訂婚典禮的儀式舉行時,子心剛好在餐飲區吃東西,這倒不是說她有多餓,而是因爲她不認識人,東子被他姐姐拉走了,她一個人無聊,只能找東西吃打發時間。
剛端了盤子拿些東西,整個宴會廳的燈光就暗了下來,然後訂婚儀式開始,她端着盤子略微擡頭朝禮臺上看去,王君御和柳雲端正在交換戒指,從她這個角度看,男人正深情的給女人戴戒指。
她因爲在餐飲區的一個角落裡,離得有些遠,所以王君御有沒有給柳雲端許諾什麼的她聽不見,不過六年前——
六年前,她和龍天敖訂婚,那時的她還不到18歲龍天敖也不到21歲,年輕的準新人,訂婚時都激動不已,恨不得把所有的山盟海誓都說完似的。
交換戒指的時候,龍天敖在她耳邊輕聲的卻又堅定的說:“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飲,子心,你是我今生今世唯一的魂!”
想到這裡,她心裡忍不住一陣酸楚,他只取一瓢飲?這絕對是個極大的諷刺,而她也不可能是他唯一的魂。
訂婚儀式完成,燈光再次亮如白晝,身邊的人在高談闊論,陸振東還沒有回來,她吃了幾口東西,看看舉杯相互說着恭維話的人們,覺得悶。
於是,她放下手裡的盤子,朝後門走去,像這樣的高級別墅,後門後面一般都是有小花園的。
果然是一個小花園,而且花園裡種了很多的花,正是春末夏初,繁花似錦,各式各樣的花競相開放,幾乎可以說是花的盛會。
這麼多的花,她仔細的觀賞着,細細的看下來,鬱金香,山茶花,千日紅……
唯獨,沒有玫瑰,沒有象徵愛情的任何花朵。
她有些不明瞭,王君御和柳雲端在這裡訂婚,以後也將在這裡結婚,聽人說他們婚後將住在這棟別墅裡,可爲什麼沒有玫瑰呢?
沒有玫瑰,也沒有薰衣草,凡是象徵愛情的花朵,這裡通通都沒有……
她瞬間明白,這個地方,其實不是盛放愛情的地方,也許就是盛放婚姻的地方吧?有時婚姻要比愛情重要得多。
花園裡有一張木椅子,她覺得有些累,於是坐了下來,想要清靜一下子,反正陸振東忙,也顧不上她。
剛坐下來,後門再次被推開,接着走進來兩個人,子心沒怎麼在意,因爲她除了陸振東和柴俊容,別的人都不認識。
只是,這兩個人卻直接朝她走了過來,她有些疑惑,因爲這倆人臉上的神色明顯的帶着一種見到熟人了的表情。
“小心,沒想到能在這裡遇到你,真是意外啊。”吳紫玉微笑着開口,然後又對身邊的紳士般的男士說:“瑞麒,看小心現在的情況,比我們預期的要好很多吧?”
“是,她應該找回記憶了吧?”林瑞麒接過話來,然後也微笑的看着子心:“小心,你是不是找回自己的記憶了?”
“小心?”子心嘴脣蠕動着,然後看着眼前的俊男美女,眼神裡全都是疑惑和惶恐:“你們是叫的我嗎?”
小心,龍天敖曾這樣叫過她,是她去找他要證件的時候,那時在他隆盛集團的大門口,他就是這樣叫她小心的。
當時她還罵了他,“小心,別叫的這麼噁心,”
“我們當然是叫的你啊,”吳紫玉覺得有些好笑,然後用手撫摸了一下她的後腦說:“小心,兩年前,我在濱海大海里的岩石上撿到你,那時……”
陸振東被自己的姐姐拉到了一個偏僻的角落,然後有些不耐煩的喊着:“姐,你有完沒完,有什麼話就說嘛,我要去找子心了,她一個人誰都不認識……”
“心疼了?”陸雲川望着自己的弟弟,然後從頭到腳的打量了一下:“成,這麼多年,我還是第一次見你對一個女孩子這麼緊張的,看來你這次還真的動真格的了。”
“姐,你啥意思啊?”陸振東看着自己的姐姐,然後又放低聲音問了句:“你看她行不,能過咱媽那一關不?”
“外貌氣質都沒有得挑,你這次眼光不錯,搞定沒有了?”陸雲川說到這裡又笑了起來,趕緊補充了一句:“我說的搞定不是你那種隨便和人家*的搞定,而是把她的心搞定了沒有,她是不是死心塌地的要跟你?”
“好了好了,這個你不要操心了,”陸振東不跟自己的姐姐談論這個事情,話鋒一轉:“姐,咱媽跟前,你可得好好幫着說一說話,她只是平民百姓,媽那人到時又端出什麼門第觀念等老一套,我就煩死了。”
“咱媽沒那麼封建吧?”陸雲川沒在意的說,“你看我找一混血兒,咱爸媽剛開始不樂意,後來不也同意了呢嗎?放心好了,不就平民百姓嗎?頂天了農村來的,村姑,現在村姑才純樸,我幫你把媽搞定,咱爸沒那觀念,咱爺爺就是農民,以前鬧革命出身的,媽是滿清王朝的後裔,咱老外婆是格格呢,所以那門第觀念就根深蒂固一點,不過也不是絕對的那麼死板。”
“行,那就這麼着吧,到時你可不能倒戈,一定要幫我把咱媽給說服了才行,等我和子心結婚,我讓她敬你三大杯。”陸振東聽自己姐姐這話放心了,拍着自己老姐的肩膀感嘆道:“還是姐好啊。”
“去,別拍馬匹,”陸雲川笑着把他的手推下來,然後微笑着問:“你打算什麼時候帶她到家裡來給爸媽見一見啊?我好提前把見面禮給準備好。”
“下個月15號吧,那天我30歲生日,爸媽不是說要在家裡幫我過生日嗎?我就帶她來好了。”
“今天19號,下個月15號,那沒多久了?”
“嗯,是沒多久了。”陸振東不跟自己的姐姐聊了,目光一邊在宴會廳裡掃視着,卻始終沒有看見子心的身影。
“得,一會兒也離不了,趕緊去找她吧,”陸雲川推了他一下,然後轉身找自己的老公去了。
子心聽了吳紫玉的講述,愣愣的望着她:“你說是你救了我?然後是這位林先生幫我做了手術?”
“是啊,g市的祥瑞醫院,裡面肯定有的你的治療資料的,因爲你只有一隻眼睛看得見,你做護工那會兒走路總是容易碰到柱子什麼的,醫生和護士總是提醒你要小心一些,後來大家就叫你小心了,”吳紫玉微笑的給她解釋着,然後又問了句:“你是不是想不起g市的那一段了?”
“我……”子心剛要開口,陸振東就已經推門走進來了,看見吳紫玉和林瑞麒站在這裡,明顯的不悅。
“吳小姐,你在跟子心說什麼?”陸振東一臉的不高興,吳紫玉曾經是他從小就定下的未婚妻,現在嫁給了林瑞麒,今天帶着老公耀武揚威的,完全就是炫耀架勢。
“我能說什麼?”吳紫玉對陸振東也沒有任何的好感,陸振東很噁心,曾經讓她一個人面對那些親戚朋友,讓她丟臉,現在想起來都覺得窩火。
“不說什麼你在這裡幹嘛?你和子心又並不認識?”陸振東過來拉了子心的手,瞪了吳紫玉一眼,然後再看了林瑞麒一眼,高傲扭頭就走。
吳紫玉覺得陸振東這人的話有些奇怪,她怎麼就和小心不認識了?她剛要衝陸振東吼,林瑞麒就拉了她的手對她搖搖頭。
“紫玉,我覺得現在的小心估計恢復了以前的記憶而遺失了在g市的那一段記憶了,如果她實在是記不起也沒有什麼關係,因爲她在g市也就是治療病,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發生,大不了把我們忘記了而已,這無所謂啊,我們救她,也不是非要她記得我們的啊?”
林瑞麒是醫生,他醫好的患者多了去了,其實很多他都不記得了,子心比較特殊,而且又是吳紫玉送到他醫院的,所以他們都記得她。
“倒也是,”吳紫玉聽自己的老公這麼一說,淡淡的笑了一下,輕嘆一聲:“只是我當初都沒有想到,我救的居然是陸振東的女朋友,看他今天在這麼正式的場合帶她露面,估計是想要娶她的了。”
“怎麼,嫁給我不心甘啊?”林瑞麒有些酸溜溜的問,吳紫玉從小和陸振東定過娃娃親他是知道的。
“去,什麼話啊,你比那花花大少不知道強了多少倍了,”吳紫玉趕緊挽起自己老公的手誇獎他,然後話鋒一轉,“我們趕緊去吃東西吧,小寶寶在肚子裡踢我了。”
“好,”林瑞麒溫柔的攜了吳紫玉向宴會廳的餐飲區走去,陸振東那種花花大少,一瞬間就被他們扔在了腦後。
顏辰軒把車停下來,看着副駕駛座位上的龍天嬌,然後淡淡的說:“天嬌,下車去吧,這是最後一次送你了啊,明天我就去北京了。”
“辰軒,你去北京幹什麼啊?你們家的公司不是開在濱海的嗎?而且你還是總經理,你怎麼走得開?”龍天嬌神色一下子就緊張了起來,顏辰軒好好的怎麼要去北京啊?
“我是總經理又不是總裁,總經理我走了自然有別的人做,我去北京北漂,準備在北京找份工作上班了。”顏辰軒淡淡的說,並不看副駕駛座位上的龍天嬌,直接說:“天嬌,下車去啊,我還要回家呢,明天一早的飛機,我晚上要早點睡覺。”
“辰軒,這都四月底了,馬上五月份了,現在去北京不好找工作,”龍天嬌有些着急了,然後聲音放低了下來:“辰軒,你去北京了,我怎麼辦啊?”
“什麼你怎麼辦啊?我去北京又不影響你,你繼續在濱海過你富家千金小姐的日子,泡吧喝酒和三朋四友安排節目去玩,以前怎麼玩,以後還怎麼玩。”顏辰軒的聲音很淡漠很疏離。
“可是,辰軒,你說要娶我的,你現在去北京了,那我們什麼時候結婚啊?”龍天嬌見他現在都不提結婚的事情了,心裡越發的着急了起來。
“我是說過要娶你,不過前提是你必須有隆盛集團30%的股份做嫁妝,”顏辰軒臉上明顯的帶着嘲諷的神色:“你現在才10%的股份,我怎麼會娶你?”
“那你的意思是,你所謂的娶我其實就是娶財產?根本就沒有一點點喜歡我這個人?”龍天嬌氣得吼叫了起來,雖然自己心裡一直都明白,可作爲女人,還是幻想着他多少還是有些喜歡自己的。
“天嬌,咱們這麼熟,我也不跟你留什麼面子說什麼虛假的話了,全都跟你掏心窩子的說吧。”顏辰軒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看了眼旁邊的女人,接着嘲諷的笑了一下說。
“雖然我們都是在國外呆了幾年,當然,你比我呆得久,因爲你初中畢業就過去了,國外的人思想很開放,男女*跟吃飯沒太大的區別,可是,我們終究是華人,我們不管到了哪裡,我們骨子裡還是中國人,五千年的文化歷史其實已經根深蒂固在我們的心裡,所以,即使在國外那麼多年,我還是沒有接受那種能把*當吃飯一樣那麼簡單的生活方式,而這一點,就是我和你的不同之處,因爲你完全接受了那種生活方式,你可以憑自己的高興就和一個看得順眼的男人*,所以……”
“可是,我並不愛他們,我只愛你,”龍天嬌急急忙忙的把話接了過來,然後又急促的說:“辰軒,以前你沒有跟我說過,我以爲你也在國外好幾年,而我在這方面從來沒有隱瞞過你,但是你也知道,我不會讓自己懷孕,因爲我的子宮一直留給你,我只幫你生孩子。”
“好了,天嬌,我沒有說你這種生活方式不對,”顏辰軒說到這裡,倒是用非常真誠的眼神看着龍天嬌:“真的,現在這個社會的人越來越崇尚和國外接軌了,尤其是去了國外的人,很多人不僅接受那種隨便*的生活方式,因爲他們覺得是享受,同時防範措施也採取得很好,現在的豪放派女人不是有那麼一句話,這個社會是女人睡男人而不是男人睡女人,要盡情的享受,但是也要儘量的避免受傷。”
說到這裡,顏辰軒笑了起來,然後搖搖頭說:“天嬌,我知道,你在這方面的確算是精英了,你很聰明,也不會讓自己受傷,但是——”
“但是你依然不要我是不是?你還是看不起我?”龍天嬌終於明白,顏辰軒這個男人,其實還是很在意這一方面的,她一直以爲他的思想很開放。
“我沒有看不起你,真的。”顏辰軒說這話時特別的真誠,從紙巾盒裡抽了紙巾遞給她:“天嬌,這不是看不看得起的問題,每個人的生活方式都不一樣,可能是我們從小就熟悉,又在國外做了那麼多年的朋友,實在是無法產生那種感情,我只能像哥哥對妹妹那樣對你。”
“你去北京,是去找她嗎?”龍天嬌一邊擦着眼淚一邊忍不住的問出口來。
“是,”顏辰軒回答得很乾脆。
“她也不是乾淨的女人了,你也知道的,她不僅被人強/暴過,還流過產,而且……”
“那不一樣,”顏辰軒迅速的切斷了她的話,用悲哀的眼神看着龍天嬌,輕嘆一聲開口:“天嬌,你不懂,跟你也說不清楚,你下車去吧,明天我去北京,以後我們見面的機會就少了,希望你——過得開心!”
龍天嬌不得不推開車門下車,只是心裡極其的不甘心,看着關上車門要開車的顏辰軒,她又忍不住吼了一句。“她現在有男人了,我在機場碰到她,而且是北京的陸少,你以爲……”
只是,她的話完全的散落在了風中,顏辰軒迅速的開車離去了,並沒有心思聽她繼續吼叫。
江雪雁的手死死的掐住報紙,她萬萬沒有想到,她就在天橋上表演想要自殺,不僅濱海一線電視臺播了出來,而且報紙也登了出來。
報紙上把她的照片放得很大,她面目猙獰的抓住天橋欄杆,大標題居然是:六年小三未成正果終被拋棄。
現在的狗仔真是狗血得可以,字裡行間始終把她寫成了小三,還隱隱約約的說到當年她眼睛被秦子心撒了石灰也許另有隱情。
該死的狗仔,該死的報社,該死的電視臺,該死的秦子心!
都是秦子心那個女人,她墜崖了爲什麼就不好好的死了算了?她死了不就一了百了?
現在好了,她回來了,又把龍天敖的一顆心給拉走了,現在的龍天敖不僅查出了當年她設計的那件輪/殲的事情,而且還查出了她的身份。
她的身份是秦子心同父異母的姐姐,比秦子心大了整整四歲,可爲什麼,她就爭不過那個女人呢?那個哪裡有半點資格做她的妹妹?
龍天敖拋棄了她想要再次娶秦子心,然後和秦子心幸福的生活在他那王府般的龍園裡,這怎麼可能?
秦子心,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你把原本屬於我的東西全部都搶走了,現在,我一個人孤零零的生活在這個世界上,除了龍天敖,我什麼親人都沒有了。
所以,既然你活着龍天敖就不會要我,那麼……
中午快下班了,子心在辦公室就打了個哈欠,上個星期天晚上陪陸振東參加了他朋友的訂婚宴,回去得晚,又因爲剛搬了新宿舍睡不好,偏同宿舍的林曉靜還打呼嚕,別看名字叫曉靜,打起呼嚕來那聲音大得跟打雷有得一拼。
這裡接連加了三個晚上的班,加班也沒有別的事情,都是花蝴蝶開會,子心不得不承認,花蝴蝶的確很娘娘腔,不過才華也的確了得,聽說他也是海歸一族,如果不要那麼娘娘腔,其實也可以算是青年才俊了。
中午她一般都是吃快餐解決的,其實宿舍裡有廚房,可以自己做飯帶到到公司來吃,而且廚房裡也有鍋碗瓢盆,林曉靜說是她以前買的,子心要用可以用,反正放久了還怕生鏽,她丫懶得很,也不愛做飯。
偏這幾天晚上都加班,她都沒有時間去買油鹽材米醬醋茶,所以也就只能跟着林曉靜一起叫外賣了,送來的快餐不好吃還貴,她現金原本就不多,心疼死她了。
還差三分鐘就到下班時間了,這時大家都在捱時間,門口突然有人的叫:“請問秦子心在嗎?”
子心趕緊舉手站起來:“在。”
那位小姐氣質優雅的對她點點頭,面帶微笑的柔聲道:“冷經理找你有事,請你即刻到經理辦公室去一趟。”
子心有些疑惑的站在那裡,周圍人眼神像刀子一樣刷刷的飛向她,她在心裡默哀了一分鐘,然後在大家犀利的目光中跟着這美女走向花蝴蝶的辦公室。
站在花蝴蝶的辦公室門口,她特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覺得沒有任何的不妥,又把眼鏡擡了擡,心裡想好馬屁,她決定,今天要不惜一切代價把上個星期因爲眼花沒看清得罪了花蝴蝶的事情挽回來,不管怎麼說,花蝴蝶掌握着她的生死大權在。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然後曲起手指敲門,裡面傳來一聲輕微的“進來”,子心小心翼翼的推開門,然後躡手躡腳的走了進去,再輕輕的把門給關上。
花蝴蝶正在辦公桌前打電話,看見子心進來,用手指了一下旁邊的沙發,然後又自顧自的不停的講着電話。
子心坐在沙發上,看着他嘴裡吐出一串串的英語,她也學了那麼多年的英語,其實看書什麼的配上一本英漢詞典,她也還是能對付,當然如果說日常用語,她也還是能聽懂幾句,可這花蝴蝶嘴裡吐出來的英語,她的確覺得有些像鳥語,她是真的沒有聽懂,只聽懂了“yes”和“no”……
子心老老實實的坐在沙發上等着,這花蝴蝶話真多,眼看牆壁上的掛鐘時針已經爬過了12點,可他依然還在嘰裡呱啦的說着鳥語。
終於,花蝴蝶打完電話了,一邊掛電話一邊看了秦子心一眼,子心即刻站起身來,恭恭敬敬的走上前去:“那個,冷經理,您找我?”
“嗯,”
子心心裡有些發慌,沉默了一下,然後又擠出一張笑臉來:“那,請問您找我有什麼事?”
花蝴蝶一邊整理文件一邊看了她一眼,然後淡淡的問:“你想知道?”
子心楞了一下,這花蝴蝶不是廢話嗎?於是她點點頭:“是。”
“我忘記了,”花蝴蝶面無表情的說。
子心終於明白原來是這花蝴蝶耍她,想必就是因爲她那天叫了他大美女記恨上了她了吧。
“那……冷經理,我先出去了啊,您什麼時候想起來了就再找我。”子心說着就要朝門外走去。
“等等,”花蝴蝶突然叫住了她,見她轉過身來,然後又淡淡的說了句:“我餓了。”
“……啊?”
“啊什麼啊?我說我餓了,你先陪我去吃個飯。”花蝴蝶說着即刻就起身穿好外套就開門走了出去。
子心站在原地思考了一秒鐘還是沒有思考明白,不過領導吩咐她又不敢不從,於是只能乖乖的跟了上去。
花蝴蝶今天沒有披他那橘黃色的大流蘇披肩,穿了件黑色的西裝外套,勉勉強強看上去有些像個男人了,如果他不伸出他的拈花指的話。
花蝴蝶吃飯的地方離公司不是很遙遠,不過卻是一家極其高檔的西餐廳,那上面的英文字母太過潦草,她愣是沒有把c和g給分出來,所以也就沒有把那英語給認出來。
在靠窗的卡位坐下之後,花蝴蝶還是禮貌的把菜單遞給了她,子心琢磨着這領導在場呢她怎麼好意思點餐啊,於是趕緊陪着笑臉說:“冷經理您吃吧,不用管我。”
“怎麼,你不餓嗎?”花蝴蝶眉頭一挑,然後又毫不在意的說了句:“現在的女孩子不都喜歡吃牛排嗎?要不幫你叫份牛排好了。”
子心臉上有些僵了,不過還是強裝鎮定的連連擺手誠懇的回道:“真的不用了冷經理,我早上吃了幾個麪包,太飽了,現在沒有食慾。”
“你的意思是看着我連食慾都沒有了?”花蝴蝶的臉即刻冷了下來,好像子心敢點頭就即刻要把她開除似的。
“不是這樣的,冷經理你聽我說……”
花蝴蝶的芊芊玉手一揮,完全把子心說的話當空氣,然後直接給一旁的服務員點好了餐,子心只好苦着一張臉捧着杯子喝水。
牛排還是端上來了,子心端着杯子啃着,花蝴蝶支起胳膊用芊芊玉手撐着下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怎麼,秦小姐還沒有食慾?我就這麼讓你倒胃口?”
子心喝在嘴裡的一口水差點沒有嚥下去,連着咳嗽了幾聲,然後搖搖頭,不敢再說一句話,拿起刀子切下一塊牛排就直接送進嘴裡去了。
花蝴蝶用拈花指拿着刀叉,見子心吃牛排,又一臉興味的問:“現在有食慾了?是不是覺得我特man?”
子心一聽這話倒抽了一口涼氣,因爲抽氣的緣故,嘴裡那塊還沒有來得及咀嚼的牛排順着嗓子滑下去了,結果引得她猛咳嗽。
花蝴蝶見她咳嗽,即刻遞給她一杯水,還一邊用手輕輕的幫她拍着背一邊說:“哎呦,你看你,就是覺得我特man讓你有食慾了,那也就只是食慾啊,又不是性/欲……”
“噗……”子心剛喝到嘴裡的一口水一下子全都噴了出來,然後欲哭無淚的望着眼前的大美女,不,大美男。
果然是寧得罪小人也不能得罪女人,寧得罪女人也不能得罪這不男不女的人啊!
子心再也不敢說一個字,低着頭默默的用刀叉對付那原本美味可口她卻吃不出一點味道的牛排,心裡只是祈禱着這餐飯早點過去早點結束,她早點滾回公司自己那小小的格子間。
終於,這一餐飯在子心如坐鍼氈和花蝴蝶面帶蒙娜麗莎的微笑中結束了,花蝴蝶吃完最後一口,放下手裡的刀叉用拈花指拿起紙巾優雅的擦擦嘴說:“好了,我已經吃飽了,你現在可以去買單了。”
“什麼?”子心輕聲的問了句,有些沒有聽懂他的話。
“我說我已經吃好了,你現在可以叫服務員買單了,然後我們還要回公司的,下午要上班啊?”花蝴蝶一臉不耐煩的看着她,有些懷疑秦子心耳朵是不是有毛病。
“冷經理……你讓你我買單?”子心終於弄明白了,然後有些艱難的問。
“是啊,”花蝴蝶答得很自然。
“可是……你是男人是吧?我是女人是吧?”子心艱難的開口。
“然後呢?”花蝴蝶望着她,依然是面帶蒙娜麗莎的微笑。
“我的意思……冷經理你這麼有身份的人,吃頓飯還讓女人買單……這不大好吧?”
“這有什麼不大好的?”花蝴蝶攤攤手,毫不在意的說:“你不說我是大美女麼?我們倆個美女吃飯,你買單很正常啊?”
“不不不,你哪裡是大美女啊,你絕對是一帥哥,”子心連忙給他拍馬屁,然後訕訕的笑着望着他。
“是麼?”花蝴蝶朝背後一靠,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就算我是帥哥,可我也是你的上司啊,難道你跟上司一起吃飯還要上司花錢麼?再說了,我這人出門吃飯從來不花自己的錢,所以我也從來不帶錢包的。”
“什麼?”子心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你沒帶錢包?”
“是啊,我現在身上一分錢都沒有,如果你不買單的話,我們就都走不了了。”
子心心裡這個苦啊。,真是比黃連還苦,她這頓牛排不僅沒有吃出什麼味道來,現在還要她買單,她只能無奈的招手讓服務員買單。
服務員非常的熱情,很快的拿起賬單把他們的消費算了出來,然後面帶公式化的笑容對着子心說:“小姐,麻煩你一共是789塊錢。”
“多少錢啊?”子心瞪着服務員,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真的有問題了。
“789塊,小姐。”服務員依然帶着面具般的微笑。
子心心裡慌了神了,她身上一共還不到500塊的現金,現在居然要789塊,這叫她去哪裡找錢來付這頓餐費?
因爲她平時都是吃快餐的,而且她也比較節約,一個快餐也就10塊錢,超過10塊錢的快餐她一般都不會叫的。
“我沒有那麼多錢,”子心小心翼翼的開口,她這是實話,她真的沒有那麼多的錢。
“沒有那麼現金沒有關係,我們可以刷卡的。”服務員依然帶着面具般的微笑,非常禮貌的告訴她可以刷卡。
這麼大餐廳,她當然知道可以刷卡,而她也不是沒有卡,陸振東給了她一張,她以爲自己現在根本就不需要用什麼錢,而且上班叫外賣也沒有辦法刷卡,所以她根本就沒有帶到身上。
“我也沒有帶卡,”子心小心翼翼的開口,此時的她,真是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算了,她怎麼就這麼倒黴啊?
“小姐,先生,你們這是?”服務員那面具般的微笑終於有些掛不住了,聲音呢裡明顯的帶着質疑。
“這位小姐的賬單我來付。”一聲低沉的男低音在子心的背後響起,而她幾乎不用回頭,只聽聲音就知道是誰了。
他怎麼來北京了?他不是在濱海嗎?他那麼大的公司那麼大的老總,每天那麼忙,怎麼會有空來北京?
“謝謝先生,一共789塊,謝謝!”服務員即刻把賬單遞給了子心身後的男人,然後又忍不住溜鬚拍馬了一聲:“先生你好帥。”
“哈哈,”花蝴蝶忍不住笑了起來,然後譏諷了服務小姐一句:“是不是掏錢的動作更帥?”
“明浩,這麼巧,你也在這裡?”龍天敖把錢遞給服務員,然後走上前來兩步,好帥沒有看見身邊的女人似的,直接給花蝴蝶打了招呼。
“天敖,來北京也不給我打電話,不夠義氣啊?”冷明浩站起來笑了一聲,然後從他身邊走過時對他耳語了一句:“人給你帶來了啊,記得我的好。”
龍天敖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可以走了,這才扭過頭來看着還站在這裡的子心,輕聲的問了句:“吃飽了沒有?”
子心看着龍天敖,聽着他叫花蝴蝶明浩,這纔想起,這花蝴蝶姓冷,冷明銳也姓冷,難不成花蝴蝶是冷明銳的弟弟?
“龍先生,剛剛的你慷慨解囊我非常的感謝,789塊我一定會還給你的,”子心迅速的反應過來,然後深吸了一口氣,鎮定的說:“我先回公司上班去了,既然你和我們冷經理熟悉,我明天就把錢還給他,讓他轉給你就行了。”
“子心,你有你必要跟我這麼客氣嗎?”龍天敖受不了她這淡漠而又疏離的表情,拉了她的手直接朝門外走去。
“喂,龍先生,你放開我。”剛走出餐廳門口,子心就用力的掙扎着,“我還要回公司去上班呢,沒時間跟你耗着了。”
“我也要去你們公司,走吧,一起。”龍天敖並沒有放開她的手,而是繼續拉着她朝子心公司走去。
“你去我公司做什麼?”子心警惕的問,這龍天敖什麼意思啊?
“我是你公司的一個客戶,和你公司老總約好了今天下午見面的,”龍天敖淡淡的解釋了一下。
“你是我公司的客戶?”子心楞楞的望着他,昨晚花蝴蝶開會說有一大客戶今天會來公司考察,該不會就是龍天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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