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老師不屑的說:“要是真心的,她當年能丟了沈校長,嫁個小流氓。我敢打保票,她看重的絕對是沈校長的工作和錢。”
“在我們農村,女人沒有自己的事業,本來就是得依附男人啊。她經歷了第一次失敗的婚姻,想再找一個好的沒錯啊。”一個老師說:“沈校長是喪偶,都是二婚沒有什麼不般配的。我替他不值的,她都有孩子了。孩子的父親還活着,憑什麼讓沈校長給他養兒子啊。”
我再次打斷他們的爭論。我說:“謝謝你們的好意。這只是我的家庭糾紛,小事而已。我自己會解決好的,大家就不用替我擔心了。”
一個老師說:“我們能不相信嗎,你這麼年輕就做校長了,哪會有擺不平的事情呢。”
跟他們聊着天,我心裡卻一直有些惶急。按約定的時間,楊小沫的父母今天應該上門來要錢的。
就在大家要散場的時候,房門敲響了。還傳來岳父喘氣如牛的喊聲。大家面面相覷,我告訴他們好像是楊小沫父親的聲音。
“來鬧事的吧?”上官猜測說。
我打開門,看見了楊小沫的父母和嫂子。岳父和嫂子都氣勢洶洶的樣子。尤其是嫂子恨不得把我大卸八塊的憤恨。這讓我有些納悶,怎麼嫂子來了呢。她可不是好對付的主?難不成岳父母聽了她的教唆,真的上門來找我要錢了?
我招呼他們進屋,熱情的端茶倒水,噓寒問暖。這時,在廚房忙活的三個女人全出來了。可兒大抵明白情況,站在程雪的身後。
岳父喝了一口茶,好眼色的把所有人掃視了一遍,手拍在茶几上說:“你們都是什麼人啊?”
“都是學校老師,爸,你們今天來有什麼事嗎?”我和氣的說。
岳父沒搭理我,站起身一隻手叉腰,一隻手揮舞着讓大家都坐下,給他做個證明,討討公道。本來都想避嫌離開的老師們,只能重新坐下了。
岳父嘴巴飛快的動着,手上不停的揮舞。罵土匪強盜似的把我控訴了一頓。重點說明我不是個東西,拿了二十萬的賠款,竟然只給了他們一萬。他們生的兒子沒出息,好不容易把女人送上大學,做了人民教師,結果還沒有享到她的福。她就走了。還有我們明明結了婚,卻瞞着他們不舉辦婚禮,讓他們在女兒走之前都沒有給女兒安置嫁妝,把她送出家門。
老師們噓聲一片,既同情岳父母,又不好得罪我。兩頭說着勸慰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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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母從抱在懷裡的口袋裡,拿出楊小沫的遺照和骨灰盒。抱到我面前說:“我特意給帶來了,你拿回去吧。”
嫂子從旁衝過來,一把奪過去:“媽,不能把小妹給她,他沒有資格。”
岳父自己點上了香菸,指着程雪身旁的可兒說:“對,不能再把我女兒給她了。你看我們女兒才走多久啊,她家裡又有女人了。這個混賬東西。”
“叔叔你怎麼這樣講話,我又沒破壞過弟弟和楊小沫的感情。”可兒終於忍耐不住了,站出來說:“唸書的時候,我和楊小沫一直都是好朋友。如今她走了,可我弟弟好需要人照顧啊。他從小什麼家務都不會做。難道你忍心看着他過着渾噩的日子嗎?”
岳父不示弱的說:“怎麼沒有人照顧他了。這個程雪大妹子不是也在學校嗎,她可以幫着照顧沈丹嘛,就算她事多忙不過來,他還可以把我們老兩口接過來,讓我們家老婆子幫忙洗衣服做飯啊。”
“他是個年輕的男人呢。”可兒委婉的說。
岳父一愣,不知道該怎麼反駁。我對可兒使眼色,讓她不要講話。
可兒不服氣的說:“憑什麼啊,本來就是他們來胡鬧的。”
我氣惱的吼了她一聲,可兒這才閉嘴。
嫂子走到岳父母身邊,對我說:“沈丹,這次我和爸媽一起來,也沒別的事。父母年紀都大了,我們家那口子沒辦事,自己老婆和孩子都養不活,更談不上照顧父母了。以後父母萬一有個三痛兩病的總不能等死吧。”
岳父咳嗽一聲,提示她說話不要太難聽。人老了都怕別人咒他死。
嫂子朝他揮了一下手,繼續說:“你的補償款還剩下十九萬,你全部拿出來給爸媽養老吧。這就是你有孝心了。不枉我們家小妹偷偷跟了你這麼多年。我們家小孩,你和楊小沫的小侄子,以後上學錢都還沒着落,你要是真愛過小妹,還記着她,就給我們家小孩也給一萬當做學費。以後他永遠認你這個姑父。”
一直沉默的岳母說:“大媳婦說的對。給你們侄子一萬就足夠了。他要上學的。”
岳父也認同的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