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青年手中的碗落在了地上,當即摔了個粉碎,湯汁兒也濺了出來,他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心塞的之色,多好吃的面啊,自己也是花了不少心思在這家店做出來的,現在還沒吃完一半呢,真是可惜了。
不過,此時他也清楚,現在已經不是吃麪的時候了,因爲事情的發展,比他所預想的,要更快一些,有點像是看一個錄像帶,被按了快進鍵。
趙鑄的果敢和堅決,也讓他覺得有些驚愕,這種人物,的確是和自己這種只是被動地接受老東西們灌輸力量的所謂強者,很不一樣;
至於哪裡不一樣,胖青年也說不上來,但就是感覺很不同。
不過,胖青年自己也知道,自己這是有點得隴望蜀了,若是可以交換的話,不知道羣裡得有多少人哭着喊着來求自己呢。
人生,本就是有失有得;
自己輕鬆地獲得了常人可望而不可及的力量,卻也因此無法獲得強者所擁有的風采和氣質,以及那種堅韌得可怕的心性。
胖青年開始奔跑,開始拼命地奔跑,一道火焰在後面追着他,卻很難追上去,他的速度,太快了,完全和他的身形不成正比,而且一開始距離趙鑄也的確有些遠了。
事實上如果不是之前那批圍攻趙鑄的強者都和趙鑄把距離拉得這麼近的話,趙鑄也不可能將他們解決得那麼幹脆利落,而趙鑄的本意,其實也就是這樣,儘量在一個狹小的區域內,儘可能地讓自己變成一顆亮閃閃的燈泡,然後吸引那些躁動的飛蛾都撲過來,最後來個一網打盡。
“救我啊,救我啊!”
胖青年聲嘶力竭地喊着。這時,在軍山之中傳出了一道哼聲,一個聲音傳來:
“他們當初立下過規矩,法器和靈魂烙印,不能殺死東方圈子裡的人,反正就算是被擊中了也死不了,你還怕什麼。”
死不了,等下個任務來臨時,就恢復了。
對於羣員來說,確實不是什麼太大的事兒。
然而胖青年卻喊道:“但是痛啊。”
“花戈。他畢竟不是當初那個小丫頭,不是頂尖存在,我們甦醒一次,耗費太大的本源,就你先來蘇醒,把他解決了吧,那些火,也快燃盡了,那批人。即使是走後五年了,卻依舊留下了這些東西來噁心我們,真是……虛僞。
至於你甦醒的損失,我們一起補給你。”
“好。那我來蘇醒。”
“轟隆”一聲巨響,軍山佛洞之中一口棺材撞碎了岩石層,化作了一道流光,直接來到了胖青年的身後。擋住了這最後一道火焰。
火焰燃起,棺材焚燒;
隨後,火焰熄滅。棺材也化作了飛灰;
然而,在飛灰之中,走出了一個乾瘦的老者,老者的眸子裡,帶着一種像是老鼠一樣狡黠且泛着青綠色的光芒。
站在花戈身後的胖青年拍着自己的胸脯,有些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怎麼這麼慢啊,嚇死寶寶了。”
“丁文諾,你就這點出息?我們這些老傢伙把多餘的氣都給了你,怎麼就培養出了你這樣一個孬種。”花戈綠幽幽地眼睛在這個叫做丁文諾的胖青年身上掃了一遍。
丁文諾打了個哆嗦,有些緊張,這緊張,倒不全是裝的,因爲伴君如伴虎,在這些老不死的身邊周旋,得有着極高的警惕性,丁文諾清楚,他們能培養出自己,自然也能夠讓自己就此隕落。
花戈又哼了一聲,不再去看這個不成事的傢伙,轉而雙手伸出,十根黑黢黢的手指頭不停地移動。
李沉舟的元神旁出現了一個黑洞,其元神就這樣被吸扯了進去,其餘重傷垂死的人,也都被花戈給收走了,這些人,不能死,因爲他們是老傢伙們在這一代羣裡培養和投資出來的人脈,之前趙鑄之所以沒能殺死得了他們,也是因爲當初五年前那批強者在留下靈魂烙印時所定下的規矩,這些虛影,不能殺死東方圈子裡的人。
所以那些人才被一個個打得只剩下最後一口氣,但卻沒有斷氣。
而花戈的出手,也着實是太快了一些,弄的本來一心想上來補刀的熊志奇和朱建平老大不高興,大好地收人頭機會就這麼被放走了,簡直是作孽啊,要知道之前滿地都是牛逼轟轟人物的人頭啊,現在一個個眨眼之間都被收走了,有種在地上看見了錢結果被人搶先撿走的感覺。
熊志奇和朱建平兩個人飛到了趙鑄身邊,三人一起面向那個剛剛從軍山之中破山而出的老頭。
說句讓之前圍攻趙鑄的那些人氣得要吐血的話,無論是趙鑄這一邊還是老不死的那一邊,所召集來的這些人,其實真正的作用,也就是之前的那一幕而已。
可能參與絞殺這次任務的人看不到這一點,沒有料到趙鑄居然會決絕到把守護東方圈子的十幾道虛影全部召喚來助戰,但是老不死的們可能會想不到?
他們連羣主的一些措施都能夠提前預知到做出安排,會算不到趙鑄的這一招?
花戈的氣息,顯得有些遊移不定,一會兒很強,宛若頂尖存在,一會兒又很低,和普通資深者沒什麼區別,但是他那一雙眼眸自,卻一直閃爍着攝人心魂的光芒,幾乎已經不像是人了,而像是一個修煉成精的老妖怪。
“我很看好你。”花戈看着趙鑄說道。
“謝謝。”趙鑄也是做出了迴應。
“你如果不那麼癡情,我們雙方之間,是不會走到這一步的,你說對麼?”花戈像是一個心痛的老者,在對自己的後背說着惋惜的話語。
“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這個東西。”趙鑄的迴應很是強硬。
花戈點了點頭,“我知道,我們都知道,甚至,我們知道得,比你更多更多。”
一邊說着花戈一邊擡起手,指了指頭頂的天空,
“知道爲什麼這裡的太陽,像是被網給罩住了麼?
你們以爲是羣主爲了營造競選任務的氣氛所以搞出來的裝飾品麼,呵呵,其實,是我們爲了遮擋住羣主的眼睛,所以弄上去的,現在,你知道我們的力量了吧?”
…………
軍山的山道上,一羣身受重傷幾乎不成人形的人正籠罩在一層黑色的光芒之中,他們的外在傷勢,都在快速地被修復,但是內在的傷勢,已經沒有辦法短時間去恢復了,老不死的們再厲害,畢竟也到不了羣主的那種地步,否則,他們也不至於爲了躲羣主而像是臭水溝老鼠的那樣去生存了。
光頭店主的身體已經恢復過來了,之前身體被肢解的感覺,還殘留在他腦海之中,現在回味起來,還是覺得有些靈魂戰慄的感覺。
在他身邊,李沉舟也是重新擁有了肉身,元神又有了寄託,但是顯得有氣無力,一個修道之人,最明顯的精氣神,已經沒有了,因爲他的傷,其實還是很重。
老不死地幫他們恢復一下外在傷勢,也只是給他們一個體面,意思意思而已。
光頭店主對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看了看軍山深處,然後有些憤怒地一拳頭砸在地上,然後他感覺自自己拳頭上傳出火辣辣的刺痛感,鮮血也已經流了出來,這具身體,畢竟不是他真正的身體,若是真正身體的話,別說不會流血,整座山,估計都得跟着動上一動。
李沉舟倒是看得很開,斜靠在一塊石頭上,看着發泄怒火的光頭店主,打了個呵欠,“這不是最好的結局麼?”
光頭店主愣了一下,回了道:“狗屁。”
“哦,你本意真的是想殺死他的?說實話,本來我挺無所謂的,但是剛纔交手的時候,我有些不忍心了,這種人物,死在我們自己人手裡,太可惜了,他以後應該站在最前面,站在東西方圈子之間的最前面。”
光頭店主搖了搖頭,“我們被那幫老不死的騙了。”
“嘿嘿。”李沉舟依舊不以爲意,“騙就騙唄,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麼,你真的以爲他們會對我們坦誠相待?不過,就是我也沒想到,他居然會把那十幾道虛影給招過來,剛剛那一刻,我感覺自己真的是要死了,那種死亡的絕望感覺,還真是挺久沒感受到了,我的道心,又經歷了一次錘鍊,也不知道是會因此而精進,還是因此而蒙上陰影。”
光頭店主欲言又止。
“你想說什麼就說唄,你不是一個挺光棍挺爽直的人麼,怎麼現在變得跟你嘴裡常說的小媳婦兒一樣了,扭扭捏捏的。”
“你不知道,這幫老不死的早就預料到這個情況沒告訴我,我連夜選了最好了底料和原料,做了三碗羊肉泡饃趕早地給他們送過去,想着恩怨兩消,剩下的,就是你死我活了,現在想起來,我真覺得自己那時候真……哎,不說了。”
“其實,結果還是一樣的。”李沉舟手撐着的,咳嗽了幾聲,道:“劇情只是多出了一點波折,但是結果,卻不會有什麼改變。”
“哦,是麼?”這時,本來也是靠在一側石頭上蕭清逸忽然開口說道,他胸腔內的心臟,此時忽然以一種分外有力的韻律跳動起來。
…………
“哦,是麼?”
波文站在下水道中,雙手撐着大劍,面對着前方流淌的污水,像是在自言自語,他胸腔內的心臟,此時也在很有力地跳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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