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心是過完正月十五後纔回的北京,準確的說是正月二十了纔回北京,也就是二月十四號。
其實子心在老家和外公一起生活了20天,大部分時間是在北川度過的,所以把日子也過糊塗了,原本打算過完元宵節就回北京的,可是票不好買,不管是機票還火車票。
最後定到這張機票,還是運氣好,外公曾經的一個學生在一家航空公司上班,剛好遇到有人退了一張機票,然後立馬定給了她。
是早上的飛機飛北京,子心把日子過得有些糊塗,直到到了機場,看見好多人手裡拿着玫瑰花,這纔想起今天是*節。
不過貌似她很多年沒有過過*了節了,最後一次過*節還是三年前,在珍稀苗圃場地,當時陸振東給她寄來了一朵花,不過不是真花,而是瓷花。
說實在的,那是她第一次見到瓷花,一朵簡單的蓮花,於靜潭中悄然綻放,那細瓷白得勝雪,在燈光下泛出晶瑩剔透般的光。
當時她從那個快遞箱子裡拿出來時,宿舍裡的同事們都驚呆了,然後都說,這也太神奇了,沒有想到這瓷器居然還可以做成花,原來只當能做成碗碟餐盤什麼的呢。
子心自己也沒有想到過,以前也就知道花瓶什麼的,而這朵花,太過美麗,甚至美得有些不真實,當時住宿舍的她,小心翼翼的放在*裡邊靠牆,生怕跌落在地上給摔碎了。
可最終還是碎了,因爲下*的同事好奇,爬到她*上去拿來看,結果沒有拿穩,手一滑,摔在宿舍的水泥地板上,頓時粉身碎骨。
想到這裡,她不僅有些傷感,她和陸振東的關係,也許就像那朵看起來美得不真實的瓷花,可是稍微一碰撞,就會粉身碎骨。
飛機上滿滿的座無虛席,子心換登機牌時要求了靠窗的位置,這倒不是說她喜歡看窗外的風景,其實是不想被人打擾。
過春節的這二十天,天天和外公呆在一起,雖然她一直避免和外公談到她個人的問題,可是,昨晚,陪外公看電視的時候,外公還是給她提了一下。
外公說她既然準備回北川支教,而且準備紮根北川,那麼就不要在外邊找男朋友,還是等回到北川來再說,最好找一個也是在北川教書的,這樣倆人可以生活在一起,而且有共同的事業。
外公說這些話的時候,她沒有啃聲,只是默默的聽着,因爲外公是爲她考慮,而她自己,恐怕已經無心也無力的去考慮那個問題了吧?
前幾天外公見到她手上的那串佛珠,有些驚訝的問她:“子心,你從來都不信佛的啊,怎麼會戴佛珠呢?”
她當時微微一愣,然後趕緊說:“是一個朋友送的,說戴佛珠可以辟邪,我當然不相信,不過不好意思拂他的面子,所以就戴了。”
她其實不該對外公撒謊的,以前很少撒謊,就是她和龍天敖的早戀,也都沒有對外公外婆隱瞞過,雖然知道外公外婆對早戀堅決的反對。
是不是那時年輕,初生牛犢不怕虎,自己想做什麼就做了,完全不把外公外婆的意見放在心上,總是跟着感覺走。
而現在,她今年8月份就26歲了,是不是人大了,經歷多了,於是考慮問題也就更加的全面了?
她知道外公不看好陸振東,這不僅因爲陸振東是陸首長的兒子,還因爲陸振東是京城四少的首少,花名在外,典型的浪蕩公子紈絝子弟,外公認爲陸振東這樣的人靠不住。
因爲是早上的飛機,所以到北京才11點,她直接打車去了培訓學校,因爲培訓老師說已經開課了,而她已經缺席了一節課了。
培訓學校的老師見了她,倒是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告訴她,距離大考也就兩個月的時間了,讓她抓緊一下,現在教師資格證不好考了,尤其是大考,一定要做好充分的準備。
她連忙點點頭,接過了培訓老師給她的上課時間表,幸虧回來得及時,明天就又有課了,她趕緊謝了培訓老師,然後又在培訓學校看了看往年的考生的一些經驗,等下午纔回家去。
沒有再打的士,公交車下午三四點的時候人不多,她坐到離自己家最近的一個公交車站臺下的車,提着簡單的行李朝衚衕裡走去。
家在衚衕的中部,四合院門口有兩棵大白楊,也許是因爲年齡長的緣故,大白楊長得老高老高了。
她一步一步的走,遠遠的就看見四合院門口有個人影,她心裡有些疑惑,她在北京很少有人知道她住這裡的,誰會來這裡找她?或許是誰走錯路了?
不過她即刻就否定了有人走錯路這樣的認知,因爲再走近一點點,她纔看清楚,等在這裡的人居然是陸雲杉,這大大的出乎她的意外。
“雲杉,你怎麼會在這裡?”子心看着坐在白楊樹下的陸雲杉,有些疑惑的問:“你是找我嗎?”
“嗯,”雲杉應了一句,然後示意子心開門。
子心心裡雖然覺得疑惑,不過還是掏出鑰匙開了門。
她跟雲杉的關係並不是特別的熟,只是以前陸雲杉受陸振東之託,開車接送過她兩次,可總得說來,沒有過深的私交。
開了門請陸雲杉進來,子心忙着要去燒開水泡茶,陸雲杉用手攔住了她,望着她,只是一瞬間,眼眶裡就涌上了淚水。
“雲杉,你這是怎麼了?”這倒把秦子心給嚇壞了,她萬萬沒有想到,陸雲杉來找她,這話都還沒有說呢,居然就哭上了。
“子心,你去看看我哥吧……”陸雲杉哇的一聲哭了出來,然後哽咽着說:“我哥他……”
“他究竟怎麼了?”子心見雲杉哭泣,心跟着緊了一下,不由自主的抓住了雲杉的手,焦急的問:“雲杉,陸振東怎麼了?我根本就聯繫不上他。”
“我哥年前喝酒,喝得胃出血,然後……”
陸振東躺在醫院裡,今天是*節,佟振宇是下午來看他的,還開玩笑的問要不要幫他買一束花送給女朋友?
他直接拒絕了,說了句不用,然後沒好氣的說:“佟振宇你最近是不是吃飽了撐得慌?交了女朋友也不需要到我面前來炫耀好不好?看我孤家寡人,不可憐我,還嘲笑我?”
佟振宇就瞪他說:“東子,你還孤家寡人?你要多少女人沒有啊?算了吧?其實你這樣的人,向來都是等着女人給你送*節禮物的,你哪裡會給女人送*節禮物?”
陸振東就讓他趕緊滾,說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他陸振東曾經也是給女人送過花的好不好?這該死的佟振宇,就只知道嘲笑他。
佟振宇就說好了好了,看你這精神抖擻的,哪裡像個病人?還住院,簡直就是浪費醫院的資源,還是趕緊回家去吧。
陸振東白了他一眼,然後嘆口氣說:“我也想回家去啊,你以爲我想在這醫院呆?可是醫生不允許啊,就連大年三十那天,我都沒有回家去過,還是爸媽和姐姐到醫院來跟我團年的,我這也太不孝啦。”
佟振宇笑了起來,然後起來說:“那什麼,東子啊,今天是*節哈,我要趕着去給人送花送禮物,就不陪你囉嗦了,對了,王君御說明天要來看你,還有柴俊容,到時我再跟他們一起來。”
“行行,你趕緊走吧,”陸振東坐在沙發上,大手一揮,示意佟振宇可以走了,完全沒有要站起來送他的意思。
佟振宇點點頭,又叮囑了他兩句好好保重身體什麼的,這才走向門口,剛拉開門,卻楞了一下,然後又扭頭朝裡面喊了聲:“東子,你丫的越來越大牌了是不?這*節,你不跟人美女送花就算了,還讓人美女給你送花,你好意思不?”
“哪個美女給我送花啊?”陸振東應了一句,遲疑了一下,不過還是從沙發上站起來,一轉身,剛要朝門口走去,就看見秦子心已經捧了一大束花朝他走過來了。
“東子,可以叫嫂子不?”佟振宇站在門外,伸進頭來調侃的問了一句。
“還不快滾!”陸振東抓起茶几上的菸灰缸就朝他砸去,結果當然是砸在門上而沒有砸到佟振宇。
地上鋪了厚厚的地毯,菸灰缸砸門上掉下去並沒有碎裂,只是發出一聲悶響,陸振東這纔回過頭,看見她,臉上笑嘻嘻的說:“子心,你來了。”
子心把花給他放茶几上,剛想要問他花瓶在哪裡,就聽見陸振東說:“子心,這*節送花應該是我給你送纔是,怎麼能讓你倒過來了?這不行啊,我得打電話給花店,讓他們給我準備一大束的向日葵……”
“得了東子,這兩天有向日葵嗎?”秦子心把他手裡的手機給搶下來扔在一邊,“花瓶在哪裡啊?你可不許嫌我買的花不好。”
“哪兒能呢?”陸振東臉上帶着笑容,然後誇張的用鼻子嗅了一下這花的香味,“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姜花?”
“噗……”子心笑了起來,明知道他說的是假話,不過還是解釋了一下說:“今天是*節,那玫瑰百合之類的花在早上就賣空了,我傍晚纔去買,花店也就只有姜花了,於是就買了一把過來。”
其實子心在走上樓時就看見外邊走廊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鮮花,而那些鮮花裡不泛名貴的花朵,反而是她這把姜花顯得最廉價。
因爲陸振東住的是頂級豪華的病房,整層樓就只有他一個病人,子心就想着,那些花也就只能是送給他的了。
子心還是沒有找到花瓶,其實陸振東的病房裡沒有花瓶,別人送的花,他都是擺在走廊上的,沒有在病房裡插過花。
於是子心就用了一個礦泉水瓶,把上面的頸口用剪刀給剪下來,裝了小半瓶睡,這才把這一束姜花給插進去。
“你吃飯沒有?”陸振東看她忙完,趕緊問了句。
“還沒,”子心實話實說,因爲陸雲杉把情況給她說了後,她即刻就出門了,去花店買了花,然後就打車來這裡了。
“那我帶你出去吃飯,”陸振東站起來,一身藍白相間的條紋病服穿在他的身上,看上去也依然是玉樹臨風帥氣逼人。
“你等着啊,我換身衣服就可以走了。”陸振東一邊說話一邊去旁邊的衣櫃拿衣服。
“東子,不用了,”秦子心即刻用手阻攔了他,然後伸手把他拉到了沙發邊讓他坐下,這才說:“打電話幫我叫一個外賣就可以了,不就是一餐飯,還非得出去吃?”
“那怎麼行?”陸振東不依不饒的說:“今天是*節呢,我們還沒有一起吃過情侶套餐,今晚一定要去吃,燭光晚餐怎麼樣?這樣以後想起來,我也覺得浪漫了一回。”
“燭光晚餐等你病好了我們再去吃,明年不是還有*節嗎?”子心瞪了他一眼,然後從自己的包裡掏出手機來,“我叫外賣了,你家裡人會給你送飯菜來吧?”
“那你也別叫外賣了,等下我姐姐送飯來,她每次都送很多的,我們倆一起吃吧,”陸振東用手抓住她的手機,然後又說:“我讓我姐來時在路上買兩屜蟹黃小籠,我記得你喜歡吃這個的。”
子心沒有跟他爭了,任由他去安排,他走到一邊去打電話,因爲隔得遠,她聽得不是很清楚,隱隱約約的聽見他在說子心怎麼來了什麼的。
陸振東打完電話纔過來,子心已經在泡茶了,他這裡的茶都是好茶,不過陸振東自己不喝茶,說要吃藥來着,醫生交代不能喝茶,他都是喝白開水的。
陸振東是在子心脫下外套把袖子往上拉時發現她手腕上那串佛珠的,當時他略微驚訝的問了句:“你還戴着啊?”
“啊,”子心本能的應了一聲,然後又補充着:“那和尚不是說取下來就不靈了嗎?”
陸振東沉默,取下來就不靈了,那和尚是那麼說的,可他以爲,她當時戴那串佛珠只是應付他的,也許回去就會取下來的。
陸雲川送的飯菜來,除了營養豐富的湯和菜,果然還有兩屜蟹黃小籠,陸雲川笑着對秦子心說:“我家東子可算是折磨人的了,我開車都到醫院樓下了,他纔給我打電話說要買蟹黃小籠,我又不得不開車出去,翠竹亭離這裡多遠啊,把我這腿都跑細了。”
陸振東接過撇了陸雲川一眼說:“得,姐姐,不就讓你買個蟹黃小籠,也由得你在這裡說這麼久?你應該感到榮幸纔是。”
陸雲川笑笑說,“那是,我這還是第一次專門爲子心服務呢,”說完,轉眼看見那礦泉水瓶裡的姜花,即刻又驚喜的說:“哎呦,我最喜歡姜花了,我家陽臺上就種了兩盆呢。”
陸振東即刻接過她的花說:“姐姐,你家陽臺上那哪裡是姜花,明明是美人蕉好不好?”
“是姜花,”陸雲川堅持着說:“我纔不種美人蕉呢。”
秦子心默默的聽着他們姐弟倆鬥嘴,只是打開這蟹黃小籠吃了起來,翠竹亭的蟹黃小籠果然名不虛傳,吃到嘴裡那股鮮腥味的確是帶着通透的。
“好了,今天是*節呢,我就不打擾你們了,”陸雲川見機行事,然後走到門邊又問:“東子,你給子心準備禮物了沒有?”
“沒,”陸振東頭也不回的應了一句,然後又說了句:“我和子心是老朋友了,準備什麼禮物啊?等她生日了我再給她定個蛋糕就好了。”
陸雲川聽了陸振東的話,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丟下句“沒情趣”,然後關門就走了,倒是讓病房再一次安靜了下來。
子心中午沒有吃飯,因爲直接去的培訓學校,早上在飛機上也沒吃什麼,主要還是不喜歡飛機上那種保鮮食物,所以是真的餓了,兩屜蟹黃小籠被她吃得光光的。
“要不要喝點湯?”陸振東見她吃完了,用手指着自己那罐湯問:“這湯倒是很有營養的,只是我媽那人放了亂七八糟的的補藥,喝起來怪怪的。”
“是嗎?”子心聽他這麼說,又見他喝湯皺着眉頭,一副非常難受的樣子,即刻用湯勺給自己盛了一碗:“我嚐嚐看。”
湯裡果然很多的藥材,的確不那麼好喝,怪不得陸振東眉頭皺那麼緊,不過她依然還是大口的喝着,一邊喝還一邊說:“其實也沒有你說的那麼難喝,多喝兩口,習慣了這個味道,也就覺得好喝了。”
陸振東雖然知道她是哄他開心的,不過依然非常的高興,見她都喝了一碗,貌似他不喝就有些輸面子,於是也盛了一碗來喝。
倆人吃了晚飯喝了湯,子心幫忙把碗筷收拾洗了,又把茶几收拾乾淨,然後再把姜花擺在茶几上。
“子心,你趕緊回去吧,我這裡沒事,你呆在這裡也沒意思。”陸振東見她忙完就開始趕人,好似她在這裡妨礙到他了似的。
“東子,你的藥呢?”子心好似沒有聽見他的話一樣,然後一邊找藥一邊說“你還沒有吃藥呢。”
“吃藥的事情我自己知道,你趕緊回去吧。”陸振東催着她,“哦,對了,子心啊,以後你不用來看我了,我在這裡好好的,什麼事都沒有,你還是去上班吧?”
“什麼叫以後不用來看你?”秦子心瞪了他一眼,然後又說:“對了,我的工作辭了,現在是無業遊民一個,整天沒什麼事幹,我正想跟你商量,明天我就搬到這醫院裡來照顧你行不?還是要跟醫院申請一下?”
“秦子心,你搬到醫院裡來做什麼?”陸振東氣惱的喊了句,然後大手一揮:“你趕緊走了,我自己過兩天都要出院了,你可不要來看我了,我見到你都煩。”
子心笑了笑,不跟他計較,然後拿起自己的包對他說:“那東子,我就先回去了,明天給你包餃子送過來,你不是說喜歡我包的西紅柿羊肉餡的嗎?”
陸振東稍微楞了楞,想開口說我已經不喜歡吃了,你別來了,可是,看着她走向門口的背影,心裡一酸,又什麼話都沒有說了。
子心的眼淚是在走出病房門的一瞬間滾落下來的,她快速的走了兩步,直到轉過角才停了下來,掏出紙巾悄悄的把臉上的淚水擦拭乾淨。
乘電梯下的樓,陸雲川果然還在等她,而陸雲川的車上,居然還有陸振東的媽媽肖萍,想必她是跟陸雲川一起來給東子送飯的,只是沒有上來而已。
“子心,我……”肖萍剛一張口,眼淚就涌了上來,然後極力的控制住,這才說:“我是一個母親,我知道我很自私,可是,我希望我的兒子不要帶着遺憾……”
“我知道,”秦子心點點頭,然後深深的抽了一下鼻子,這才說:“我明天就回成都去,我會說服我外公的。”
“子心,如果你覺得爲難的話,”陸雲川望着她,然後又慚愧的低下頭來:“子心,我們不勉強你,你要想好,如果實在覺得自己做不到,那還是算了吧。”
“我不會勉強我自己的,”子心點點頭,然後看着陸雲川和肖萍說:“其實,年前我就一直在聯繫東子,可他給我的號一直是關機的,大年三十那天,我甚至去了那套我曾經住過的公寓,可是我沒有鑰匙,按門鈴也沒有人開門。”
“明天你回成都,機票我幫你安排好,”肖萍接過話來,然後又問了句:“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後天,”子心非常肯定的回答,“我回成都一天就夠了,”
“那好,”肖萍聽到她這樣的回答才鬆了口氣,然後又說:“東子現在什麼都還不知道,所以,這個事情,不能弄得太突然,我怕他起了疑心。”
“放心吧,我知道怎麼做的,”子心保證着,“我不會讓他有任何疑心的。”
“那就好,那就好,”肖萍一連說了兩個那就好,然後又略微慚愧的說:“謝謝你,子心,東子沒有看錯你,你的確是個好孩子,過去我多有得罪的地方,還請多多包涵。”
子心沒有想到肖萍居然還會給她道歉,剛要開口,肖萍已經推開車門下車了,示意陸雲川開車送她回去,她另外打電話叫司機開車來接她。
陸雲川的車開得不快,這會兒北京街頭也有些塞車,子心和陸雲川不熟悉,所以也除了聊東子,也找不到別的共同的話題。
下午陸雲杉對她說,“我哥這輩子是有不少的女人,可是,她就只覺得東子對她好,因爲在地震後的一段時間裡,大家都以爲她死了,那時東子整個人都像丟了魂似的,把大家都嚇壞了。“
“我哥這輩子要女人只需勾勾手指就可以了,在你之前,從來還沒有對任何一個女人上心過,他是真的愛上你了,”陸雲杉說到這裡就又抽泣起來,然後抑制不住的說:“你是我哥唯一愛過的女人,我原本不想來找你,可是,我看我哥那落寞的樣子,我還是沒法控制住我自己,我來你家大門等了一個星期了……”
子心是第二天一早飛回的成都,頭等艙,對於陸家來說,隨時都可以要到頭等艙的位置。
只是她回家還是把劉長江給嚇了一大跳,子心看着自己的外公,慎重其事的開口:“外公,我要結婚,和陸振東!”
劉長江這一下更是震驚了,因爲子心在去北京前都沒有提到過陸振東,這纔去一天,居然就跑回來跟他說要和陸振東結婚了。
“陸振東遇到什麼情況了?”劉長江知道,秦子心不是一個頭腦發熱的人,尤其是經過龍天敖那段短暫的婚姻後,她做事一般都是深思熟慮纔會下決定的。
“他……”子心把陸振東的情況給自己的外公說了一下。
劉長江聽了秦子心的敘述,更是震驚得眼睛都睜大了,等她說完,這才語重心長的說:“子心啊,這個事情,你要考慮好,可不是鬧着玩的,你嫁給陸振東還能過多久?一個月?兩個月?三個月?還是半年?”
子心沉默不語,外公的問題她回答不了,因爲她給不出答案來。
“子心,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而陸家人之所以找到你,也就是因爲看中了你的心軟,那陸振東是喜歡你沒錯,我在北京的那段時間也看得出來,可是,你這明知道沒有多長久的婚姻,你還要跳進去,你這是自己堵自己的後路啊?他以後去了,你該怎麼辦?你這已經是二婚了?難道以後還要三婚不成?”
“外公,我考慮不了那麼多,也考慮不了那麼遠,”子心望着自己的外公,“我只知道我現在要嫁給陸振東,必須是儘快的嫁給他,而我唯一的希望是,我和他的婚禮上,外公你能來祝福我們!”
劉長江聽了她的話,原本還想說什麼的,可是聽她連婚禮都說到了,想着再說更多也是無益的,自己外孫女的脾氣他知道,做了決定就是九頭牛都拉不回來的了。
陸家幫子心訂的是往還機票,只在成都呆了一天,第二天一早就又飛回了北京,顧不得去四合院,直接去的醫院,可萬萬沒有想到,陸振東的病房已經是人去樓空了。
子心正要打電話,手機就響了,是陸雲川打來的,在電話裡告訴她,陸振東昨晚換了衣服,偷偷的溜出了病房,然後逃走了,現在人已經在濱海了。
子心一聽這話,顧不得回四合院,再次直奔了機場,因爲她要去濱海找他,她知道他去濱海會住在哪裡。
陸雲杉在機場等她,看見她來了,把一張頭等艙的機票交到她手裡,然後又說:“我哥可能知道什麼了,他這一走,我伯母和伯父都氣得病倒了,我們希望你能把他給勸回來,他這病離開醫院就非常的危險。”
子心表示知道了,因爲時間倉促,也顧不得和陸雲杉多說什麼,迅速的去換了登機牌,然後又直飛濱海。
到濱海是晚上19點的樣子,走出機場大廳,意外的看見柴俊容在等她,她即刻想到,估計是陸雲杉給柴俊容打的電話。
柴俊容一邊開車一邊側臉看着秦子心說:“陸振東昨晚到的濱海,你今天就追過來了,倒是比當年東子追你的腳步還要快一點。”
秦子心即刻就說:“那是當然,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已經是二婚了,好不容易釣到一隻金龜,我不抓緊怎麼行?難道還等別人來把他給釣走?”
柴俊容聽了她的話笑了笑:“秦子心,這可不是你的性格,你向來都是只釣金龜不要金龜的,這一次怎麼就連本性都改了?”
“切,誰只釣金龜不要金龜啊?”秦子心對柴俊容的話嗤之以鼻,“我以前是沒有釣到真正的金龜好不好?”
還好柴俊容也沒有和她爭,晚上21點後的濱海街頭並不擁擠,柴俊容的車速也快,開到東部海岸時,也纔剛22點的樣子。
“給,這是鑰匙,”柴俊容把公寓鑰匙遞給她又說了句:“你上去就用鑰匙開門,要不萬一東子在裡面把門反鎖了,你就是有鑰匙也開不了,東子昨晚還說,再也不要見到你了呢。”
“謝謝!”子心接過鑰匙,拿了自己的包轉身朝大樓裡走去,柴俊容的話不無道理,她還真的是要悄聲無息的進去才行的。
用鑰匙開的門,門毫無預警的開了,她輕輕的推開門走進去,房間裡燈火通明,客廳裡那套黑絲絨的沙發發出藍幽幽的光來,卻沒有見到陸振東的影子?
她把自己的包放在沙發上,這才聽見廚房裡好像有聲響,她即刻朝廚房走去,輕輕的轉動門鎖,推開一條縫。
果然,陸振東這個廚盲正在廚房裡忙得一塌糊塗呢,看他額頭上都是汗,就知道他肯定是手忙腳亂也沒有折騰出過什麼名堂來。
子心是又好氣又好笑,走過去,把他手上的鍋鏟搶過來,卻把陸振東給嚇了一大跳。
“秦子心,你是怎麼來這裡的?”他睜大眼睛瞪着她,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
“走進來的,”秦子心懶得理他,把手伸給他:“圍裙給我!”
“哦,”他倒是乖,也還算聽話,即刻把自己腰間的圍裙解下來遞給她。
“幫我係上啊。”子心手裡拿着鍋鏟,對着鍋裡的菜翻動着,並沒有空出手去接那條圍裙。
陸振東遲疑了一下,還是乖乖的彎下腰來,一隻手從她的腋窩下穿過去,然後把圍裙的繩子給穿到這邊來。
手在她腰際系圍裙帶子的時候,發現她那芊芊細腰,他盡力的控制住自己,纔沒有讓自己的手去盈盈一握。
陸振東做的是西紅柿炒雞蛋,估計是他從來沒有做過這樣艱苦的工程,所以那雞蛋不是炒成了兩面黃,而是炒成了兩面黑。
子心是服了他了,炒個雞蛋也能炒成這樣,而且還忘了放鹽,西紅柿還生生的,雞蛋卻黑黑的,一股糊味。
還好他還買了金針菇和牛肉,還有白菜,子心一邊炒菜一邊纔想起,這些個菜都是那次他過生日時她買過的,沒想到他自己這次也買的這些個菜。
除了西紅柿炒雞蛋讓人難以下嚥外,別的菜都是色香味俱全,子心把去年促銷員送的那兩雙銀筷子拿出來洗了,說今晚用這筷子吃飯。
“爲什麼要用這筷子啊?”陸振東在接過筷子的時候嘀咕了一句:“這筷子好看不管用,夾菜時容易滑,還是木筷子和竹筷子好用一些。”
“你去年不是說我們要生到雙胞胎嗎?”子心一邊給他添飯一邊很自然的說:“我們現在就用銀筷子,然後早點生到雙胞胎。”
“秦子心,你這什麼意思?”陸振東這下覺得有些不對勁了,接過兩碗飯來放在餐桌上,然後瞪大眼睛望着她,一副你要給我說明白才行。
“吃飯吃飯,”子心無視他那雙大丹鳳眼,真是的,一個男人長那麼好看一雙眼睛做什麼?
“哦,”陸振東應了一聲,見秦子心不理他,也只能乖乖的吃飯,他承認,秦子心是做飯的高手,她做的飯菜,真是人間美味,他吃了不少。
只是可憐了他做的那份西紅柿炒雞蛋,子心算是給他面子,那麼難吃,也還是吃了幾筷子,他實在看不下去,最後把那盤菜端去倒了。
吃完飯,子心迅速的把碗筷洗了廚房收拾乾淨,等她從廚房出來時,陸振東已經洗了澡穿了睡衣出來了。
“陸振東,你身份證和戶口本都在身上沒有?”子心一邊把切好的蘋果放在茶几上一邊很自然的問。
“身份證在,戶口本在北京呢,”陸振東很自然的回答,然後覺得有些不對勁,又追問了句:“你問這個幹什麼?”
“我的戶口是濱海的,我身份證和戶口本都在身上,如果你的證件也在身上,我們明天就去民政局把結婚證領了吧。”子心很自然的說,“要不你現在打電話給你家,讓他們把戶口本寄過來,我們在這多等兩天也可以。”
“不行!”陸振東一口就拒絕了,聲音非常的乾脆堅定。
“爲什麼?”子心嘴裡含着蘋果,有些不解的望着他。
“求婚這種事情是多麼的莊嚴神聖?這理所當然應該是我來求才對的,怎麼能讓你搶先了?”陸振東氣呼呼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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