銘記和忘記的邂逅11

小心原本是要坐5路公家車到總站,然後再乘坐大巴車到濱海的,可她在5路公家車站臺等了很久,5路車一直都還沒有來,她不得不去問同樣等車的路人。

有好心的人告訴她,5路公家車改道了,現在不走這條路,要坐5路公交車,還得在這個站坐201路去某個站轉車。

她無奈的輕嘆一聲,不得已又坐上了201路,只是當到那個站時,才發現這裡也沒有5路公交車,她又問等車的路人,人家告訴她,5路公家車已經取締了,問她要去哪裡?

小心趕緊說自己要去長途車站坐長途大巴去濱海,問這裡應該坐什麼車到長途汽車站?

一位好心的路人用手指着對面的長途貨車對她說:“看見沒有,那些貨車有些是去濱海的,貨車的司機是幫貨運公司拉貨的,他們喜歡賺外水錢,你等下在路邊攔一輛去濱海的貨車,給他30元錢,就可以到濱海了,比你去長途車站坐大巴車划算多了,長途汽車去濱海,最少都要80元錢,我坐過的。”

小心順着路人的手朝對面不遠處望去,果然是一個貨運大市場,那不停的開進開出的貨車裡,隔不久就能看見一輛前往濱海的貨車。

她謝了這個好心的路人,心裡有些疑惑他說的是否是真的,不過又想了想,自己完全可以攔下一輛貨車試一下,人家不願意帶就算了,再去長途車站也不遲。

而小心的運氣還真不錯,在路邊攔下的第一輛開往濱海的貨車,那司機居然就答應讓她坐順風車,還問她幾個人,說他的車可以擠得下三個人。

小心趕緊說只有自己一個,司機也不介意,開價50元,小心還價30,司機沒有說什麼,然後讓她上了車。

小心坐上這貨車司機的車才知道,貨車司機有多摳門,他們不走高速公路,專門走國道甚至是省道,因爲高速公路費用高,而國道省道就便宜多了。

小心非常的不解,於是問這貨車司機:“你們這都是貨運公司的車,那費用都是報銷的,爲什麼不走高速公路啊?”

貨車司機苦笑了一下告訴她:“我們這車不是貨運公司的,只是掛靠在貨運公司,我們拉一趟貨多少錢已經說好了,如果自己想要多賺點錢,那路上就只能全靠自己節約了,現在這個社會,賺錢不容易啊……”

一路上,貨車司機倒是很健談,只是小心很困,昨晚在立交橋下坐了一個晚上,她根本沒有睡好,所以慢慢的就靠着椅背打起瞌睡來。

是被貨車司機的急剎車給驚醒過來的,因爲她沒有系安全帶,身體本能的朝前傾斜,額頭都撞在了前面的擋風玻璃上,當即就起了一個大包。

她痛得用手揉着額頭上的大包,正準備責問這貨車司機在搞什麼名堂,然而眼睛卻在瞬間定格在前方的一大團火球上。

她不知道那是一輛什麼樣的車,因爲她一直在閉上眼睛睡覺,可是,此時,她卻看見那輛車火光沖天,而那車居然剎不住,就直直的朝橋下的江裡滾落了下去,濺起一米多高的浪花。

她嚇得當時驚出了一聲的冷汗,張大嘴巴居然喊不出聲來,整個人幾乎有些呆愣了,是駕駛室的司機推開車門的聲音驚醒了她,她才從震驚和慌亂中醒過神來。

不知道爲什麼,她的心在猛然間縮緊,那已經被江水撲滅了的車在水裡逐漸的下沉,慢慢的看不見車身了,而她的心愈發的緊了,甚至有些微微的疼。

慌忙的推開車門下車,來到橋頭,雨不是很大,江面上籠罩在水簾裡,她焦急萬分的對司機喊:“快打救援電話,趕緊報警,這裡出事故了。”

司機慌忙點點頭,然後返回車上拿起手機,迅速的撥打救援電話,也許是這地方太過偏僻信號不好,他的電話總是撥打不出去。

“你站到那最高的地方去打,那個地方肯定有信號。”小心用手指着一個山坡對貨車司機說,然後又不停的催他。

貨車司機看了她一眼,一邊走還一邊嘀咕了一句:“你看上去人長得蠻醜的,心還不錯,我去打電話,你注意一下江面,看有沒有人冒出來。”

小心連忙點頭,表示自己明白,貨車司機爬到一個小山坡上去打電話,她則小心翼翼的朝橋上走去。

剛纔那輛車着火的地方,居然有一地的機油和汽油,她小心翼翼的從邊上走過去,然後慢慢站在最高處望着江面。

因爲只有一隻眼睛,又戴着墨鏡,她深怕自己看不清楚,於是乾脆把墨鏡給取下來,然後瞪大那一隻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江面。

終於,她看見江面上有漩渦,然後還有輕微的撲騰,她的心緊張起來,憑直覺,那應該是一個人冒上來了,而且很可能就是剛纔那輛車上的人。

她不知道那是一輛什麼樣的車,也不知道車上坐了多少人,但是,這有人從水裡冒出來,就必須要去救上來才行。

她朝貨車司機看了一眼,他剛爬上那山坡正在打電話,她的眉頭皺緊了,如果等貨車司機從那山坡上下來救這個人,恐怕還要八到十分鐘的樣子,而這個在水裡的人不知道是否還能再堅持十分鐘。

她本能的朝水裡走去,她不知道自己是否會游泳,不過好像本能的覺得自己應該是不怕水的,果然是不怕,她走進水裡,然後很自然的就會游水了。

她有些驚訝和驚喜,雖然失憶了,有些原本就會的東西居然還是會的,於是顧不得這水的冰冷刺骨,情急之下,也忘記了冰冷刺骨。

迅速的游到了這個不停打轉的漩渦邊,伸手,終於抓住了這個人的一隻手,然後調頭就朝岸邊游去。

這個人求生的願望非常的強烈,小心抓住他的手時,本能的感覺到他自己也在拽緊她的手,甚至在跟着她的身體使出全身的解數跟着她遊着。

因爲下雨,水裡很冰冷,小心的身體原本就不怎麼暖,而且從昨晚到現在還沒有吃東西,所以現在拖着一個一百多斤的人游水非常的艱難。

有好幾次,她都覺得自己快要拖不動這個人了,可回頭看看那黑乎乎的一張臉,頭上手臂上還在不停的流血,她又咬緊牙關,用盡自己最後的力氣朝岸邊游去。

貨車司機打完電話從山坡上下來,看見的就是小心從江裡拖着一個人向岸邊遊着,他嚇了一大跳,然後什麼都顧不得想,即刻跳下了水,手裡的手機也就應聲落到江裡去了,貨車司機顧不得自己的手機,他連忙迎着小心走了過去。

小心遊到離岸邊一米遠的距離時,貨車司機接住了她,然後她和貨車司機一起擡着這個一身是傷的人上了岸。

“不知道江裡還有沒有人?我就只看見這麼一個人冒出來。”小心一邊和貨車司機把這個人往他的貨車方向擡去,一邊用發抖的聲音說。

“應該還有一個,因爲這是一輛粉色的新娘車,”貨車司機接過話來說:“不過,那女的估計不會游水,冒出來的希望肯定不大,只有等救援打撈隊來了進行打撈了,我們倆是沒有辦法去江裡撈人的。”

小心連連點頭,和貨車司機把這個滿是傷又滿臉黑泥乎乎的人放到路邊,她做了幾個月的護工,起碼的急救方式還是稍微懂一些的,她一邊給這個人實施搶救一邊問貨車司機:“救援什麼時候能到?救護車什麼時候能來?”

“打撈隊鎮上沒有,要縣城纔有,110說盡量幫我們聯繫,鎮上的救護車說前面的路塌方了,現在正在搶修道路,這一條是很早以前的舊路,現在過車的很少,所以搶修也就不及時,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趕來。”

“怎麼辦?他的情況很糟糕,必須儘快送醫院去,你能不能想辦法調轉車頭,開車送他到我們剛纔路過的那個小鎮上?”小心用力的按着地上這個人的胸前,讓他胃裡的水不停的吐出來,一邊焦急萬分的對貨車司機說。

“開回剛纔的小鎮還有三十公里的路程呢?”貨車司機遲疑了一下,不過看子心正用盡全力的搶救這個人,他又即刻點頭:“好,你和他在這裡等着,我前面調頭回來,三十公里的路程總比前面的道路不知道什麼時候搶修通要來得快一些。”

“謝謝!”小心揚起頭對貨車司機說了聲謝謝,臉上露出那種看見希望的笑容來。

貨車司機本能的一愣,他這時纔看清楚,這個取了墨鏡的女子,左眼居然不會轉動,左邊臉上有一道明顯的傷疤,而她的右邊臉美麗如斯,可配上左邊臉卻又奇醜無比。

這樣一個女子,居然有這樣的心腸,原本很醜的臉,可此時她那淺淺的一個笑容,他又覺得一點都不難看,反而有某種美麗的光芒。

小心終於把這個人胸前裡的水給控出來了大部分,他咳嗽了一聲,她用手去探了一下他的呼吸,很微弱,心跳也很微弱。

貨車司機已經在橋頭把車調回頭來了,他下車把自己後車廂裡的紙箱重新排擠了一下,又搬了好幾箱貨到副駕駛室放着,這才騰出一個人寬的地方來,然後小心和貨車司機把這個受傷的人擡上了貨車的車廂上。

三十公里的路程,又是下雨,而且這條舊的小道因爲很少有車過,路況並不是很好,又因爲車廂裡裝着傷員,貨車司機也不敢開快,三十公里的道路居然開了一個半小時。

這個小鎮已經不屬於z城而是屬於g市,說是小鎮,不過還是有一家比較大型的醫院,小心和貨車司機把這傷員擡下車時,急救室的護士已經推着活動*出來迎接了。

貨車司機因爲還要趕着把這車貨送到濱海去,所以不能做久留,和小心簡單的聊了幾句,然後就開車離開了。

小心守在急救室的門口,她心裡七上八下着,盯着急救室的門,不知道爲什麼,她的心很難受很焦急,就好像裡面正在搶救的人和她有某種關聯一樣。

她覺得這樣的感覺有些奇怪,這明明是一個陌生人,可是,爲什麼,她居然會有這樣的感覺,而且當時跳下江裡去救他的時候,居然都沒有猶豫一下。

“小姐,請你填一下入院通知單,並準備兩萬塊錢,我們要安排他住院治療。”護士遞給小心一張住院通知單,然後遞給她一隻筆,再把辦理入院手續的窗口只給她。

“兩萬塊錢?”小心望着眼前的護士,雖然戴着墨鏡,可她右眼在墨鏡後面依然瞪得很大,只是護士看不見而已。

“先預交兩萬塊,估計不夠,你還得想辦法湊錢來才行。”護士因爲看不見小心的眼睛,所以不知道她此時的表情,於是又公式化的對她說。

“不是,我的意思,我連兩萬都沒有。”小心一邊說一邊從自己的身上掏出錢來遞給護士看:“我一共就兩百九十一塊五角錢,”小心望着護士,一邊搖頭一邊說:“我再也沒有一分錢了。”

“什麼?兩百九十塊錢?”護士看着她手裡的錢哭笑不得,然後又友好的提醒她:“我們醫院雖然在鎮上,不過可以刷卡的,所以你沒有那麼多的現金也無所謂。”

“我沒有銀行卡。”小心實話實說。

她雖然在祥瑞醫院上了三個多月的班,可是她是沒有工資的,每個月才兩百塊錢的零用錢,都是發的現金給她,而她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更加沒有身份證,哪裡能開到卡?

“沒有銀行卡你找人借錢啊?”護士是服了這個戴着墨鏡的女人了,“你趕緊打電話給你家的親戚朋友,讓他們給你送錢過來,現在你的老公正在生死線上掙扎,你總不至於不管他吧?”

“我沒有親戚,”小心望着護士,沉吟了一下又補充了一句:“那個人也不是我老公,我不認識他。”

“不是你老公?你也不認識他?”護士眉頭皺緊了一下,然後用怪異的眼神看着小心:“你也沒有親戚?這天下哪有沒有親戚的人?即使沒有親戚,你朋友總有幾個吧?”

“我是一個失憶的人,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誰。”小心老老實實的說,然後又看着護士問了句:“你以前有沒有見過我?”

護士不耐煩的白了她一眼,然後淡淡的回了句:“沒有見過,如果醫院經常見到你這樣的人,那倒是真的麻煩了。”

說完,不再理小心,轉身走進了急救室,再也沒有出來過了。

小心有些着急,望着還亮着紅燈的急救室,想到剛纔護士說的話,她的心裡又嘀咕起來,她在醫院做過護工知道,這沒有錢就沒有辦法做手術,而且很可能要被醫院趕出去。

可是,她的確沒有親戚,至於朋友嗎?

朋友,也就只有一個小燕,小燕和她的關係很好,送她走時,還曾對她說,如果有什麼困難,可以打電話給她。

眼下這算不算困難?當然算,雖然不是她遇到的,可是,這個人是她從江裡給拖上來的不是嗎?

即刻走到旁邊的公用電話亭掏出一塊錢的硬幣來給小燕打電話,小燕的號碼她記得很熟的,所以根本不需要翻看電話薄就撥出去了。

電話在幾秒鐘後被接起,小心趕緊把自己目前的情況給小燕說了一下,小燕一聽她借錢是用來給陌生人交醫療費和住院費的,當時就猶豫了。

“小心啊,不是我說你啊,一個從來都不認識的陌生人,你沒有必要這樣掏心掏肺的吧?再說了,你已經把他送到醫院了,現在你直接跑路走了就是,醫院裡要搶救他就搶救,不搶救也就算了……”

小燕的電話還沒有說完小心就把電話給掛了,她覺得沒有必要聽下去了,因爲她現在的確有些傻有些蠢的做法。

一個素不相識的人,儘自己的能力把他從江裡撈起來,然後又想盡辦法送到醫院的急救室,這已經是非常的不錯了,至於後面住院醫藥費什麼的,她的確是負擔不起,而且用小燕的話來說,也沒有去負擔的必要。

看看還亮着紅燈的急救室,此時此刻也並沒有護士注意到她,她即刻轉身,悄悄的朝門外走去,想着就這樣悄悄走掉就好了。

可她剛走到門口拐彎處,就聽見急救室的門開了,接着有護士在喊:“剛纔這個傷病的家屬呢?趕緊過來簽字。”

小心原本走得有些急促的腳步倏的的停了下來,然後又轉身走了回去,護士看見她,瞪了她一眼:“怎麼搞的,現在我們在進行搶救,你不守在這急救室的門口,萬一有個什麼情況我們跟誰商量去?哪有你這樣當家屬的?”

“我不是他的家屬,”小心本能的申辯着,墨鏡下的眉頭皺緊,淡淡的看着護士:“我再重申一遍,我不認識他,我只不過是剛好路過那個地方救了他而已。”

“現在不想出錢又想搶救自己老公或者親人的人都是這麼說的,動不動就說不認識這個人是誰,動不動就說我是好人是活雷鋒我救了他。”護士對她的話嗤之以鼻,好像她這樣說已經很老套了一樣,完全是一副司空見慣的表情。

“我是真的不認識他。”小心急得要哭了,天下還有比她更加倒黴的人沒有?她一片好心救人,最後居然被人說成這樣。

“好了,我們不管你認識還是不認識,他人已經搶救過來了,不過他的小腿骨折了,身上到處都有傷口,如果你沒有錢,我們就只能是人道主義把他救活,手術就沒有辦法做了,那麼,現在如果不抓緊時間做手術,時間拖延下去,等你找到錢來時,他很可能也就只能是截肢了,當然,如果你一直找不到錢,他就是連截肢的機會都沒有了……”

“那,做手術要多少錢?”小心沒有等護士再說下去,趕緊問了她最關心的問題。

雖然這個人是陌生人,可她把他從江裡拖了上來,她當時跳進江裡去目的是救人,如果就這樣不管,那麼他最終也還是走向死亡,而她救人也就沒有任何的意義,她和貨車司機也就白忙了一場。

護士看了她一眼,也許是覺得她的態度很好,還有也多少有些相信她的話,於是就對她說:“我們儘量省錢,全部用國產的藥,如果你同意用普通醫生而不指定主任醫生的話,這個價格就要便宜很多,但是,即使是這樣,加上住院什麼的,你也得準備兩萬塊錢的樣子。”

“先不要說住院什麼的,先告訴我做這個手術最少要多少錢?”小心有些不耐煩的問,心裡有些着急起來。

“八千塊。”護士這下倒是不羅嗦了,“單單做這個手術,最少八千塊錢。”

“我知道了,你們趕緊幫他做手術,我這就去籌錢。”小心一邊說一邊接過護士手裡的筆,然後在家屬簽名的地方開始簽名。

“小心?”護士看着手術同意書上的簽名,眉頭皺了一下:“這個世界上有姓小的嗎?何況你的身份證號碼也沒有填。”

“我剛纔已經給另外一個護士說過了,我是一個失憶的人,我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小心這個名字祥瑞醫院的醫護人員幫我取的。”小心趕緊解釋着。

“祥瑞醫院?”護士看着她臉上的墨鏡和左臉上的傷疤,然後像是想到了什麼:“哦,你就是祥瑞醫院的那名護工小心?”

“嗯嗯,是我。”小心點點頭,然後又趕緊說:“你們趕緊幫他做手術吧,我現在就去籌錢,一定能想辦法籌到錢的。”

這名護士大概和祥瑞醫院的某名護士或者醫生熟悉,大約知道點小心的故事,到也沒有再懷疑她是裝着不認識這名傷病員的,而是相信了她會去籌錢的話,轉身走進急救室去,讓醫生趕緊做手術。

小心說到籌錢,其實她一個手無寸鐵的女子,而且也無一技之長,能籌到什麼錢?在醫院裡做了幾個月的護工,曾經看到過沒有錢的人賣血的場景。

所以,她首先想到的就是賣血,於是迅速的找到這家醫院隱蔽的收血站,雖然說現在這個社會很多人在無償獻血,可是,那捐獻的一點點血液其實是完全不夠用的,私底下,很多醫院依然還是進行血液買賣。

小心記得林瑞麒曾經對她說過,她的血液和別人的不同,好像是rh陰性血,當時她需要輸血時,林瑞麒都幫她找了好久才找到相配合的血液。

後來祥瑞醫院的醫生說是一名外來工給她捐的血,那名外來工也很年輕,不到三十歲的樣子,看上去像是工廠裡上班的工人。

當初她需要血液時人家就無償的捐獻給她,現在她自己卻要賣血液,想到這裡她自己都覺得無比的汗顏。

可是,再想到急救室裡的那個急需手術的陌生人,如果不做手術,他很可能會因爲時間長了傷口潰爛而感染全身,然後慢慢的死去,即使到最後勉強截肢了,他這輩子也將終身殘疾。

想到自己賣血也是爲了救人,她那羞恥的心裡又稍微平衡了一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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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七千字奉上,胡楊還在老家,無法回覆留言,很抱歉,大約二月一號就回去了,到時更新回覆留言就會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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