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體的溫度,觸手可摸,完全可以清清楚楚地感知到,只是她並沒有心跳,也並沒有呼吸,而且身體機能全部是處於徹底地壞死狀態,但是她卻有溫度了;
趙鑄腦海中又想起了夏朝地宮閣樓裡的那具女屍胎,那也是一具有溫度的屍體,甚至是栩栩如生,宛若美人沉睡一般。
這兩者之間,是不是有什麼共通的地方?
猴子爆掉了假女屍,現在像是喝醉了一樣,在原地打着圈兒,打起了醉拳,哪怕它自己本身就是大凶之物,但是吸收了這麼高量高純的怨氣,也是有些吃不消了,不過這種吃不消倒不是說有什麼壞處,就像是一個人吃得太飽,總得需要點時間去消化一下。
先是假女屍,接着又是溫養保存在水月花之中的屍胎,此時這個被滅門的宗門,在趙鑄眼裡,又增添了許多的神秘之處。
甚至,趙鑄腦海之中有了一個荒誕的設想,校場內兩百多具修仙者的屍體,是不是全都是假的?
他們全部變成了屍胎,保存在宗門內的某個地方,而現在的這些屍體,只是一種掩人耳目的假象?
但爲什麼又只有這小師姐的假屍體出現了異變?
那會不會是因爲當初苟泥土來到這裡時,把這裡清理了一遍,大部分的都被苟泥土給解決掉了,只剩下這具藏在水月花之中的屍胎還保留着?
兩者之間應該是有什麼聯繫,所以連帶着那具假女屍,也一直在沉睡者,一直到真屍體從水月花之中出來,雙方之間的氣息受到了牽引和感應,所以才造成假屍體內的意識覺醒,開始殺人。
趙鑄伸手,在自己的臉上摸了一把,這個假設,他自己都覺得太空洞。
猴子發了一陣酒瘋後。似乎是清醒了過來,連忙跑到了這裡,畢竟它小師姐,纔是它心中最重要的東西。
“趁熱來一發吧。”趙鑄開着說道。
猴子自然不懂趙鑄這句話的意思。只是覺得有些奇怪,伸手摸了摸小師姐的手,猴子一下子眼睛瞪得跟個銅鈴一樣大。
“小師姐要復活了?”
“這是屍胎,不是復活。”趙鑄糾正道。
“不,小師姐要復活了。肯定是要復活了,哈哈哈哈!!!!”
猴子如癲似狂,比剛纔微醺時更加瘋癲。
趙鑄有些無語地把女屍交給了猴子,然後站起身,面向宗門深處,到現在,說是自己不去好奇宗門內的東西,那是假的,但是苟泥土的字一直在趙鑄的心裡,他說不能信任這隻猴子。猴子一直在戲耍自己。
難道說,之前的一幕,猴子本來就知情,都是爲了博取自己的信任而在演戲?
這時候,趙鑄忽然覺得,如果自己沒有去看到苟泥土留下的字,那該有多好,至少可以少去很多的思考上的麻煩,如果第一次,自己就直接跟着猴子向宗門深處而去。遇水搭橋,逢山開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算猴子陰了自己自己也不是手無縛雞之力。到時候就各自見真章算了,也總好過現在腦子裡各種思緒雜亂,有用的沒用的東西全部攪和在一起,讓人呼吸都覺得困難。
在任務世界裡,說不遇到危險,就算是天都答應了。但是羣主也不會答應啊。
但是,苟泥土留下的訊息,應該不至於沒用,這個人,站得角度太高,他應該是看到了未來發生的一些東西,所以纔給自己留言的吧?
“只要小師姐能活過來,我就心滿意足了,我要帶着小師姐離開這裡,去我的洞穴裡,我要守護着她、保護着她。”
“然後一起建立幸福美滿的家庭,是麼?”趙鑄反問道了。
被點破了心中的心思,猴子有些惱怒,“不准你褻瀆小師姐。”
趙鑄聳了聳肩,雖說這女屍很漂亮,但是趙鑄還沒重口到那種想去褻瀆女屍的地步,那實在是太重口了。
隨意地在校場內走走,趙鑄來到了一開始自己想要拿寶劍的那個老者身邊,寶劍已經被趙鑄給廢掉了,成了一塊廢銅爛鐵。
趙鑄蹲下來,伸手在老者屍體的臉上拍了拍,也拉了拉他的山羊鬍緒:
“哥們兒,你是真的還是假的啊,說個話唄。”
當然,趙鑄這個舉措,只是窮極無聊罷了,他也不希望這老者屍體忽然張開嘴迴應自己的問題,不然就意味着自己又有的忙了。
然而,就在這時,趙鑄忽然發現老者的山羊鬍緒裡,似乎藏着什麼東西,就在剛纔自己拉扯他鬍子時,有什麼東西閃到了自己。
不是閃到自己的眼睛,畢竟自己現在是瞎子,而是閃到了自己的神識,很微弱,微弱得幾乎令人髮指。
但是好就好在趙鑄現在是瞎子,這幾天一直在用神識去代替自己的眼睛,若是雙目可以看得見的趙鑄,絕對發現不了這個細節,但就像是人瞎了之後,其他感覺會更敏感一樣,現在的趙鑄,在無意間拉扯老者屍體的鬍鬚時,發現了這個細節。
趙鑄開始在這些鬍子裡頭尋找着,手指一根根地去找。
那頭,猴子只是抱着產生溫度的小師姐屍體傻笑,似乎已經見到了小師姐復活之後繼續牽着它在山水之間玩耍的情景,猴子可不管什麼是屍胎,也不懂那些事情,它只是本能地認爲,冰冷的屍體忽然產生了溫度,這是要變成活人的架勢。
它很開心,真的很開心。
這一幕,自然也是被趙鑄的神識“看”在眼裡。
趙鑄心裡也有些納悶,這猴子雖然不傻,智商也很高,但是一個能夠對一個女人如此死心塌地的雄性生物,會有多麼高深的心機來對自己挖坑然後騙自己進宗門深處?
如果連一幕都是它在表演的話,至於麼?
很快,趙鑄找到了那一根鬍鬚,這一根鬍鬚夾在在山羊鬚之間,被趙鑄使勁地扯了下來,拿在了手上,神識覆蓋上去,進行觀察和摸索。
果然,鬍鬚上有字。
這可是比微雕更加微雕的技術,在一根鬍鬚上寫字,估計正常閱讀的話得拿顯微鏡來看,好在趙鑄的神識可以完全做到這一點。
“別信我,別理我,別管我。”
鬍鬚上,就只有九個字。
很沒頭沒腦的九個字,趙鑄的喉結動了一下,哪怕這九個字很沒什麼頭緒,也沒有前後文對應,但是趙鑄還是能夠從字體上分辨出,那是苟泥土的筆記,和那個臺階上留下的字跡是一模一樣的。
“你他媽玩兒我呢。”
趙鑄的拳頭微微握緊,又緩緩鬆開。
“你以爲是你在玩這猴子麼?其實是人猴子從頭到尾就在玩你。”
“別信我,別理我,別管我。”
一會兒叫自己別信那猴子,一會兒又叫自己別信自己的話。
前後矛盾的線索,讓趙鑄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去取捨。
正如趙鑄之前所想的那樣,如果沒有苟泥土的所謂提示,自己可能會更加光棍一些,就當作是一次尋寶之旅,人死鳥朝天,不死萬萬年,都是爲了好處而冒險的,生死由天吧。
但苟泥土留下的訊息,卻直接讓趙鑄陷入了進退維谷的境地。
趙鑄手裡捏着那根鬍鬚,鬍鬚之中的字,因爲帶着一點點苟泥土的氣息,所以之前引發了趙鑄的注意。
“算了,還是繼續在這裡等門重新出現吧。”
到最後,趙鑄還是做出了這樣子的一個很保守的決定。
就這樣,一個人在這裡打坐,一個猴子抱着屍體在傻樂,時間,就這樣過去了十個小時,加上之前的時間,12個小時過去了,再過12個小時,門就會開啓了。
而水月花的開放時間也過去了,周圍的濃郁開始變淡了下去,乃至最後只剩下了點點雲煙,這纔像是修仙宗門的樣子,之前那種大霧濃度,不知道還以爲裡頭失火了呢。
即使是在打坐的時候,趙鑄的腦子裡也是不停地在回味着那兩句話。
就在這時,趙鑄的神識忽然發現了一幕讓他覺得有些匪夷所思的東西,那個自己之前第一次進入的那個屋舍門口,忽然站着一個身穿着霞裝的女人,女人一隻手捧着一杯茶,一隻手拿着一個布袋子,目光看着趙鑄,眼角帶媚,嘴邊含笑。
是幻像投影。
那個小屋子周圍的法陣趙鑄也是摸索過的,除了防禦型法陣之外,還有一些類似於記憶功能的法陣,用處和現代一些高級住宅區裡大門前的器材差不多,如果主人不在家的話,會給你放一段主人離去之前錄下的視頻告訴你他去哪裡了幹嘛了什麼時候纔回來。
對此,趙鑄並沒有太多的意外,興許也是因爲猴子的強行闖入那裡,破壞了一些法陣,又觸發了一些法陣,然後各種複雜的關係糅合到了一起,導致那個記憶法陣這時候忽然開始運作了。
畫面中的女人明顯是一個修仙者,這倒是也很尋常,然而,很快,不尋常的一幕出現了,女人把手裡的茶杯平舉到身側,隨即,另一個女人走了出來,伸手接過了茶水。
那個女人身穿着一套黑色的練功服,扎着一個爽利的馬尾辮,整個人看起來有着一種說不出的青春和靈動氣息。
“雨馨!”
趙鑄驚呼道。(未完待續。)
ps:
好久沒這麼早更新了,是吧……