。
“黃圖曾經受過嫺妃的恩惠,自然要向着大皇子等人多一些,焉能看着皇后一人獨大。”楚鈺輕輕地揉着她的秀髮。
“那我們五王黨豈不是很危險?”
“不會,今日你那幅畫,已經很好的勾起了父皇的回憶……”接下來,就全靠五哥的了。楚鈺清冷一笑,薄脣淺淺勾起。
夫妻二人親親熱熱的回了王府,待回到主臥洗漱一番後,方纔讓提心吊膽的丫頭們徹底鬆了一口氣。太好了,菩薩保佑,小姐果然平安無事,幻珊雙手合十,虔誠的沖天空再次拜了一拜。
“幻珊,你在幹什麼?”曲悠不解的朝天空望了望。天上沒人啊,拜什麼呢啊?
“奴婢在跟菩薩還願。”幻珊委婉一笑,轉身出了房間。
“還願,還願不都是去廟裡嘛?”曲悠嘟囔了幾句,擡腳向內堂走去。比試雖然沒有怎麼用勁,可是她精神緊張啊,在加上在去的路上臨時趕了一張畫,現在她渾身痠痛又累又餓。
幻珊帶人把做好的飯菜端了內堂,待看到楚鈺也在時,連忙福了福身。她不知道王爺今天回來,只做了幾樣小姐愛吃的菜,這可如何是好!
“王爺,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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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鈺擡眸掃了幻珊一眼,伸手接過代柔遞來的銀筷,“本王無礙,爾等伺候王妃即可。”
幻珊點點頭,心裡頓時鬆了一口氣。幸好王爺沒有怪罪,不然,她們又給小姐惹麻煩了。想着,她擡眼向曲悠望去……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嗯~都看我幹嗎?曲悠嘴裡叼着菜葉,迷茫的掃了一眼。
“嚐嚐這個竹筍,鮮嫩清香,尤爲入味。”
“嗯,好吃!”曲悠笑眯眯的點頭。
一頓飯四涼四熱外加兩份湯,十個菜裡曲悠幾乎每樣都嚐了一口,待她徹底吃飽放下碗筷時,方纔主意到,楚鈺已經眼眸發亮的等候多時。
“你想幹嘛?”曲悠心裡警鈴乍然而響。
“你東西的樣子很美,似乎有一種魔力,可以增加食慾。”說完,楚鈺拿出錦帕朝她嘴邊的擦了擦,“小花貓,吃的髒兮兮的。”
這溫柔的動作,頓時讓曲悠渾身一僵,不對不對……事出反常必有妖孽,這貨一定沒有想好事!她腳步悄悄後移,隨時做好開跑的準備。
楚鈺手指飛快的沾了一滴茶水,食指微微彎曲在大拇指上一彈,‘嗖’水珠飛了出去,砸在了曲悠的穴位上。
怎麼了,怎麼跑不動了。曲悠的神情似乎很是慌亂,她四肢不住的往前撲,可不論她如何用力,身體卻依然紋絲不動。她眼中靈光一閃,驀然想起了當初設宴的境遇。她這是被點穴了,點穴……
“臭流氓,放開我!”曲悠閉眼尖叫。
“喊吧,喊破喉嚨也沒人來救你。”楚鈺淺笑而來,大手撫上她的臉頰,而後順着脖頸一路向下,那色眯眯的樣子,引得曲悠一陣陣的顫慄。
美,真美啊!楚鈺着迷的摸着她的肌膚,好像是沙漠中飢渴的旅人一般,吸允着那難得的汁液。
“你夠了啊,趕緊給我解開穴道。”曲悠猶然不知死活的叫囂着。
楚鈺淺淺一笑,那隻摟着她腰身的手,驀然往前一壓,讓她的胸口緊緊的貼在他的身上。他靠近她的耳邊,緩緩的朝她耳中吹氣,那溫熱的氣息頓時讓她的耳朵爆紅起來。
臭流氓,把飽暖思淫慾這句話詮釋的可真好!曲悠闇暗翻個白眼,趁楚鈺不注意連忙把頭扭了過去。
楚鈺俯身,牙齒輕輕的掠過讓她身體不由的一陣麻酥。有完沒完,要不要總是這樣,咱能有點人道主義精神不。
這炎炎夏日,曲悠的穿着一般都極其的簡單,尤其是剛剛從宮裡回來,她恨不得把那一身的累贅統統去除,且不知,此舉卻大大的方便了楚鈺。他大手繞着脖頸,着迷的撫摸着那嬌嫩的肌膚,手指輕輕一勾,那繡着海棠春色的粉嫩兜兜,在空中掀起了一個弧度隨後迎風而落。
“楚鈺……”曲悠的臉瞬間爆紅,她掙扎着想要遮住胸前的美好,可穴道卻偏偏被點住,只能任由輕紗空蕩蕩的披在肩膀。
“悠悠不喜歡嗎?”楚鈺啃咬着她的脖頸。
“楚鈺!你別鬧!”這是在內堂,又是大白天,可是……可是到底不是在房中,尤其是子隱他們素日便是喜歡待在樹上的!
“如何,愛妃這是害羞了?”不知道是不是看了那副春宮圖的緣故,楚鈺這話說出來頗有些挑逗她的意思,若是放在往常,曲悠也不會太過在意,不過今日的情況實在是太特殊了些。
“……我有點冷。”忽略掉楚鈺問她的那個問題,曲悠聲音軟軟的說道。就目前的情況而言,這是最好的回答,但是她忘了一個問題,那就是——楚鈺看過了春宮圖,腦筋想法都會隱隱有些脫離正常時候的軌道……
因此,當楚鈺轉身拿過披風將她裹在其中的時候,曲悠整個人都是蒙的。
他捧起她的臉,繼續追問道,“喜歡嗎?”
“不……不喜歡!”見他實在是不依不饒的追問,曲悠被逼無奈,只能趕快應了他。可是說什麼呢?喜歡?她段或是說不出口的,雖然說不喜歡有些危險,但是,也沒有別的選擇了!
“爲什麼?”
哪裡有什麼爲什麼?!
“我們回去吧!”再待下去,不知道他又會怎樣鬧她了!
“呵呵,原來悠悠是急着回房了。”不知是曲悠的話讓他想到了什麼,楚鈺竟是忽然笑了起來,這一笑卻是眸光璨若星河,璀璨流光,可是偏偏說出來的話,讓她哭笑不得。
她幾時急着要回房了?!好吧,她的確是想快些回去,不過,卻絕不是他想的那個意思!
“悠悠……”看着曲悠微紅的臉頰,楚鈺再次不受控制的將脣覆了上去,“我想要你……”
此話一出,曲悠整張臉都如同可以烤火一般了,他怎麼就那麼不要臉,光天化日之下什麼話都敢說!見她沒有應話,他的吻一下下的落在她的臉上,似呢喃請求一般,語氣中滿是曖昧纏綿,“好不好……”
“悠悠,應我一下,我就帶你回房,不然的話……”
聞言,曲悠只覺得腦中嗡的一聲,似乎有什麼炸了一樣。答應他,便帶她回房,不然的話……他要幹嘛?!想着他說話的語氣,曲悠不由的身上一抖!
“楚鈺,你是不是……受什麼刺激了?”
言畢,楚鈺卻是什麼都沒有說,只是依舊親吻着她,只是原本停留在她脣畔的溼吻漸漸向下,一時間,嚇得曲悠脫口而出便是一聲“好!”
“晚了!”方纔給她機會她不選,現在才說,未免有失誠意。
聽他這般說,曲悠卻是有些哭笑不得,什麼叫晚了?他根本就沒有給她限制時辰好不好?!
“除非……”
除非?!
“若是愛妃什麼都依我,我還可以再考慮一下。”楚鈺的眼中已經滿是迷離之色,若是換作平時,曲悠知他理智還在,或許還會與他周旋一番,可是如今,她實在是沒那個承受力!
不過……什麼叫都依他?
“嗯?”
“……便都依你,帶我回去!”只要離開這裡,便隨便他折騰吧!
聞言,楚鈺的眸光卻是豁然一亮,臉上欣喜的表情好似得了什麼珍奇的寶貝一般。伸手將曲悠緊緊的護在懷中,直接朝主臥的方向而去!
待到兩人回了房中的時候,曲悠看着內間的牀榻,忽然有些避之不及的感覺。只是還未等她有反應,曲悠便一把抱起了她,直接倒向了牀上。看着躺在他身上的人滿臉的羞怯與茫然無措,楚鈺一時間心情大好,他也說不上是爲何,就是喜歡看他家的小王妃這般害羞帶臊的模樣。他的手微微在她的後背上施力,將她的身子緊緊的壓在自己的身上,感覺懷中的小人兒玲瓏有致的身材,楚鈺的眸光不覺一暗,喉嚨也漸漸有些發緊。
曲悠的髮絲順着兩側的頸間傾瀉而下,映着她白皙的臉龐,顯得清麗又魅惑。楚鈺的吻順着她的髮梢一點一點的向上,最終尋到她粉嫩的薄脣時,瞬間扣住的她的後頸,狠狠的吻了上去。他身上的龍誕香似會醉人一般,一時間,讓曲悠的眼神愈見朦朧。
他的手慢慢滑過她的後背,輕柔的解開她腰間的宮絛,瞬間翻身將她壓在了身下。
這一個晚上,楚鈺讓曲悠深刻的體會到了何謂“什麼都依他!”,受到了身體和心靈的雙重傷害,實在是過得太過苦不堪言。不知是不是平日理智的楚鈺太過剋制,倒是這領會過避火圖的男人,行爲全然放浪形骸,令曲悠只覺得招架不住。偏偏他要便要吧,還定是要在她耳邊不停的說着令人臉紅心跳的話,這還不算,也定要她禮尚外來纔是,但凡她稍有遲疑,他便又是抓住了機會,藉機生事!這哪裡還是那個平日不苟言笑,清貴無雙的戰神王爺,分明就是個“色胚”!
看着懷中的佳人臉色盡顯疲憊之色,楚鈺的眸光卻是越來越亮,這風月機關果然非同一般……
這一晚,曲悠被折騰的渾身鬆軟,她暗暗的咬碎了一口銀牙,對畫出這本避火圖的唐大家簡直便是恨之入骨。
該死的《風月機關》,真真是害人不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